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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证年代的日常生活-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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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大概几点能打完球?”

    “时间约的是1点半,最迟3点能打完。”

    “那我先去市中心,3点半我们在人民广场见。”陶小霜准备去找毕家宝口中的洋教堂。

    “去找墓地的事,今天估计不行了——你看”孙齐圣把陶小霜半旧的挎包举起来。

    陶小霜看着自己撑得都变形了的挎包,不由“啊”了一声,她差点忘了这些毛线了。

    用5个‘飞来’的毛线团就学会了运宝,固然是好事,可是事情远远还没完:毕竟,在大华里委王书记的口中,一斤的毛线就能让陶小霜作小雷锋上喜报;而现在,孙齐圣拎着的挎包里可是装着5斤毛线——这就是上百块钱和十张工业券!就这样直接拿回同寿里的话,两家的大人还不得立马三堂会审他俩呀。

    想到那情景,陶小霜立刻摇头,“绝不能拿回同寿里。”

    “既然不能拿回家,我们干脆卖掉吧。”

    “卖掉!”陶小霜有些舍不得,她很喜欢彩虹毛线的颜色。

    “不卖掉怎么办?”孙齐圣对花哨的彩虹色无感。他可是在弥离时会看见陶小霜穿白裙的。

    “那好吧。我们卖掉。”陶小霜沮丧的点点头。

    “大圣,这样不行,我们得赶紧想办法。要不然,以后飞来吃的我们只能偷偷吃,飞来用的我们也只有卖掉的份。”陶小霜边往大斜坡上爬,边和孙齐圣说话,“就像这藤篮,本来可以拿回家做菜篮的,现在也只能扔掉了。”

    这几天里发生了太多的事,陶小霜又有过在医院被定身的经历;所以,虽然她想象过自己以后怎么装满运宝箱,怎么把在迷雾镇上买的好东西全飞来上海,但怎么‘洗白’飞来的东西,这事陶小霜这几天还真没具体想过。

    今天吃个大餐就不能回家吃午饭,飞来5个毛线团就得马上卖掉的情形摆在眼前了,陶小霜才着急上火了,“我觉得我们现在就像是腰缠万贯却得沿街乞讨的乞丐。大圣,我们得想出个办法来,洗白所有‘飞东西’的办法。”

    “你别急,我在想。”

    见孙齐圣这么说,陶小霜不说话了,她也开动起自己的脑筋:要想洗白飞东西,不外乎还是要说谎。可是这谎话编起来难度有些大呀。

    有钱能使鬼推磨,即使是在如今的上海这话也没错。所以,要想洗白飞东西,他们就得变得很有钱,这钱还得有一个家里人、外人都觉得正大光明的来历。然后,他俩得一起变得很有钱,还不能让人怀疑他俩的关系。

    陶小霜越想脑袋越打结。自己和孙齐圣现在连一份工作都没有,哪里来的钱呀,难道说是捡的?

    这时,孙齐圣转过头,对她说:“我想到一个主意——我们就用你在大华使的那一招。”

    “啊?”难道真要编个两人在路边捡到一麻袋钱的故事,太假了吧,陶小霜自己都不信。

    “用一件人人皆知的真事来作引子和铺垫——你肯定还记得洪阳街馊水桶里的火油钻吧,我们就用它。”

    陶小霜当然记得火油钻的事,那已经是洪阳街头的一个传说了。那事发生在正值运动□□的66年底,负责倒馊水桶的一个叫张纯的□□在桶里发现了一袋火油钻,据说足有十几颗。

    旧时的上海滩,时髦西化的沪人衷爱带钻石首饰,那时把钻石分为三六九等,最上等的钻石被称为完美钻石,一颗就值10根大黄鱼(1斤重的金条)。当时,因为只有在日光下能透出好像煤气油火光般蓝影的钻石才能算得上完美钻石,所以久而久之的,火油钻就成了上海人口中完美钻石的代名词。

    所以,一袋子的火油钻那就是一袋价值连城的宝贝呀!居然在一个馊水桶里被□□捡到了,可以想象这在当时是多大的一件事了吧。那天早上事发,中午区公安局就介入调查:公安们先把张纯连人带钻拘在洪阳街的派出所,又挨个排查街上的老克拉家庭……

    可惜的是,最后公安局没能查出是谁扔的钻石,不过私下里公安们都说这袋火油钻肯定是怕出事的黑五类家庭自己扔弃的。

    陶小霜有些明白孙齐圣的意思了,“你是说我们装作一起捡到了黑五类扔的老家什,很值钱的那种,然后‘悄悄’拿回家……这样的话,只要家里的人信了,我们就有钱了,而且他们还会帮我们在其他人面前圆谎。”

    “对,就是这样。”

    “那我们得开始存钱,不、存路牌。”毕竟,在上海值钱的老家什在迷雾镇也同样值钱的。

第29章 旧货市场() 
“64、65、66!”报数的童音听起来又脆又尖。

    庄沙跃起在空中,双手一投,这次篮球没有应声入框。朱大顺忙停下报数,跑着去捡球。接到他抛球的庄沙继续投篮。突然,一旁的朱大友大喊道:“到了!”

