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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表症?麻黄?”时盛容轻轻喘息着,迷惑地问。
时吾君道:“阮先生,您的意思是,容儿如此,是因为服用了麻黄?那服用之后对身体可有大碍?”
阮没石笑道:“只是服用稍微过了量,引起心悸罢了,药力过去就无碍了,药都不必吃。”
“那我就放心了。”时吾君帮时盛容理了理鬓角,放缓了颜色,道:“可容儿你为什么要服用麻黄?”
时盛容摇摇头,困惑道:“二姐,我没有服什么麻黄。”
“这就怪了。”时吾君蹙起眉,扶了扶鬓边的一只穿花长钗,“那这麻黄是怎么跑进你肚子去的?”
第15章 未雨绸缪()
清音插嘴道:“莫不是晚上夜市的东西不干净?”
阮没石道:“那也是奇怪,卖吃食的商贩之处怎么会有药物?”
“许是那商贩家里有病人,一不小心把东西放混了吧。”时吾君瞧了他一眼,笑笑,“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翠纹,你去把我们晚上买的吃食都拿来,让阮先生验验。”
翠纹领了小丫头去,不一会回来,林林总总摆了一桌子东西,不外都是些点心蜜饯之类。
阮没石看了时吾君一眼,并未推辞,一丝不苟地一一验去。刚看过几样,门“砰”地一响,一头撞进来个小丫头,慌慌张张地道:“二小姐,三小姐,二少夫人动了胎气,已经昏了过去!”
“胡说!好端端的怎么会动了胎气?”时吾君脸色剧变,立即站起来,对阮没石道:“万幸,阮先生,正好你在。”
阮没石无暇细想,立即拎了药箱,对那小丫头道:“请姑娘前面带路。”
赶到时,阖府的女眷都已到了,以大少夫人许静萍为首,均神色紧张地守在床边。二少爷时盛年倚在床头握着林秀雅的手,脸色很是苍白。昏迷中的林秀雅,容颜憔悴惨淡,颊边依稀能看见浅浅的泪痕。
许静萍见时吾君来了,叫一声“二妹”,将位置让了出来。
时吾君微微皱眉,挥手便让不相干的人都退出去外面等着,好教阮没石能安安静静地诊脉。
等候时,她招进林秀雅贴身的大丫头百灵问道:“你们怎么伺候的?二少夫人因何动了胎气?”
百灵跪在地上小声回道:“回二小姐的话,也不知是哪个多嘴的丫头嚼舌根,说二少夫人娘家出了事,不巧正让二少夫人听”
“我知道了。”不用百灵再多说什么了,时吾君看看林秀雅,问道:“有派人通知父亲么?”
“有。”林秀雅也是叹了口气,道:“父亲说让请郎中仔细看着,他就不过来瞧了。”
时吾君点点头,没再问下去。
这个孩子,时朝恩也不打算要了。
何其无奈,又何其心狠。
不多时,阮没石收了手,先从药箱里取了两个小药丸子以水化开,给林秀雅灌了下去,后走到桌案前开方子。
时盛年红着眼看着,嘶声问道:“阮先生,拙荆她”
阮没石温声安慰道:“二少爷放心,我刚用了桂枝茯苓丸合寿胎丸为二少夫人保住胎气,这就开个温补调理的方子,二少夫人按时服用,当无大碍。”
时盛年一直绷着的身子终于软了下来,淋淋一身是汗,对着阮没石一揖扫地,“如此,辛苦阮先生了。”
阮没石客气了几句,拿起刚写好的方子,“请二少爷派个人与我回去取药。”
“不必派别人了。”时吾君当先一步接了方子,道:“多谢阮先生,我这便同您前去抓药。”
时盛年抬起的手扑了个空,不安地对时吾君道:“这些小事,怎好叫二妹费神。”
时吾君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意味深长地对时盛年道:“如今这时候正要诸事小心,还是我亲自跑一趟才安心。二哥放心,我让人赶了马车去,不会耽搁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时盛年有些不安,惴惴起身道:“不然这样,还是我去罢。”
“二哥当陪着二嫂。一会二嫂醒来,思及父母,必然心痛,还需要二哥在旁劝说开解。”时吾君拦住他,低声道:“恕妹妹多嘴嘱咐二哥几句,二哥切记,林家之事怕是任谁也无力回天,二嫂伤心也就罢了,二哥好好哄劝便是,万万不可动别的心思,更不能去求父亲相助林家。”
眼下这个时候,不能再招眼了。
时盛年忍痛道:“这个我明白,君儿你放心。”
“那我去了。”时吾君说道,与阮没石一同出了相府,上了马车。
行至药铺,打发了想殷切伺候的小徒弟,阮没石将药箱放在柜上,回头对时吾君道:“二小姐亲自前来,怕不只是因为担心二少夫人吧?”
