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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夫人正想解释些什么,可话到唇边才发现无力开口。
自从夏明怀同秦桑父女相认之后,前者简直把自己冷到了骨子里头。起初,夏夫人还会争取,还会试图解释些什么,可是每每刚要张口,夏明怀便是这副皱眉并不相信的模样。
二十年的夫妻了。
二十年来他们相敬如宾,虽然不算十分亲密,但好歹也算尊重和爱戴着对方。
可偏偏是秦桑的事后,这位中央的老领导好像一夜之间老去了一般。
夏夫人现在回想起来,那日里听说他从机场回来,又听说他是专程去机场见秦桑的,虽然并不知悉他们二人见面之后具体聊了些什么,可她知道自秦碧月的事后夏明怀对秦桑的印象一直不是太好,能让这样的他突然兴起去见秦桑面的理由真的不是太多,所以即刻,她便明白过来,一定是东窗事发了。
夏明怀从机场回来,夏夫人就坐在自家二楼的阳台边上,远远看着他也不用勤务员去开车门,就自己将车门打开,然后愤然冲进了家门。
夏明怀冲进卧室,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身深蓝绣花旗袍的夏夫人,正双腿交叠悠然坐于阳台之上。
想要对她发火还是怎样,二十年的夫妻生活他们从未试过大吵,甚至就连小拌嘴都不曾有过。
夏明怀才靠近,夏夫人便优雅起身,拿出手里的东西道:“我知道自己私自扣下你的信很不对,可是明怀,二十年来我们一起走过多少风风雨雨才迎来今天的一切,我不想你毕生的心血就毁在这些小事上面。”
“小事?怎样的事情算是小事?我明明是个有女儿的人,天啦,我的女儿明明还在人世,可是这么多年来我一天都没有抱过她,一天都没有尽过做父亲的责任!我明明那么多次与她擦肩而过,甚至还面对面地聊过,可却从来没有意识到她是我的女儿她居然是我的女儿!是我血亲的骨肉啊”
夏夫人再说些什么,夏明怀却已激动得一句都听不进去了。
她考虑的,无非是尽力完善好他们这个小家,如何维护她所爱的男人,不让他的形象受到任何影响,她做这些事,无非都是因为深爱他啊!
夏明怀情绪激动,抓过外婆写给他的那封信后,突然头也不回地从房间里冲了出去。
“明怀!老夏——”夏夫人急追了两步,甚至大叫出声,仍然没能够将夏明怀给留下,甚至只能抓着阳台边向下望着,望着他从这个家里冲了出去,准备搭上刚才坐过的车子,夏夫人立刻冲楼下喊道:“是不是这么重要?!是不是过去了这么多年的事情,和已经死去的女人对于你来说比我这个活人都要重要?!我明白你想女儿和念女儿的心,所以才会使了那么多手段和刻意去接近,最终帮你把这个女儿认了回来!”
夏明怀头也不回地冲到车子跟前,勤务员刚冲上前准备帮他拉开车门,站在二楼阳台上的夏夫人又冲下面喊道:“我不是帮你认回了她吗?干女儿也是女儿,也是我们的女儿!我们把思君的名字给了她,她就是思君啊!现在这样的状态对你对我对她对大家都好,更何况她现在也因为我们的福荫而与霍家定了亲吗?往后她的日子只会更好,比我们都要好,你还有什么不满足?我还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啊?”
夏明怀的身影在车门前顿了一顿,须臾抬起头向上望道:“你没有什么对不住我的,你一直都挺对得住我的,可也正因为你太对得住我,而枉顾了基本的人伦和人性了。”
夏夫人急得跳脚,“你是我的爱人,我紧张你在乎你比我自己更重要,这点难道不对吗?”
“对,你是对的。可是,我在是你的丈夫以前,已经先是秦桑的父亲了。为人父母者,少时没能够陪在自己的子女身边,没能够见证她的成长,已经是这一生无法弥补的憾事,这是我感情上的缺失。而你,一生无儿无女自然不会懂得我,往后,也不必懂了。”
夏明怀说完话即刻登上汽车,任凭夏夫人在阳台上叫喊,一去再也没有回头。
那之后再也没见,听说他搬到办公室去住后日理万机,已经很久没有再回家去了,她一生规划筹谋、小心谨慎,全都是为了这个爱人,却没想到做尽所有,临到终了,却还是失去了他。
没又想到再次见面,会是在这个地方,在秦碧月入院没有多久。
夏夫人张了张嘴准备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管自己说些什么都是多余,本来就是相敬如宾的夫妻,这下你唯一的敬重都没有了,她再说些什么,他又怎么会去相信?
