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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证年代的日常生活-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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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宋诗摔倒在地。已经不止左脚踝了,她的整个左腿都钻心的痛。剧痛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宋诗就生生痛出了一头冷汗。

    “哈……”她不由得放轻呼吸。

    “让开,挡路鬼!”

    一个经过的男人差一点就踩到她的手;一时站不起来,宋诗只好半坐着,用双手撑地往墙边挪动。

    “姑娘,到这来……”一个好心人喊道。

    宋诗扶着墙站起来,顺着声音,她抬头一看,前面不远处就是一栋六层洋楼。洋楼的底楼是家装修十分豪华的旅馆,虽然旅馆早已见机紧闭了大门,但是它门前的一长排大理石台阶却为不少逃难人提供了一处暂时的歇脚地。几分钟后,宋诗也在台阶上占了一角。

    “老先生,刚才我都慌神了。太谢谢您了……这些手链好漂亮,是红木的吗?我来帮您捡,好不啦。”

    说完感谢的话,宋诗就半蹲下来,帮着提醒她的老先生一起整理他散落的手链。两人一边说话,手里一边重复着三动作:捡手链、拍灰、往包袱皮里放。突然,宋诗的耳朵里响起一声震天巨响,洋楼随之猛地一震,台阶上站满的人立刻应声倒了一片。

    “是炸弹!”

    “天啊!就在楼上!”

    惊惶的人群四散奔逃。

    “老先生,快跑!”从台阶上爬起身,宋诗对着还在收拾包裹的老大爷喊了一声,然后就咬着牙拼命往街上跑。

    宋诗的身后,旅馆大门被打开了,几个壮汉护着一个人正下台阶。他们个个手上都有枪,枪头硝烟未散。

    大爷的腿脚比宋诗灵便,他当机立断扔下包裹,已经跑进了人群里,落在他身后的宋诗却被地上的杂物绊倒了。

    “砰!砰!……”

    枪声大作中,对街停着的一辆轿车突然冲了过来!

    一片混乱中,一个蓝色的身影被撞飞了!

    啪!!!

    宋诗落在了台阶上,鲜血立刻染红了白色的石阶。混战中,一个保镖大脚一踹,她滚下了台阶,拖着血痕横倒在街面上。

    冬日寒风里一滩血泊冒着缕缕热气,血泊中的宋诗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她正在失去所有的知觉,只是越来越冷,越来越暗……

    “剥猪猡,剥猪猡,剥了活猪,剥死猪……”

    哼着胡编的小曲,满嘴散发着鸦片渣臭气,拾荒人对马路旁一溜的遇难者尸体视而不见,他正忙着捡地上沾满了鲜血的手链,这些小红木雕件是上了清漆的,只要弄干净了就能卖钱。

    拾荒人呸了一声,一根手链被他随手扔在脚边。原来这一根手链雕件似乎掉了,只剩一个沾满血渍的绒线圈而已……

    这是乱世里极其寻常的一天,只是又一个家庭即将破碎而已。

    但是,谁知道呢?也许下一秒奇迹就降临。

    ……

    时光飞逝,转眼间二十九载春秋已是过往。

    1968年8月,上海又迎来一个漫长炎热的夏天,比37度高温更火热的是上山下乡运动的开展。

    虹口医院旁的小树林里,知了的叫声响成了一片,听了越发让人焦躁不安。

    树荫下,入职一年的护士张丽和处了几个月的对象王钢正分吃着一块冰砖。

    两三口吃掉自己那一半冰砖,王钢兴致勃勃的说:“小丽,你知道吗;这冰砖……旧社会的时候叫冰淇淋,ice…cream。”他本以为张丽会和以往一样,用崇拜的眼光看自己,结果……

    “哼……”

    张丽冰砖也不吃了,给了王钢一个白眼,微撇过头,生起气来。

    “小丽,怎么啦?”

    “你说呢?你答应过我的……”

    怎么也想不起自己答应过什么,王钢急了,就问道:“什么事啊,我真不知道……”

    “你呀……连旧社会的事都记得,却忘了答应过我的事。”说着张丽轻轻给了王钢一肘子,然后给了个提示,“就是上次呀,我们也正吃冰砖……你说要请我妈妈也吃冰砖,我就说下次吧……你忘啦。”

    王钢想起来了,是有这事,不过不是发生在上次见面时,至少应该是一个月前的事:那是个傍晚,张丽说她妈妈也爱吃冰砖,然后他确实说了要请她妈妈吃的话。

    王钢和张丽在一起时总是特别健谈,说起话来滔滔不绝,这话当时只是随口一说,事后他就给忘了,可就这点事值得这么生气吗?

