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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眯了一下眼睛,眉头仍然没有放松。双眸紧盯着方才又低下头的女生,敲了敲桌子引起她的注意。
“转学的原因,这个本大爷可以知道吧,啊嗯?”
——看起来忍足那家伙还是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对于自己一向成熟并且很有默契的好友,迹部从来不愿意插手他的私事。
不过香椎五月这个女生,未免有点特殊。
五月指指自己的耳朵,“不愿意在造成自己失聪这种事情的学校呆下去。这个原因可以么?”
整个房间非常安静,空间的横断面之中,距离桌子不远的欧式落地钟的钟摆发出摆动的声音,表明着时间的流逝。
迹部终于在五月不耐而尴尬的等待中开口,“不觉得有些牵强么,啊嗯,香椎?”他的目光落在另外一沓文件上,那是前一阵某个人送到学生会来的资料。
“就算去了立海大附属中学,你也不能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按照你的作为,不是么?”少年故意强调了后面一个句子。
——他知道!他知道她的失聪是她自己应得的!
五月睁大眼睛,猛然扬头,原本只看着他嘴唇的视线立刻落进了少年深邃的双眸里,银灰色的瞳孔很是明亮,里面的东西她却完全看不懂,眼睛下面有一颗略显文艺的泪痣,整个面庞却是英俊帅气,带着方才那种压迫感。
她完全说不出话来,整个安静的世界里她只能看到迹部景吾,左边落地窗投下的阳光里,他一个侧面的明亮,和另外一个侧面的阴影。
不久之后,少年露出了一个微笑。
迹部表情轻松地拿起转学文件,翻了翻。
“看起来是真的了。”
少年的声音略显不屑。
而五月现在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掀桌。
方才那个是试探!或许这个少年知道了什么风声,却没有去求证,在她面前随意说了一两句,她就一反为淡定的表现露了马脚。
真是太太太太狡猾了!!
掀了桌子直接走人算了!
最终还是没有。
因为按照少年现在的态度,肯弄清楚她是不是一个心肠恶毒的女生,绝对是有原因的——尽管她不知道。
现在离开的后果一定不会如同自己想象。
“香椎。”迹部很爽快地把签好字的文件递给她。
而五月却犹豫了一下,才接过去,并没有翻开看,而是直视着他等待少年的下一句话。
“还有一周,”迹部伸出一只手指,面无表情,“按照立海那边的办事效率,你大概还有一周的时间要留在冰帝——自己考虑一下吧。”
五月点了点头,鞠躬行礼之后转身离开。
在关上门的那一刻,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虽然不算让她心惊,但是跟这种人打交道甚至对恃,真的是很费力气。
看样子有钱人家的孩子果然都很可悲的早熟了——她这种披着有钱人皮囊的平民,或许某一天也会被逼迫着走上这条路。
五月一边走向教学楼一边思索。
比如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比如被当做筹码……不过她完全没搞清楚香椎家钱是哪里来的,这些问题就还早着呢吧。
现在的关键是——
为什么迹部会认为自己的转学需要犹豫?
在他那双似乎什么都能看得到的眼睛里,香椎五月有什么需要留在冰帝的的理由么?
想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走一步算一步的五月突然觉得很饿,打算去餐厅买点面包之类的东西填肚子。又想到自己要去立海大附中的话,似乎还要一个人生活——吃饭问题如何解决?
于是问题又从上层建筑回到了经济基础。
因为时间已过,餐厅里面已经没有多少人,角落里几对情侣坐在一起一边吃东西一边说着什么,五月直接走到窗口前买了一个面包。
还没转过身却被狠狠拍了一下,回头却见到两个不认识的女生——说不认识也说不准,毕竟她现在认识的人太少。
“?”她摆出疑惑的表情,对方没有任何言语,五月空着的左手被拉住,女生转身拉着她往前走。
因为手被扣得太紧,五月挣脱不得,干脆很听话地往前走,旁边跟着没有拉着她的另外一个女生。
她冲那个女生笑了笑,对方原本没带什么明显情绪的脸一下子变了,满眼厌恶,紧皱着眉瞪了她一眼。
喂喂……这是个什么情况?