时吾君婉转一笑,道:“先生果然起了疑心。也罢,我本也无意隐瞒先生。不错,是我在容儿晚上喝的酸梅汁里掺了麻黄汤,借此名目请先生过府,免得二嫂动了胎气时再请赶不及。”
“那么,二少夫人之所以会胎象不安,想必也是二小姐的所为。”阮没石冷冷道。
时吾君深深一福,恳切道:“请先生相信,我这么做实在是出于下策。若不如此,只怕我那可怜的侄儿性命不保。”
未加分辨便算是默认,阮没石皱了皱眉,侧身躲开,道:“青王殿下生前视二小姐如亲女,我曾受青王大恩不能为报,二小姐有话直说便是,不需要行如此大礼。”
只是这么说着,却也不去扶她。
时吾君径自直起身子,道:“我自知此行事不能见容于人,不敢辱及堂舅舅之名,更不敢挟恩图报,只求先生看在医者仁心的份上,务必救我侄儿一命。”
林秀雅动胎气,这一幕是上一世发生过的,当然那次并不是她的安排,可原因也是听了小丫头的闲言碎语,请的也是沈没石,最后虽看着骇人,但到底保住了孩子没有流产,再后来就是林秀雅在遭受了宛如屠杀一般的刺激之下,生下了健康的孩儿。
因此时吾君是在对这个结果有把握的情况下才布置了这一切,可即使如此,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预先请了阮没石来。
阮没石愤愤道:“你一边蓄意令二少夫人动了胎气,一边说想救那未出世的孩子,我如何能信?”
时吾君道:“先生是名医,在妙陵看诊十余载,经常出入达官贵人的府门家院,见得事多了,自然眼明心亮,如今太子之事已在内城之中闹得沸沸扬扬敢问先生,时家今日之状况,先生当真半点也不明白么?若先生不肯施以援手,那可怜的孩子就算今日不死,恐怕”
那一团小小的模糊血肉,有时在梦中会与那血泊中的少年重叠在一起,她怕是永远也不能忘了。
重来一世,她早就决定,无心的,且叫他死去,无辜的,定让他留住!
这个孩子,她一定要救下来。
阮没石摇摇头,不信道:“时相今日处境,我虽有耳闻,但总不大相信就坏到如此。”
时吾君道:“先生出入相府,为时家上下诊病已十年有余,我今年十六,先生算是看着我长大,我怎样为人,先生真不知么?时家上下皆是我至亲骨肉,伤及二嫂及其腹中胎儿,于我而言只有深痛,若非走投无路,我又何必如此?”
阮没石闻言默然片刻,总算缓和了脸色,“二小姐想要我做些什么?”他一顿,迅速接道:“除了伤天害理之事,我都可以答应你。”
“不敢累及先生仁义之名。”时吾君松了口气,随即将所求之事与细细与阮没石说了。
阮没石听后迟疑思量许久,终是依照时吾君的意思配了药。
时吾君收药道谢,“有劳先生了。”
回到相府,时吾君命下人去煎药,自己进到房里去看林秀雅。
林秀雅还没醒,时吾君嘱咐百灵好好照顾之后才离开,其时天已见亮。
回屋草草合眼休息一会儿,朦胧中被清音叫醒。
见她睁眼,清音侧开身,“思凰姑姑回来了。”思凰就站在她身后。
时吾君撑了身子坐起,对思凰点点头,“你回来了。”
思凰道:“奴婢回来了。”她走到近处,低头看了看时吾君,皱眉道:“二小姐脸色不好。你体内毒素刚刚清理干净,不好这般逞强。”
“无碍。”不逞强,又该怎样活命呢?时吾君偏过头,向无人处了无笑意地勾了勾唇,回眸道:“这几日,我说你不舒服在不器堂休息,你回来时,没让人瞧见吧?”
