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们一行有几个人?”洛虞突然问道。
上官令仪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愣了一下才道:“加上我和燕婉,一共五个人。”
洛虞又问:“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她有问题?”
上官令仪回忆道:“在她自曝身份之前没多久,霖棐姐发现了她有些不对劲,一起的一位大叔也告诉我,她行迹有些可疑,我们起初对她只是有所怀疑,但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
洛虞忽然咯咯笑道:“还好,你们还不至于太傻。”说完她拍了拍上官令仪的手背,柔声道,“别自责了,谁还没个看走眼的时候,连陶珩衍那么伶俐的人都没瞧出来,我也不指望你能看出什么不对劲,没被人家卖了就算不错了。”
洛虞的安慰方式着实有些奇特,不过上官令仪的心里确实稍微好受了那么一些。她想了想,又问道:“爹当时为何不改作他姓,如此一来,他倒也安全一些。”上官这个姓氏实在是太过扎眼,常人见了难免要多看几眼,很难被人忽略。
“你爹可有志气了,说自己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洛虞呵呵笑道,“我也懒得去管他们朝廷上的事,谁爱议论就议论,改个名字反而欲盖弥彰,我不惹事,也不怕事。所以,你也不必自责,大不了遣散所有的弟子,咱们祖孙几个云游天下去,不管怎么样都是行医救人,只要行善事,不管在哪里,多大的排场,都无所谓。没了大名头束缚着,反倒自在。等逛够了,咱们就找个地方开医馆,还是收留孤女,做义诊”
洛虞说了一长串话,说完长长舒了一口气:“车到山前必有路,你别担心。愁眉苦脸的,脸上都要生皱纹了。”
“真的吗?”上官令仪连忙捂住自己的脸,往上托了托,“真的有褶子了?”
“瞧给你紧张的,怕陶珩衍不喜欢?”洛虞打趣道,“放心,他对你死心塌地的,你就是像姥姥一样生一脸的褶子他都爱。”
谈完正事就没个正形,上官令仪瘪了瘪嘴,也不与她争辩,索性妥协了。
五天之后,丽州。
萧艾披着一身的夕阳,牵马立在城门之下。他曾经在这座城里生活了二十年,直到被朝廷发现,才不得不东躲西藏,最后失去了妻子,失去了孩子。
这座城里有他太多美好的回忆,现在却成了一把把的尖刀,直直没入他的胸膛,像是要把他整颗心都剜出来一般。
前方有把守城门的士兵的催促声,萧艾垂下头,压低了帽檐,牵着马走进城门。即便已过去多年,萧艾每每回来时,都会本能地隐没在最普通的人群之中,不欲被任何人发现。
那一段追逃的日子太过辛苦,也给他留下了太多的阴影。
半个时辰之后,萧艾在一处荒草丛生的小院前停下,他拍了拍马颈,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我们到了,回家了。”
马儿甩了甩头,似乎并不明白这句话里的意思,更不明白主人眼里晶莹闪烁的是何物。它垂下头,咬下地上的一株草,大口地嚼着。
萧艾把马栓到门前的树上,从院子里拔了一堆草放在它的嘴边,歉意道:“今日先委屈你吃吃这些。”这附近已经没有任何人家,萧艾一时半会也借不到马草。
萧艾从包袱里拿出准备好的纸钱和香烛,顶着昏黑的夜色,往屋后的小土包而去。地下葬着的是他的妻子,还有他的儿子。
如果陶珩衍和上官令仪在场,一定会惊讶于萧艾此时的神色和语气,是那个大大咧咧会烤鹿肉的酒鬼身上所没有的含情脉脉,百转千回,夹杂了无尽的温柔。
萧艾点了一根蜡烛,照亮了发着霉味的屋子,眼前却仍是一片漆黑。他简单地啃了几口随身带着的干粮,便和衣在没有铺盖的炕上躺下,并没有睡着。
周遭很静,偶尔传来几声乌鸦的哀嚎,偶尔又有风声呼啸而过,将门窗震得哐哐作响,惊得门外的马儿嘶鸣不已。
萧艾听着这些声音,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又多了几分温柔,他启唇道:“是你吗?这几天都没有梦到你,是不是气我来晚了?”
