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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子此生最辛苦最错误的事情,也许就是喜欢上了他,可是她从不觉得这是辛苦,也不觉得这是错误,而这,就是他的幸运了吧。
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在金阁寺抽到的那支签:一世英雄半世迷,半世迷为求不得,求不得者不需求,不需求时自然来。
当时他觉得这不过是些绕来绕去的混话,可是如今看来,却是何等的贴切?他前半生蝇营狗苟,都在求那根本求不得的事情,而他真正需要的,其实从来就在他身边,根本不需要他去求。
但其实那句签还有后两句:非所愿时得所愿,得所愿时非所愿。
当时这两句话中蕴含的别扭的信息让他十分不高兴,可是他终究还是天真了,这里面蕴含的岂止是别扭?根本就是不祥。
他与哈雅闹到最严重,最不可开交,最非所愿的时候,他意外地等到了自己所期盼的,可是当他拥有了一切,所有都如愿的时候,他却也同时走到了他生命尽头。
好一句得所愿时,非所愿啊。
唇角露出微微发涩的笑意:天意弄人,也不过如此。
卫流站在原地,目光冷淡地看着南宫瑾,南宫瑾终于把目光移向了卫流,也同时看向他。
“阮烟罗对人的区分很有意思,只分为三种,亲人,路人,仇人。”南宫瑾开口,却莫名说了这么句话。知道阮烟罗这个论断的人,可能不在少数,可是真正亲耳听到的,恐怕只有他和南宫瑕,还有杜家兄妹。
杜家兄妹已经死了,现在在场的,大概只有他听过了。
“阮烟罗把你当亲人。”南宫瑾继续说道:“卫流,你不知道你有多幸运,能被她当成亲人的人,永远不会被她当成仇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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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3章 瑾王殇逝()
卫流的神色还是那般冷漠,好像南宫瑾的话对他根本没有产生任何影响。
南宫瑾倒也没有在意,他轻轻地咳着,说道:“卫流,我希望你永远不要醒。”
卫流的眼睛轻微地眯了一下,南宫瑾说这句话的时候的语气,几乎可以用怜悯来形容。
“皇上,我去杀了他。”卫流身边一个影卫说道,南宫瑾的那种怜悯他感觉到了,影卫是以皇家为唯一效忠的,南宫瑾这样,在他看来是绝对不可饶恕的。
“不必。”卫流抬手拦住了他,目光扫过南宫瑾肋下仍在汩汩流血的伤口,那道伤口是致命伤,就是不用他们动手,南宫瑾也撑不了多久。
南宫瑾仍是轻轻地咳着,说道:“卫流,此战已至此,本王想向你求个自尽的体面,不知道你肯不肯给。”
南宫瑾便是这样的人,就是败了,也败的没有一分狼狈。
卫流眼睛眯了眯,淡然说道:“今日一战,足够让朕答应瑾王的要求。”
卫流虽然断了情爱,但一些天性却不会断,比如对于值得他重视的对手的尊重。而南宫瑾,虽然败了,他今日的表现,却足够让他尊重。
南宫瑾笑了笑,指了指不远处的死地,说道:“那就在那里,送我一把火吧。”
卫流回头,看向南宫瑾所指的地方,再转回来看着他,目光里闪过一丝质疑,那个地方,是阮烟罗拖住他的地方,明显是有什么安排的,现在南宫瑾要死,也要死在那个地方。
“怎么,连一把火也不敢送给本王?”南宫瑾咳着笑说道。
卫流眼睛一眯,眼前的哈雅已经死了,南宫瑾也离死不远,他们就是再有什么安排,凭这样两个人,又能做出什么来?
