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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生出了希望和勇气,就连身体都变得好像有力气了似的。
哈雅忽然有些理解南宫瑾为什么会对阮烟罗念念不忘,这个女子有着神奇的魔力,在她那里,好像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只要她在身边,就会让人莫名觉得安心,只想永远在她身边呆下去。
“阮烟罗……”哈雅轻轻地叫。
“什么?”阮烟罗问道。
“如果我这次侥幸没死,你就嫁给阿瑾吧。”
阮烟罗本来是很忧急地看着哈雅的,听到这话,脸猛地一僵。
哈雅说道:“我突然觉得,如果是你的话,就算共侍一夫,好像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阮烟罗脸色又黑了一层,抿着唇,没有说话。
“如果我死了,你也嫁给阿瑾吧。”哈雅这个话题说起来还没完了。
“除了你,我的孩子,交给谁我也不放心。”
靠之。
阮烟罗现在只想骂脏话,她盯着哈雅:“第一,我没有与人共侍一夫的爱好,第二,我现在有点后悔救你了。”
哈雅看着阮烟罗难看的脸色大笑起来,虽然她以为的大笑其实只是虚弱的几声,但她却实实在在的是在笑。
“本皇,本皇逗你的……”哈雅喘着气说道:“告诉你,就是你肯,本皇也不肯,阿瑾是本皇一个人的,谁也别夺去。不过阮烟罗,你生气的样子,真好玩。”
阮烟罗又想要骂人了,不是说生产是最耗精力的事情吗?怎么这女人这么多的话?她那些血都白流了吗??
阮烟罗有些怨念了盯了一眼哈雅被血湿的尽透的下身,在心中叹了一声:算了,看在她吃了不少苦,又在生孩子的份上,不跟她计较了。
房间终于到了,哈雅被妥善安置在床上,立刻有人来帮她换了衣服,又用热水擦身体,方才陆秀一让熬的药也熬好了,陆秀一让人端过来之后,毫不怜香惜玉地掐着哈雅的下巴给她灌了进去。
这是止血补气的药,哈雅的血要是再流下去,恐怕就真的是神仙难救了。
让人请的稳婆和嬷嬷也来了,还有两个医女,这是李侠想到男女有别,特意上人叫来了。陆秀一避到了屏风外面去,稳婆扒开哈雅的腿看了看,叫道:“女王宫口开了,这是要生了。”
里面顿时一阵手忙脚乱,只听着稳婆大喊:“女王,你用点力气,用点力气……”
哈雅极力地按照稳婆的话去做,可是她流了那么多的血,又折腾了那么久,哪里还有什么力气,纵然她觉得她已经把全身的力气都使上了,可是在外人眼中,却不过是杯水车薪的一点,根本不足以把孩子生下来。
医女不停地给陆秀一报着状况,陆秀一则开方下药,接连送了两碗催产补气血的药物进去。
可是虽然如此,哈雅的宫缩的力度依然小的可怜,那个孩无论如何也生不下来。
第1195章 最后法子()
“一一,还能不能再用药?”阮烟罗在房间里大声问道。
“不能再用了。”陆秀一满头是汗:“我方才用的药,已经是力度最大了的,再用,就是虎狼之药。”
阮烟罗面如寒冰,方才哈雅和她开玩笑的时候,她还觉得一切都没有问题,可是想不到根本是种错觉,哈雅流了那么多的血,又耽搁了那么长的时间,怎么可能没事。
“让他用药。”哈雅抬起头,嘶哑地说道:“我没事,孩子……我要这个孩子!”
那么虚弱的人,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却是那么斩钉截铁,近乎有了种铿锵的味道。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阮烟罗问道:“金针行不行?”
“金针可助肌肉蠕动,可是女王身体已亏,水源不足,就是再引流也没有用啊。”
阮烟罗眉尖蹙得死紧,可是也知道陆秀一说的是对的,金针虽然可以刺激哈雅的宫缩,帮助她生产,可是哈雅怀孕的时候身体本就不好,只看她瘦成那个样子就知道了,再加上方才折腾了一翻,现在更是没有力气,就算再用金针,能起到的效果也是有限。
一时之间,眼睁睁看着哈雅宫口已开,眼睁睁看着她的孩子就在肚子里面,可是竟然束手无策。
“阮烟罗,让他给我开药!”哈雅嘶声叫着,语声近乎凄厉:“我没有关系,只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我怎么样都没有关系!”
