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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您还是看重王妃的。”
“她是本王正妃,本王自然看重她。”厉晫收回手去,目光却依旧胶着在时吾君身上,“本王此举,只是想看看她有没有伤到哪里。”她这个性子,等闲小伤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帮王妃坚持伤口,难道就非得你来做?就算太医不行?若初若拙行不行?还有,奴婢行不行?王爷是否忘了奴婢?有奴婢在,王妃自当安好。”思凰讥笑道:“给王妃下蒙汗药行那不轨之事,王爷不觉此举太过龌蹉?”
“不轨?龌蹉?你是那里得来的结论?你莫要忘了,她是我三媒六聘娶回来的正房嫡妻,就算本王今天真的行了夫妻之事,又有谁能说一个‘不’字?”厉晫眉一动,唇一扬,缓缓回眸看向思凰,起身走到她面前,道:“而且,你也忒小看本王,本王能忍她一时,便能忍她一世!”
他既然第一次没有逼她,今后也不会!
他声音很轻,仿佛像怕会吵醒了她一般,然而每一个字皆说得清清楚楚,掷地有声,虽没有指天指地,却比誓言更能令人相信。
思凰的表情却是不信的,不过话说到这个份上,再争辩是毫无意义的,她直截了当地道:“王妃休息了,奴婢恭送王爷。”
厉晫没有恼,他回到床边,帮时吾君盖好被子后走到窗边,忽地回头,墨玉珠子一般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思凰,道:“思凰姑姑,本王实在不解,你仿佛很是关心王妃,你说有你在王妃自当安好,但为何方才王妃沐浴,本王没见你伺候身旁?王妃摔马车受了多少伤,你身为奴婢、身为医者,为何竟这般不闻不问?”
他说完便不再耽搁,攀住窗棂,足下一点,身子乍然翻出屋外,几起几纵便消失了,半个人也没惊动,只在走之前留下一句话:“除非必要,你似乎从不轻易近王妃的身。为何?”
思凰脸色变了几变,抬手将窗户合上,来到床边看了看时吾君,沉沉地叹了口气,从袖中取了一只琥珀盒子,轻声叫了若拙进来,“看看王妃伤了哪里,将这药给王妃涂上。”
把那盒子往琥珀手里一塞,她便走了出去。
门外,她仰望长夜,睫毛一颤,左眼中竟滚了一颗眼泪出来。
时吾君一夜好梦,梦中山河太平,灿烂繁华,醒来后竟已是晌午。
她招来思凰,一问才知昨夜厉晫竟给她下了蒙汗药。
思凰道:“你放心,从此以后,奴婢为您守夜。”
时吾君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腰酸背痛地靠坐在罗汉床上,轻松道:“不必,他既说了不会,那便不会。我若连这点信任都不给他,就不会做他的王妃。”
他是天择的君主,她择的王。
她一直是相信他的。
但是
“去和王爷说,妾身今日身子不适,不能服侍左右。”她如此吩咐若初。
不多时若初回来,道:“半路上奴婢就碰见夕照姑娘传话,说王爷已经招了徐妃娘娘伺候汤药,请娘娘今日不必过去了。”
时吾君细细一笑,什么也没说。
下午,有人通禀,说贺兰二小姐求见。
时吾君细看那贴子,见上面一行峻拔挺秀的字迹,若有所思地摩挲片刻,朱唇微启,“请她进来吧。”
第78章 飞星传恨()
贺兰飞星是个很讨喜的姑娘,圆脸的脸庞,水灵灵的杏核眼睛,长得一团和气,笑起来腮边还有一双小酒窝。
她进来规规矩矩地见了礼,挨着绣凳的边坐了,纤细的脊背拔得挺直,姿态显得有些拘束,但一双澄澈的眼中却透着好奇与活泼,想来这姑娘平日里是个挺欢快的姑娘。
时吾君命人上了茶点,说了几句客气话,见她捧了茶杯小小啜了一口,才温声闻道:“贺兰二小姐今日来见本妃,是有什么要事吗?”
贺兰飞星有些紧张地握紧了茶杯,抬眸小心地看了时吾君一眼,又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垂下头去。
时吾君徐徐道:“二小姐有事直说无妨,便是你不相信本妃,也该相信你长兄吧。”
她与贺兰飞星少有交集,从前在帝都贵女圈交际时,因嫡庶之别,不过是认识而已,话都说不上几句的,是以贺兰飞星今日来找她,也不是因为和她的交情,而是因拿了贺兰擢秀的拜帖。
也真好笑,莫非他以为,不拿帖子,她便不会见他的妹子么?
