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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烟罗看着一波一波有如永不停息般涌过来的戎国军,嘴唇紧紧抿在一起,她何尝不知道应当将军士分成几波轮流休息。
可是五千人终究是太少了啊,哪怕是守住这样一个小集子,都只是堪堪够用,又哪里能有多余的人去轮换休息。
眼看着长风军的人在戎国军几乎不要脸的打法之下疲惫累积的越来越重,原本整齐的军服也渐渐染上风烟,血迹,仅有的间歇中,累的连坐都不敢坐一下,只怕一坐下,就再也站不起来,阮烟罗心中满是心疼。
这是她的兵,他们被人欺负成这种样子,可是她却毫无办法。
眼中光越来犀利,嘴唇也越抿越紧,但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不住的注意着整体战局,然后不断的做出调度,安排着守城用具的供给和补充。
榆林关被破,别的大城一定会得到消息,而戎国军深入天曜境内,还对平安集发起攻击的事情也一定会第一时间被传出去。
离平安集最近的大城离这里有两天路程。
两天,他们只要守住平安集两天,就一定会等来援军。
这种时候,就是考验长风军的时候了,这两天,他们一定要死死守住。
贺狄疯子一般的攻击一直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从第一天半夜到达平安集开始,一直打到了第二天半夜,直到城墙下堆满了尸体,几乎已经没有落脚的地方,才终于停了下来。
平安集算不上坚固的城墙已经被打出了两个豁口,都是长风军拼死抵挡,才终于守住。
短短一天一夜的战斗,城中的房子几乎已经被拆完了,不仅是房梁,就连砖石也被拆下来,当作滚石之用。
水还有,可是根本烧水的速度根本供不上使用,所以只好积累着,只有特别紧急了,才会一锅热水泼下去,权做救急之用。
长风军一个个早已满面灰尘,血水,汗水,还有风烟粘在一起,让他们的脸上都是黑一道白一道,几乎看不出本来的样子。而每一个人的身上,早都大大小小的落了伤口鲜血把战袍染的通红。
城墙的底下,摆着数百具尸体,他们还是如此年轻,如此风华正茂,可是却再也不能肆意地享受他们的生命。
阮烟罗银牙紧咬。
她不是没有见过死亡的人,可还是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死亡。
在她的那个年代,虽然也有战争,也有牺牲,可是整个世界总体上来说是和平的,就算有伤亡,也都在一个可控的数字之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明刀明枪地碰上,谁都无法预料,在这一场战役中,究竟会有多少人死去。
阮烟罗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已经大大小小地经历了几场战斗,可是无论哪一场战斗,都没有这一场来的震撼。
之前那几场,她都是居于幕后,只要做出决策,等着别人去实行就好了,可是这一场,是他们的生死存亡之战,而且他们还处于绝对的弱势。
所以她必须上城墙,必须亲眼面对着这些搏杀,以能在最快的速度里,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可正因如此,才让阮烟罗深切地感受到,在某些时候,所谓的计谋又或者决策是如此无力,在那些血淋的肉博面前,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长风军的男儿们,用命去拼命杀。
戎国军那边,贺狄也血红着眼睛。
平安集这么一个小小的集子,他本以为,必然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可是没有想到,居然这么难打。
整整一天一夜,车轮战,戎国军的尸体在城墙下堆积了五分之一,可是却依然没有攻进去。
那个女人,根本就是生下来和了作对的。
咬着牙,眼睛里泛着野兽的狠厉,贺狄厉声吼道:“我叫你们带的人呢?来了没有!”
“来了!”一个士兵大声喝道,匆忙地从远处跑过来,贺狄的吼声显示他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所以那人丝毫也不敢怠慢,牵着一个人快速地往贺狄跑来,大声回报道:“王子,你要的人已经带来了!”
随着士兵人话声,一个人被重重地摔在贺狄的面前。
贺狄看着那人的身影,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放有些狰狞的笑意。
阮烟罗,你以为本汗没办法打下来你的集子么?那本汗就不打了,本汗要让你,乖乖地自己送上门!