“你给我闭嘴!”一直态度还算不错的阮烟罗终于火了,冲着哈雅厉喝了一声。
可是哈雅分毫也不怕她,她盯着阮烟罗说道:“阮烟罗,如果你不给我用药,就算我活下来,可只要这个孩子出一点问题,我都会恨你,一定会恨死你!”
“让你闭嘴你听不到啊?”阮烟罗没好气瞪着她:“有这个力气吼,还不如留着多使使劲。你再说话,我就让他们把你的嘴堵住!”
阮烟罗轻易不说威胁,可她要是说出口的威胁,那就多半都会成真,哈雅一时间竟然气结。
都说厉害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阮烟罗无疑就是那种不要命的,她时常做事情十分光棍,根本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又是处于什么情形。
阮烟罗看向床边几个也是又急又怕的稳婆和嬷嬷,问道:“你们可还有什么办法?”
她们这些人,时常做的就是女子生产的事情,这种状况一定见得多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说话。
阮烟罗摆摆手说道:“你们尽管说,不管你们今天说了什么,我都算你们无罪。”
旁边的小宫女抬头看了阮烟罗一眼,这里是西凉,又不是天曜,阮烟罗自己都是个阶下囚,凭什么做出这样的承诺,可是一抬眼看到阮烟罗举重若轻,淡然自若的平静面容,那一点腹诽忽然间全数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是有这样的本事,只要看着她的淡定笃然,就让人不由自主的从心底里信服,相信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一定会做到。
她是哈雅身边很亲近的人,自然不会是庸手,连她都有这样的感觉,就更别提这几个稳婆嬷嬷了,几个人对望了一眼,当即就有个有领头的站出来说道:“奴婢可以试着帮女王揉一揉。”
“我不要揉!”她的话音刚落下,哈雅就猛地尖叫起来。
阮烟罗也皱起了眉头,揉一下这个词,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词,让人毛骨悚然的,而这个做法也确实不是什么好做法。
上一世阮烟罗在书里看到过的,古代的人如果遇到妇人难产,实在生不下来了,就会用上这个法子,这个法子其实也简单,就是让稳婆运用某种手法,在孕妇的肚子上推拿揉动,既然孕妇本身的力量不足以生下孩子,那就借助稳婆外在的力道来帮助孩子生产。
可是这种方法有很高的风险性,比方说这揉捏的手法,一不小心,孩子出来就有可能是有缺陷的,还有,万一遇到脐带绕颈,那这孩子生出来就是个死胎,除此之外,因为是用外力帮助生产,施加在孕妇肚子上的力道就不可能小,也势必会给孕妇的子宫和内脏带来不小的负担,就是孩子揉下来了,孕妇也有相当大的可能会产后大出血。
这种方法,本来是想两个都保,最差最差,也要保住一个,但在实际上的运用过程中,却极有可能出现一个都保不住的惨烈结果。
如果出现那样的结果,稳婆也要是受牵连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没有稳婆会说这个方法,更不会去运用。
此时一来哈雅是女王,她多年来在宫中甚有威严,对人也不错,这几个人稳婆嬷嬷是真的希望她好,另一方面,阮烟罗的保证也给她们很大安心,所以才把这个法子说出来了。
阮烟罗很清楚这个法子的弊病,哈雅自然就更清楚,所以她无论如何也不想使用这个方法,身在皇宫,见多了听多了宫里生产的事情,她比任何人都知道,用这个法子生下来的孩子,没有几个是健全的。
阮烟罗却沉思着,揉一下,这个法子未必就不行,只是要看用什么方法揉,让谁来揉。
体外按摩的方式,当初在大学里的野外急救课中是讲过的,而古代的人又有内力和武功,可以很精细地感知产妇肚子里的变化,只要方法和选的人得当,也许真的可行。
“就用这个法子!”阮烟罗一口拍板。
“阮烟罗,我不用,你听到没有?我不用!”哈雅猛地激动起来,几乎要从床上弹起,只是碍于身体太弱,弹不起来罢了,可是她却仍然用尽力气向她吼:“我不用这个法子,我只要这个孩子好好的,你剖了我吧,剖了我吧!”
