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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厉晫看向德贵妃,目露疲倦,“萱儿这般不懂规矩这以后可如何是好”
德贵妃几乎被儿子吓得魂飞魄散,忍不住也气恨起女儿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这丫头,再怎么,那也是你嫂子,能是说打就打的!”
不过说是教训,说是气恨,也不过就草草训了这一句。
厉晫冷眼看着,如今也不得不承认,若真是将厉萱许给想拉拢之人,那不是结亲,那是结仇,他咳了几声,张口道:“母妃,君儿是自小作为太子妃培养的,宫中规矩再熟悉不过,不如让萱儿到我那里住几日,由君儿给她讲讲宫里的规矩吧!”
母女两个皆是一愣,同时望向厉晫,“这怎么行!”
厉晫将时吾君拉到身边,轻轻抹去她唇角的血迹,又细细看了看她的脸,见上面隐隐浮起几道浅红,语带沉怒地道:“若是不罚萱儿,君儿就这么出去,见了人该如何解释?”
德贵妃道:“就说是本宫”
厉晫摇摇头,“母妃啊,这说辞骗得过父皇吗?骗得过所有人吗?长幼有序,而萱儿竟然掌掴五嫂,且君儿给她跪下她非但不避,连扶都不扶,这般娇纵无礼,日后哪个人家敢要?”
厉萱怒道:“不敢要正好,我也不要嫁他们!”
“胡说!”厉晫瞪了她一眼,看向德贵妃道:“君儿的礼仪举止无可挑剔,若是萱儿经她管教过,说起来总是好听些。”
“五哥,我才不要她管教!”厉萱摇着厉晫的手撒娇,“什么礼仪举止无可挑剔,我才觉得她”她咬咬唇,道:“我不管,就算我规矩再不好,总会有那不嫌弃我的”她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仿佛嘤咛一般,脸色也泛起淡淡的桃粉。
厉晫皱了皱眉,对德贵妃诚恳地道:“母妃,不论如何你该知道,儿子总是为萱儿好的。”
这话德贵妃是信的,又见厉萱一脸春归少女的模样,也觉得不很妥当,想了想还是同意了,“既如此,就让萱儿到你那里住几日,就说是”她想了想,“就说是你担心兄长,要为兄长伺疾。”
本来身为公主不能随意宿在外头,但厉晫是一母同胞的亲生哥哥,又是半死不活的这个样子,说是侍疾,倒也合情合理。
“母妃!”厉萱不依地道:“儿臣不去!”
厉晫扬起头,呵斥道:“要么是你自己走,要么我派人‘帮’你走。”说完就扭头吩咐嬷嬷去帮厉萱收拾一应外出小住的器物。
“五哥!”厉萱低叫一声,还想着撒娇争扎一番,在触及厉晫不容辩驳的神情之后犹豫了一下放弃了,这五哥大多时候都好说话,但一旦真正决定了什么,却是不容反对的。
“去就去!”重重一跺脚,她反倒是当先一个冲出了宫门。
不过是住几日,那个时吾君还真敢将她如何不成!
时吾君盈盈拜别德贵妃,神态举止大度宽和,“母妃放心,儿臣一定会好好照顾公主的。”
待回了王府,时吾君让越琊先将厉晫送回了清光楼,回身拦住了厉萱,道:“公主的屋子已经收拾好了,就还住芳菲苑如何?”
厉萱怒目而视,道:“本宫愿意住哪就住哪儿,谁要你安排!”往前迈了一步,狠狠瞪着拦着她的思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拦本宫!”
时吾君也不理她,吩咐厉萱宫里的管事嬷嬷道:“冯嬷嬷先去芳菲苑收拾东西吧。”
冯嬷嬷是厉萱的奶嬷嬷,视这公主为心肝肉儿一样的,她不敢违背厉晫的话,但却不将时吾君放在眼中,闻言沉了脸色,道:“王妃差了,奴婢是公主的奴婢,公主未发话,奴婢不敢妄动。”
厉萱露出得意的神色。
时吾君吩咐周锦,“冯嬷嬷因不熟悉王府的道路不小心摔了一跤,伤了身子,没办法伺候好公主,派人将她送回宫,跟母妃说换一个人来。”
“时吾君!你敢!”厉萱见周锦竟一声不吭地听了时吾君的命令,挥手让荆王府的婆子上前来拿冯嬷嬷,立刻抓了冯嬷嬷的手拦在身前,道:“本宫是大泱的嘉阳公主!是王爷的嫡亲妹妹!你们敢以下犯上!”