第741章 太后谋划()
沙漠的西北方向,一片丘陵起伏的中心地带,西凉颜色绚烂的都城里,哈雅静静地坐在主位上。
她穿着西凉传统的五彩长裙,但样式很宽松,当她微微挺直身体的时候,就可以看到,她的小腹已经微微突起。
哈雅的手抚在自己的小腹上,这样的安静其实不太适合这个性格张扬洒脱的女王,但她现在却很沉得住气,只是静静地坐着。
“老臣参见女王!”
一道声音打破了哈雅的沉默,她抬起头,目光平静但却锐利地看着这个老臣,西凉国的左丞相。
这样的目光,沉稳中透着果绝,是一国之主才能拥有的。
“女王放心,事情老臣都已经办妥了。”左丞相说道。
哈雅眉梢动了动,左丞相是老人了,当年辅佐着她的母皇,后来又辅佐她,他说办妥了,她是相信的。
可是哈雅沉默着,片刻后叹了口气说道:“左丞相,孤王这么做,是不是有违约定?”
“西凉王夫,从来都是从一而终。”左丞相立刻说道。
“那么孤王并没有错?”哈雅问道。
“女王没有半分错处。”左丞相肯定地说道。
哈雅心头微微一松,挥手说道:“你下去吧。”
左丞相下去之后,哈雅抚着肚子走出门外,抬头看天上圆圆的月,南宫瑾已经从西凉出发好些天了,如果没有意外,应该就快到了吧。
她是答应了要帮南宫瑾得到阮烟罗,可那要是在他得到天曜皇位之后,如今南宫瑾并未得到天曜皇位,她这么做,应该也不算违约。
手在肚子上又抚了抚,她从戎国回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月有余,小家伙也渐渐长大,已经现了身形。
低头看着自己微凸的腹部,哈雅眸子用力眯起:“宝贝,母皇这也是为了你,绝不能有其他的孩子,来和你争本该你得到的东西。”
天曜的皇宫中,却远没有这么静谥,太后狠狠一巴掌扇上梅纤纤的脸,怒喝:“愚蠢!”
这个侄孙女是她看着长大的,就算是再愤怒的时候,太后也没有动过她一根手指头,何况她此时还怀着身孕。
可是这一次,太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她就没有见过这么愚蠢的女人,居然如此引狼入室。
“杀阮烟罗,杀阮烟罗,你脑子里就只有这个东西了吗?”太后怒声骂道:“那南宫凌呢?按你说的,他现在也在平安集,你连他的命也不要了?”
知道阮烟罗没有死,太后也是愤怒的,可是她却不会如此胡乱出手。
梅纤纤沉默地坐在椅子上,挨了打也没有吭声,听到太后问她,才抬起头,一双眼睛里黑沉沉的死寂,空洞说道:“不要了。我得不到的东西,阮烟罗也休想得到。皇祖母要的不就是一个流着我梅家血液的孩子吗?现在我已经有了,这就已经够了。”
阮烟罗没有死的消息对梅纤纤的刺激太大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她费了那么大的心思,安排了那么多的戏码,满心以为可以除了阮烟罗,就算不能除,也至少让这两人之间产生嫌隙。
可谁曾想,从头到尾,南宫凌和阮烟罗都没有上过她的当,他们不过是做着戏,暗地里依然亲亲我我保持联系,从头到尾被耍的团团转的人,其实是她这个自以为是看戏的人。
这一次,她是真的不要了,南宫凌想要阮烟罗,那就抱着她的尸体去吧。而她,只要有一个有着南宫凌血统的孩子就够了。
这个孩子出生以后,一定会有和南宫凌相似的眉眼吧?
想到这一点,梅纤纤有些痴了。
太后冷哼了一声:“你想的容易,既然南宫凌也在平安集,那地方又岂是那么容易打下来的?万一他没死呢?”
南宫凌战神的名声,是在北边和蛮族一场一场仗打出来的,绝非浪得虚名。
“不可能!”梅纤纤目光陡然动了一下:“他们绝对想不到榆林关会被攻破,以有心算无心,贺狄如果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那也太没用了!”
