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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权之天命帝妃-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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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凌迈入大殿,眼睛沉了沉,他来的刚刚好,早一分,晚一分,都不行。只有这个瞬间,才能最好的惊醒皇帝的美梦,让他清醒的认识到眼前的那个女人是谁。

    “儿臣参见父皇。”南宫凌跪下,行了大礼,他的态度算不上恭敬,但礼数却很周到,让人就算不爽也抓不到任何把柄。

    皇帝微吸一口气,缓缓直起身子,把目光由阮烟罗转到南宫凌身上。

    只是一瞬间,方才的狂热尽皆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久居上位的威严。

    他盯着自己的这个儿子,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这个儿子是他一生的骄傲,能生出这样优秀的儿子,是连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也许当初他做不到的事情,他的儿子可以帮他完成。

    可是这个儿子又太不听话,他像是天边的一片云,抓不住,摸不着,他没有任何在乎的东西,也不为任何东西停留。自己手里这些令天下人趋之若鹜的荣耀与权威,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可是如今,这件事情似乎终于有了改观。

    一个人,有在意的事情,在意的人,就有弱点,有弱点,就可以拿来利用,只是……有点可惜。

    皇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嘴里涩的发苦。一根头发丝,只差这么一点点距离,他就能摸到他这一生最深藏的渴望。

    将手背在背后,皇帝恢复成平日高高在上的样子,淡声说道:“平身吧,其他人也平身。”

    阮烟罗爬起来,眼睛与刚好在她附近的南宫凌对了个正着,南宫凌唇角一勾,露个倾国倾城的笑意,这条小鱼儿是他的,谁也夺不走。

    就算是皇帝,也不行。

    阮烟罗被他一笑只觉得心跳骤然加快,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她很不爽,她眉头一皱翻了个白眼:妖孽!

    南宫凌笑意更深,勾着唇角去了自己的位置,一顿宴席如阮烟罗想象般死板加无聊,她一直担心皇帝问她些什么又或者下些什么不该下的命令,毕竟皇帝刚才明显是想对她做某些事情的,可是皇帝居然自始至终连往她这边看一眼都没有,倒让她白担心一场。

    约摸半个时辰,宴席结束,众人按次序退了场,阮烟罗找到一直等着她的兰月兰星一起出了宫门,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回身望着朱漆铜钉的巨大宫门,像一张巨大的嘴露着狰狞的牙,人人都以为里面是无风无雨的温暖,孰不知还有喘不过气的憋闷与遍地四溅的血腥。

    “怎么,出宫了舍不得?”南宫暇刚出宫门,就看到阮烟罗看着大门发愣,憋了一整夜的恶气立刻涌上来,毫不客气的出言讽刺。

    阮烟罗瞥了一眼南宫暇,居然并没有反唇相讥,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就准备离开。

    这不是阮烟罗的风格,而且那一眼让南宫暇十分不舒服,就好像藏在心底的秘密被人窥视了一样,看到阮烟罗要走,一股被漠视的羞恼止不住的涌上,南宫暇更为刻薄的说道:“怎么,迫不及待想要住进去了?那就乖一点少跟五哥作对,说不定将来五哥可怜你,会在里面给你留个一房半室。”

    南宫暇平日里虽然阴狠毒辣,但也不会这样刻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遇上阮烟罗,他的自控力就会像水一样飞速流失。

    阮烟罗停下脚步,转回身看着南宫暇,南宫暇眼睛一亮,心里不知为何竟有丝喜意,他此时根本未曾察觉,也许他说那么刻薄的话,只是为了让阮烟罗留下来。

    “如果我说,这座宫殿,和我,只能选择一个,六皇子觉得瑾王会如何选择?”

    笑话!南宫暇第一个念头就是要毫不客气的嘲笑,这座宫殿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天曜至高的皇权,代表着无上的尊荣和权力,她一个小小的阮烟罗算什么?她凭什么把自己和这座宫殿相提并论,还要给出这么一个根本不用选的选择题?

