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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她才听到他继续说了下去,每个字都似从刀尖剑刃上滚过来的,凛冽无情,“我确实是因为相思才那么做的,不过和你想得有些出入。”
不是为了相思才配合她,假意要取那女人的手。
而是本来就真的想取了那女人的手,却因为相思在场,不得不生生将这念头收敛住,变成一场戏。
唐言蹊的指尖一缩。
她以勉强的笑意掩饰仓惶,“你看上去不像这样的人。
“你很了解我?”他的深眸锁着她的脸,凛若高秋,气韵深藏。
他的眼睛里好似藏着一对云雾笼罩的深谷,让人不经意跌进去便是粉身碎骨。
唐言蹊沉默了几秒,突然伸出手到他面前,“疼。”
她眼巴巴地瞧着他,像只无家可归的小动物。
陆仰止沉了脸,“活该。”
嘴上这样说着,手里却已经将医药箱利索地打开,翻出酒精棉开始给她消毒了。
唐言蹊从小和人打架斗殴受伤都受习惯了,本不是什么娇贵的身体,可是被人这样贴心照顾着,矫情病一下就犯了。掌中一丁点擦破了皮的伤口都让她疼得“嗷嗷”直叫,“格老子的,你是不是要弄死我!疼!你轻点嘛!”
她脸上的表情很假,十分假,假的周围保镖都觉得太过夸张。
可是最睿智的男人却紧绷了身体,手上的动作也顿住。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这么举着棉签冷睨着她,“冲上去逞英雄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疼?”
唐言蹊噘着嘴不说话。
这副不交代不配合的态度让男人的怒火更上一层楼,他攥紧了她的皓腕,“我倒真想弄死你。”
“你舍不得哒。”她忽然眉开眼笑,大言不惭,“我这么贵,弄坏了要赔哒。”
“而且。”她转了转眼珠,揶揄,“你要是把我弄伤了,小心我老公剁你手。他这人又凶又不讲理,在榕城横着走呢。”
男人眼风犀利,嫌恶,“你知不知羞?”
“我要是知羞就泡不着你了。”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笑,“陆总不是就喜欢我没皮没、脸没羞没臊吗?那我就要把唯一的优点发扬光大,不能叫你失望。”
陆仰止恶狠狠道:“闭嘴!”
他很少对女人说重话,可每次面对她,什么风度修养都被抛在了九霄云外。
“不闭嘴。”她吐了下舌头,都已经是当妈的人了,眼里却还是一片纯真清澈,幼稚得可笑。
菱唇开阖间细小的弧度仿佛牵动了男人心底的什么。
他托住她的后脑就吻了下去。
三尺之外的保镖们都没眼看了。
以前没觉得陆总是这么开放的人啊。
今天怎么像个索吻狂魔一样。
奇也,怪哉!
女人也不闪躲,笑嘻嘻地被他吻着。
他的手不知何时从她的脑后移开,她就自己凑上前捧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亲个没完没了。
陆仰止眸光一深,一边攻城略地,一边了无痕迹地拽过她的右手。
“啊!”手心一痛,唐言蹊低叫出声。
掌心凉凉的酒精味说明了他正在做的事。
唐言蹊又疼又酥痒,恨不得破口大骂这个死变态!
哪有一边让她疼,一边又让她享受的?
这话不自觉地问出口,男人的吻却停了停,薄唇在她的嘴唇上方分寸游移,黑眸如星如月,噙着颠倒众生笑。
开口,嗓音低哑而性感:“你不是经常又疼又享受吗?”
唐言蹊怔了一秒,想起了昨晚的什么,脸色猛然爆炸。
什么禁欲什么高冷什么一本正经的正人君子,都是假的!陆仰止这厮不要脸起来简直令人发指!
就在她和他较劲的这一会儿功夫,他已经为她涂完了酒精,又恢复那一脸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淡漠沉稳。
推开她,把创可贴丢在她手上,“自己贴。”
唐言蹊红着脸,乖乖贴好。
男人从长椅上起身,看向不远处。
正是方才他们和那对年轻夫妻发生纠纷的广场。
想起什么,她忽而问:“那个男人,他是做什么的?枪法不错。”
陆仰止别有深意地瞥了她一眼,“怎么就枪法不错了?”
