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侠刚刚解决掉伤了自己的人,就听到尖锐地几乎要把空气都撕裂的声音。
转过头,箭近在眼前,刁钻地绕过他,奔向后面的阮烟罗。
瞳孔猛地一缩,李侠什么也顾不上,身形猛然后仰,高声叫道:“郡主小心!”
肩膊撞到阮烟罗,把她狠狠地撞倒在地,而那支箭就从李侠肩胛上,嗤地一声刺入。
李侠眉头瞬间皱在一声,他几乎能听到精铁的箭头与骨头撞击的声音,那个人究竟是谁?他和阮烟罗多大的仇恨?竟发出如此要命的一箭?
还没有缓过神来,李侠便听到颜风颜月凄厉的嘶叫:“郡主!”
李侠转过头,瞳孔瞬间张大,那个人似乎根本没指望一箭就能射死阮烟罗,箭射出之后,居然打马紧跟着箭枝就冲了过来,李侠中箭倒地的同时,他的人也已经到了阮烟罗近前,扬起手中的刀,狠狠地往阮烟罗劈过去。
阮烟罗方才被李侠撞到地上,摔倒的力度极大,那人到了近前的时候,阮烟罗根本无力起身,更不要说去避开这一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长刀向她落下来。
阮烟罗仰着头,看着刀,也看到了那人的眼睛。
那人的眼睛很奇怪,对她并没有多少恨,可是却含着必杀她的决心。
阮烟罗她没有弄错,这个人追了他们这么久,真的是冲着她来的。
如今死亡近在眼前,她竟连避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眼见着长刀就要从她额顶划落,将她一分为二,忽然间,眼前一道黑影闪过,灼热而腥红的血,溅了阮烟罗一头一脸。
第728章 心已圆满()
血,那么浓重的血。
阮烟罗不喜欢贴身近战,却不是没有经历过贴身近战,更不是见到血就会怕的走不动的小女子,可是这一腔血,却还是让她惊恐了。
“南宫瑕!”她凄厉地叫道。
谁能想得到,这个一开始和她就没有好的相遇,后来又总是在磕磕碰碰相处,对她说话的时候,不是调侃就是打击的男子,竟会在这样一个时候,奋不顾身地救了他。
一条臂膀,在阮烟罗面前眼睁睁地落了下来,血瞬间洒满了南宫瑕的半边身体。
“你是白痴啊!谁叫你来救我!”阮烟罗怒吼着。
这里不是现代,没有先进的手术台和高超的神经接驳术,不是掉了个胳膊腿只要时间及时连功能都不会影响太大的时代。
这里是古代啊,身体发肤,一旦失去了,就是真的失去了。
南宫瑕还这么年轻,他怎么能因为她而失去了一只手。
阮烟罗心里发闷,发疼,发怒,又全都集在一起,化作自己也说不清的五味。
他们的交情,明明没有这么深,深到他可以为了她,而不顾自己。
李侠拔了身上的箭,怒吼一声冲向了东狼,颜风和颜月也疯了一样杀掉周围的南楚兵,冲了过来。还有南宫瑕手下的风盗窃们,看到自己的当家受伤,也纷纷围拢。
这一小片地方,在一时之间,竟是最安全的。
南宫瑕觉得身体的一边疼的要命,比当年他被皇上的刑杖责打的还要疼,就算坚强如他,也忍不住要疼的直皱眉。
听到阮烟罗的吼声,南宫瑕有些不满。
小爷我都舍命来救你了,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嘛?
可是一抬眼,看到阮烟罗眼底积到一半的泪水,盈盈的蓄在眼眶里,衬的一双眸子像被水泡过的星子,黑白分明的耀眼,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就下去了。
这些泪水,是为他而起的吧?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女子和他没有可能,可是能让她有一次为他而生了泪水,也算是值了。
咧开一丝笑,南宫瑕忍着身上的疼,痞痞说道:“阮烟罗,看在我为你掉了一只胳膊的份上,那个赌就算了吧?就别让我叫你三嫂了,啊?”
这种时候,他还记着这种事情。
阮烟罗已经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叫不叫,我都是你三嫂。”话这么说,已是默认了南宫瑕的请求。
“阮烟罗,你记不记得你说过,无论我有没有动手,那个婢女都是因我而死,所以是一样的。”
阮烟罗一怔,南宫瑕掳她去的时候,那个小院里,她的确是说过这样的话,可是这个时候,南宫瑕说这件事情做什么?