五月抓紧手中的面包。
该不会……
一路被拉着,走得磕磕绊绊还差点跌倒,这两个女生都没有在意,弄得五月有点火,不过甩了半天还是无用,最终被拉过走廊,拉过喷泉广场,拉进教学楼,上楼,到自己班级门口。
旁边的女生拉开门,前面的女生一把把她甩进教室。
五月留意到班里学生不少,都围成了一个圈,西田和她的朋友站在最中间,她们身后是讲桌,上面放着一个手机。
粉红色,少女款式。
——真难看。五月心里想。
这时候还把思维调转到那里,其实她也是有淡定天赋的吧。
“人我抓来了,在餐厅。”前面那个女生回过头,看着她说。
——还在照顾她听不见,这群孩子们挺有意思的。
西田旁边的,她的朋友,瞪了五月一眼,转身摆弄了一下手机。她看见屏幕亮了,上面似乎是个录音机形状的图案。
录音?
“啊,对了。”那个女生笑了笑,对五月说,“我忘了你听不见……这样的话,我就把手机里录音的句子——那些你说过的话,给你说一遍好了,香…椎…同…学。”
哎呦喂,最后那几个字还真是咬牙切齿恶狠狠吖。
五月微笑,点了点头。
似乎被她这种表情气到,那个女生表情扭曲了很多,“听好了!”
旁边有些人直接掉转头看着五月,似乎是想看她的表情,他们大概不是第一次听,否则方才在餐厅,那个女生的眼神就不会那么厌恶。
“你都快被你烦死了!说了我不喜欢忍足,行不行?”
五月看见那个女生的嘴唇动得很慢,咬字清晰。
“你真的很烦人!”
看起来她似乎只说录音里面自己的台词。
“整天一副无辜的表情做给谁看?喂!哭什么哭啊!”
啊……其实自己对爱哭鬼也没什么好感的。
“再不闭嘴走人我就推你下去你信么?这么高的楼梯下去一定能让你闭嘴了。”
到关键了。
“不敢?不会?我香椎五月有什么不敢的?”
真是个坏脾气的孩子,估计跟她妈妈那种宠爱不无关系。
“或者换一种,我自己跌下去,就说是你把我推下去的,你觉得呢?”
对面的女生说着,露出了微妙的笑容,然后她转身动了动手机,把它拿起来,黑色的屏幕对着五月。
“然后是一阵跌下去的响动,香椎同学,如果不是安奈当时不小心按下了录音键,你是不是还要装很久很久,说你是被她推下去然后成了聋子,是吗?!”
女生质问她。
……果然,要被炮灰了。
五月叹了一口气,扶住额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个香椎五月小姐未免太有牺牲精神了一点,刚说完要陷害的话就直接自己跌下去,真干脆啊真干脆。
这个西田安奈小姐夜未眠太马虎了一点,随便不小心都能按到录音键留下被欺负的证据,果然够无辜啊够无辜。
“就算你不承认这个,你的‘朋友’小岛也已经说了,”那个女生从人群中拉出一个人来,“你平常就是喜欢欺负善良的女生!”
被拉出来的小岛淳表情复杂,看着五月,笑了笑。
嘲笑。
五月的命运不只是多舛
她早该料到。
喷泉水池中的黑色书包,周围散乱的书本和笔记本,甚至沉在池底的文具盒还有散出来在水底闪着光的钢笔。
对着这一切的五月扶额叹气,虽然“她”欺骗大家很可恶,欺负弱小很可恶,但是做到这种程度,这群少年少女也真有精神。
早知道自己醒来的第一件事应该是抱着头大叫自己失忆了,然后指着所有人都说不认识,对于现在的事情,也能显得比较无辜。
不过借用这种方式逃避,不是她的作风。
虽然在乎的事情不多,但是逃避的事情大概会更少。
哪怕是之前自己决定的转学,也只是希望把冲突减少或者避免,没有想要不承认或者责怪别人的意思。
占据了香椎五月小姐的身体得以生存,也必须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不是么?