    可是看着眼前的阮烟罗,他嘲笑的话到了嘴边上,却硬生生被卡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第83章 父子交锋() 
阮烟罗一身白衣,唇角含笑,纤细的身形和巨大宫门形成强烈的反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是偏偏,没有任何人能真的忽略她,她只是随随便便的站在那里,就有一种无可比拟的力量,南宫暇的眼前似乎浮现一杆天枰,一边是庞然大物的皇宫,一边是白衣飘摇的阮烟罗,明明差别那么大,可是二者的力量居然势均力敌,甚至阮烟罗还有隐隐胜出的趋势。

    “我一生不能碰触的,除却重要的人,便是自由的心。这宫殿虽然华丽,于我而言却不过是牢笼铁栅。我此生宁可流离失所,宁可颠倒折磨,也绝不入这牢笼。”

    阮烟罗说这句话的时候,从未想过有一天她真的会进这宫门,也不曾想到她今日说的每一个字,都在日后变成铁一般的现实。如果她知道,如果可以重来,她一定不会说的这么绝对,至少要留一线生机,好让日后,不会吃那么多苦。

    她看着南宫暇淡淡说道:“六皇子可以把我的意思转告瑾王,我与这座宫殿只能得其一,他若是选好了,便不要贪心,否则恐怕顾此失彼,到头来两手空空。”

    微微颔首,轻声说道:“告辞。”

    她虽然说二者可以得其一,可是却知道以南宫瑾的性子,必然会选择这座巨大的宫城,换言之,她这句话就并不是要南宫瑾做选择,而是在提醒他,他注定得不到自己,不如早早放手。

    阮烟罗走了许久,南宫暇仍然立在原地,他低着头琢磨着阮烟罗的话,心里似有某些东西摇摆难安,又似有某些东西,落地生根。

    鸣鸾殿里,所有的人都走干净,只剩下皇帝和南宫凌。

    一般遇到这种场景,当儿子的总会问一句:父皇找儿臣有事?然后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把他的话说出来。

    可是这个儿子偏不,他微微侧着身坐着,面容肃穆淡然,手脚摆放的位置可以直接拿去当宫廷礼仪典范,态度谦恭又有礼,但就是一个字也不说,生生的把皇帝晾在那儿,还让他一点不是都寻不出来。

    看着这个优秀的儿子,皇帝干咳了一声,自己厚着脸皮打破尴尬说道:“你回来这些日子,怎么也没进宫来看看朕。”

    “父皇事忙,儿臣不敢打扰。”南宫凌对答的有板有眼,一丝不错,可就是莫名的让皇帝火大。

    哪有父子两个如此生份的?

    强压下火气,皇帝接着说道:“朕年纪大了,好些事都力不从心,你回来就好了,也能为朕分分忧。”

    南宫凌眉稍挑了一下,一语不发。他无论说什么,皇帝都能接着话头让他把事情接过去,可是他一语不发,皇帝就没办法。

    等了一下,看南宫凌一点要说话的意思都没有,皇帝气的咬牙,但是也没办法,只得自己又挑起话头说道:“最近南楚皇帝病重,有资格登帝位的人都蠢蠢欲动,恐怕咱们这京中最近也要不安生了。”

    南宫凌眉目一垂,说道:“父皇雄才大略,这点小事必然不放在心上。”

    言语恭敬则恭敬,但是滴水不漏,竟是让皇上一点把事情交给他的机会都不给。

    皇帝绕了半天圈子终于不耐烦了,他虽然看重这个儿子,但更看重天曜的江山,有些事情,他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如果是之前的南宫凌,也许他还要费点心思,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他面色一缓,端起手边茶喝了一口,慢慢说道:“昨天你五弟来跟朕请旨,说阮家的丫头已经及笄,希望能与她尽早完婚。阮家的丫头对瑾儿的心思朕一向都是知道的,也觉得三个月确实长了一些,朕有意在这两天为他们选个日子,你这个当哥哥的怎么看?”

    南宫凌猛然抬头,眼角微微收缩,毫不避讳的凝视着皇帝。

    他恭谦有礼的外衣瞬间褪去,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兵器一样的冰冷锐利。那种气势,让皇帝都忍不住退缩了一下。

    龙有逆鳞,狼有暗刺,触之必怒,窥之必死。

    而皇帝的话,无疑是触到了南宫凌的逆鳞。

    那条小鱼儿是他的,虽然他现在还在慢慢的撒网,也容忍着她偶尔的迷路和胡闹,但这不意味着,他允许别的人从他这里生抢硬夺。

    他盯着皇帝,终于缓缓开口:“儿臣不才,愿接手京畿防务,为父皇分忧。”