“估计这就是债吧。”南宫瑕说道:“我欠了你那婢女一条命,这就当是我还你的。”
当初害死兰香的人,都被阮烟罗用计处死了,唯有他还活着,而且活的比以往还好。
可是天道昭昭,报应不爽,出来混总要还,今天果然是应验了。
南宫瑕微带得意地笑了一下,又说道:“我决定从今天改名了,今天以后,我就叫殷无瑕。”
曾经身体健全,心却是残缺的,为了那么一个眼中永远看不到他的人,他的存在就是一个瑕疵。
如今残了一臂,可还了阮烟罗的债,心却圆满了,他知道他自己,从今往后,就是一块无瑕美玉。
“呸,缺了个胳膊,还无暇?当别人都是瞎子!”
阮烟罗心里是说不出的欢喜,南宫瑕本性不坏,只是际遇不佳,她一直对他生不出真正敌意,此时见他放下过往一切,换了名字,只觉得心头无限欣慰,可是看着他一身是血的样子,又着实气恼,绝不肯遂了他的意,非要好好的打击一下他。
南宫瑕对阮烟罗也是无语了,掉了胳膊的人是他啊,他将来能不能过了心理上的这一关还难说呢,这女人就这么狠的现在就开始拿这件事情打击他了。
郁闷的要死,但心里却无端端的轻松。
还了那条命,他以后就真的再也不欠阮烟罗什么,就算和她相处,也不必总觉得不自在。
肩上血流如注,阮烟罗和他斗嘴的时候,也没有忘了帮他包扎,现代的止血带技术和一一的绝顶金疮药一起上阵,总算是止了血流。
南宫瑕撑着身子站起来,两边的重量不平衡让他骤然一晃,幸好立刻站住了。
战斗还没有结束,南楚的兵依然凶神恶煞地围在周围,他还没到能倒下去的时候。
虽然受了极重的伤,可是南宫瑕现在心里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充满了斗志,无论今天有多少人,也无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一定会保着阮烟罗离开这里,一定会保证她活着。
东狼被李侠和颜风颜月不要命般的攻击逼的直退出几步,如果不是有手下过来救援,几乎差点伤在他们的手下。
他盯着阮烟罗,全是不甘。
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他就可以杀了阮烟罗,为妹妹解决掉最大的那个障碍。
一次次,他躲在一边偷偷地看着自己的妹妹,看着她在卫流身边不自流露的爱慕眼神,他就对自己发誓,他没照顾好她的前半生,却一定要让她的后半生,得偿所愿。
他不敢去向卫流要求,正是因为跟在卫流的手下久了,所以他才知道,这个外表上惶如谪仙的皇子,绝不像他的外表上表现出来的那般无害,所以他只好从阮烟罗身上下手。
那样一个男人,不会轻易动情的。
动了情,不易望,所以只好让那个让他动情的人死了。
也许阮烟罗死了,卫流一辈子也不会再动情,可也正因如此,他会成为一个最好的皇帝,也会知道,娶了谁,才能更好的巩固他的江山。
出身于贺府手下第一忠臣世家,在家亡之后又一直效忠于他的紫烟,就会是他的第一选择,更何况,紫烟还有他这样一个为卫流立下赫赫功劳的哥哥,就算是为了安抚他,卫流也一定会娶紫烟的。
第729章 拖延时间表()
阮烟罗目光掉向马背上那个高大的健壮的男子,他五官深邃,面目周正,只双眼里有些风霜。
阮烟罗认得他,在北熊的那场婚宴上,她曾经在坐在主位的席位上,看到过这个男子。
他沉默,目光里总有些阴郁,加上狼的称号,让人知道他是狠厉的。
可是阮烟罗自问,她从来没有得罪过他。
“东狼是吗?”隔着遥遥的人群,阮烟罗高声喝道。
东狼在属下的护卫下向后退,看向阮烟罗的眸子里仍然是杀气,却没有答话,他本就不是个多话的人。
“我们本来没有仇,可是现在有了。”阮烟罗说道:“你今天最好能杀了,如果杀不了,这只手臂,我一定会找你讨回来!”
