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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木禾道:“你做了什么事?”
薛敏道:“妾身让母亲将他扮作丫鬟带了进来,又得知容妃娘娘正在门外等王妃娘娘,便带着他和梅兰以送礼为名到了容妃房里,让然后将他藏在屋内,带着梅兰出来,与等在外面的竹兰一起到了大门后找到容妃,将她劝回了房。”
“回房之后,妾身以有机密之事禀告为名,请容妃屏退他人,并趁机在她的茶里下了春风散待容妃喝下了那茶,妾身这个表哥便”
她顿了顿,道:“妾身一是觉得没脸留在那里,二是怕呆久了起疑,便带着梅兰和竹兰先离开了,准备等事情成了再来。哪知道正好徐妃娘娘。”
“事情就是这样。”她磕了个头,头触着冰凉的地砖,咬着牙道:“可大人明鉴,这事这事也是旁人教唆妾身干的,妾身只不过是一时糊涂而且而且妾身做这事,也是为了王妃娘娘好。”
“哦?”时吾君一扬眉,却没有继续问,只看着李木禾,目光里带着淡淡的挑衅。
李木禾紧紧蹙着眉,冷声道:“这又关王妃娘娘什么事?”
薛敏道:“因为今天容妃娘娘早就打算诬陷王妃娘娘要伤害她的孩子,她本打算在门口迎接王妃娘娘的时候动手的,若不是妾身,只怕娘娘如今也是自身难保了。”
第97章 自投罗网()
时吾君不以为然地道:“她想害本妃,是本妃与她的事,不需要你多嘴,你只说自己做过的事就好。”
李木禾却道:“事关王妃娘娘安危,薛夫人还是说一下的好。”
薛敏忙道:“王妃娘娘几次三番露出想要抚养容妃孩子的意愿,还同王爷说如果这个孩子是儿子的话,就将他立为世子,这本事娘娘您对容妃的抬爱,可她却不情愿,非但不知感恩,还暗生恨意。”
她半抬起头,道:“王妃娘娘您想,容妃自入府之后向您请安的次数屈指可数,可这几天却日日到泠波居求见,今日更是早早等在大门口迎候您,她这么可以要接近您想来另有深意,多亏了您这阵子足不出户,否则的话”
她声音渐渐低下去,说这话的同时,她不禁想,时吾君这阵子正好被禁足,莫非也是刻意安排,为了要避开时盛容的亲近?
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突然就什么都想通了。
若非时吾君避而不见,时盛容便不会素手无策,她也不会亲自出手,最后被徐晓鬟守株待兔。
如此看来,这一局怕是从她宴请阖府女眷的那一刻,就开始布置了。
而王爷的反应,要么在她的算计之中,要么,就是王爷清楚这整个的计策,欣然同意且出手相助。
若是前一种可能,时吾君的心计之深只怕无人可比,若是后一种,王爷对她之信任显而易见,旁人若是想挑拨离间想来十分困难。
无论是哪一种都十分令人绝望。
时吾君眉峰一动,这个薛敏,倒真是有点脑子的,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做,她心里应该是有数的。
李木禾思索片刻,道:“薛夫人可有证据?”
薛敏道:“李大人,妾身没有证据,但妾身知道在此之前,容妃曾邀请贺兰夫人过府一叙,李大人可以从贺兰夫人那边入手,查一查她们究竟是打算如何陷害王妃娘娘的。”
李木禾的身子微不可见地一晃,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喑哑,“你说贺兰夫人?哪个贺兰夫人?”
薛敏道:“自然是贺兰尚书的夫人,全妙陵城,统共有几位贺兰夫人呢!”
李木禾唇角一颤,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贺兰夫人同容妃娘娘一同陷害王妃娘娘?”
薛敏看了眼时吾君,道:“妾身没有证据,但是妾身今日陷害容妃的这个主意,就是贺兰夫人想出来的。”
李木禾负在背后的手极为缓慢地握成拳,他脸色冷肃如峭壁的山石,哑声道:“薛夫人,你要想好了,诬陷一品诰命夫人的罪过,可是很重的。”
薛敏见他神色之间有几分怪异,似乎是听到牵扯到贺兰夫人这件事有些震动,她虽不能确定究竟为什么,但思及时吾君步步皆有目的,想来这一步棋也是早在算计之中,那么如果她按照吩咐做的话,这条命说不准真的能保住也说不定。
所以她尖锐地道:“妾身就是因为知道诬陷一品诰命的罪很重,所以更不敢随便诬陷!”