提起长兄,贺兰飞星心里踏实了几分,这才抬头道:“长兄离开之时,留了这帖子给臣女,说是如遇到难事,可来找王妃娘娘商议一二。”她偷偷瞧着时吾君的脸色,见平静如湖水,这才继续道:“若是等闲事,臣女也不敢贸然来打扰娘娘,可此事”她说着说着眼圈便红了,道:“臣女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主意,这才来求见娘娘。”
时吾君柔声道:“哭什么,说吧,有什么事,本妃自会帮你拿主意。”
贺兰飞星惊喜地看着时吾君,“娘娘真的肯帮我?”她扭着手绢,歪着脑袋道:“娘娘还没听是什么事情呢!”
时吾君笑笑,“本妃既应了你长兄,无论何事,都定会为你周旋。”
上一世贺兰家没落,这小姑娘尚未等到流放便惨死狱中,贺兰擢秀每每想起,都颇为心痛。
而她,当然不会让他再痛。
贺兰飞星的脸上顿时像放了光一般,她虽不知时吾君有什么本事能得兄长信任,但兄长说的话,她是绝对相信的,因此她离了绣凳,盈盈跪下,道:“求娘娘帮臣女想个主意,别让臣女嫁给相王!”
时吾君搁在梨花几上的手微微一紧,随即先让贺兰飞星重新坐下,这才问道:“这消息,你是如何知道的?”
贺兰飞星的唇动了动,向四周看了看,没有说话。
时吾君便挥手让人退下,道:“你是从贺兰尚书那里听来的?”
贺兰飞星点点头,道:“是中午时听父亲说的,说今日相王爷在朝堂上请旨赐婚,要娶臣女为侧妃。”她露出又惊又怕的神情,十根手指绞得都没了血色,“臣女害怕相王殿下,不想嫁给他。”
时吾君按了按腰间玉牌的流苏坠子,道:“这事,怕不是二小姐自己听到的吧!”
就算此事为真,就算贺兰萧因此极为愤怒,也断不会将这事和女儿说起。而他堂堂兵部尚书,又怎么会被一个天真质朴的小姑娘听了壁角。
贺兰飞星低声道:“是长兄临走时,嘱咐阿庆哥多照顾臣女”
时吾君便明白了,这个“阿庆哥”当是贺兰擢秀临走之前为了保护小妹而做的安排。
可厉旸无缘无故为何会上书求娶贺兰飞星?且不过一个侧妃,身份上断不至于闹得如此兴师动众的。
而且就算厉旸再残暴,也该知道,一个庶女,根本牵制不了贺兰萧。
这其中,必然还有其他缘故。
时吾君道:“你是否知道,相王为何要娶你?”
贺兰飞星摇摇头,红着脸咬牙道:“只听阿庆哥说,相王言辞轻浮,父亲十分恼怒。”
时吾君静思一会儿,见贺兰飞星十分期待地望着自己,安抚她道:“这事本妃知道了,也会帮你想办法,不过有件事你要清楚,既然相王将你的婚事在朝堂上提了出来,就算无礼,但他是皇子,皇上最多斥责一二,等闲不会驳回他的要求。”
而且,明光帝虽偏心厉晞多些,但也并不愿意看着他和贺兰萧结党,厉旸出面求娶贺兰家的女儿,就算不能起到制约的作用,但至少嫁出了一个可以联姻的女儿,也算是变着法地起到遏制的作用。
贺兰飞星的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着急道:“那那要怎么办?”
“你别急,本妃的话还没说完呢。”时吾君抬手一按,笑道:“本妃是说,如果想要皇上驳回相王的请求,必然要有一个恰当的理由,但这个理由通常不会太好。”
厉旸再怎么不好,他也是皇子,明光帝可以自己嫌弃,却不会准许别人嫌弃,想拒绝这次求娶就只能从贺兰飞星这边下手。
手段通常是八字不合、命硬、克夫这些,而这说法一旦使用了,再行婚配就基本不可能了。
当然,因为贺兰擢秀,她不会将事情做得不留一丝退路,但她也要看看贺兰飞星的决心,为了拒婚能做到什么地步。
放手筹谋,和处处掣肘,所得的结果必然是不一样的。
贺兰飞星站起来,端端正正地行了大礼,眼中闪着明亮的光,道:“娘娘有什么法子只管用便是,与其嫁给相王,臣女宁可一生不嫁!”