所以,夏夫人适时闭嘴,什么话都没有再说,只是轻闭了一下双眼,面如死灰一般站在原地。
夏明怀果然是不与她说话的,就在与她错身而过的时候,满满都是绝情。
第430章 尾声(五)()
他径自向秦碧月所在的病房去,刚站定在门口,立刻便听见里面大吼大叫的声音,像是秦碧月,正一边嚷嚷着秦明月不是她的对手、秦桑要不得好死之外,嘴里再吐不出任何干净的东西。
夏明怀执意要独自进去,蒋经纬却已应拦着,说是秦碧月现在虽然双脚不利,但经过专业精神科医生的鉴定后,觉得她尚有攻击能力。
夏明怀皱眉摆了下手道:“哦!我一个四肢健全的,还怕了一个腿脚不利的人不是?”说完也不等蒋经纬反应,伸手推门进屋后,便将屋里的医生护士都请了出去。
夏明怀站定在秦碧月的床前,等到后者疯够了,才沉着声道:“我真后悔早年对你的信任,也恨不能将你千刀万剐才足愿!”
秦碧月扯了两下脖子,待看清楚面前的男人,才赶忙理好自己的头发以后歪歪斜斜地靠在床头上,娇笑着道:“是你啊!姐夫,你都多久没来看我了,也不怕下到地下,会对不起我姐姐!”
夏明怀伸长了手指着她的鼻子道:“你自己做过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罔顾人伦、丧尽天良,今天的一切就是你该得的报应!”
“报应?”秦碧月喃喃自语着,突然一脸惊恐地望向墙角道:“啊——啊——你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又不是我把你弄死的,是你自己心里素质不好,自己把自己给难过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啊——啊——”
秦碧月一应尖叫,夏明怀便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
漫长的一个小时里,蒋经纬就站在透明玻璃窗的外面,看着夏明怀背着双手站在秦碧月的床前,也不知与她说了些什么东西。
秦碧月看见他就冷笑,那种神经质的笑容和恶毒的模样简直人憎鬼厌。
蒋经纬有些经受不住地想要转身,可又担心着此刻正在病房里的夏明怀。
一直忍着、等着,直到夏明怀从病房里出来,蒋经纬才赶忙迎了上去,“总理”
夏明怀抬手示意他什么都不必再说,然后径自向前走去。
蒋经纬紧随其后,却还是因为忍不住而回头望了一眼,见仍然疯癫不止的秦碧月将整床被子蒙在头上不停颤抖,也不知道夏明怀刚才都同她说了些什么,只得赶忙跟上去了。
跟到住院部的门口,夏明怀的身影一晃,右手捂住心脏,差点摔倒在地上。
“总理”蒋经纬赶忙去扶,却见夏明怀狠狠捶了几记自己的心后,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径自往前走。
蒋经纬没敢去追问个中细节,只是陪着夏明怀登上停在门口的车子,才听后者说道:“当年你跟在苏毅和身边的时候,是不是曾经见证过我女儿所受得苦?”
蒋经纬的眉眼一跳,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挣扎了半天还是低下头来,“我对不住总理。”
“罢了,罢了,不管当初你同苏毅和都对她做过了什么,那全部都是我这个为人父亲的人的错。我早年若能将报复心放在对爱人和家人的关怀之后,也就不会害得明月母女骨肉分离这许多尤不自知,说来说去,害死明月的人是我,害得秦桑一生不幸的人也是我。我心心念念追求了一生的权和利,到最后也不过为我带来家破人亡的结果。若不是那日瑞廷将秦桑的身世托霍坚转告于我,也许我到死都被人给蒙在鼓里,我才真真是该死!该死啊!”