    跳起在空中的庄沙落回地面,一边运球,一边转头疑问地看向朱大友。两人说好一人各投篮100个的,这才到哪?

    “我是说……”朱大友伸手一指,“大圣他们到了。”

    离他们不远的转角处,宁鸥揽着陶小霜的肩大步向他们走来,两个女生的身后,孙齐圣落后几步,手上拎着个鼓鼓的绿挎包。

    在洪阳街一条背阴的巷道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在一栋仓库楼的外墙上安了个篮球框。风吹日晒下,球框早已锈迹斑斑,铁架和墙壁结合处的墙皮都翻了起来,下面的半片墙面更是染得红黑一片。虽然简陋,但因为离家近图个方便的孙齐圣三人经常早上来这里练球。

    宁鸥远远就看到庄沙在练投篮,觉得手痒了:“沙和尚,让一让,我也来投几个。”

    朱大友一拍手掌,起哄道:“要不,你们比比看——看谁先投进10球,输的人就请大家吃冰棒,怎么样?”

    “好呀!”宁鸥干劲十足,明明穿着无袖的衬衫,却做了个挽袖子的动作。

    庄沙笑着推推眼镜,应战道:“总之,出钱的人不会是我。”

    “呵!大家等着吃庄氏冰棒吧。”宁鸥一边说话,一边活动起自己的手腕和足腕。

    嘴上斗了一回合,不分胜负的两人用划拳来猜先。宁鸥出剪刀胜了庄沙出的布,于是由她先持球。

    开打后,宁鸥运球灵活,庄沙则手感正热,于是战况焦灼,比分以一分之差你追我赶。

    “宁鸥的脚步好了不少,眼镜这次有点悬呀……”朱大友看得兴致勃勃。

    陶小霜和孙齐圣站得远些,两人一边看斗球一边说话。

    在大斜坡那里,两人商量后定下多攒路牌好早日把‘要捡’的老家什飞来上海的行动方针后,孙齐圣就提议去不远的虬江路卖掉彩虹毛线。

    两人刚走到石料厂的大门口,就和来找陶小霜的宁鸥遇上了。听说他们要去虬江路,宁鸥嚷着‘重色轻友’非要跟着一起去。

    “既然她要去,那干脆把朱大友和庄沙也叫上。”听到孙齐圣说出这句话时,爱热闹的宁鸥难得没唱反调还点了点头。

    当时她那别扭的样子,陶小霜想起来就觉得好笑。

    “你和宁鸥上辈子肯定是冤家,所以才一见面就斗。”

    “累……”孙齐圣回了一个字。

    “啊?”陶小霜惊讶地转头,难道迷雾镇的夜班把精力过人的孙大圣也累倒了?

    “每次都要输得让宁鸥有胜利感,都快累死我了。”孙齐圣语气颇为无奈。

    “瞎说什么——宁鸥很有斗志的,你得奉陪,好不啦!”陶小霜很没良心地笑了。

    “……”孙齐圣郁闷。

    看着篮筐下你来我往的宁鸥和庄沙,陶小霜突发奇想,“等会卖了毛线,我们请大家吃大餐吧?飞东西里除了大餐我还买了其它好吃的。”穷人乍富的陶小霜突然特别有请客的冲动。

    孙齐圣寻思了一下,说道:“我觉得不行,至少今天不行。吃西餐在现在的上海太显眼了。”

    自两年前沪上大破四旧后,西餐店纷纷旧貌换新颜,一一被改造成工农兵食堂、人民餐馆等,即使还有西餐店幸存下来,那店开在哪,还能吃到些什么菜,陶小霜和孙齐圣都一无所知。

    听孙齐圣这么说,陶小霜想到这两年的情况,立刻就明白了,她不由懊恼地咬了下嘴唇。

    “这事是我冲动了”,陶小霜有些恹恹的摇头,她感觉自己有些莽撞。看来他俩光变得有钱还不行,毕竟在如今的上海大多数的飞东西都显得太不寻常了——有钱都不知道在哪买,所以这飞来的东西招人眼的问题也得想办法解决才行。