“真没想到,这事会涉及到贺兰夫人。既然如此”时吾君重重地叹了口气,兀自摇了摇头,道:“李大人,这事,你就不要参与了。”
李木禾缓缓扭过头,对上时吾君清透得仿佛一切都了然于心的模样,闭了闭眼,觉得眼中干涩得发疼。
他到底还是落入她的罗网之中。
此时他才知道,他所有的怀疑都尽在她的眼中,她故意露出破绽,不是为了阻止他来王府,而是故意引诱他慢一步来王府。
慢到,他正好亲耳听到薛敏说出“贺兰夫人”这四个字。
如果他曾经只是怀疑,那么如今他便彻底肯定了,她,什么都知道。
好像狐疑于他的沉默,时吾君轻轻挑了话音,问道:“李大人?”
那声音仿佛暗处的一只狐,漫不经心地甩了一下尾巴。
李木禾微微摇了摇头,躬身道:“臣身为朝廷命官,若是不知道便罢了,知道了,便不能袖手旁观。”
时吾君吃吃一笑,“那么李大人觉得应该如何?将这王公贵族后宅的隐私之事公开于天下?让贺兰尚书丢脸、让王爷丢脸、让皇上丢脸?”她声音陡然一转,寒气凛然彻骨,“李大人,你自己不要命便罢了,旁人可还是要命的!”
李木禾凝视着时吾君,一字一句地道:“臣绝不相信贺兰夫人会与此事有所求牵扯!”
时吾君双眉一扬,仿佛振翅欲飞的孤鹰,她毫不退缩地迎着李木禾的目光,却对徐晓鬟道:“徐姐姐,烦您将薛氏和朱宁押下去,好生看管,不许任何人接近,本妃有事要单独同李大人说。”
徐晓鬟满脸狐疑,但却还是依言而行,命人架起薛敏和朱宁,亲自押着出了门。
屋门吱呀呀地关上,明媚的阳光尽数拦在门外,室内只剩下一片阴霾。
时吾君端坐不动,目光依旧分毫未退,“李大人,府中很多人都曾见过,贺兰夫人与薛氏有过交谈,只要薛氏咬死这件事是贺兰夫人一手设计指使,您觉得,贺兰夫人能说得清吗?”
李木禾沉和的眸子也渐渐锐利起来,道:“真相如何,微臣一定会查明。”
“你怎样查?薛氏是个聪明人,她明白既已嫁入王府,那么生是荆王府的人,死是荆王府的鬼,就算严刑拷打,不该说的,她也一个字都不会说,否则身败名裂的非但是她一个,更是身后的整个薛家。更不用说,严刑拷打这种事,你根本就做不到。”时吾君嫣然一笑,讽刺和娇美一样多,“自李大人入大理寺以来,信誓旦旦地要调查的真相多了,可直到如今,哪一件事的真相你查出来了?”
李木禾眸子暗了暗,“是微臣无能。”
“不,并非你无能,而是有很多人都不愿意这真相浮出水面。这件事亦然。”时吾君抬手按了在扶手上,站了起来,款款行到李木禾身侧,低声道:“本妃曾承诺过一个人,贺兰家的人会尽力回护,就算贺兰夫人想要对本妃不利,但这个承诺,本妃也会坚守到底。好了,这件事本妃自会找贺兰尚书私下解决,李大人就不用再插手了。”
李木禾静静问道:“就这样?”
时吾君一摊手,轻松之中透出一份俏皮,“不然呢?你以为本妃还会怎样?”
李木禾神色复杂地侧过头看她,这个女子,他是越发地看不懂了。
虽然没有证据,但他笃定是她令薛敏咬住贺兰夫人不放,还让他亲耳听见了这件事,他本以为,她是想用此事来要挟他什么,但她竟然没有!
那么,她煞费苦心地做了这个局,究竟是为什么?