她脱下鞋,把袜子塞进里面,第一次庆幸日本少女的校服裙比较短,然后就跳进了水池。
于是在大家都在学习的午后,五月走在冰凉的水里收拾书包。
——早知道应该把手机也放进书包里,被水淹了就可以换新的,还可以让通讯录成为空白。
太失策。
五月转身把捞起来的书本放在池边的台子上,动作却顿住。
余光看见脸颊边多了一个白色的东西,侧首,白色的手帕被叠成四方形,男生骨骼分明的的手在下面。
五月抬头,不知道算不算得上熟悉的人站在自己面前,面带微笑。
她推回手帕,摇了摇头。
“不小心把书包掉进了水池?”忍足并没有把手收回来, “你是不是要这样说?”
怎么可能?五月无语,继续转身把书包提起来,抖了抖里面的水,没想到有几张纸因为在最里面关系没有被浸湿,反而掉落出来。
一片狼藉。
无奈之间头上多了一块东西——方才还在男生手里的白色手帕,忍足揉揉她的头发,然后弯下身子帮她整理那些纸张和一些本子。
冰帝的校服是量身定做的西装式,男生的裤子大都恰好合适,忍足只把裤子挽到了小腿,踩进池子里有一部分直接遭殃。
他把收拾好的东西交给五月,然后在女生有点呆的目光里挽起袖子,弯下身要去捡文具盒和钢笔。
“够了!”五月一把拉住他,“这些我都买新的,不用捡了。”
忍足直起身推了推眼镜,目光在五月拉着他的手上扫过,“我还以为你根本不愿意跟我说话。”
实际上这个是正解。
五月虽然说话很正常,但是上学后也只在迹部的逼迫下开过一次口,可能是内心有一些莫名的执念,总觉得在冰帝的时候,自己不可能摆脱以前五月的影子,干脆不说话。
也因为这个原因,她远离的第一号人物是忍足,第二号是向日。
而一号人物现在正站在自己面前。
五月把东西整好放在一起,示意忍足先从水池里出去,男生照做,五月抿着嘴爬到台子上,然后穿好鞋袜。
“走吧。”她说,“我陪你去换运动服。”
除了校服,应该还有一套用来上体育课的运动服,她看着忍足已经湿的差不多的裤子和白衬衫,心里还是不太舒服。
旁边的男生表情没怎么变,眼神有些复杂。
换好衣服的忍足和五月坐在学校花园的长椅上,五月一面随意翻着课本思索着该保留哪些一面开口,“为什么没有上课?”
“上课中出来了而已。”
五月顿了顿,停下手里的动作,“因为看到我了?”
男生没有隐瞒,“嗯。”
真令人头痛。
“我马上就要转学了,你知道么?”
“知道。”
“……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嗯,不要太过在意以前。”
“好。”
“向日君也是,麻烦你跟他说一声。”
“……为什么不自己去说?”
“不想。”
整个对话中少年都是面带微笑,眼眸藏在了镜片后面,她看不太清楚,心里有点发慌——这种滴水不露的人,也很棘手。
他知不知道“自己”炮灰了?看不住来。
他难道很喜欢“五月”?看不出来。
“五月,”忍足看女生不再说话,才开口,“我们分手那天说的话,你还记得吧?”
五月沉默了半晌,“嗯。”
“那你的选择还是一样么?”
五月呼出一口气,“嗯。”
“那就好。”穿着运动服的少年站起身,揉了揉她的头发,“无论做任何事情,都不要让自己后悔。”
她很摸不着头脑。
——另一个世界的晓晓同学,帮忙给咱开个金手指吧!
结果,没有任何改变的五月还是带着一堆湿淋淋的东西回教学楼,离开的时候才发现男生给自己的白色手帕还留着。
——下次给他好了。
而在走进教学楼的时候,楼上某一扇开着的窗户里面,座位上的少年看着女生在阳光下显得极为浅淡的银发,“嗤”地笑了一声。
“真是不华丽透顶的家伙……”
所幸一个下午倒也算安宁,放学后把社团——诡异的花道社推掉之后打算直接回家的五月被一个女生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