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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奉在侧的人早被柳阑打发了出去,柳阑亦远远陪侍在殿外。
颜熙缓缓地剥着手中一个蜜橘,偌大的明霄殿,繁丽空寂得如一座空城,静得可以听见指甲掐破橘皮时汁水迸溅的声音。
须臾,颜熙抬首牢牢看住她,神色平静道:“姑姑可还有去看过徐侍卫?!”
第六百三十九章:害人的真凶是谁()
名兰目光一惊,半晌才开口,她的声音有些哑涩,手指紧紧蜷着手中的团扇柄骨,似要把它捏碎了一般,凄然笑道:“授人以柄,贵妃娘娘果然是有备而来。”
言罢转过头去冷声道:““如今你权势煊赫,圣眷隆重,自然有你的耳目灵通,奴婢只不知道贵妃娘娘究竟有何意图?”
颜熙不语,她复又长叹一声,忽而一笑,“你知道了也好,免得我终日悬心为难,寝不安。这些年他为我吃了这样多的苦,我若是没有太后我们只怕早就都死了。”
颜熙心下微微恻然,名兰终究不过也是困于痴情而已。
颜熙起身搭住她的肩膀,轻声道“姑姑这些年都被蒙在鼓里!”
她闻言大震,狐疑的看着颜熙:“贵妃娘娘究竟想说什么,还请一次说个清楚明白!”
颜熙颔首,拨弄着袖子上一枚南海珍珠,那样圆,滑得几乎捉不住手。“姑姑是个聪明人,竟然从未怀疑过当年徐侍卫之事究竟是谁告发的?姑姑与徐侍卫都是小心谨慎的人,如何会有把柄落进了皇后那里。”
名兰闻言一惊,久久睁大眼睛看着颜熙,又好似根本没有看她只是沉溺进了往昔之中。
许久,她仿佛是不能相信一般,双肩微微颤动,喃喃道:“你是说有人故意要害我们?”
颜熙心下一动,徐徐步至妆台,取出一枚小小的扣合如意堆绣荷包,手工精巧华丽,一看便知是静心刺绣而成。
她伸手递至名兰身边,道:“姑姑可认得这个?”
她见颜熙如此郑重,不免疑惑,轻轻放接过那荷包细细端详着,她的眉心猝然一跳,倏地站起身子来,颤声道:“这是我亲手缝了送给他。。怎么会怎么会在你这里?是谁给你的?”
有短暂的沉默,寂静的殿宇中唯有她猝然站起时云鬓间珠玉迭撞的激烈声音,像是谁的心跳凌乱。
颜熙低低吐出两字,“太后!”
一下子,她面色惨白如纸,身子微微摇晃,“我追随她半生,一心一意。。”颜熙把荷包扣到她的掌心,她的手指那样冷,像在雪窖里浸了很久,轻轻道:“你自己去想,当年能在你们之间扣下信物告发的人还有谁?”
她低呼一声,眼中有雪亮凄厉的目光,“不!--她为何要这么做?”
颜熙平静望着她,“太后的为人姑姑应该最清楚,她若不这样做,姑姑如何会恨毒了先皇后,又如何会一心一意为她所用,助她扳倒先皇后。”
颜熙淡然道:“本宫费了许多周折才找到这个,姑姑尽可拿去仔细看明白这究竟是不是作假!。”
她的眼睛血红,欲要沁出血来,喉中荷荷有声,牢牢捏住那个荷包,几乎要把它捏碎了一般,“你只告诉我,那他在慎刑司所受的刑到底是谁!”
“只怕徐侍卫不能语是因为知道或者察觉了什么,姑姑这些年去看望徐侍卫,想必总有端倪,现在只需仔细去想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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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章:明兰的心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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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兰怔怔良久,连连冷笑。
她笑得那样淋漓,仿佛不曾受过这世间的苦难一般,“她果然是我的好主子”
颜熙按住她的手背,定定道:“如今知道也为时未晚。”
她极力想要镇定下来,发颤的双手零乱地理着衣襟上的米珠流苏,忽地手上一用劲,细碎的米珠粒子喉结然散落于地。
她在这样碎冰般硌心的声音中伏在地上痛哭起来。
热泪落在地上,无声洇湮。
入宫十载,她如此失态地放声大哭,仿佛有无穷无尽的悲哀与恨意随着泪水薄发而出,如此绝望而哀恸。
这样的哭声,在这座皇城中永无断绝。
颜熙未尝不曾这般绝望痛哭过,也唯有这般绝望之后,才能决然新和一。
良久,她抬起头时已没有了泪意,像被野火烧过的焦土,全然没有温润恬和的气息。她的喉咙干涩哑然,“我一早就为棋子--我现在能不能去一趟慎刑司?”
