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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环佩叮当之中,她娇喘着喝道:“都给本宫站住!”
李木禾一进玉鸾宫她便得到了消息,虽不知李木禾为什么突然要搜春棠的屋子,但她至少知道李木禾既然敢深更半夜敲开宫门来搜,那一定是有相当的把握能从春棠的屋子里搜出些什么,而不论春棠出了什么事,都将对她极为不利,所以连忙换了衣裳匆匆来拦人。
春棠绝对不能出事。
春棠跟了她这么多年,不单单是当年暗杀夏杨之事,其他隐私也几乎都知道,如果春棠被抓进大理寺,严刑拷打之下说了多余说的话那她
温贵妃只要稍微一想那后果就好似死过一回似的,所以尽管她知道这么做有包庇的嫌疑,可她还是不得不来。
李木禾躬身道:“微臣见过贵妃娘娘。”
温贵妃暗自镇定一番,若无其事地理了理袖子,冷冷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压力,“李大人,三更半夜的,您为何要带走本宫的人?”
李木禾却道:“娘娘来得正好,本来微臣怕打扰您休息是想明日再问的,但既然您来了,那微臣也就不等明日了。”他再施一礼,身子微微一错,巧妙地挡在了温贵妃和春棠之间,道:“微臣经调查得知,昨夜夏杨姑姑死前曾来找过娘娘借钱,下官想要知道娘借了多少银钱与她?”
第67章 大错特错()
其实,夏杨来见温贵妃,是严大用的一面之词,温贵妃受了夏杨的威胁拿了钱给她也只是推测,所以尽管在春棠处发现了金子,但是暂时还不能证明这金子就与夏杨之死有关,如果温贵妃心里再镇定一些、脑子再清楚一些就会明白,李木禾这句话,其实是在诈她!
可温贵妃已经先入为主地断定了李木禾一定是已经知道了这些事,才敢这么大动干戈地抓捕夏杨,心神不定之下完全没有怀疑,闻言怒道:“就算是本宫使了银子与夏杨,那也不过是全一场主仆情分罢了,本宫认为并无不妥。再者,这件事又与春棠有何关系!”
李木禾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暗暗松了口气,温贵妃此言,便是将见过夏杨之事认下了,他也不回温贵妃的话,而继续问道:“那么微臣请问娘娘给夏杨姑姑拿了多少银钱?”
温贵妃心中焦急恼怒,不由道:“怎么?李大人这是在审问本宫不成?”
李木禾道:“皇上有旨,微臣不得不遵旨。”
“不多不少,总共黄金百两。”提及明光帝,温贵妃也只有暗暗咬牙,心知一道圣旨压在上面,李木禾如果这个差事办不好,轻则丢官重则送命,这种情况下是必然不会被她吓住的。
李木禾又道:“黄金是金元宝?金饼或是其他?每个多重?一共多少个?”
温贵妃耐着性子道:“十两一个,共计十只金元宝。”
李木禾问道:“想来定是由娘娘私库中支取的吧?支取时是否有记录?那元宝上可否有印记?”他瞧一眼温贵妃逐渐生疑的神色,平静地解释道:“娘娘若是不能证明昨夜夏杨来见娘娘只是为了要钱的话,那就还需娘娘说明一下,昨夜您和夏杨具体都说了些什么。”
温贵妃的怀疑被赌了回去,握在掌心的丝帕几乎被指尖戳破,她愤怒地瞪着李木禾,勉强压下胸中升腾的怒火,道:“自然有的,那是本宫的私物,非但有帐可查,底下也都刻都有数字的。”
李木禾问明白了,从怀里拿出那一包金元宝,然而还未等将那包着金元宝的帕子打开,就见温贵妃用见鬼了似的表情看着那帕子,心中一动,问道:“温贵妃认识这帕子么?”
温贵妃不知为何忽然觉得有些不妥,她往李木禾身后望了望,抿了唇,没有作声。
李木禾眼珠转了转,也没再追问,将帕子解开,露出里面的一包金子,“娘娘请看,这是不是您给夏杨姑姑的?”
