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圜的?”
“姐姐,你放心,我总有办法让父王答应的。”厉荣下意识地大力握着时吾君的手腕,不顾一切地道:“若是父王真不答应,我就”咬了咬牙,他道:“我就死给他看!”
时吾君惊得脸色都白了几分,又好气又好笑,实在忍不住敲了敲他的头,“你到底是要帮我,还是要害我?你若是伤了半根汗毛,王爷必定记恨于我,莫说出面美言,就是放我活命也难。”
她的乌眸黑得看不见一丝光亮,就像暴风雨将至的夜晚,“再说,你想想看,我若真的想逼王爷出面,怎么会没有办法,哪里还需要你去要死要活的作那妇人手段?说到底是我没动这样的心思。荣儿,就算是只为你,我也一定不会让安乐王府搅进这浑水里来。”
厉荣听到这里忽然顿悟,急切地道:“我怎忘了,姐姐一向是最有办法的。不如你想个办法,让父王改了主意。”他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透着几分可怜,嘴里吐出的话却郑重,“姐姐,只要你一句话,厉荣做什么都肯,便是为你死了也情愿。”
“什么死不死的,别说浑话。”时吾君飞快眯了下眼,终于大力抽回手,转身看向别处,低声道:“你快回去,我也回去了。”
“姐姐!”厉荣又急又气,一焦躁,世子脾气就上来了,“姐姐你要是不想办法,我就回去求父王!求得下来自然好,求不下来,索性让他打死我算了!”
安乐王虽疼这个独子,但并非事事不加管教,有几次厉荣闹得狠了,也是要挨板子的。最厉害的一次还是贴身小厮宝来去求了时朝恩来说情才罢休,躺了半个多月都还下不了床。
这些时吾君自然也是知道的,就不信她不心疼。
“你”时吾君蓦地转身,瞪着厉荣,果然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你这混世魔王!”
厉荣心中一喜,“那我”
“先说好。”时吾君道:“可得什么都听我的。”
厉荣点头答应。
时吾君退了一步,审慎地看了看他身后敞开的大门,眨了眨眼,道:“你不是一直要去仙客来吃新厨子秘制的雪花鱼羹么?”
厉荣眼睛一亮,上前拉了时吾君的手,十分高兴道:“我们这就走。”
时吾君微微仰头,笑道:“不忙,总要先知会一声。”
厉荣果然听话,立即扬声叫了管家出来。
管家本就候在不远处紧紧盯着这边的动静,一听厉荣要和时吾君一起出门,起先不肯放人,厉荣便差他去求安乐王的允许。管家诺诺而去,不一会儿又出来,没再阻拦,只吩咐了厉荣的贴身小厮宝来跟着伺候。
宝来是个老实忠心的奴才,只是年纪不大,比厉荣还小一岁,又长了一张娃娃脸,且天生厚唇,看起来非但稚气未脱,还带了一丝憨气。刚一出来就给时吾君打了个扦,笑呵呵说:“小的给二小姐请安。”
时吾君让他起来,一行人向仙客来行去。
因时吾君嫌马车里热,便让马车跟着,缓步而行。青天白日下,两人俱是华服,一个是纤纤佳人,一个是翩翩公子,引人不禁侧目,却又不敢多看。
到了仙客来,包了雅间,时吾君心不在焉地吃了点东西,等着厉荣连吃了两碗雪花鱼羹心满意足了,才让几个下人都退了出去,道:“说好了,什么都听我的?”
厉荣道:“当然。”
语气是轻快的,带一丝兴奋。他少年天真,未经风雨,时吾君一旦缓和了脸色,他便觉得事情不那么严重,反而颇有一点玩闹的心态,像是要来一场恶作剧的孩子,很期待时吾君会想出怎样的办法去捉弄旁人。
时吾君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暗暗摇头叹息,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那,把这杯茶喝了。”
厉荣愣了愣,问道:“这是什么?”
“掺了迷药的茶。放心,思凰秘制的,对身体没有一点害处,只是会让你好好睡一觉。”时吾君淡然地道:“等你睡了,我把你藏起来,再去找王爷。王爷担心你,自然凡事应允。这样一来,他就只会记恨我,却不会生你的气,也不会伤了你们父子情分。”
厉荣吓了一跳,霍地站起,声音不自治地抖了几抖,“迷药?”