    她把这想法告诉了孙齐圣。孙齐圣用食指摩挲下巴,边想边说道:“这是个问题,我们得有个‘卖家’,神通广大,专卖好东西的那种。”

    “然后……我们就说‘飞东西’都是‘卖家’的手笔?”又要无中生有,从小就是不说谎的好小囡的陶小霜感觉很有压力,“现在是我感觉累了……”

    “不着急,我们一起想。”孙齐圣凑到她耳边说。

    低头时,阴影柔和了他的五官轮廓,让这个平日里一贯桀骜不羁的少年显出了一种少有的温柔。被这样迥异于平日的孙齐圣以灼热的眼神注视,陶小霜只觉得胸口一阵莫名的发热。

    “……”

    两人专注地凝视着对方,甜蜜的情愫在交缠的眼神中默默滋长。

    突然,宁鸥跳着欢呼道:“到10了!耶,我赢了!”

    惊醒的陶小霜忙转头去看,只见宁鸥喜得把篮球往天上一掷,还叫道“乌拉!”

    连俄语里的‘万岁’都喊出来了,可见是真高兴。陶小霜赶紧跑过去,制止道:“别喊了,小心被人听到!”

    这几年中苏关系恶化,苏联老大哥的叫法早已是昨日黄花,如今‘苏联修正主义’才是这北方强邻在中国的官方称谓。

    孙齐圣朝巷子口走了几步,往外看了几眼后说:“没事,我们走吧,吃冰去。”

    于是,一人吃着一根冰棒,5个上海伢子带着一个小人朱大顺一路说笑着走去了虬江路。

    朱大友拿着一个毛线团打量,嘴里啧啧有声,“这么好的毛线孙叔他们单位也发?这绝密单位就是牛,正经的纯羊毛线一发就是5斤,大手笔呀!我妈他们厂端午节就发了半斤糯米,还是陈年的。”

    宁鸥回头对他一撇嘴:“当爸的在大山里一年都回不了家一次,劳保福利再好抵什么用?”

    陶小霜不禁睨了眼孙齐圣。大圣这做儿子的拿着常年不在家的爸爸当挡箭牌,还真是用得顺手呀!

    对着陶小霜狡黠的一勾唇角,孙齐圣停下脚步,若无其事的说道:“到地方了,照刚才说好的,大家分头行事吧。”

    在这个年代,沪上商品众多且不要票的旧货商店在全国都小有名气,据说很多外地人下了火车就打听淮国旧——淮海路国营旧货商店的具体位置。

    而四川北路口一带的虬江路市场在被沪人称为‘某国旧’的诸多国营旧货商店里则因为方便淘换自行车零部件而闻名沪上。自然,作为一个小有名气的旧货市场,这里也收其它旧货。

    在虬江路口兵分两路后,陶小霜和宁鸥商量几句后就带着朱大顺钻进了背街的一条小巷。

    三人走进位于巷子口的一间看来满破旧的小店。店里墙壁上挂满了待卖的旧衣服,陶小霜上前和店里仅有的工作人员,一个坐在小凳上的阿姨搭话:“这位阿姨,这里收毛线吗?全新的纯羊毛线。”

    那阿姨抬起眼皮,爱理不理的说:“怎么不收,拿来我看看。”

    陶小霜拿出一个毛线团递给她。那阿姨先掂了掂重量,又找到线头用手指抽出来捻了捻,才抬头道:“质量还可以吧,收购价15块。”

    宁鸥在一旁急了,“岂止还可以!我们这毛线全新的,在南京路、淮海路上起码是25、6块的价钱。”

    那阿姨冷下脸道:“这里是旧货店,不是南京路、淮海路。”

    陶小霜用眼神制止住宁鸥,“阿姨,这毛线我们是真心想卖的,你说个实价吧,好不啦”

    “我说的就是一口价——就15块,一分不多。”那阿姨搭下眼皮,俨然一副我不屑和你们讲价的派头。

    “鸥鸥,大顺,我们走吧”,说完陶小霜挽着有些生气的宁鸥的胳膊出了小店。

    宁鸥不满地嘀咕道,“这老阿姨,什么态度呀”

    陶小霜转头冲着小店大声说道:“算了!总之这也是第一家。问出个底价,后面心里就有数了。”

    宁鸥会意,也大声接话道:“对呀,我们去下一家。这店就是个底价店!”

    小店里立刻传出一阵咳嗽声,陶小霜赶紧拉着宁鸥跑了。

    “哈哈……”陶小霜和宁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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