回应他的只有更加喧嚣的风声。
萧艾却浑不在意,继续对着虚空道:“我好想你,今晚可以让我见见你吗?”
没有人回应他,萧艾却轻笑道:“那我就当你默认了。”说完,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嘴角带着笑容,眼角挂着泪珠。
与此同时,毓灵宫正在为隔日的切磋大会做着最后的准备。
除了入宫不满一年的弟子,其余弟子大都报名参加了此次切磋,毕竟还在年中,就当热闹一次,输了也不丢脸。
上官令仪翻看着名册,指着一个名字对落依道:“这个人,我老是记不住她长什么样子,明天记得提醒我一下。”
落依在纸上写下那名弟子的名字,嘟囔道:“这都第三个了,你什么记性呀,怎么谁都记不住。”
第二百三十八章 发生()
上官令仪抬手就是一记爆栗:“我能记得打你。”
落依揉了揉其实并不怎么痛的脑门,转头就去找上官令攸告状:“宫主,二宫主她打我。”说罢又低声嘟囔道,“实话都不让人说了。这么凶,也不怕嫁不出去。”
“我打你啊。”上官令仪作势抬手,落依立马往后闪了一步,用笔头指着上官令仪,上头还滴下来一滴墨汁:“别过来啊,弄脏了衣服我可不管。”
“不管?不洗干净你就别想跑。”上官令仪把袖子撸上去,正要寻着机会去挠落依的胳肢窝,便听外间上官令攸的声音传来:“你们两个别闹了,明天还要早起,也不知道早点睡。”上官令攸掀开珠帘款款走来,有意无意站在中间将两人隔开。
上官令攸指着桌上的名册:“都整理好了吗?”
“好了好了。”上官令仪拿起方才落依记了名字的纸,“这几个我都不大能记住,明日让落依提醒我一下就行。”
上官令攸快速扫过纸上的三个名字,点了点头:“可以,就这样吧。对了,给长老们的请帖,可都发出去了?”虽然都在毓灵宫里,但是上官令攸还是想办的正式一些。
“都送出去了。”落依殷切道,“我一个一个亲自送到的。”
“那就好。”上官令攸想了想,又补充道,“都来吗?”
落依挠了挠头:“没人说不来,应该都来吧。我忘了问。”
“没关系,应该都会来的。”上官令攸在原地若有所思地转着圈,“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没做。”
“没有啦,全都做好了,姐姐你赶紧回房休息吧,不然身体又要吃不消了。”上官令仪把上官令攸的手塞到落依手里,拍了拍她的肩,“带姐姐回去。”
“真的都做完了?”上官令攸还是不大相信。
“真的,快回去休息吧。”上官令仪给落依使了个眼色,落依心领神会,一点一点拖着上官令攸走了。上官令仪站在屋子门口冲两人的背影挥了挥手,长长舒了一口气。
上官令攸是个精益求精的人,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尽可能做到最好,不容许出现任何一点纰漏,所有的流程已经检查了三四遍,上官令仪再不强行让落依带她回去,恐怕大家今晚都睡不了。
上官令仪回身踏进屋子,心口突如其来的刺痛让她脚步一顿,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上官令仪伸手去抓门框,却觉得眼前一花,直直往地上倒去。
落依与上官令攸还未走远,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闷响。上官令攸还沉浸在“有没有疏漏”这个问题中,心口猝不及防地狠狠一跳,她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向上官令仪敞开的房门。
“是什么声音?”上官令攸问道。
落依摇了摇头:“不知道,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吧。宫主,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不对。”上官令攸眉心一沉,脱开落依的手往回走去。直觉告诉她该往回走,而事实证明,她的直觉并没有错。
当看到倒在地上的上官令仪时,上官令攸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小小,小小。”上官令攸唤着她的名字,费力地想要把她从地上拽起来。可是上官令攸的力气实在太小,差点与昏迷过去的上官令仪一并倒回地上。
落依本在上官令攸后头不紧不慢地走着,在听到她略显焦急的声音之后连忙加紧了脚下的步子,几步跨进上官令仪的屋子。
“二宫主?”要不是身上的衣服不同,落依差点以为倒在地上的人是上官令攸。