思凰看她一眼,“没有。”
时吾君闭上眼:“看你一身风尘,先去洗洗,免得一会儿出去让人见了怀疑。”
思凰依言出去,回来时见时吾君已梳洗完毕,神色安宁自若,一扫方才的倦惫,静静立于窗前,窗子大开着,似乎是在看那一轮生气勃勃的朝阳。
“二小姐。”思凰叫了一声。
时吾君回眸,看着换过衣裳周身清爽的思凰一笑,淡淡道:“我总想,以你这样的才貌,文武兼修,又精医术,跟随母亲多年已是委屈,实在没必要因为区区一个承诺而困住终生。”
若不是为她,上一世,思凰不必死的。
思凰声色不动,温声道:“二小姐不必试探,奴婢若是想走,早就走了。再有,照顾二小姐周全,也并不只是区区一个承诺而已。”
时吾君笑笑,未再多言,往床上一指,“你去瞧瞧荣儿。”
思凰走到床头瞧了眼,捏起厉荣的手腕一探,道:“没什么事,只是这几日人参吊得火气大了些。”
时吾君道:“不会对身子怎样吧?”
“自然不会。”思凰看着时吾君道:“二小姐的意思?”
时吾君一叹,“也该送他回去了。”
安乐王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了,厉荣也就没用了。
第16章 千思万虑()
将厉荣送上马车,路上摇摇晃晃的,他慢慢醒转,恍恍惚惚间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肚子空空荡荡的饿得慌。后来听是因为自己睡了好些天,立刻拿圆圆的眼睛瞪住时吾君,他原以为,只要瞒父亲一会儿功夫的。
不过因为是时吾君,倒也没有发作,只是多少赌了气。
时吾君深知他性子,早安排了酒席,都是软和养胃又是他爱吃的东西,既要哄得他开心,又要小心他几天没吃东西乍然吃多了伤了胃。
温言细语哄着他吃了五分饱,这小世子又是欢欢喜喜的了。
用过饭,一路将他送回安乐王府,眼看快到府门了,马车停下,厉荣下了车,站在车窗边不走,“姐姐,你不进去坐坐?”
“不去了,王爷不会愿意见我。”时吾君伸出手去,揉揉他的头,想了想,招呼他凑近,在他耳边轻声道:“荣儿,若你以后见不着我了,会不会想我?”
厉荣感到从她口中轻吐的馨香,像从颊边抚过的风,带着甜腻和伤感。
“姐”
“好了,回去吧。”时吾君不肯让他多说,推了他一把,“我看着你回去。”
这时,王府的大门开了,厉泽强忍激动地背着手站在门口,板着脸,“荣儿,回来!”
“父王”厉荣心虚地叫了一声,往家门口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看。
几次三番,终于蹭到门口,厉泽将他一把拉进门里,阴冷地看了时吾君一眼,“砰”地关上了大门。
时吾君将马车的帘子放下,也不急着走,就在车里提笔写了一封信。
清音在旁看着,忍不住道:“幸而三小姐的字是二小姐一笔一划教出来的,二小姐写起来简直和三小姐一模一样。”
时吾君低声道:“这是母亲的意思。”念起母亲,她脸上满是思念和孺慕。
思凰的神色也变得十分柔软,“郡主的思虑总是这般长远。”
“是啊,只可惜,她太过心软。”时吾君收起思绪,感慨一声,将信交思凰,“你知道送给谁,务必要到他的回信。”
“自然。”思凰冷笑一声。
既用了时盛容的笔体,自然是送给贺兰扬颖。
如今,只有贺兰扬颖的回信,才能敲开荆王府的门。
“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头。”
她揣了信,不知何故低低吟了几句,跳下车,七拐八拐,消失在巷子尽头了。
回到相府,时吾君一进门听说林秀雅醒了,就直接拐进了时盛年的院子。
刚进院,见有个小丫头跪在地上,不停地扇着自己的嘴巴,整张脸已经肿了起来。
她便问了句:“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这奴才!”大少爷时盛名从屋里出来,一指,道:“就是她乱嚼舌根,在屋外和另一个丫头谈论那事,才让弟妹听见了的。”
“她?”时吾君上下瞧一眼她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