颜熙略一低一低头,终究恻然,“去吧,他该都知道了。”
她的下颌依稀还有风干的泪痕,“他一直知道知道,否则这十六年该是怎么撑下来。”
颜熙心下寂寥而伤感,“这句话,有机会只说给太后听罢。”
她深深看着颜熙,“从前奴婢只看着娘娘家族沦落,看着娘娘一步步盛年得宠,后来屡遭变故。直到今日,我方对你心悦诚服。”
颜熙淡淡然:“姑姑何出此言?”
名兰深深吸一口气,“你这一生遭遇非常人能经受,却能忍耐至今。就是换作我在你这个年纪,都必定熬不住。”
颜熙淡然一笑,“姑姑已然很好,本宫只看太后都还好好的活着罢了,况且在灵隐寺礼佛到底也有些精心之法。”
颜熙伸手握住她的指尖,名兰的指尖在她的掌心冰凉着,似腊月里垂在檐下的冰锥,她戚然道:“娘娘必然是有所吩咐才会告知我昔年真相。”她眼底有默然深沉的恨意,“怕只怕奴婢见到她,会狠狠一掌掴上去。”
颜熙莞尔,“若在当年,姑姑必定会这样做。只是如今,姑姑断然不会逞一时之快。何况,掌掴比起姑姑这些年的折磨可是太轻了!”
她的面色哀戚如暗夜,唯有雪亮的恨意如透过乌云的月光,照彻她皎洁的脸庞。
许久,她盈然起身,“奴婢先告辞。”她停一停,“我想去看看他多谢娘娘成全。”
颜熙不语,只是静静看着她走了出去,如同一缕孤魂。
数十盏明灯照亮淑嫔清雅的殿堂,颜熙与淑嫔与相对而坐,各自执了棋子对垒分明。
昭嫔看着棋局淡淡道:“姐姐和名兰挑明了?”
颜熙“恩”了一声,淑嫔笑起来:“观棋不语真君子。”
昭嫔“嗤”地一笑,“我本不是君子,何必学男子观棋不语。”
淑嫔执着棋子笑,“原我瞧着你老实敦厚,岂不知你已学得和贵妃姐姐一般油嘴滑舌了。
颜熙笑道:“妹妹说昭嫔也就罢了,何必扯上本宫呢。”
第六百四十一章:岂敢觊觎凤座()
淑嫔笑着说道:“谁不知道皇上建凤舞台盛宠贵妃。姐姐的皇后之位只怕也是不久就要到了,若是姐姐再有孕诞下一位龙裔之时只怕必然要封为皇后了。”
颜熙头也不抬,似笑非笑到:“我哪里敢觊觎凤座。“
昭嫔的眉目在烛影下显的格外舒展,似浅浅一抹竹影,”姐姐,你只是看钟萃宫那位就应该把这凤座紧紧握紧手中。“
颜熙轻轻一横,头也不抬,”妹妹果然心思敏捷,无论如何不会再让她有资格在本宫面前自称一声皇后。“
淑嫔笑道:”姐姐有孕不过是个时间长短而已。凤座早晚是姐姐的”
心下一动,昭嫔一向剔透,不觉道:“如今还有一位徐婕妤在那摆着。”
昭嫔微微凝神,托腮落了一子,缓缓道:“正是如此,她是军中出来的,着实不好对付。。”
照片眉心拧起,嫌恶到:“想不到徐家也出了这般巧言令色之辈。。谁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总看着一副清高模样而且如此桀骜不驯。”
淑嫔眼锋微微眯起,“上次姐姐灵隐寺遇袭,我总觉得……”
淑嫔素来心思敏捷,说到这里不由顿住了,只是看着颜熙。
颜熙低眸看了看自己的双足,太医说需要好好调养,一年之内不能再舞了。
心中不由森冷,犹自想起了那双杀气腾腾的眼眸,她冷冷笑着:“徐婕妤乃是将门之后,能骑善射,如今在宫里倒是施展不开了!”
昭嫔淑嫔抬眼看着颜熙的脸色,心中一惊有些明了。
淑嫔执起一把小剪子,减去多余的灯芯,缓缓道:“如今只看名兰知道了真相会如何。只是这真相太过残忍了些,十六年,那侍卫就在慎刑司口不能言,受不能写的囚了十六年!当真是造孽!”