她阮烟罗的人,只有自己能欺负,除此之外,谁也不能。
南宫瑕,不对,现在应该叫殷无瑕了,他坚定站立的身体忽然极轻微地摇晃了一下。
从小到大,没有谁真正的维护过他,就算华妃向皇帝跪了那么多时辰,保下了他的小命,也是带着施恩的态度的。
可是此时此刻,他却真实地感觉到了被维护,被一个女人,像照顾自己家人一样的,强硬又护短的维护。
忍不住回头看了阮烟罗一眼,方才他的血溅了阮烟罗一头一脸,现在她的脸上仍然血迹斑斑,看上去实在不够赏心悦目,可是不知为何,这样带着血色的她,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丑或者难看,反而从骨子的深处,生出一种无可替代的美。
这种美,是小家碧玉又或者深宫闺秀的女子身上永远也看不到的,那是经过血雨与风烟,在一片废墟之中,燃起的有如浴火而生的壮阔。
“残疾人,看什么看?”
阮烟罗察觉到南宫瑕的视线,扭头就不客气地骂了一句。
原本壮阔的画面瞬间碎的渣都不剩,南宫瑕差点怄的吐出一口血。
这个女人,能不能不要这么毒舌?她刚才真的是在维护他吗?恐怕他不会被东狼和南楚军杀了,却会先被这个女人气死吧?
她难道真的就不担心他承认不了自己失去一臂,残疾了的打击?
南宫瑕哪里知道,战友牺牲自己来救她,是阮烟罗生平最为忌讳的事情,这次虽然南宫瑕救了她,她感激,但也是真的气南宫瑕。
他才多大啊?这么好的一个男子,从此之后,就只有一臂了。
也许现在南宫瑕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当有朝一日他有了喜欢的女子,却连一个完整的拥抱都无法给他的时候,这种遗憾,岂是他现在能想到的?
想到这件事情,阮烟罗心底的戾气就越深。
她盯着东狼,问道:“你来做这件事情,阿流可知情?”
东狼眼睛骤然一缩,卫流当然不知情,他这次回去之后,恐怕免不了卫流的一顿责罚。
可虽这个女人叫卫流什么?
阿流这么亲密的称呼,全天底下,恐怕只有这个女人一个能叫,而他的妹妹,紫烟,哪怕在卫流身边伴了这么多年,哪怕不惧危险地自愿去天曜充当卫流的联系人,到如今,也不过能叫一声主子而已。
眼中的杀意,再一次加深了。
为了妹妹,阮烟罗,必须死。
高高举起手中的刀,东狼沉声喝道:“传我军令,绞杀南狐风盗,一个不留!”
他很聪明,没有说杀阮烟罗,只说了要绞杀风盗,这本来就是南楚军打算做的事情。
南楚大军嘶吼一声,再次杀了上来。
风盗逃了这么久,战了这么久,早已到极限了,这种时候,还有什么办法呢?
“你们之中,可有亲人在天曜下奴营?”阮烟罗陡然高声喝道,声音尖利刺空,甚至压过阵阵喊杀。
冲上前的南楚士兵,忽然有人脚步顿了一下。
阮烟罗继续大声叫道:“倘若有,你们回去之后,可千万要告诉他们,当初带着他们离开天曜,千里奔行,巧渡天险,送归故乡的阮烟罗,就是死在你们的手里!这等大好功劳,定要好好炫耀,他们定会对你们敬佩崇拜,感激不已的!”
有人的脚步,忽然就停了下来,面上现出踌躇之色。
如今的南楚,谁不知道流烟军?这支队伍的精良,人才辈出,还有对卫流的绝对忠心。
流烟军里的人十几年前就离开南楚,南楚的亲人们都以为他们早就死了,可是谁能想到,他们竟然能活着回来?
过来追击阮烟罗的这支队伍,虽然不是流烟军,可是却不乏有亲人在流烟军里的,阮烟罗的话,忽然让他们想起,他们的亲人,就是因为眼前这个女子,才终于能回到南楚的,他们甚至还记得,他们的父兄和他们谈起阮烟罗时,满心满眼的敬仰和感激。
一时间,至少有半数人都迟疑了。
如果阮烟罗现在是站在敌军的阵营,使命所在,也许他们不会有任何迟疑。
可是现在明明就不是啊,阮烟罗根本没有站在任何一个和他们对立的阵营里,是他们先对风盗开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