“过来帮我一把,把她抬到床上去。”上官令攸重重喘着气,额角有细密的汗珠渗出。
两人七手八脚地把上官令仪搬到床上去,上官令仪却依然没有半点醒转的迹象。上官令攸刚才探过她的鼻息,呼吸格外凌乱,再把脉,心律亦是乱如鼓点,毫无规律可循。
“怎么会这样。”上官令攸的秀眉紧紧拧在一起,神色凝重。片刻之后,她掏出随身带着的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放进了上官令仪的嘴里。
“宫主,那不是”落依想说药不可以乱吃,但是转念一想,上官令攸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便讪讪闭嘴了。
“去我的房间一趟,把我桌上的那瓶拿来。”上官令攸偏了偏头,对落依道,“暂时不要惊动其他人。”
单看上官令攸的神情,落依就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说是不要惊动其他人,这个其他人也就只有洛虞一个,不过这个时候她已经睡下了,因而落依毫无顾忌地穿梭在毓灵宫的回廊上,直奔上官令攸的房间。
而另一边,上官令仪在短暂的昏迷之后慢慢醒转过来。眼前有模模糊糊重叠起来的人影,上官令仪伸手去抓,没抓到,片刻之后反被握住,随之而来的是熟悉又温暖的声音:“小小?”
上官令攸满是担忧的脸在上官令仪眼前逐渐放大清晰,待意识完全清醒之后,上官令仪心里第一个念头便是:完了,被姐姐知道了。
“小小?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吗?呼吸可还顺畅,胸口闷不闷?”上官令攸一连串的问题砸懵了上官令仪,她揉了揉头,想要起身。
“先躺着,会舒服一些。”上官令攸的力气反常的大,又或是上官令仪晕倒之后过于虚弱,被轻轻一推便倒回了床上。
“多久了?”这是上官令仪躺下之后迎接的第一个问题,她恨不得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最近累着了吧。”上官令仪装作头晕,捂着眼睛偏过了头,就是不去看上官令攸的眼睛。
“别想骗我,上一次我见你脸色不好,也是因为这个吧?”上官令攸沉下脸来,“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能瞒着我,万一你有个好歹还好刚才我没有走远,不然还不知要酿出什么大祸。”
“我就是有点头晕,不是什么大事”
“你的心脉很乱。”上官令攸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跟我以前发病时的脉象很相似。小小,这不是小事,你不要再逞强了。”
“姐姐,你可以承受,我就不可以吗?”上官令仪的语气逐渐低沉,“娘担心的事情,好像还是发生了。”
上官令攸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她不忍再去看上官令仪,把头别过去,半晌才轻声道:“别怕,我和姥姥,都不会让你有事的。”
“要告诉姥姥吗?”上官令仪的脸上有隐隐的畏惧和担忧。
上官令攸握住她的手:“她迟早会发现的,与其瞒着她,不如一起想办法,不是吗?”
上官令仪迟疑了片刻,点了点下巴。
第二日的医术比试照常举行,上官令仪顶着略显苍白的脸色,在众人的嘘寒问暖里度过了一整天,结束之后被上官令攸和落依硬拖着去了洛虞的房间。
“坐吧。就知道你们会来。”洛虞的面前是三副碗筷,饭菜也是三个人的量,显然早有预料。
第二百三十九章 漫长的冬日()
上官令仪心怀忐忑地与上官令攸对视一眼,咽了咽口水,缓缓地坐了下去。
“我最近有点不大舒服。”上官令仪低着头,也不去动眼前的筷子,更不敢去看洛虞的脸。
洛虞伸向筷子的手顿了一下,而后从容道:“看得出来,你今天的脸色不大好。是哪里不舒服?”一般的风寒发热,实在没必要特意跑来如此正式的告诉她,洛虞心里已经隐隐生出不好的预感。
“这里。”上官令仪的手抵在心口处,足以让看清楚这一幕的洛虞眼皮狠狠一跳。
“是怎样的不舒服?多久了?”洛虞还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或许上官令仪只是因为筹备今日的医术比试累着了而已,但上官令攸的脸色以及上官令仪的回答打破了她最后一点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