颜熙微微蹙眉不语,倒是昭嫔别过脸道:“一辈子不知道,到死也是糊涂鬼,更便宜了旁人借刀杀人。”
颜熙垂着眼道:“你倒不骂是本宫坏了心肠。”淑嫔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容色恬淡“宁寿宫那位只怕名兰已经是恨毒了!”
颜熙点头,抬首望向均昭殿的方向,不禁脸色幽寒,“她一生孽障这样多,合该有个好下场。”
说完缓缓抬起头,眼中有异样的光芒,冷然道:“本宫不知道名兰如何想,但若有人要害皇上,我必定杀她千万遍,叫她永世不能超生!”
她身上那股冷冽清疏之气几乎令人不敢近前。
这日天起清爽,寒意却如一层冰凉的羽衣披覆于身了。
颜熙午睡醒来,和乳母一同哄睡了睿儿,正看着青竹和柳阑带着宫女在后院里翻晒着冬日穿的大毛衣裳,外头阳光耀目,晒在冬衣上有股子蓬松的棉花的香味。
日影无声无息转移,颜熙兀然抬头,却见名兰安静站在重重飞檐下仰望远远天际,却不晓得是何时进来的。
颜熙不觉笑道:“姑姑怎么悄没声息就进来了,倒唬了本宫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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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二章:明兰的一臂之力()
她的语气漫不经心,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一般,“奴婢该死,参见贵妃娘娘,也没什么,方才只觉得同样的日头,在明霄殿看就是比在宁寿宫看舒服。”
其实明霄殿并不富丽,唯一的好处就是日光充裕,即使到了冬日也暖意融融。
“明霄流霞”更是皇城胜景之一,昔年独独赐予颜熙所居,可见赵煜对她的重视。
颜熙握一握她的手指,柔声道:“姑姑若觉得明霄殿暖,那就来明霄殿就是!”
名兰目光深深点头,鬓间饱满的白玉凤凰微微颤动,“奴婢在宁寿宫还有未了的差事,等了了再来明霄殿给娘娘磕头”
颜熙心下明了,知道她今日来必然有话要说,随即请进了殿内去。
茶香袅袅中名兰神色复杂,看着颜熙道:“娘娘虽然深得盛宠,但心地终究过于仁善,如今凤座虚悬,娘娘还要等多久,难道要等着旁人再来迫害吗?”
颜熙闻言变色,忙把殿中的宫女遣了出去,按住她道:“姑姑可疯魔了,凤座岂是随意可以擅议的!。”
名兰冷笑一声,“娘娘如今想要先发制人,凤座势在必得,娘娘素来聪慧必然清楚,无奈娘娘没有那些害人的计谋,如今名兰愿助娘娘一臂之力,一一回报当年那些害过奴婢之人!。”
她手中“咯”地几声脆响,面上依依含笑,若无其事地松开手来,半寸长的手指甲被生生扼断在手里,零落在地上。
颜熙拢一拢鬓边的珠花,“姑姑是前朝的老人有何指教直说便是。”
名兰咧唇一笑:“娘娘如今离凤座只有一步之遥,而这一步之遥的台阶需要娘娘有孕即可!”
颜熙垂眸温婉一笑:“这个本宫自然晓得,若是有孕皇上必然会大封,而贵妃之上唯有皇后之位,何况本宫已经诞育了皇长子!只是,这有孕岂是说有就有的,本宫血蛊之毒刚解,体内寒气也是消散不久,只怕不易有孕!”
名兰目光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有孕还不简单?娘娘模仿忘记了……”
颜熙看着她眼底的深邃笑意,似乎明白了什么。
白露生愁,玉阶生怨,宫廷锦辉繁绣中的阴毒哀怨永远无穷无尽。
景明依旧是寻常的进出明霄殿为颜熙请着平安脉。
而名兰,只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暗夜里,悄悄来到明霄殿的后堂,与颜熙低语几句,然后匆匆离开。
宁寿宫中一如往日的安静而悄无声息。
名兰推开殿门,却被黑暗之中一个头发雪白的影子惊住。
愣了愣赶忙跪了下去。
“太后不是已经歇息了,怎的又醒了?”她目光闪了闪只是恭敬的如同往昔。
“抬起头来!”苍老的声音早已经不复往日的珠圆玉润。
名兰抬头,面前的太后早已经是头发雪白,从得知建王死讯的那一夜,她一夜之间白了头。
心性刚硬只怕再无人能与她相比了。
纵容如此,一生纵横后宫却终究抵不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