“你之前不也肯定地说阮烟罗一定会死在火里吗?”太后神色阴鸷:“如果这一次南宫凌没死,你可有想过,我梅家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梅纤纤心一下子紧缩起来。
听莫存说了南宫凌去找阮烟罗的事情之后,她满心都在绝望恼怒之中,只想着毁灭一切,所以才做了那个决定,可是如今听太后说了这些话,却又一下子后怕了起来。
南宫凌的确不是会那么容易死的人,如果他没有死,那梅家就一定会倒霉了。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南宫凌死了,偌大一个榆林关,说破就破,你以为朝中的大臣都是傻子?这事必定会查,万一查出来是你派了内应,你以为你肚子里那个能登上皇位?梅家虽然有点势力,可是如果朝臣都闹起来,就是再有几个梅家都压不住,到时候,你就等着带他一起上刑场吧!”
太后越看梅纤纤越是生气,以为这个女孩子是个有脑子的,可是瞧瞧这都办的什么事!
一听说会连肚子里的孩子一并处死,梅纤纤就慌了起来,望向太后说道:“皇祖母,那怎么办?”
太后嫌恶地看了梅纤纤一眼,虽然对她极为不满,可是事已至此,却不得不为她擦屁股。
这事得做两手准备,如果南宫凌死了,就得把梅纤纤之前做的手脚抹干净,然后控制住京城大军,压住朝臣的动静,直到这个孩子出生,直接捧上王位。
而如果南宫凌没有死……
太后眯了眯眼睛,幸好她们手中还有王牌,有这个王牌在手,料想南宫凌也能对他们做什么。
以南宫凌的性子,如果他没有死,阮烟罗必然也不会死的,既然南宫凌不能对他们做什么,倒是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把阮烟罗除掉。
不过是眨眼之间,太后就已经打定了主意,对着梅纤纤说道:“这事你别管了,交给哀家就行!”
第742章 两条性命()
平安集下,贺狄的休战也给了长风军短暂的喘息之机,连续作战了一天一夜,他们中的许多人,已是连刀都快要握不住了。
阮烟罗也是一天一夜没有睡,就在这城墙上和所有的长风军战士坚守在一起。
“郡主,你吃点东西吧。”兰月端来了一碗清粥,这车轮般的战术让长风军连一丝喘息之机都没有,他们甚至连水都没有机会喝上一口,阮烟罗一直全神注视着战况,虽然没有亲自上阵杀敌,但这不吃不喝不休却是和其他人一样的。
阮烟罗摇了摇头,战况不容乐观,她哪里吃的下?
如今所有的守城用具都已经用光,如果戎国人再发动攻击,他们恐怕就只能肉博了,而这正是阮烟罗最不愿意见到的。
“郡主……”兰月为难地叫道,自从落胎又大病一场之后,阮烟罗的身体就实在不怎么样,哪里能这么不注意?
“郡主,你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皇上若是知道了,必是要生气的。”李侠从外面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当即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句话一下子点到阮烟罗的死穴,这次与南宫凌的相聚虽然时间很短,可是阮烟罗还是感觉得到,南宫凌对于她的身体状况十分忧心,而且还隐隐有种自责的态度。
其实当时那种状况,更多的都是她自己的错,南宫凌做的已经很好了,哪里能怪得到他?看到南宫凌自责,她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因此此时李侠这么一说,阮烟罗立刻就乖了,伸手接过粥说道:“我喝就是了。”
碗刚刚送到嘴边,便听到外面传来大声地叫嚷:“阮烟罗,我带了个熟人过来,你不要见一见吗?”
熟人?
阮烟罗端着碗的手一下子顿在嘴边,她眉头一皱,想起了什么,猛然把碗一放,旋风般冲了出去。
刚走近垛口处,就听到颜清因为长时间厮杀而嘶哑的嗓音厉声吼道:“贺狄,拿一个女人做挡箭牌,你还要不要脸!”
阮烟罗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扑上垛口。
城外,在弓箭射不到的地方,贺狄手下的人押着衣衫凌乱的女人,那女人的头发被人抓着向后揪起,强迫她抬起头,把脸露在熊熊火光之下。
那容貌,阮烟罗熟的不能再熟:罗贝儿。
戎国祭坛,颜风说要断后,可结果,他下来之后,罗贝儿却没有下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