“总比你以死相拼要好得多吧?”时吾君握了他的手,柔声道:“怎么,你觉得这个办法不好?”
厉荣的手心里渗出一点点汗,他笃定时吾君是可以信任的,却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一时有些纠结,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时吾君等了半刻,“扑哧”一声笑了,一扬手倒掉杯中茶水,“如此你总该知道这不是平常玩耍。好了,闹也闹过了,你该回府了。”
她带着轻哄的语气,就像对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有忍耐,有纵容。
厉荣听到耳中却不知怎么的全像是讥讽,好看的五官立时皱在一起,大力拍了拍桌子,作出豪气干云的样子,道:“迷药就迷药!不管是什么,我喝就是了!”
时吾君幽幽叹口气,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到底还是个孩子呐,“你明明怕得很,又何必逞强。”
“我才不怕!”厉荣挥开时吾君的手,反问道:“我为何要怕?”
时吾君微笑着一字字地道:“你怕我害你,怕我害你父王。”
“好笑!”厉荣哈哈笑了几声,瞪圆了眼,道:“你会害我、害我父王么?”
时吾君摇头笑道,“当然不会!”
“所以呀!”厉荣腾地站起来,俯视着时吾君,伸手在她面前,“管他是茶还是药,统统拿来!”
时吾君不作声,经厉荣再三催促,终于当着厉荣的面又倒了杯茶,将迷药兑在茶里,晃匀了递过去。
这次厉荣没有犹豫,一口气喝了,还品了品味道,摇头道:“没喝出什么味来。”
“你思凰姑姑的迷药,无色无味。”时吾君莞尔,拿手绢帮他擦了擦嘴角,“觉得困了,就躺在我身上。”
厉荣听这话似乎很开心,忙不迭凑了过去,将头枕在时吾君的肩膀上,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对了,姐姐,我刚忘了说,你今天真好看。比那个什么天下第一美人还好看。”
第10章 避而不见()
时吾君抿唇笑了笑,随便应和了几句,见他渐渐闭上眼睛,便抱住他,让他枕在自己怀里,低低叫了几声,确定他确实睡得熟了,伸手在他怀中摸了摸,掏出枚小小的青玉印来收在袖里,这才低声唤道:“思凰。”
门在下一秒瞬飞快地打开,思凰拖着被打晕的宝来走进来。
将宝来扔在地上,思凰下楼去将马车上早准备好的两口大箱子抬进来,看了眼时吾君怀里的厉荣,讥讽道:“好笨的世子。”
“他不笨,只是年轻,还有点冲动。”时吾君笑起来,将厉荣交给思凰,看她将厉荣结结实实地困了,连嘴巴也塞住,不由皱眉嘱咐,“小心一点儿,别伤了他,他怕疼得紧。”
“二小姐既心疼他”帮着思凰将厉荣放进其中一口箱子里,清音问道:“又为何一定要迷昏他?他分明已经答应了二小姐,只需藏起他不让王爷找到便是,何必这样大费周章。”
“他耳根子软呐!”时吾君俯身摸了摸厉荣凉凉软软的元宝耳朵,笑道:“他性子游移不定,做事还不够坚决。方才他未见我之前,怕是已经答应了王爷,无论我说什么都不要理会,但结果怎样?他这会儿答应了我,下一刻说不定又反悔了。若不让他睡着,只怕是麻烦。”
他是皇家血脉,又是厉泽唯一的儿子,上辈子若是真如他自己所言情愿拿命来拼,两人也不至于连死别都不能。
她从未指望过他,更不会怪他,只是惋惜这十多年的情分罢了。
生死之前,人心就像那剥了皮的橘子,血肉脉络,一应分明。
“那这样的人,也值得二小姐花大把心思哄他?”思凰脸上讥笑之意甚重,“砰”一声合上箱子,“只需奴婢进府里将他劫了便是。”
时吾君摇头笑道:“那怕是会吓着他,我到底疼了他一场,他便是伤了我的心,却也未曾对我不利。再说,你一出手,他便会知道是我动的手脚,难保不会记恨,他这样高贵的身份,我可是开罪不起。此番我若留下命来,日后少不得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所以,总要他心甘情愿才好。”再次确认箱子上留好了气孔,她微一挥手,“搬下去吧。”
将两口箱子和昏迷不醒的宝来抬进马车,不疾不徐地行了一段路,到了东门停下来,随意雇了几个壮丁。
思凰卸了一口箱子和宝来下来,让壮丁抬着,看看时吾君,口气不无担心地道:“是不是太冒险了?”
