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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常清点了点头:“多谢,要是夜里有什么事,尽管来叫我便是。”
“放心休息吧,她喝醉了老实的很,不会有什么事的。”李悦笑盈盈地送走了裴常清,转身关严了屋门。
李悦提步往床前走去,褪去了温霖棐身上的外衫,重新给她盖好被子,掖好了每一处的被角,这才拿起炕上小桌上摆着的酒壶和酒杯,自斟自酌起来。
良久,李悦放下手里的酒杯,看了一眼仍在熟睡中的温霖棐,起身去了院子里。
第二日一早,温霖棐几乎是捂着脑袋醒了过来。她不知自己这算不算是宿醉,总之眼下头痛欲裂就对了。她看看身侧,被子已经叠好,整整齐齐地摆在炕的一角,屋里的炉子上温着一碗醒酒汤似的东西,正腾腾冒着热气。
温霖棐穿好衣服,揉着头蹭下了炕。
桌子上放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炉子上有醒酒汤,记得喝。”。不用猜也知道是李悦留下的。
温霖棐感动之余再一次对自己的酒量感到惭愧。她浅笑着放下纸条,端起有些烫的醒酒汤,轻轻吹了吹,一点一点喝了下去,只觉浑身漾着阵阵暖意。
醒酒汤的效用没有那么快,所以到了出门时,温霖棐的头还是隐隐作痛。她抬起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宽大的衣袖顺着手臂滑落下去,露出了手臂下的一条浅浅伤痕。
温霖棐好奇地把手腕置于眼前,近距离端详了这道不知何时出现的伤痕。似乎只是不小心刮在了何处,她一点都不觉得疼,要不是无意间看见,只怕都不会发现还有这么一道伤痕。
屋外的温度依旧对温霖棐不大友好,她赶紧放下了袖子,把皮肤和伤痕一起遮掩在又厚又暖的衣袍之下。
从后院走到酒楼,温霖棐都没有看见裴常清的半点影子,她不禁松了一口气,抖擞精神,去向李悦道别。
大约是不少人慕名而来的关系,即便是早上,酒楼的生意依然红火。温霖棐与李悦做了简单的告别,便准备启程回飞雁山庄去。
第199章 岁月久()
“有急事吗?要是没有,留下吃过午饭再走吧。”李悦抽出了身来,出言挽留温霖棐。
“下午有其他事情,得早些回去准备,我是晚辈,不好让师父师姐等着。”温霖棐面露难色,满怀歉意道,“到了年下事情便多了,有空闲了我一定来。”
“既是这样,我就不留你了。横竖我就在这里,什么时候来都行。”李悦给小二交待了几句,便先撇下手头的事情将温霖棐送出去。
走到门口时,温霖棐拦住了想要继续送她的李悦,微微笑道:“姐姐留步,这里我熟的很,丢不了,你去忙就是。”
李悦没有回答她,只是牵着她的手走去了酒楼旁一处偏僻地方。温霖棐莫名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我这个人,不爱管别人的闲事,不过既然跟你投缘,我还是要多嘴一句,珍惜眼前人。缘分来的时候,可别眼睁睁看着它从手底下溜走了。”李悦的脸上没有往日的玩笑,换上了正经严肃的神色。
温霖棐的手骤然攥紧,眼神飘忽,略显紧张道:“姐姐,我昨晚喝醉了,有胡言乱语吗?”
李悦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有些事情,不需要多余的言语也看得出来。我不知你是怎么想的,但是他的意思却再明显不过。这种事冷暖自知,不管你是什么态度,最好明明白白告诉他。免得生出许多误会与波折。于你们二人都无益。”
李悦不愧比她多吃了几年盐,这么轻易便看出来她与裴常清之间有所不同。温霖棐心情复杂,本能地捏紧了手,直到指甲陷进肉里生出一丝痛感才反应过来。
“我还没想好,不过,会尽快的。”温霖棐是个急性子,在感情上也一样。要不是昨天晚上喝醉了酒睡的不省人事,只怕到现在已经考虑出结果来了。
“裴公子人还不错,不过,这事的决定权在你,好好考虑。”李悦鼓励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他一大早就出去了,也没说是什么事。你去吧,等回来了我告诉他一声就是。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带给他?”