游乐园拿给小孩子玩的兑奖项目罢了,三米的射程,立定射击还没有干扰,就算能射中10环也不稀奇。
女人却颦起细眉,煞有介事道:“那枪有问题。”
男人眉梢一挑,似笑非笑,“你没命中靶心,去怪人家枪有问题?”
唐言蹊听他这样调侃她,也不生气,轻描淡写地陈述道:“瞄准器和枪口真正的射击路线之间有5度左右的偏差。”
她打第一枪的时候就发现了,明明冲着10环去,却失误到了9环上。
所以第二枪,她故意试探,打了个9。5环,第三枪也才堪堪压上10环的边缘。
男人黑眸间扬起深不可测的雾。
那枪有问题,不难猜,毕竟游乐场要盈利。
可是能在射击中发现那枪有问题,已是很不简单,她竟还在三枪之内算出了误差的角度?
唐言蹊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刚才那男人瞄准射击的动作非常专业,并且在有误差的情况下射中了靶心。”
陆仰止慢慢踱步过去,挑起案台上的枪,面不改色道:“这样?”
语毕,“啪啪”两枪打出去。
唐言蹊跟上,蓦然瞪大了眼睛。
靶子上,一共有五枚弹痕。
三枚是她打的,两枚是小男孩的父亲打的。
而陆仰止刚才那两枪出去,她清楚地看到子弹命中了靶心。
可是靶盘上,仍旧只有五枚弹痕!
这说明了什么,再明显不过。
方才陆仰止打中的,不是靶心区域里随便哪个位置。
而是那男人之前就打中的位置!
一模一样的位置!没有丝毫偏差!
唐言蹊瞠目结舌,她本以为自己从小舞刀弄枪学来的枪法足以傲人一等,怎么好像在陆仰止面前,她一丁点优势都没有?
拉耸着脸蛋,道上一呼百应的毒祖宗表示异常挫败。
“非要自己出风头?”他放下枪,回头。
冷不丁又想起刚才的事,压了一肚子的火又窜了上来,阴沉着语调讽刺,“出风头出到最后伤的是自己,丢不丢人?”
唐言蹊的头垂得更低了。
男人凑近她,手臂勒在她腰间,只听他似乎咬牙切齿地怒斥:“我有时候真希望你就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智障!”
唐言蹊被他的怒火吓了一跳,暗忖这么点小事他也至于气成这样?委屈道:“我这不是”
她犹豫了片刻,坦白,“想和相思亲近一下吗?”
而且也没想到陆仰止的枪法好到这般的——匪夷所思。
“你这疯子,又瞎生气。”她在他手上咬了一口,鼓着腮帮,不高兴。
男人没抽回手,只是冷笑,对她的说辞不置可否。
他是疯子?他是疯了。
疯了才会看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疯了才会因为她掌心零星的擦伤而怒火滔天恨不能剁了对方的手泄愤。
疯了才会在她此刻娇声求讨时,又抑制不住的心软。
他讨厌透了她这副独立自强什么都能自己摆平的嘴脸。
好像他的用处就只剩下在床上把她做到精疲力尽一样。
“你说,想和相思亲近?”他突然讳莫如深地开口,眄她一眼,意味深长道,“你确定你有这个胆子?”
第127章 你至于吗?()
唐言蹊心里陡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这五年来的经验告诉她,每次陆仰止露出这样的表情,后果往往都是让她追悔莫及的。
不过事关自己的宝贝女儿,也容不得她犹豫什么。
毕竟,她清楚的很,自己是付出了多大代价才求得这宝贵的24小时的。
唐言蹊握紧了手指,故作镇定地问:“你想怎么样?”
“不是我想怎么样。”男人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你应该问,你女儿想怎么样。”
看她那一脸防备和嫌弃,恨不得把“你又要搞什么鬼”几个大字贴在脑门上,陆仰止不屑地嗤笑。
不待唐言蹊接话,他便截断她:“既然这么担心,我劝你放弃。”
唐言蹊亦步亦趋地跟在男人身后,“我的字典里就没有放弃两个字。”
“是吗?”他脚下步伐一顿。
唐言蹊心中的预感更浓了,男人没回头,她都感觉到一股冷冷的杀机,不禁退后一步,破口大骂:“日你仙人板板的,故弄玄虚!有话不能直说吗?”