时吾君看了思凰一眼,思凰横身上前,扣住厉萱的手腕,低声道:“长嫂如母,王妃的话,公主最好还是不要违背。”
厉萱挣脱不开,眼睁睁地看着众婆子一拥而上,将冯嬷嬷扭了推出荆王府去,勃然大怒,狠狠瞪着时吾君,道:“你个贱人!你等着!母妃听了冯嬷嬷之言必要降罪于你!”
时吾君不急于理她,让周锦带了余下的宫人去了芳菲苑,又屏退下人,这才行至厉萱身边道:“你以为,冯嬷嬷还会回宫么?”
厉萱大惊,“你你什么意思?”
时吾君对她温和地笑了笑,道:“我知道母妃不满意我,但如今王爷身子这般模样,她便是想换了我这荆王妃,又有哪家贵女原意接手?”
厉萱不明白时吾君为什么突然说到这上面去,愣愣地看着她。
时吾君道:“母妃既不能换了我,就不敢轻易动我。再怎么样,我也是父皇封的郡主,由父皇赐婚、王爷亲自迎娶过府的王妃,名字是上了玉牒的,哪怕王爷如今管不得事,只要有我在,这王府必一日不乱,但我若是不在了,可就不好说了。”她抬手,帮厉萱整了整衣裳,道:“你虽贵为公主,但也该知道自己余生该依靠谁,王爷在,你就在,王爷好,你才能好。”
厉萱气愤道:“你还有脸说!五哥的身子还不是因为你带进来的丫鬟!你还好意思说有你在便一日不乱!要本宫说,当日母妃就不该听清流哥哥的话放了你!让你冻死跪死那里才好!”
时吾君微微一怔,果然那日,是他为自己说了话。
真是多事
黑玛瑙似的眼珠滑过一抹温柔的光,再看厉萱,便觉得何必同这么个人浪费光阴,时吾君笑了一笑,柔声道:“公主若是听话,我便让你嫁给安王。”
厉萱愕然地望着时吾君,不是为她托大的口气,而是为那仿佛平湖秋月般温煦细腻的微笑,她竟有这般动人的样貌吗?
见她不答,时吾君便让思凰将她送往芳菲苑。
厉萱走了两步才回过神来,红着脸怒道:“你以为你是谁!本宫的婚事你也配做主!”
时吾君笑容依旧,却不多言,只淡淡道:“公主大可以试一试。”
厉萱气结,又挣动几下,“五哥呢!本宫要见五哥!”
“公主要是不要见王爷的好。”时吾君再看了她一眼,细碎的低语随着树上坠落的残雪没入大地,“见了,不过徒增伤心而已。”
若是知道自己被至亲利用而沦为夺取权力的工具,那位公主怕是会受不了吧!
顺手折断了挡在面前的干枯枝桠,看着结在梢头的晶莹碎冰,时吾君微微摇头,恶人做多了已经习惯了,偶尔好心一次,连自己也觉得有些矫情。
她这般原地唏嘘之时,周锦亲自过来传话,“娘娘,安王求见。”
第73章 动如参商()
连动没想到大冷的天,时吾君竟在院子里等他,不由快走几步到了她面前,嗔怪道:“怎么不在屋子里等?”
时吾君凤眼一眨,斜了他一眼,道:“你当我是从屋子迎你出来的不成?”她说了这一句,语气就随着低咽的北风一般变冷了,“你今日来了,想是那件事有了消息,你说说看。”
“真是冷淡啊”连动轻轻“啧”了一声,道:“这回我为这件事真是折了不少人手,不过幸不辱命,当年的事,我已经差不多知道了。”
原来当年连天确实是想要逼迫连珑下嫁归无尤,但连珑誓死不从,连天忍了她一阵子见她仍是一意孤行,竟然动了杀机,将沾染了时疫衣裳赏赐给了连珑,连珑穿过之后就染了病,被送至王都外的一间别院养病。
说是养病,连天却连半个太医都没有派,药品什么的更是半点也不曾送,反而以防止时疫之名将公主府上下屠了个干净。
连天绝情至此,等着连珑的似乎只有死路一条。
可连天千算万算,万万没算归无尤竟是对连珑一往情深,知道她在别院养病,他不止带了大夫和药品过去,更守在连珑床前十天十夜,竟将她从鬼门关前生生拽了回来。
经此一事,连珑感动于归无尤一片真心,心甘情愿嫁给了归无尤,成婚之后两人相敬如宾、琴瑟和鸣,竟一副鹣鲽情深之象。
而归无尤为消除连天的杀机,公开上书支持新王,连天得到了贵族的支持,又将才刚三岁的长子同江蔼天才刚落地的女儿定下了娃娃亲,这才将王位稳住。
时吾君听了始末,唇角噙了一抹幽凉的微笑,“你说,当时将大长公主逼至绝境之事,究竟是连天一个人的主意,还是归无尤也有参与?”
