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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问:“朝阳呢?”
“去图书馆了,这丫头疯了。”
毛毛说:“要说活动嘛,吃饭,睡觉,做春梦,无外乎这三样啦。”
蔷薇鄙夷:“你能不能提点儿有建设性的?”
安宁肚子饿了,问两个斗嘴的人晚餐想吃什么,她们倒口径一致:“随便。”
安宁说:“吃面吧。”
三人吃完晚饭回寝室时,得知整幢楼的热水都中断了。安宁本来打算洗澡的,先前吃面,毛毛见一老师进来,惊得鸡腿掉进了碗里,溅了她一身的汤汁,头发上都是,油腻腻的,难受死了。
毛毛是短发,没波及到,回到寝室脱了外套就完事儿。蔷薇看着阿毛就穿着一套肉色的棉毛内衣裤在寝室里走来走去,“看着怎么那么像是一只扒了皮的青蛙。”之前毛毛穿的是绿色外套。
安宁这边无可奈何,收拾了换洗的衣物:“那我去外面的浴室洗澡了。”
蔷薇喊住她:“阿喵,你去妹夫那儿洗好了。”
“啊?”
刚进来的朝阳一下抓住了关键词:“妹夫?我在图书馆门口遇到他了,他跟一女生从我面前经过来着。”
全体肃穆,一会儿后蔷薇叫出来:“惨了,阿喵仔有情敌了,传说中的小三出场了。”
毛毛语气中含着期待:“不知道对方会不会上来叫板?真是羡慕啊,我这辈子就想被人叫一次狐狸精。”
朝阳:“阿喵才是正牌徐夫人好吧。”
安宁无力地向身后挥挥手:“我出门了。”
走到楼下时,就看见徐莫庭拉开车门走下来,虽然知道他在学校,但一出门就见到他不免有些诧异。
对方走近:“刚想给你打电话。要出去?”
安宁不知道怎么说,于是只“嗯”了一声。
徐莫庭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很平淡自然地开口:“去我那儿洗个澡吧。”
“”
安宁被邀去洗澡。
于是,车里。
“那个,我借用一下浴室就好了。”
“难道你还想要做其他事情?”
“”
安宁的意思是:借用一下浴室,然后我自己打车回学校就可以了。不想太麻烦他,因为他很忙嘛。
徐莫庭的意思是:洗完澡如果还要做其他事情,他悉听尊便。
安宁扭头望街景,徐莫庭侧目看了她一眼,心中一笑,说道:“今天学校的热水都中断了,男生宿舍也是。”
“真的吗?”安宁觉得他们学校每次开什么什么大会,领导在上面总把江大标榜得很牛,怎么连区区热水都不能做到即时供应?
“要不要搬去我那里住?”徐莫庭总能在很恰当的时候提出“恰当”的建议。
安宁一愣,只当他是在逗她:“同居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做的。”她很传统的好不好!
“这样——”徐莫庭还真认真地想了想,“那要不合法同居吧?”
徐老大你就不能偶尔让我镇定久一点儿吗?安宁想,人家谈恋爱男朋友都是甜言蜜语温柔体贴,怎么到她这里就成了“比谁更能冷到谁”呢?她抱着手中的衣服袋子轻声问:“徐莫庭,你其实也是火星来的吧?”