时吾君一双仿佛能洞悉世情的眼睛轻易看穿了李木禾的疑问,她道:“你放心,她就算千错万错,但她到底是贺兰长公子的母亲。本妃千算万算,也绝不会对贺兰夫人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她收回视线望向窗外,“贺兰二公子已经不在了,王爷深觉愧疚,不想长公子再有什么伤心事了。”
李木禾微微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时吾君,仿佛第一次见她一样。
时吾君潇洒地挥了挥手,“行了,时间不早,李大人还是请回吧,本妃还得赶去贺兰尚书府呢。李大人也知道,这种事最好还是不能拖,拖得久了,估计是要出人命的。”
这府中不安分的太多,若是薛敏一不小心让人灭了口,这事可就难办得紧。
李木禾还未从疑惑中理清楚思绪,时吾君做的这一切,件件违背常理,他实在想不出她究竟要做什么。
但是,如果她想要去贺兰尚书府的话
“微臣配娘娘一同去。”这句话仿佛是没经过脑子,一个闪现便从口中说了出来。
时吾君长着浓密睫毛的眼睛忽闪几下,忽然笑道:“莫非,你是要保护本妃吗?”
李木禾暗自争扎片刻,仍是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时吾君眼角一瞥,没有追问,而是兀自掩唇而笑,眸中粼粼泛光。
“启禀王妃。”门外忽然传来思凰的声音,“容妃娘娘想见您。”
时吾君笑容犹在,却似染了霜雪,“你告诉她,上次本妃和她说的话,不是玩笑。”
思凰在门外应了一声,一时却没走,阳光将他的剪影映在门纸上,“那奴婢先过去传话?”
“去吧。”时吾君看了眼李木禾,笑容一暖,“李大人会陪我去贺兰尚书府的。你保护好薛夫人就是。”
门上的剪影微微动了动,思凰似乎有些惊讶的样子,但却没有多说,躬身退下去了。
李木禾别开目光,拧眉道:“你不带薛夫人去的话,如何能够与贺兰夫人对峙?”
“对峙?不需要。”时吾君摇摇头,她身子拔直如一株剑兰,“只要贺兰夫人来过荆王府,只要她曾见过薛敏,就足够了。”
她挺起纤弱挺直的脊背推开门迈入阳光下,回眸时巴掌大的一张脸全部浸在逆光之中,宛如幽深的泥沼,“李大人,你当真要与我同去吗?你要知道,走出了这一步,你就再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李木禾衣摆一动,毅然决然地向着她走了过去。
第98章 不令而行()
时吾君到达贺兰尚书府的时候,贺兰萧人在兵部,贺兰夫人迎了出来,行止之间未失了礼数,却并不热络,神色温文而疏远,“王妃娘娘有礼。”
李木禾正要依礼拜见,却见时吾君抬手在他身前制止住他,毫不客气地扬声道:“本妃求见的是贺兰尚书。”她侧头向管家望去,随着她的动作,雪白皓腕间两只金玉的镯子碰撞几次,声音铮铮悦耳。
贺兰夫人温镜知出身世家,自小便是贵女,又有姐妹在宫里做贵妃,丈夫贺兰萧虽非帝都世家出身,但当年也是状元及第,随后不过十数载便爬到一品高位,长子又争气,才貌皆是惊艳帝都的人物,膝下两个庶女,一个是权王正妃,是个是荆王侧妃,这般家世背景的她在帝都女眷之中一向很有地位,莫说等闲官家女眷,便是皇家女眷待她也一向客气,如时吾君这般无礼的应对,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脸上的端庄便有些崩不住了。
“妾身不大懂娘娘的意思。”温镜知脸色微冷,捏紧了手中掐金丝海棠的手帕,“老爷尚未回府不说,便是人在府上,娘娘是女眷,怕是也不方便直接同老爷会面吧!”
时吾君脸上露出一抹戏谑的神色,她没有立刻说什么,而是莲步轻移,缓缓行至主位落座,才所问非所答地道:“那就请贺兰夫人派人捎个信给贺兰尚书,就说本妃就在此处等他回来。”
温镜知道:“娘娘此举,怕是不妥当吧!老爷身在兵部,岂能因女眷之言耽误国事!”
时吾君唇角一翘,“贺兰夫人为国之心一片赤诚,本妃也不便强求。”她调整了一个相对舒适的坐姿,端起丫鬟送来的茶抿了一口,“左右本妃无事,多等一会儿也无妨。贺兰尚书了却了公事,总是得回府的罢!”
温镜知忍着气道:“恕妾身直言,王妃娘娘私下与朝廷命官会面,是否不大妥当?”
时吾君惊讶地道:“私下会面?”眼尾一弯,一双凤眼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她指指李木禾,道:“本妃为公事而来,李大人便是证明,且本妃的马车一路行来光明正大,求见贺兰尚书也是按规矩递了帖子,何来‘私下’二字?”
听到是公事,温镜知不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