温贵妃以为金子是李木禾从夏杨身上搜出来的,仔细看了几眼之后点了点头。
“多谢娘娘。”李木禾看了看手里的金子暗暗清点一番,又将金子包起来,侧开了身,道:“这包金子是微臣在春堂姑姑房中搜到的,所以先要请姑姑到大理寺问话,还忘娘娘谅解。”
温贵妃震惊地看向春棠,抽了一口气道:“你怎么为什么”
春棠方才被李木禾挡住视线,又被人看着不能说话,此时一对上温贵妃的视线,立刻想往那边扑去,哭道:“娘娘!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娘娘一定要救救奴婢!娘”
李木禾命人将春棠的嘴掩住,对温贵妃行了礼,道:“微臣还要问案,这便告退了。”
温贵妃看着李木禾一行人从容不迫地行出玉鸾宫,只觉得手脚冰凉,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勉强扶了宫女的手才站住。
不对,这事情不对,她给夏杨的金子,为什么会出现在春棠的屋里?
对了!春棠昨天晚上不在,她去哪了?
难道是、
她的心忽地重重一跳!
错了!
全错了!
现在看来,夏杨握玉而死并不是为了掀开当年的事,而是要借往事扰乱她的视线、分散她的心神。
人的心一乱,就容易做错事。
她从头到尾都错了!
如果她不因为那块血玉而试图出面去遮掩夏杨的尸体,就不会引起明光帝的怀疑。当年的事是明光帝亲自处置的,如果她不这般着急,明光帝为了皇家颜面并不一定会细查,就算查,也只会私下里查,不会动用大理寺,而不用大理寺就不会启用这个李木禾——这在帝都是个生面孔,事发突然,她一时捏不到此人的把柄,什么手段都用不上
忽地一阵夜风吹来,凛冽的温度顿时让温贵妃越发地清醒过来。
李木禾或许能找到看见夏杨来过玉鸾宫的人,但他又是如何得知夏杨是为何而来?莫非是严大用说的?但就算严大用说了夏杨的来意,但那金子既然在春棠的屋子里,那么就不会在夏杨的尸体上,他又如何断定夏杨身上本来应该有金子?又如何判定那金子就是她给夏杨的金子?甚至是,他怎么能知道自己是给了夏杨金子的?
不!这些事他不可能都知道!
他他是在诈她!
温贵妃终于站不住了,斜斜倒在宫女身上,身子轻轻地颤抖起来。
瞧瞧她都做了什么!她竟然还傻傻地承认了
勉强镇定几分,她有气无力地开口,“去去传话,让王爷明日来宫里一趟。”
宫人被她颤巍巍的声音所惊,小声问:“可可眼下奴才们出不得宫”
“那就守在宫门口!天一亮就去!务必让王爷速速来见本宫!”
温贵妃厉声道,见那宫人被训的脸发白,一路小跑地去了,这才撑住了身子,死死咬住唇,闭了闭眼,事情到了这一步,春棠,怕是留不住了!
大理寺内灯火通明。
李木禾夜审春棠,在听过她一番申诉之后,他问:“你说有人以字条诱你出去?那字条呢?”
春棠跪在地上,惶恐地摇了摇头。
那字条上涉及多年前的秘事,她怎么敢留?看过之后就烧掉了。
李木禾问:“那么,可有人能证明你收到过字条?”
春棠又摇摇头。
李木禾道:“你说有人将你打晕,你知道是谁将你打晕的?”
春棠摇摇头,低声道:“奴婢没有看到脸,但是能确定是一个太监,因为他身上隐隐有一股骚味。”
无根之人,排泄方面一定会受影响,身上常常会带一股子尿臊味,就算是再怎么勤换衣裳,离近了也会闻到味道。有地位的太监还能熏些香料遮掩,低等的太监就只能遭人厌恶。
李木禾摇摇头,宫里除了主子就是下人,除了宫女就是太监,仅仅知道是太监的话也没什么大用。
这个时候天已经见了亮,有评事过来,附耳在他身边说了几句,又将一个木盒子和一个包袱放在他面前。
他打开看了几眼,对春棠道:“本官再问你一件事。有人说曾经看见过你想要杀害夏杨,有没有这回事?”
春棠顿时变得十分激动,道:“没有!奴婢并没有杀夏杨!大人是从何处听说的?是严大用说的吗?他说谎!他是故意陷害奴婢!”
李木禾道:“本官并未提及严大用这个名字,你又是如何知道是他告诉本官的?为何你会猜测害你的人是他?你们之间是否有仇怨?”