莫庭低叹。
安宁一进徐莫庭的公寓门就往浴室走去,身后的英俊房主不忘提醒:“新的毛巾在洗手台下面的柜子里。”
“知道了。”说不害羞是假的,第一次用男生的私人浴室,而且这个男生还是自己的男朋友,总觉得有些暧昧。
安宁关上门,看镜子中的自己,脸有点儿红,不过不明显,于是掬冷水洗了把脸。放热水泡澡的时候,安宁不忘研究旁边烤瓷台面上摆着的日用品,他的洗发露沐浴露味道都很淡,却很熟悉水有点儿热啊。
等安宁终于一身清爽、穿戴整齐地出来,一眼就望见徐莫庭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这还是安宁第一次看他戴眼镜,从来不知道他也是有点儿近视的。
徐莫庭听到声音,转过头来,摘下眼镜站起身道:“过来,我帮你把头发吹干。”
刚想气势如虹一鼓作气地说“我洗完了要回去了,你不用送我的,我自己叫出租车就可以了”,结果对方一句话就把她打回了原形,“哦。”
电视里在播新闻,耳边的轰隆声盖过了主持人的声音。安宁坐在沙发上,而徐莫庭靠在扶手边上,帮她吹着长发。
每过一分钟,不好意思的感觉就增加一分,他的手指穿梭在她的发间,让她觉得得主动找点儿话题:“莫庭,你这么能干,如果去评选市十佳青年,一定手到擒来。”
徐莫庭敷衍地应了一声,说:“你今晚住这边吧。”
“啊?”安宁回头,正好对上对方英气的脸庞,灯光下,美色更是入木三分。
“你朋友打电话给我,说你们寝室连冷水都中断了,她们要去旅馆住一晚。”算是解释。
所以没带钥匙出来的人自行想办法?“我能不能问一下她们为什么要打给你?”安宁翻看自己的手机,没有一条记录,郁闷了,这亲疏对比也太明显了。
徐莫庭答曰:“她们让我收留你。”
“”
安宁当时如果没有被某种强烈的情绪冲昏头脑,以致思考能力下降到一般水平线以下,至少还能想到自己也可以去住旅馆啥的,也就是说,不只有“同床共枕”这么一个结局。
很不幸的是,她当时脑抽了。
于是当晚,十点钟的时候,徐莫庭洗完澡出来,身着一套深灰色睡衣,这年代身材好披块布都有型,何况是很家居的深灰色睡衣,安宁承认自己被他诱惑了。接下来要怎么办啊?面对这种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要手段有手段的男朋友,难不成真的同床共枕一宿?苦思冥想后,安宁最终选择折中方案:“你睡床,我睡沙发。”
对方睨了她一眼:“我这儿只有一床被子。”
“呃,那被子给你,你睡沙发,我睡床。”好歹还有一条床单,可以勉为其难裹一下。
徐莫庭皱眉头:“你觉得我会睡沙发吗?”你觉得我这种高贵人种会去将就睡沙发吗?
徐莫庭这时低头笑了一下,说:“安宁,我相信你可以把持得住。”
“”
徐莫庭不再多说,上了床,还很有风度地让出了一半床位。安宁见对方如此坦然,自己磨磨叽叽的实在显得小气,而且只是睡一张床,又不会怎么样。思想工作一做通,她便手脚麻利地绕到另一侧上了床。徐莫庭伸手关了灯,只留床头一盏橙黄壁灯开着。安宁背对着他,抓着被子,鼻息间有一股熟悉的清新味道,她下意识地将被子拉下一些,不晓得他有没有开暖气,有点儿热。安宁往床沿挪了挪,认真注视前方黑暗中的一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安宁依旧毫无睡意,可又真的不早了,明天还要考试,这样的精神亢奋实在是不利啊。翻来覆去,清醒异常,异常到都可以听到远处他书桌上闹钟走的声音,嘀嗒、嘀嗒。
“睡不着我不介意陪你打发一下时间。”低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安宁被吓了一跳,差点儿掉下床:“我就要睡了。”
徐莫庭慢慢道:“你再挪过去,就可以直接睡地上了。”
安宁翻身,面朝天花板,往他这边挪了一点儿。
他叹了一声:“你动来动去,搞得我也睡不着了。”对方的口气里似乎有点儿不满,第一次听徐莫庭这么孩子气地抱怨,安宁抿嘴想笑,可人在屋檐下为人要谦和。等了一会儿,旁边安静得奇怪,她忍不住扭头去看,朦胧的灯光下,那双黑不见底的眼眸正静静地望着她。闪神之际,对方已经倾靠过来,将呼吸埋于她的颈窝处,轻轻道:“安宁,我睡不着。”
他嘴唇极轻极轻地贴上她的耳畔,万般珍惜地落下一吻。
4
安宁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他靠得很近,他的气息是烫人的,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安宁觉得晕眩,周遭充斥着徐莫庭的味道,宁谧而强韧。