温霖棐仔细想了想,似乎留什么话都不妥。她记得裴常清昨日说过,接下来的一段时日会留在鹿州,便对李悦道:“没有,你如实告诉他便是。”
李悦应了下来,没有再留温霖棐,带着和煦地笑容送走了她。
裴常清躲在一个拐角处,暗中目送温霖棐乘上飞雁山庄的马车,而后离他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茫茫雪地之中。他在原地站了片刻,足尖点地飞身离开。
鹿州,半山小木屋外。
司徒煊由惠儿搀扶着出了小屋,半个月来第一次正儿八经地感受屋外的清新空气。
小木屋被成片的树林包围着,是满目灰与白之间唯一的色彩。司徒煊举目四望,有湿冷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感受不到半点温暖。反而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惠儿感觉到自司徒煊手臂传来的明显抖动,缩着脖子问道:“公子,你要是觉得冷,咱们就回屋去吧。”
司徒煊伸手紧了紧衣领,婉言拒绝了惠儿的提议,“还好,难得出来一趟,多待一会罢。”他的手没有落下,转而指向前方的一片树林,“那里是下山的路吗?”
“是,不过山路不好走,公子身子还没好,还是再等些时候吧。”惠儿的神色中依然透着几分天真。
司徒煊弯了弯嘴角,深深望了一眼树林,朗声道:“我们过去转一转总可以吧。”
“应该,可以吧。”惠儿不自信地看了一眼离开木屋的必经之路,
那里守着几个魁梧的男子,身着灰色短打,腰间悬着一把发着骇人光芒的长刀,个个表情严肃,惠儿在这里这么久,从没见他们笑过一次。她本能的对这几个心生畏惧,只是看一眼都觉得心悸。
司徒煊目光深邃,低语道:“去看看就知道了。”他脸上带着独属于他的那份自信,提步向林中走去。
意料之中,六个守卫齐齐出手,将司徒煊和惠儿隔在了长刀之后。
“公子,前路崎岖难行,还请回屋歇息。”男子的声音压得惠儿喘不过气,她往司徒煊身后躲了躲,别说直视,就连偷瞥都不敢。
司徒煊侧了侧身子,把惠儿护在身后,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对守卫道:“屋里闷的慌,我随便走走,不会离开,几位大哥不必如此紧张。”他垂了垂眼,长长的睫毛掩住眼底的一丝失落,“再说,我现在这副样子,能跑到哪里去?”
“那就请公子回去休息,修养好了,伤势自然也能好的快一些。”这些守卫就像几只会说话的木偶,即便是关切的话,说出来也毫无感情,听着格外干涩虚伪。
司徒煊显然不需要这点少得可怜的关心,他礼貌地笑了笑,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往后扭了扭身子,对惠儿道:“山中不知岁月久,算算日子,也快到了年下,以往每年到这个时候,我都忙的不可开交,今年倒是躲了闲,不知我的活分给了谁。”
“公子想家了?”惠儿眨了眨眼睛,从司徒煊背后探出头来,视线却始终不敢离开司徒煊的身上。
“是啊,出来几个月,还没回过家。最近更是没给家里送一封信回去,也不知家里人多着急。”司徒煊转了转眼珠,去打量几个护卫的神色。
六人都是充耳未闻的模样,似乎方才不是司徒煊在说话,而是一只蚊子在耳朵边嗡嗡嗡叫着他们听不懂的语言。
司徒煊见暗示无用,便索性挑明了,拱手道:“几位大哥,我思家心切,却苦于无法赶回去,唯有借一封家书聊以慰藉,不知可否体谅在下心情,让惠儿下山帮我买些笔墨纸砚。”
守卫没法再装傻下去,目光直愣愣地落在司徒煊脸上:“我们只是看门的,这些事情做不了主。况且,这位姑娘在您伤势痊愈之前也不能下山,想必她心里也是清楚的。还请公子再忍耐一日,待我们去请示过上头,明日再给您答复。”
“那就辛苦几位了。”司徒煊心知这是这几人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但还是不死心地问道,“不知萧艾先生可还在此地,我多日不见他,心里攒了许多话想跟他说一说。”
“他有事去了别处,将你托付给我们主人照顾,最近应该不会再来。公子有什么话,不妨再等些时候。又或者,若是能送来纸笔,一并给他写一封信。”守卫把长刀从右手换到了左手,疏松了一下肩膀。
“如此,多谢大哥提点。”司徒煊拱了拱手,偏过头对惠儿道,“起风了,我们回屋。”
惠儿懵懂地点了点头,偷偷瞥了守卫一眼,紧紧跟在司徒煊身后回了小木屋。
“惠儿,今天是什么日子了?”惠儿刚一关好门,便听到司徒煊这样问她。
惠儿偏着头想了想,苦恼地摇了摇头:“来这里太久,我记不得了。”
第200章 纯澈()
司徒煊摸了摸下巴,将眉心拧了许久,忽然舒展开来:“那你可知道,这里有什么比较有名的江湖门派,或者是世家大族?”