时吾君沉吟道:“那如果,是让你嫁给别人呢?”
贺兰飞星愣了一愣,认真地想了想之后,掷地有声地道:“长兄让臣女信娘娘,那么臣女就信娘娘,除了相王,娘娘让臣女嫁谁,臣女就嫁谁!”
这回反是时吾君愣了愣,再次认真地打量了她几眼,笑道:“怪不得你长兄疼你。”
这样的妹妹,谁不喜欢?
贺兰飞星红着脸道:“臣女知道,长兄绝不会害臣女。”
“是啊,他是一心为你们好的。”时吾君低语一声,叹了口气,道:“这事本妃知道了,你放心吧,本妃必然不会让你嫁给相王的。”
贺兰飞星破颜而笑,仿佛认为只要时吾君答应了,这事就一定不成,脸上尽是欢悦,“臣女谢过娘娘。”
时吾君瞧着她笑道:“你样子和长公子不大像,脾气确实有些像的。”
“娘娘也这么认为吗?除了长兄,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呢!”贺兰飞星笑眯眯地道:“旁人都说不像,长兄多沉稳的人呐!臣女确一向是跳脱的性子,还常被母亲训斥。”
时吾君笑,“旁人说的不算,本妃说的才算。”她瞧了瞧天色,将她招到近前,道:“你是如何来的?”
贺兰飞星道:“是坐马车来的。”不过她很快又跟上一句,道:“娘娘放心,用的是普通的马车。”
普通的马车,不会让人看出贺兰家标记的马车。
时吾君赞许地看她一眼,道:“车夫嘴巴严么?”
贺兰飞星点头道:“是长兄给臣女选的人。”
时吾君暗叹一声,道:“一会儿本妃派思凰送你们回去,路上要听思凰的,你能做到么?”
贺兰飞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从贺兰家出来的时候应该不会被人注意,但从荆王府出去就不一定了。若是别人,自己怎么来的、怎么自己走,什么理由、什么办法,时吾君是不管的,但贺兰飞星却不同,她是贺兰萧的二女儿,又与自己没什么交情,被人知道了难免生疑,且不说别人,就说贺兰萧自己,知道女儿和她来往怕也要勃然大怒的。
她不能让贺兰飞星落入险地。
贺兰飞星乖巧地点头应了,时吾君便命思凰送她回府。
独自想了一会儿,她派人给相王妃写了封信。
相王妃毕竟是正妃,王府进新人必然越不过她去,说不得她可能会知道些什么。
果然,至旁晚便有了回信。
时吾君将信扔进小炉子里烧了,回头对厉晫道:“王爷再纳一位侧妃可好?”
厉晫被手中的茶呛了一下,惊道:“你说什么?”
时吾君微微一笑,言简意赅地道:“今天相王上书求取贺兰二小姐的事,王爷也该知道了。我着人打听了一下,原来是贺兰尚书有意将二女儿许给安乐王世子为侧夫人,相王不知从哪里得了这信儿,蓄意从中作梗,不想让贺兰尚书如愿以偿。”
厉晫冷笑道:“贺兰尚书好打算,厉荣不过是才入工部打个杂,他就打起安乐王的主意了?”
安乐王是个不管朝事的,厉荣也一直是个纨绔子弟一般的存在,前阵子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突然想起要令差事做事了,为此还求到了明光帝的面前,这才进了工部,不过尚未有职位。
时吾君道:“我猜,他们倒不见得是为了世子的差事,不过是因为世子有了差事才得以被他们注意罢了。折了一位大小姐,二小姐自当好好考量,嫁给世子,虽然不过一个侧夫人,但至少有了与安乐王亲近的理由,就算安乐王再不理事,那也是父皇的弟弟,倘若心篇一偏,作用也举重若轻。当然,如果世子差事做得好,那就更值得了。”
厉晫叹了口气,道:“若是清流在,断不会同意这事。”
时吾君笑道:“若是嫁给世子,其实说来也是桩好事,但坏就坏在如今相王见不得权王得半点好处。我想了又想,贺兰二小姐有贺兰尚书这么个父亲,早晚都是为妾的命,与其到别人府中做妾,不如到王爷府中做妾。”
第79章 我心匪石()
厉晫道:“你说过,清流不需要拉拢。”
时吾君道:“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