“送瑾王和西凉女皇过去。”卫流说道。
“不必了。”南宫瑾摆了摆手,一用力,自己站了起来,他弯下身,费力地抱起哈雅。
说起来,他还没有这样抱过哈雅,打横抱在怀里,珍而重之,就是在新婚那天,他也没有这样抱过她,这应该是,他第一次这样抱哈雅吧,也是,最后一次了。
强撑着一口气,南宫瑾抱着哈雅往那片死地走去,走了几步,他忽然停下来,望向他的脚边。
在那里,费夜静静地躺在地上,一身的血污,一只手臂已经被人砍的见了骨。
南宫瑾沉默了片刻。
南宫家的子孙,从五岁开始,就会挑选一个年龄相当的人跟在自己的身边,这个人跟皇子同进同出,同吃同睡,此生只忠于皇子一个人,甚至连皇帝的命令都可以无视,这个人,几乎就是皇子的第二条命。
费夜,就是五岁那年,南宫瑾亲自挑选出来的,这么多年来,费夜陪在他的身边,几乎从未离开过,甚至要比他和母妃在一起的时间还要长。
他本以为,费夜会一直跟在他的身边,直到他登临帝位,站在这个世间最高处的时候,费夜也会一直是他最重视的影子。
可是想不到,他也先他一步去了。
南宫瑾有些艰难地弯下身,蹲下来,把哈雅放在他的一只膝盖上,然后伸出手,缓缓阖上费夜直到死都没有闭上的眼睛。
他其实算不上一个非常合格的侍卫,因为他太自作主张,可是从头到尾,他都是为了南宫瑾好,一颗心,都是全向着南宫瑾的。
南宫瑾觉得有些歉然,是他太没有用,所以才会让费夜死在这里。
阖上了费夜的眼睛,南宫瑾什么都没有说,基至没有让卫流给费夜一个厚葬,因为他知道,费夜不需要。
他只是继续抱着哈雅站起来,往那片死地走去。
那是一片纯黑的土地,走进去,可以闻到一丝淡淡的呛人的味道,南宫瑾没想过自己会死在这种地方,但真到了这一步,心底却无比的平静。
死生亦大矣,如果死前还能为自己在意的人做些什么,那便也值得了,至于死在什么地方,一点也不重要。
在那片空地的中央站住,蛮军在卫流的示意下都站的远远的,一把火而已,只要几枝箭就能做到了,根本不必人离的太近。
卫流终究还是防着南宫瑾的,不想离那块明显有埋伏的地方太近。
南宫瑾盘膝坐下,将哈雅搂在怀中,对着卫流点了点头,说道:“有劳楚皇了。”
那份淡然,那份从容,都让人觉得,这个男人虽然败,却也败得如此漂亮,如此让人心折。
卫流也露出一丝可惜之意,如果不是知道南宫瑾绝不会归顺于他,他几乎都要起了几分招降的心思了。
但现在,招降只是对他的侮辱。
他点了点头,说道:“送瑾王一程。”
旁边早已准备好的人立刻张弓搭箭,箭头有火苗在簇簇地燃烧着。
指挥的人一个手势,火箭就像是滑过天际的流星一样,快而凄美地往南宫瑾的方向射去。
那一片地,本来就很易燃,根本不需要什么引然物,很容易就能烧起来,当火苗汹汹升起,温度飞快的升高,一股泛着刺鼻味道的气体向四周逸散开来。
卫流微微皱起了眉,那味道,着实是不太好闻。
正想叫人再后退一些,还没有开口,忽然有个士兵扑通一声倒下去,而紧接着,周围站的近的人,又接二连三的倒下去一片。
卫流面色骤变,闭住呼吸之后,立刻抬眼去看大火中的南宫瑾,却见熊熊火焰中,南宫瑾对着他露出一个浅淡而平静的笑意,似乎是在嘲讽着他。
他真的该庆幸之前用孩子死因的事情彻底打乱了阮烟罗的心神,否则的话,他们真的有可能逃出去。
虽然流烟军守在通往天曜的路途中,可是在那里拼上一场,未必就没有几分希望能冲过去。
他选择在这里死去,固然是想再消耗一些卫流的力量,可是更是想让卫流看一看,阮烟罗并不是败给了他,而是败给了她自己的重情,更想让他知道,从始至终,即使他们已经站在了完全对立的两面上,即使他对她射出了那样的一箭,阮烟罗,都从来没有想过要他的命。
第1254章 打回天曜()
若不是不想伤卫流,若不是始终都把卫流视为自己人,阮烟罗完全可以想出更多更干脆利落的方法,她的雷火弹,她的毒,哪一样,都要比这个方法好,可是她顾着卫流的命,始终顾着卫流的命。
卫流的眼角收缩起来,面目也越来越阴沉。
临到死,南宫瑾竟还这样摆了他一道,但难道他以为,这样会有什么用处吗?