“江湖门派,世家大族?”惠儿默念着这句话,站在门口甚至忘了走进去。她咬着下唇沉吟了半晌,才不大确定道:“好像有个叫飞雁山庄的地方,在我们这里很有名,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你说的江湖门派和世家大族。”
“飞雁山庄。”司徒煊把这个名字重复了一遍,突然笑了,“不止是在你们这里,即便是在整个江湖上,飞雁山庄都颇享盛誉,乃是江湖里数一数二的世家。”
“是吗?”惠儿呆呆地走到属于她的那一片地方,歪着头道,“我常听村子里爱舞刀弄枪的小伙子说,以后要像哪个大侠一样,拜入飞雁山庄去,他们提到那个大侠的时候,好像很崇拜的样子。那个飞雁山庄是什么地方,真有这么厉害?比皇上都厉害吗?”
惠儿对这些江湖地位一类的东西没有什么概念,在她看来,飞雁山庄除了名字长一些,提起它的人多一些,好像与普通人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司徒煊笑了笑:“飞雁山庄只是个江湖世家,胳膊拧不过大腿,自然没有皇上厉害,不过,它的岁数却比皇上大一些。”
其实若真的说起来,飞雁山庄的岁数何止比皇上大,整个国家跟它比起来,充其量就是个刚断了奶的孩子。不过这些话司徒煊却是不敢乱说。
“飞雁山庄的暗器乃是立庄之本,江湖上无人能出其右。当今的庄主更是使的出神入化,只不过。”司徒煊的眼前浮现出谢怀风和温霖棐的身影,“这一代的弟子,似乎并不怎么样,但愿以后别砸了飞雁山庄的招牌才是。”
惠儿疑惑道:“你见过那个什么庄主?”她听不懂司徒煊吹的天花乱坠的那些话,不过听起来很厉害就对了。能认识这么厉害的人,那说明司徒煊也很厉害,能服侍司徒煊这么厉害的人,岂不是说明她也很厉害?惠儿心里忽然沾沾自喜起来。
然而司徒煊却摇了个头,一下便击碎了惠儿的幻想:“只是听说罢了,江湖风平浪静了几十年,即便是上一辈也少有亲眼见到谢庄主出手的,更不必说我们这些小辈。”
当年改朝换代,江湖上愣是没掀起半点波澜,个个缄默不语,仿佛处在太平盛世一般,该做什么还做什么,现在想想,倒觉得有些神奇。
“没有人见到,那怎么还能说他很厉害?”惠儿更加疑惑了。
“江湖中一年有一次比武大会,许多高手就在此时大展身手,一战成名。谢庄主参加比武大会的时候,只怕我还没有出生。”司徒煊忽然叹了一口气,“只可惜,现在的比武大都是点到为止,一个比一个客气,越来越没什么意思。”
“打打杀杀本来就没什么意思,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惠儿拿了针黹,嘀嘀咕咕地坐在司徒煊分给她的椅子上。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大到整个王朝,小到一个普通百姓,甚至是一只蝼蚁。世间万物皆是如此。不打不杀的安逸日子过久了,只怕也就离灭亡不远了。”司徒煊端着茶盏,目光无意扫过惠儿,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他将茶盏稳稳放在桌子上,挺直了腰背,对浑然不觉的惠儿道:“你可知道,你娘所说的那位住在碎叶城里的皇帝,是因何而死?”
“他死了?”惠儿的关注点显然与司徒煊想让她回答的问题不大一致,“人死了,不是应该埋在地底下吗?他死了,为什么还能住在城里?”惠儿的疑惑不解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司徒煊显然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稍一愣神,从容耐心地解释道:“死了长眠于地下,埋进碎叶城里,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