    皇帝被他盯的心里发毛,听到这句话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个儿子优秀的让他根本无法掌控,自十四岁开始,南宫凌做事就只凭自己的喜好,只有他愿意做的事情他才会做,而若是他不愿意,没有任何人能强迫他去做。

    皇帝其实并不介意用交易的形式让南宫凌帮他做事,可是这个儿子好像根本无欲无求,无论他拿出任何东西,都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可是现在,他终于有了可以和南宫凌交易的筹码。

    他眉开眼笑说道:“你戍边三年才刚回来,本该再歇一阵子,不过既然你愿意为朕分忧,朕自然不会驳了你一片孝心的。”

    南宫凌眉眼不动,淡淡说道:“五弟婚期是父皇亲指,若是轻易变动,恐怕有损天威。”

    皇帝与这个儿子斗这么多年,终于第一次占了上风,他现在满心胸的欢畅,自然不会假装听不懂南宫凌的话,而且方才宴会上见过阮烟罗之后,私心里,他也并不愿意这么早就把她嫁给南宫瑾。

    因此一肃面色说道:“凌儿考虑的周到,婚期还是三月后吧,他们年轻男女,急也不急在这一时。”

    “父皇圣明。”南宫凌站起来施了一礼,淡漠说道:“父皇若无其他事情,儿臣就先告退了。”

    皇帝的意图得到满足,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南宫凌走到大殿门口,忽然又回过身,冷声道:“父皇,这件事情,只能用一次。”

    皇帝一怔,南宫凌却是根本不理,径自走远了。父子交锋到了最后,还是被南宫凌扳回一城。

    皇帝先是有些懊恼,随后一想,这筹码只能用一次又怎么样?只要南宫凌有了在意的东西,就会源源不断的有新的筹码送上来。

    这么一想,他的心情又稍微好了起来。目光在空无一人的大殿中环视一圈,看到阮烟罗方才坐的位置,皇帝的目光定住了,眼前似乎又浮现起她一袭白衣,自信聪慧的样子,随之而起的,是心头一缕怎么挥也挥不散,真正的懊恼。

    一根头发丝,只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能碰到她。

    眼神渐渐阴郁,皇帝叫来贴身服侍的太监,吩咐道:“刚才通报凌王来的人是谁?杀了。”

第84章 兰香下葬() 
阮烟罗回到阮府,阮希贤居然在府中,红叶一看到她回来就一迭连声的催促她快去见阮希贤。

    阮烟罗连衣服都没换就匆匆过去了,阮希贤坐在书房里,一见阮烟罗眼睛就紧紧的盯着她,不住的上下打量。

    看到阮烟罗浑身上下完好无损,他不易察觉的轻舒了一口气,随即又皱起眉头,问道:“今天皇上大宴,你穿的就是这一身?”

    阮烟罗点了点头,阮希贤眉头立时皱的更紧,他几次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说道:“以后在皇帝面前,不要穿白色,记住就行了,别问为什么。”

    阮烟罗虽然不明就里,但知道阮希贤必然不会害她,便认真的点了点头,告了安之后离开。

    兰月兰星在书房外面等着她,这姐妹两个如今已是她货真价实的贴身婢女,无论她在哪里,这姐妹二人都必然在她身周视线所及之内。

    阮烟罗回自己房间匆匆梳洗了一下,换了身素白的衣服,便直接去了兰香的灵堂。

    看到红叶姨正指挥下人在里面换蜡烛,阮烟罗轻声说道:“再换这一次就够了,明早兰香就可以入土为安。”

    红叶神情一怔,抬头直直望向阮烟罗,问道:“郡主,那些人……”

    阮烟罗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红叶。红叶满面的不可置信,但很快就冷静下来。

    阮烟罗平静的神情让她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件事情,红颜将军的副将,也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发小,被敌军用卑鄙的手段刺杀。当时敌军派奸细扮成难民,在红颜将军赈济的时候突然发难,副将扑倒了红颜将军,自己却被一刀刺中要害。

    那天晚上,红颜将军不知所踪,直到三日后才回来,回来便说发丧,当时的神情,也和阮烟现在一样平静。

    而就在他们为副将发丧的同时,与他们相隔一日距离驻扎的敌军阵营,也同样挂起了主帅的丧旗。

    一瞬间,红叶的鼻头有些发酸,红颜将军死的时候,阮烟罗尚在襁褓之中,甚至可能连将军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然而血缘何其强大,几乎从未见过面的母女两人,竟在相隔了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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