他的左手顺着她的背脊慢慢下行,他侧过脸将嘴唇贴上她的。他吻了很久,舌尖缓慢地滑过她的上颚,退出来时轻咬了一下她的下唇,安宁感觉有点儿痛,睁着眼睛,那里面迷茫地浮着一层水雾。
他说:“安宁,要不要碰碰我?”他的掌心是濡湿的,他执起她的右手,将她的手心贴到他的胸口。
安宁一脸绯红,感觉自己的心如擂鼓般狂跳着,“莫庭”这名字此时就像是乌羽玉,让她几乎麻痹。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关了壁灯,黑色像是一道可以破除禁忌的魔咒,屋内某种莫名的压抑的情热越积越厚重。
被他汗湿了的手一路引领着,安宁的紧张无以复加,她是有些预感的,但又很茫然。她想要阻止,却每每被他的低喃催眠:“安宁,不要拒绝我。”
“我没办法”
“你可以。”
究竟是纵容还是自愿,安宁自己也划不清界限了。
安宁像是被额外的温度烫了一下,身体微一弹跳:“别”
“一下就一下。”他的声音哑得不行,安宁不敢想象,自己会不会就此心跳停止。
第79章 最美遇见你(完美纪念版)(26)()
第一场雪3
慢慢地,喘息伴着渴望,细密的汗珠从他额头沁出,最后滑落在床单上,热浪滚滚而来,蒸发了两人的理智。
在交融的气息吐纳间,在这一方有限的空间里,两具年轻的身体构成一幅再亲密不过的场景。
徐莫庭在之后紧绷了全身,他埋入她发间,低低呻吟了一声,一股激热勃发而出,而安宁的手心也随之一片潮湿。
徐莫庭拥住她躺着,灼热紊乱的气息一点点缓和,他伸手抽了床头柜上的纸巾,细细擦去她手上的体液。
对安宁来说,这一切发生得太过惊心动魄了,以致久久缓不过神来,感觉像是天堂地狱都走了一遭,又重新回到人间。
也不知道是被吓坏了还是真的“心力交瘁”了,安宁闭上眼,当然她不否认自己也有点儿不敢睁开眼睛。
他叫了她一声,安宁只当自己死了,徐莫庭低低笑了一下,温润的指尖滑过她额头的湿发。
“你的脸有点儿烫。”
他是故意的吗?
他的唇又在她唇上吻了吻:“睡吧。”
“”
安宁原本以为这一晚肯定睡不着了,结果没多久恍恍惚惚就起了困意,身边人独特的味道包裹着她,细腻温醇,好像能安定人的心神。
隔天醒来,窗帘的缝隙间有阳光照射进来,一时间安宁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记忆逐渐回潮时才惊慌失措地坐起身,下意识地四下望了望,房子里只有她一人,不禁松了口气。
下床穿好衣服,她的神情还是有点儿怔怔的。她走到餐桌边,见上面摆着齐全的早点,牛奶杯下压着一张字条:
我出门了。门口柜子上的备用钥匙你拿着。有事打我电话。
安宁转身去洗手间,新的牙刷牙杯妥帖地放在洗手台上。她开了水龙头,冷水淋过手心时,整张脸不受控地升温。
洗漱完她吃了一块三明治,剩下的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左思右想之下她在他那行字的下方写了句:吃不下了。
安宁回到学校时差不多十点钟,幸亏她上午那门工程数学不用考,要不然就是传说中的因什么而废什么了。一进寝室就听见毛毛在叫:“那老师凭什么没收我的橡皮?!”
朝阳:“你带了七八块,且块块字如麻,你真以为老师会当那是微雕工艺品吗?”
毛毛:“不是你说不要在一只羊上拔毛的吗?”她回头见到安宁,“哎呀阿喵,你回来了!”
安宁避重就轻,问:“你们提早交卷了?试题很简单吗?”
朝阳、毛毛同时面部扭曲:“太难了。”
毛毛:“对了阿喵,你昨天——”
“我昨天住旅馆了。”安宁表情坦荡。
毛毛“噢”了声:“今早妹夫打电话来跟我确认了一下你的考试安排,然后说你会晚点儿过来学校。”
不带这样玩的!
“阿喵,嘿嘿”
“我要看书了,下午考试!”
后来直至到进考场前,安宁都一心一意地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管毛毛怎么连滚带爬,朝阳怎么旁敲侧击,她都是一副春山如笑图模样。
这天考完试,跟蔷薇她们道别,安宁到科研楼交项目的总结报告。结果脚刚跨进办公室大门,就与里面的一人视线相交,猛地定住了身子,眼睛也瞪大了。
她的指导老师看到她,叫了她一声:“李安宁。”
安宁拉回心神走上前,与那道熟悉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