    王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木愣愣地看着张丽。

    以为他懂了,张丽做不出瞪眼生气的表情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扭过身体,低头盯着自己的手看,似乎上面长出了花来。

    王钢本来不懂,见她这样,突然就懂了,他一把抓住张丽的一只手,大声说道:“我记得,一直记着了!这次,不,下次,我一定请张阿姨吃冰砖!”

    张丽和王钢是由医院的同事介绍认识的,等王钢见了张丽的父母,两人就算是正式确定关系了。

    “你小声点……”张丽作势要挣脱,王钢这下不傻了,他从张丽的手上把冰砖拿过来,递到她嘴边,腆着脸道:“我喂你……快吃,都要化了!”

    恋人在一起时,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你侬我侬中,医院的午休时间结束了。

    总算让王钢开了窍,又约好了毛脚女婿的上门时间,张丽进护士值班室时,掩不住满脸的笑,值班的李护士不停给她递眼色,她都没看见。

    “咳,是张丽吗,进来一下。”说话的是护士长,人正在里间,她专用的小办公室里。

    张丽感觉到不对劲了,连忙去瞅李护士。

    李护士回了她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也来不及问是什么情况,已预感不妙的张丽忐忑地走进里间,一进门,她就看见坐在办公桌后的护士长沉着一张脸。

    “坐……张丽,昨天一天到今天中午,305室都是你负责的,对吧?”

    “恩,是我负责的。”

    “那好。三床,昨天早上入院的,你应该有印象,说说吧。”

    张丽要负责至少15个床位,看着入院记录让她回忆还可以,但凭空就……

    护士长到底说的是谁呢?

    昨天早上?是恶性腹泻的那个?还是支气管炎急性发作的那个?

    啪的一声,护士长气得拍桌,“记不起了?张丽,这一批实习护士里,我本来认为可以重点培养你……现在,你把一个16岁的女学生绑了,却忘了解开,造成医疗事故,你负责吗!你负的起吗?”

    对于护士长说的女学生,因为其长相极其出众的缘故,张丽是有印象的:人是昨天早晨入的院,入院时已昏迷不醒,还附带呓语、高烧。姓比较少见,似乎是姓陶。由于普通注射治疗见效不大,今早内科医生会诊后决定脊椎穿刺给药。穿刺后,病人体温平稳下降,却伴随手脚痉挛,未免她伤到自己,主治医生让张丽给她做了固定。

    张丽记得第二次巡房的时候,病人已经停止了痉挛,温度也降下去了。然后,自己应该是给她解开了固定的。

    等等,那时好像有……

    回忆了两分钟,张丽终于想起中途自己因为王钢的电话离开了一会,然后又有病人要拔吊瓶针,所以她就忘了……

第3章 黄粱一梦() 
“护士长,她,她到底怎么呢?”想明白自己犯下了大错,张丽是又急又怕呀,说话时声音都直打颤。

    “怎么呢?你说呢!病人被绑了好几小时,右手血脉不通,最坏的结果自然是——截肢。”护士长沉声道。

    “……”张丽的眼睛不自觉瞪到了最大。

    护士长看张丽的脸都吓青了,才接着说:“算你运气好,小姑娘自己醒了,午休时醒的。苏醒时,她的右半身都麻痹了,又急着下床,慌乱中就摔倒了,把手扭了,膝盖也给磕破了……总之人吓得不轻。”

    “天啊,毛/主席保佑!”张丽捂着胸口长出了一口气。

    护士长表情很严厉地说道,“下次的团组织生活上,你必须对这件事进行认真、深刻地反省——到时你好好做一个自我批评;还有,明天院里党支部开会,这件事我会向主任和革委会的张同志如实反映的,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知道了,我下班后就写检讨……”张丽眼眶含泪,她知道自己的第三次入党申请是凶多吉少了。

    ……

    陶小霜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不再是寄住在二舅家里的陶家孤儿,她的户籍也不用落在母亲再婚的高家的户口上,她有自己的家!