连天的目的虽然是达到了,但是和连珑的仇到底是结下了。
连动恻然一笑,道:“无论归无尤参与与否,珑姑母自然是深恨父王的,而那归无尤如果真的对珑姑母一往情深,那么对父王的忠诚,就很值得玩味了。”他负手遥望璧琉的方向,正午太阳耀目,他身上的绸袍反着光,略显出一丝淡淡的辉煌来,“当年归家再有声望也不过是臣子贵族,朝中又无其他可继位之王子,青王伯父虽在,但偏又与珑姑母很有宿怨,归家不可能将他迎回,是以纵有不臣之心也一时无可奈何,直到”
时吾君接口道:“直到如今,三王子连延成了长公子的女婿,如果他继承了王位的话,长公主和归家便可在璧琉一手遮天。”她拂了拂袖子,笑道:“听说,我这位舅舅此番围场狩猎时的守卫是就是连延负责的?”
“这事你知道了?荆王爷消息果然灵通。”连动眸光闪动,看着时吾君摇了摇头,“虽然此时围猎是三弟负责的,但我想,以归无尤和长公主的心机,不会做出这般明显的事情来。”
时吾君颔首赞同,“既然不是三王子,那么就只有大王子了。”
连动还是摇头,脸色有一丝惘然,“你是不知道的,父王虽然宠爱三弟母妃,对三弟也多有爱护,但他始终是对大哥最为偏袒。”他的神色变得稍微有些复杂,道:“大哥出生那一年,正是青王伯父被他赶出璧琉送到大泱为质子的那一年,所以他向来认为是大哥的出生带给他好运,为着大哥,就算王后出身不高,也硬是将她扶正了。大哥今年也不过二十有三的年岁,实不该这般心急,是以”
手指且有长有短,父母对子女也实难做不到一碗水端平,但若是他本身诸多缺点招人厌恶倒罢了,只是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而被父亲如此对待,他心中实在觉得不甘。
时吾君瞥他一眼,道:“既然你分析得这般透出了,那此事究竟是谁所为,你也该心中有数了。”
连动沉吟片刻,道:“你也觉得,是父王他”
若连天自觉大限将至,为了帮长子铲平道路,借此机会来消弱三王子的势力,确实极为可能。
时吾君直视着他,道:“不论是不是璧琉王,眼下都是削弱三王子势力的好时机,璧琉王如果属意连恒,那么不日便将有大动作,否则自然会将此事按下不提。但无论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都与你这个孤身在外的质子没有任何干系。兄长,眼下的情势,你打算如何做呢?”
她声音虽轻柔如三月柳絮,却字字千钧一般地将连动的脸色砸得惨白,他咬了咬牙,哑然一笑,道:“妹妹既然这样说,想来是有些想法了,为兄不才,愿洗耳恭听。”
时吾君笑了笑,往前走了几步,让他弯下身来,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连动那一双和时吾君有着三分相似的凤眼轻轻一眯,不由赞了句,“这真是个极好的主意。”
“我和王爷也是没有办法,权王既然要打萱儿的主意,那就只能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时吾君搓了搓有些凉意的手,往芳菲苑的方向一指,“萱儿正生气呢,想来,也只有你能安慰一二了。”
连动扬眉一笑,没有言语,只对时吾君挥挥手,欣然转身,往芳菲苑的方向去了。
那一瞬间的行云流水般的顾盼潇洒,若是经年之人定会觉得与青王有几分相似,便是时吾君也觉得很是赏心悦目,也不怪厉萱会喜欢。
一路慢悠悠地回了清光楼,厉晫对她道:“宫里传来消息,父皇今早将玉美人从冷宫放出来了,恢复了婕妤的位分。”
时吾君自己倒了杯热茶暖手,阵阵茶香萦绕在鼻端,她深深吸了一口,才道:“因为几位王爷的事,年也没过好,十五也没过好,眼看着是父皇的万寿了,就让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