对阮烟罗的那些情意,他现在想起来,只是觉得遥远与不可思议,他甚至有些弄不明白,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无用的感情,这些感情,除了会阻挠他们的步伐,还能有什么用?
倒下的蛮族军越来越多,这里的地面矿物质中含硫,硫化氢是剧毒,只要吸入很少的量就会致命,虽然对于卫流这样功力深厚的人造不成什么影响,可是对于普通的蛮族士兵来说,却是十分可怕的。
“传令下去,立刻远离此地。”卫流沉着脸发出命令。
气体越扩范围越大,就连离得远的一些人也开始觉得不适,闻言立刻快速往远处跑去,卫流却没有急着走,他站在那里,就静静地望着南宫瑾。
南宫瑾却不再看他,他低下头,望着怀里的女子。
哈雅已经睡着了,她睡着的时候,颇有些天曜女子提倡的那种娴静之美,南宫瑾轻轻笑了笑,在她额上印下一吻,然后,微笑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火焰猛然间烈了起来,火苗高高地窜起,像是一只被激怒了的兽,火焰像是有实质一样,在卫流的眼前形成了一堵墙,他居然无法透过火苗,再清楚地看到后面的人影,只看到影影绰绰的,两个人相互依偎着,于爆烈的燃烧中,竟透出一丝安详。
心头突然间起了一丝羡慕之意,卫流忍不住想,有朝一日他死的时候,是不是也能死的这么安详。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就过去了,如今天下四分之三已落入他的手中,只剩下一个天曜,可就连天曜他也安排了后手,只要许朗把那个消息告诉南宫凌,就算不能带出四十万大军来,也总能带出二十万来吧。
有了二十万,也就足够了。
卫流最后再看了一眼不远处熊熊的火焰,一个南宫瑾,值这二十万大军。当然这二十万大军换来的,并不止这些,转开目光,望向很远的榆林关的方向。
南宫凌已经知道了孩子的死因,而阮烟罗又带着这样的消息回去,那两个人之间,会怎么样呢?
眸光轻眨,任谁,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吧?
“来人……”卫流叫道:“飞鸽传书给许朗,让他集结南楚境内全部兵力,在边境待命,就说……”
微微顿了一下,卫流的声音充满冷酷的自信:“我们,要打回天曜去了。”
十几年前,天曜在盛安帝的率领下直捣凤城,让南楚俯首称臣,让南楚的子民受尽多少伤痛和屈辱,而今,他们终于能够打回去了。
这句话,蛮人听了不会有多大的感触,可是卫流却深深的知道,它会给南楚的子民带来多大的影响。
榆林关外,南宫瑕随手在身上将长剑上的血擦干,看着逃入南楚境内的大军,满面愤慨。
他们追了一天一夜,南楚军且战且走,有些时候,甚至不惜使出丢卒保车的法子来,任他再勇猛,到最后,也不过留下了十来万人,而剩下的,则都跟着逃了回去。
这一场仗,单从这个战果上来看,他们应当是胜的,而且是大胜,可是了解南宫凌的人都知道,这场仗他们败了,本来是打算一个人都不放回去的,可是却生生的让整整二十万人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走,而更让南宫瑕气闷的是,这一天一夜,南宫凌明明在军中,可是就好像不存在一样,只是压在军阵之后随军推进,却连一道命令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他到底是想怎么样?这就是传说中的战神,杀神?枉他年少不经事的时候还曾经偷偷崇拜过南宫凌,知道他可以和南宫凌一起作战的时候,还兴奋了一把。
可是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太让他失望了。
留下自己的副将在那里打扫战场,南宫瑕直接冲到了南宫凌临时安顿的地方。
“南宫凌,你到底在搞什么?”一冲进去,南宫瑕就怒气冲冲地喊道。
这场仗打得他不爽,十分不爽。
可是南宫凌就像没有看见他似的,只是坐在一侧,一语不发。
“六皇子,王爷在想事情,你先不要打扰他了。”井潇低声劝道。
“想什么事情?这仗打成这样,还有什么可想的?就是反省也晚了!”南宫瑕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井潇的话,仍是气呼呼地说道。
“六皇子……”井潇急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