    梦里,她不再是遗腹子,她的父亲还活着,母亲没有再嫁,她没有一个会冲她喊拖油瓶的异父妹妹!

    梦里,她有一个三代同堂的家,她有父有母有兄有姐,甚至还有祖父母和一对双胞胎弟弟,家人间亲情满满!

    可是,既然是一个梦,那梦里发生的一切自然都是荒诞的,模糊的,跳跃的:所以,在梦里,她不是陶小霜,她是宋诗,和宋家人一起生活在新中国诞生前的旧社会,她没有外婆,却有一个棕发褐眼的奶奶;她没有在红旗下宣誓加入少先队,却经历了苏北洪灾和两次淞沪会战。

    但无论如何,这是一个满足陶小霜对家人所有幻想的美梦!

    直到梦里的那一天……

    空无一人的亭子间里,宋诗醒来的一霎那,声音、温度、气味,突然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陶小霜发现自己能感知到宋诗的所有感觉,甚至不止是感觉,连情感和思想都能共享。所以,刚起床时宋诗的倦怠,吃饭时宋诗的喜悦,和宋妈撒娇时宋诗的幸福,她都一一感同身受。

    所以,在那致命的跌倒发生后,陶小霜能感觉到惊慌不已的宋诗拼命地想站起来,可是她却感觉不到自己的腿,然后是剧痛、寒冷和死亡……

    梦里的宋诗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着,她无助的血和泪,她想活的执着就像火焰般烧灼着陶小霜,瞬间就是烈火焚身。

    仿佛千年,又仿佛一秒,在火焚的痛苦中,陶小霜恍然大悟。

    陶小霜就是宋诗,她梦见的是曾经的自己。

    原来黄粱一梦,已是隔世。

    这种明悟似乎让陶小霜好过了一点,火焚的痛苦减弱至可以忍受的灼热,然而想到自己横死街头,等待她回家的宋妈永远也……陶小霜就心如刀割!

    陶小霜的心痛得像被捏成了一团,她无力四顾,自然没有发现‘宋诗的世界’在失去色彩和轮廓,虚无的黑暗悄然降临了。

    等到失去家人的痛苦渐渐变得可以忍受了,陶小霜才惊觉自己身处黑暗中,她意识到自己该清醒了——她要离开这个梦!

    此念一生,一点荧光就透体而出,悬在前方不远处。还没等她看个究竟,那荧光开始慢悠悠地往前飘去。

    黑暗中,荧光所经过的地方浮现出一条光路,陶小霜沿着光路追着荧光往前跑去。

    开始时,陶小霜一直在跑,后来,实在跑累了,她就变跑为走,好在荧光似有灵性般也慢了下来。就这样,她走了很久,久到即使是在梦里,也足以让人感到不安,但同时她又感到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曾经她也这样……

    陶小霜满脸震惊的停下脚步,视线第一次离开了那荧光,她不怕荧光会飘走了,因为她想起来了——想起来为什么她会作这个梦,为什么会梦到自己的前世,以及离开这梦境的方法。

    原来,一切的缘由都发生在那一天。

    在她永远无法忘怀的那一天,濒死的她在这无边黑暗中向一个神奇的灵物许了愿,同时,也签下了付出代价的契约。

    我要活下去!我要做太平人!

    那是命如草芥,横死街头的乱世人最深切的愿望吧!

    那时的愿望实现了,只是如愿的是陶小霜,而不是宋诗。

    陶小霜想到宋诗那永不再有的二十岁生日,想到那再也吃不到的麻油芙蓉蛋,心中不禁酸涩不已。

    摇摇头,她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当务之急是要离开梦境,醒过来!

    两世为人,生于新中国,她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曾签下的契约到履行的时候了:从此以后,她只要夜晚入睡就必须完成一份诡异的工作才能醒来。

    想到自己将有一份奇异的终身制的永远夜班的工作,她就感到十分无奈和郁闷,复杂的心情让她更紧张了。

    咬咬牙,陶小霜抬头看向静悬着的荧光,心中默念‘下来’,荧光就轻盈地飘飞至她眼前。她忙伸手一抓,荧光中的东西被她抓住了!

    摊开握紧的拳头,一把寸许大小的红色钥匙出现在她的眼前,这是它的第三次出场了!

    第一次,它混在一堆样式各异的红木手链里,是一条毫不起眼的手链;第二次,它神奇的出现在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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