“至于秦碧月务必给她采取最好的医疗手段,给她找最权威的专科医生,把她的疯病给我治好咯,还有,让她活着,永生永世地就这么活着。”
夏明怀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模样极凶且狠。
蒋经纬知道他不会再去追究夏夫人私下动秦碧月的事情了,因为他心中知道,夏夫人这一生从嫁给他那日开始,所想和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的丈夫,再加上他实是恨秦碧月恨得厉害,便要她从此一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夏明怀一到申城就给霍瑞廷打了电话,然后直奔他所在的地方,等见到跑跑跳跳的小糖豆和保姆怀里正在吃奶的小党参,背过身去淡淡揩了下眼角,整个人光从背影看去,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霍瑞廷忙着斟茶倒水,等到在夏明怀身边坐下的时候才道:“最后的那段日子秦桑走得很安详,没有病也没有痛,也算是上天对她的一点眷顾,我们很好,都过去了。”
夏明怀拉过小糖豆抱在怀里,已经逐渐老去的眼角上布满细密的周围,整个人的眼睛都是红红的,却好像在强撑着些什么。
他抚了抚小糖豆的头顶,才对霍瑞廷说道:“你的事情你爸爸都来找过我了,想劝你带着两个孩子回京城去,离他近,离我也近,大家互相有个照应。”
霍瑞廷把茶盏递到夏明怀的明前,才起身为蒋经纬也倒了一杯,“习惯了,我以前不明白秦桑怎么老想回到申城,原来这里除了热之外其他一切都挺好的。东西好吃,山城上上下下的,有时候走习惯了就当锻炼身体了。”
夏明怀知道霍瑞廷是铁了心地想要留在秦桑出生的地方,所以也没再去劝他,只是让他不管有什么须要帮助的事情,都直接给蒋经纬打电话,蒋经纬会去办的。
小糖豆蹦蹦跳跳的,距离得知自己的母亲去世,到今天,已经又过去一个春夏。
这时候正是整个申城暑气最重的时候,夏日的高温持续到秋老虎的时候,她只跳一会儿,便全身是汗了。
霍瑞廷条件反射地去卫生间拿来毛巾,也忘了夏明怀的存在,把小糖豆抓到自己的怀里,劈头盖脸地帮她擦起了脸上的汗。
小糖豆憋住气道:“我想吃冰淇淋了。”
“不准。”
“你说过我乖乖做作业就给我吃的。”
“可你作业做完了吗?”
“我吃完就会去做的。”
“不行。”
“你这样我妈泉下有知会伤心掉眼泪的。”
“就因为我不让吃冰淇淋,她在泉下就得掉眼泪?”
小糖豆郑重其事地点头,“而且会哭得特别惨特别难过的。”
霍瑞廷冷哼了一声,“我让你吃你待会就得肚子疼,到时候会更难过的。”
“我不会!”小糖豆举起自己的小油肚拍了拍道:“宝宝心里苦,但是宝宝不说,宝宝就是想要一只冰淇淋,而且坚决不肚子疼!”
“少废话,赶紧做作业去。”
小糖豆又跳又叫的,却最终,被霍瑞廷拎进书房去了。
夏明怀从沙发上起身,又凑近了一些去看保姆怀里的小党参,低头吻了吻孩子的额头,才径自走到书房门口去。
霍瑞廷正哄了小糖豆拿出作业来写,这时候从里边出来,自然就撞见了还在门前的夏明怀。
“总理”
夏明怀用下巴努了努门里面道:“我能进去陪她写会作业吗?”
霍瑞廷径自让开身体,把夏明怀让进门去。
夏明怀正要进门,却又突然顿身,转头对霍瑞廷道:“他们不是你的孩子,你却待他们比亲生的都要亲,关于这点,我代秦桑谢谢你。”
霍瑞廷微微勾唇,没有接话,却听夏明怀又道:“不管你与秦桑之间都发生了些什么,也不管外人怎么想我们之间的关系,总之,你既与秦桑成了婚,从今往后便是我夏明怀的女婿。我这一生未听得秦桑唤我几声爸爸,便与她天人永隔。到你这里,我希望你能不弃,认我这个岳丈大人。”
“不敢。”霍瑞廷赶忙低头,恭敬着,才抬起头来,“您既是秦桑的爸爸,本也该是我的爸爸。之前我忌讳着怕您以为我想攀您的高枝,所以才没把这称呼给说出来。若您不弃我未尽过一天做女婿的责任,便白捡了位您这样身份的父亲,瑞廷自当唤一声‘爸爸’,往后,也定当做好女婿的本分,尽力代秦桑来孝顺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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