“不,没有!”春棠立刻矢口否认,她虽然心心念念想杀二人,但他们之间确实没有私怨。
“既然没有仇怨。”李木禾冷冷道:“那么你究竟为何要杀死夏杨?”
春棠大惊:“奴婢冤枉!奴婢真的没有杀夏杨!”
“那你看看这是什么!”李木禾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金元宝和一把剪刀,“这是在发现夏杨尸体那处水池底下相隔不远之处捞上来的。”他又将拿包金子拿出来,一个一个摆在桌子上,“慌乱之下,你大概没来得及数清楚,这一包金元宝只有九只。”
问过温贵妃后,他立刻发现金子少了一只。十只金元宝,在春棠处发现了九只,而夏杨身上什么都没有,那么丢失的那一只,八成应该在御花园的水池底下。
他昨夜便命人去捞,不想,与金元宝同时捞上来的,还有一把剪刀。
李木禾道:“本官命人再次搜过你的屋子,并没有发现剪刀,但奇怪的是,你的针线筐里却有一块没有剪好的鞋底。春堂姑姑,如果你想否认这把剪刀不是你的,那你最好能说明‘你的’剪刀的去处,是借给了别人?还是丢了?还是在杀害夏杨姑姑的时候,不慎将剪刀掉进了水池里?”
春棠是掌事宫女,有自己单独的屋子,屋内用品也是一应齐整,尤其在有未做完的女红时不见了剪刀,实在是很奇怪的一件事。
春棠死死瞪着那剪刀,“奴婢的剪刀丢了。”没有串供,她不能说是借给谁了,就只能说是丢了,“李大人,这把剪刀上又没写名字,您不能就这么认为是奴婢的!这剪刀不是奴婢的!”
李木禾不置可否,又解开包袱,露出里面一件满是脏污的宫装,“这是从你屋子床下找到的,上面沾了不少泥土和干枯的芦苇屑。玉鸾宫里,应该没有芦苇吧?”
宫里有芦苇的地方,只有御花园的水池。
第68章 海棠春尽()
这事春棠没办法解释,她呆了半晌,忽然大叫起来,“奴婢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这是有人要害奴婢!李大人你要为奴婢做主啊!”
李木禾道:“你说有人害你,是谁要害你?”
“是”春棠怔了一怔,“是严大用!对!是他!是他写了字条诱奴婢出去!是他打晕了奴婢!是他”
李木禾猛地一拍桌子,一直平静无波的神色忽地转厉,“莫非你要说是他杀了自己的妻子?”
春棠略显疯癫地“哼”了一声,“不过一个阉人!哪来的夫妻情分!你当那夏杨是真的”说到这里,她意识到不妥,讪讪地闭上了嘴。
“你既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官还是那句话,严大用为何要害你?”李木禾眉头一蹙,道:“还有,昨夜严大用因为担心夏杨姑姑,一直等在冷宫门口,有很多人看见,所以他并没有去御花园,也没有去到你的屋子,他又如何害你?”他见春棠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不由轻叹一声,“本官先问到这里,春棠姑姑自己好好想想吧,如果不说实话的话,谁也帮不了你。”
他站起身来,揉着眉心出了审讯室。
评事跟了出来,道:“真凶既然已经找到了,大人为何还如此忧心?”
李木禾瞧了他一眼,“真凶?你是说春棠?”
“事实俱在,不就是春棠?”评事道:“有人见到春棠去过御花园,又从她房中搜到了本该在夏杨身上的金子,还有她房中的剪刀哦对了,还有包金子的帕子,下官找严大用确认过了,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夏杨的帕子。还有那件衣裳,那件衣裳可是铁证!”
仵作断定,夏杨尸体口鼻之中有淤泥,显然是溺水而死。但她身上并无其他淤痕,指甲又在冰面上抠出血来,死前应该并未遭到捆绑且剧烈挣扎过,又观其头顶鬓发有扯脱的痕迹,所以很有可能是被人揪着头发按在水中溺死的。
春棠有些拳脚,力气大,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
春棠将夏杨活生生按在水中溺死,夏杨拼命挣扎之下抠破了手指,金元宝和剪刀双双掉进了水里,春棠的衣服也因此沾到了池泥和干枯的芦苇屑。
若说有人能证明春棠去过御花园还不够的话,那么这件能证明春棠接近过水池的宫装,可以算是铁证了!
“可是还有太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