说是用尽力气,在阮烟罗听来,不过是细细的几声罢了,所以阮烟罗头一摆,根本当作没听到。
能有两个人都活下来的法子,为什么非要牺牲一个?
第1196章 瑾王帮忙()
牺牲自己很了不起吗?阮烟罗从不觉得。
一个人,只有活着的时候才是最重要的,死了,就什么都不是了。
阮烟罗无视哈雅的抗议,转身出了产房。
陆秀一见到忙迎了上去,一头的汗水,一脸的愧疚:“王妃……”
他实在是太没有用了,研究了那么久的妇产之事,到头来,却还是一点忙都没有帮上。
“不关你的事,女子生产本就是走鬼门关,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碰上。”阮烟罗温言安慰他:“学无止境,你不可能知道所有的症状,也不可能知道所有的应对之法。”
陆秀一面色稍稍好看了一些,却仍是焦急,虽然阮烟罗说的在理,可是哈雅怎么办?
阮烟罗望向门外,问道:“南宫瑾呢?”
这一次是对南宫瑾气得狠了,连五皇子都不叫,直接就直呼其名。
陆秀一指了指门,说道:“在门外站着呢。”
他们是在产室外面的客厅,而南宫瑾并没有进来,还在外面的院子里。
“白痴!”阮烟罗低低地暗骂了一句,这男人真的是没救了,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想不明白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难道真的要一尸两命了,才知道来后悔?
不过看他没有来阻止,只怕心里也是有了一些彷徨与不确定了。
阮烟罗大步走出门外,南宫瑾就站在院子中央,周围一片灯火辉煌中,映得他的身影如夜中玉树,挺拔卓然,只是面上的神色,却着实有些惶然。
他此生,也从来没有面临过这样的选择吧?
他做了选择,若是没有看到这选择的结果,等到哈雅死了,直接让人把尸体扔了,也就罢了,可是他偏偏看到了,那样的血,那样的虚弱与凄厉,还有哈雅一句一句地叫着:“我要阿瑾,我要阿瑾……”
那声音,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回荡着,挥之不去,在见到了这些之后,如果这一次哈雅或者孩子出了什么事,只怕会真的成为南宫瑾心头的心魔。
自哈雅生产以来,里面的每一个动静他都听得到,他觉得那些声音很近,又很远,好像就在他的耳边,又好像和他全无任何关系。
里面的人不断地进进出出,一盆一盆的热水不断地端进去,又换了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来。
南宫瑾忽然就觉得有些虚弱,这些都是哈雅流出来的血吗?流了那么多的血,她会不会真的死掉?
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并不是他一个人的过错,而是两个人都针锋相对,苦苦相逼,可是无论如何,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亲手杀了哈雅。
门内忽然又走出来一个人,南宫瑾下意识抬头去看,看到阮烟罗的一瞬间,他的眼眸亮了一下。
曾经,这个女子只会跟在自己的身后,需要他去照看,去保护,可是此时此刻,他看到阮烟罗,竟反而是他生出一丝安心之感,仿佛觉得有她在,哈雅就不会出事。
嘴唇动了动,想要说话,可是却最终什么也没有吐出来,只是盯着阮烟罗。
“哈雅快要死了。”阮烟罗一开口,便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你的孩子也快要死了。”
南宫瑾的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脱口说道:“你胡说八道!”
怎么可能,他的妻子,他的孩子,都要死了。
他甚至还没有见过那个孩子。
阮烟罗冷哼一声:“你可以试试再把他们往杂物房里多关一会儿啊,没准那样就不会死了。”
自己做的孽,还想这么容易撇清,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南宫瑾瞬间语塞,紧盯着阮烟罗,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狮子一样的男人,此时却有些无助,像是落了水,身上的鬃毛全都湿淋淋的搭在身上,再见不到平日的威风。
阮烟罗撇了撇嘴,这就是所谓的自作孽吧。
下巴一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