只见男人线条倨傲的下颔微微一抬。
唐言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两条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只见不远处一座色调阴沉的建筑立在广场旁边,藤蔓爬了满墙,墙壁上有着掉了漆的划痕、隐约透出淡淡的血色。房屋虽然有故意做旧的痕迹,但是当秋日的寒风吹过时,给人带来的恐怖的视觉效果却分毫不差。
茂密尖锐的枝丫中间,有两个变了形的血红色大字若隐若现:鬼屋。
陆仰止半天没听到身后的动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女人不知何时已经退了十几步,快要退出他的视线之外了。
他俊脸一沉,大步上前拽住她,眉头紧蹙,“去哪。”
唐言蹊苦着脸,“厕所。”
声音都在抖。
陆仰止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两秒,淡淡转过头,对保镖吩咐道:“去把大小姐叫回来,告诉她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家了。”
保镖愣了下,欲言又止地看向唐言蹊。
也不能说唐言蹊这人有多擅长察言观色,可就那一秒钟的时间,她突然福灵心至,觉得自己看懂了保镖眼里的复杂。
那分明是在说:大小姐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怎么能就这样回去呢?
唐言蹊抬起另一只手盖在了男人握着她胳膊的手上,咬牙道:“陆仰止,我们进去试试吧。”
“试试怎么被吓得哭着跑出来?”男人睐着她,想也不想就冷讽出声。
女人的眉目间浮现出短暂的犹豫。
他温淡无物的目光扫向一侧的保镖,加重语气,“把大小姐带回来,立刻。”
“别!”唐言蹊忙拦住他,“不就是鬼屋吗?相思一个小孩子都不怕,我有什么可怕的?”
“不是怕不怕这么简单的事。”男人驳回她的问题,语调深不可测道,“你可能会被她玩死。”
唐言蹊不清楚,但陆仰止却心知肚明。
陆相思的眼睛夜视能力虽然差,可她不怕黑。
鬼屋这种地方光线昏暗,对她来说基本上就和走在夜间的大马路上没什么区别,反正什么鬼怪都看不见,只是偶尔能听到一些吓人的声音罢了。
这种地方本来应该毫无乐趣,陆相思却执意要去,意图再明显不过——
她是想进去吓唬唐言蹊的。
陆仰止之所以选择告诉她,也就是想让她自己知难而退,没有打算真的让她进去“送死”。
谁知这女人竟然这么爱逞强,摆出一副非去不可的架势。
也不知道当初是谁怕黑怕得要死要活,家里停个电就抱着他在阁楼里哭得泪流满面。
一个怕黑的胆小鬼带着一个夜视能力差到瞎子一般的混世魔王,她真的不会一进去先被自己吓个半死吗?
唐言蹊根本不给他说下去的机会,甩开他的手就自己往鬼屋门口去。
陆仰止俊朗深邃的眉眼微微一寒,也迈步跟上,“你想清楚。”
“我想的很清楚。”唐言蹊苦笑,而后握住他的手,“再说,不是还有你吗?”
她轻声道:“我是怕黑,但我相信你。”
鬼屋门前,一大一小两个人正举着冰淇淋等在那里。
宋井叹了口气,问她:“大小姐,您真的要进去吗?”
陆相思睨着他,“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没有。”
“那两个说去买票的怎么这么久还不过来?”陆相思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的石子,一边往远处看,“不会是胆子太小不敢来吧?”
“说谁胆子小呢!”身后传来女人的晏晏笑音。
陆相思的脑袋上猝不及防挨了她一掌,恼怒道:“唐言蹊!你又动手!”
唐言蹊不理会她的埋怨,蹲下身,把两张成人票和一张儿童票交到她手上,“满意了吧,小公主?”
陆相思眄了眼,眼珠一转,“三张票?”
唐言蹊皱眉,看向宋井,“要给你宋井叔叔也买出一张吗?”
陆相思笑得十分甜美,嘴角一咧,露出小虎牙,“不,我不是说你买少了。我是说你买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