时吾君轻轻敲敲箱盖,表情淡淡的,对思凰道:“你去吧。”
险?还能险过从帝都一路逃亡边关吗?
思凰看起来仍是忧心忡忡,但还是依言驾了马车从东门出城。
阳光渐渐热了起来,清音支起素色绢伞遮住时吾君,轻声问:“二小姐,要不要雇顶软轿?”
“没几步路。”时吾君抬袖煽了煽风,看了看天,勾起轻松的笑,这妙陵城,她多久没好好地看过了?“不急。”
一来一往,等回到安乐王府门前的时候,已近晌午,安乐王厉泽正自心焦。
他一早便得到了太子谋反的消息,所以没有上朝。
并不是怕皇兄追究,只是怕万一上了朝,皇兄要是派他追查此事,他又该怎样推脱才好呢?这等腥风血雨的事,他可不想插手。
其中多少也是有时朝恩的原因,他救不下人,至少也不能让人死在自己手中。
他能够保全富贵安乐大半辈子,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与明光帝是一母同胞,而是他深知胞兄的性情。
时相与太子关系太密,此番太子谋反,虽然他看起来没有参与,皇兄一时也没下拘捕的命令,但依照皇兄历来的脾气,最后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这种得罪皇兄的事,他自来是不会干的。
可若是不想得罪皇兄,就不能帮时朝恩说话,满朝上下,若是连他也不能为时朝恩说上一两句话的话,时朝恩真就是必死无疑了。
想到这点,良心上很是有些不安,再一想上朝时会见到时朝恩,就觉得实在是没脸。
思来想去,厉泽最后决定不趟这趟浑水,干脆谁也不见,打算一直“抱病”不朝到此事过去。
所以一开始得知时吾君要见厉荣时,他是不答应的。但后来管家说时吾君的态度似乎十分坚决,说若是见不到厉荣,就要见他,也不知她怎就这般笃定他就在府中。
厉泽清楚思凰的身手,明白时吾君若是决心硬闯的话,府内这些家丁怕真是拦不住他们,有道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时吾君要真的破罐子破摔,倒也是桩麻烦。
他踌躇良久,想来想去,最后眼下皇上还未发难,厉荣又还未入仕,不能有什么作为,让时吾君见一面应该也不能怎样。
只是到底不放心,把儿子叫到眼前仔仔细细、连哄带吓地嘱咐了许久,听着厉荣好好答应了之后,才放了他去见时盛容。
后来管家说两人要一起去酒楼吃饭,他心底虽觉不安,倒也想不出什么不妥。光天化日,时吾君总不敢对厉荣怎么样,他倒是不怕这个。只是怕厉荣一个冲动,进宫里去闹。于是派了宝来跟着,若真有事好回来报个信。
他的心思不可谓不细,考虑得也不可谓不周详,但他万万想不到,时吾君不但打了厉荣的主意,还打了他的主意。
这时听到管家说时吾君去而复返,身边却不见厉荣,且送了厉荣随身的青玉印和昏迷不醒的宝来求见他,他顿觉事有蹊跷。
一杯凉茶浇醒宝来,却也问不出什么。
厉泽顿时忐忑不安起来,急忙使人放了时吾君进来。
花厅里并无其他下人,双耳铜香炉里焚着龙脑,清冽的香气袅袅飘在鼻间,颇为醒神。
时吾君款款行至厅中福身下拜,笑道:“侄女给王爷请安,愿王爷吉祥如意。”
厉泽也笑道:“贤侄女,数日不见,可是出落得更加端庄了。”
他身材十分瘦削,着一身赭色素面常服,坐在一把透雕云纹的红木扶手椅上,端着笑,寿眉入鬓,一张细长脸看起来十分和善。
“多谢王爷谬赞。”时吾君道,向旁错开一步,着人将箱子抬进来落放在身边,亲手掀开盖子,整整一箱璀璨夺目的珠宝,价值连城。
她对厉泽道:“侄女近日得了这许多玩意儿,想着荣儿最是喜欢,就送了过来。”
厉泽只微微瞥了一眼,便道:“既是给荣儿的,直接给他便是。”他看向时吾君身后,却只见清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