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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站在他两边着了劲装的汉子,一看就是练家子。
这或许也是店里众人不为所动的原因。
小店并不大,女子低声的啜泣与哀求足以传入每一人的耳中。
有人眼观鼻鼻观心,吃着自己碗里的饭,有人投去探寻的目光,看到那几个护卫便没了下文。
男子口中说出的话越发不堪入耳,手也不安分的在女子身上各处游移。
女子看着比燕婉还要柔弱几分,奋力的挣扎不仅无济于事,倒是让男子更加肆无忌惮。
这分明就是仗势欺人,光天化日之下行禽兽之举。
上官令仪怒火中烧,头脑一热,直挺挺站起来,但终究还是克制住了拍向桌子的手。
她试过,太疼了。
陶珩衍正给店里的伙计交待些什么,余光里倏地站起上官令仪略显倔强的身影。他对伙计摆了摆手,没有阻拦上官令仪。
温霖棐握着一根银针,正寻思该怎么扔才能起到震慑的作用,忽然听到耳边凳子的挪动声。
一抬眼,上官令仪已走出了两步,陶珩衍也已跟在她身后跨了一步出去。
他们三人倒是想到一起去了,不过居然让受了伤的小姑娘打头阵,温霖棐觉得有点惭愧。
她指尖一转,银针落回袖间。
三人气势汹汹向小店的角落杀去,目标是谁再明了不过。
男子的护卫立时拔出了手执的长剑,其他人则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有人将凳子转了个向,生怕错过哪一幕。
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虽然对这种衣冠禽兽动口只是徒费口舌的无用之举,但这么多人看着,怎么也得走个过场。
“畜牲,拿开你的爪子!”
上官令仪三人刚刚站定,质问到了嘴边,却生生被这句中气十足的厉呵噎了回去。
说实话,这句话虽不大文雅,但着实是上官令仪几人的心声。
上官令仪忍住了拍手叫好的冲动,跟随众人的目光,向小店门口看去。
待瞧清那人的面容,上官令仪与陶珩衍皆是一怔。
这可不就是在饮芳镇街上凑巧与上官令仪对视了两次的人。
此时出现在此处,大约也是凑巧?
但现下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
男子显然被“畜牲”二字激怒,从女子身上拿开的手顺手在桌子上一拍,将酒壶震的跳了两下。
护卫闻声而动,刚抽出的剑直直往门口的中年男子心口刺去。
这一剑终究不可能如愿刺进该刺的地方。
上官令仪的短刀还没拔出来,陶珩衍的拳头已经与护卫来了个亲密接触。
至于为何不用剑,很简单,因为剑在马车上。
况且以这几个护卫的身手,没受伤的上官令仪打十个都不会有问题,何况是陶珩衍。
结果显而易见。
温霖棐再一次收回了银针,挑挑眉梢,觉得甚是无趣。
陶珩衍斜睨一眼哑然无声的男子,整整衣衫,不动声色把上官令仪掩在身后。
“你们仗势欺人,我要报官!”
对于这种死鸭子嘴硬的行为,温霖棐简单直白地扔出了一根银针,扎进男子手指缝下的桌子里。
“报官?我带你去如何?”中年男子一边走一边从腰上取下一个玉佩大小的物件,在男子面前晃了两下,“你可认得此物?”
上官令仪还没看清那是个什么物件,男子便“扑通”一声极其果断地跪在了地上,嘴里念叨着:“大人饶命。”
上官令仪估摸着是朝廷信物一类的东西,缩了缩头,收起了好奇心。
朝廷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比江湖更加伸手不见五指。
最好的态度是敬而远之。
陶珩衍显然怀了相同的想法,拱手道:“那此人便辛苦大人处置,我等先行告辞。”
“公子留步,在下萧艾,还未请教诸位姓名,改日也好……也好让这位姑娘登门致谢。”萧艾急急唤下陶珩衍三人。
“小事而已,不足挂齿。大人抓了此人归案要紧,在下还有要事在身,恕难久留。”陶珩衍婉拒了萧艾的请求。
江湖与朝廷泾渭分明,关系微妙,这样的交道自然越少越好。
第44章 灭门()
萧艾没有多做挽留,让开了地方,目送陶珩衍一行人出去。
平白遇着这种倒胃口的事情,即便解决的还算妥善,仍是扫人兴致。
三人饭也也吃不下去,坐上马车直奔目的地。
上官令仪怏怏不乐地低头搅着衣带,任窗外红叶再火红鲜艳,还是兴致缺缺。
对于店里众人明哲保身的漠然,上官令仪可以理解,却无法认同。
这样的事情不是头一次发生,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有她与温霖棐这般的自保能力,多的是燕婉这样无力反抗弱女子。
这次恰好被他们几人遇到,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天下这么大,她有心无力,鞭长莫及。
陶珩衍将上官令仪的愁绪看在眼里,手指捻着方才店里伙计塞给他的纸条,若有所思。
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平稳停在“栖寒别院”的匾额下。
进门时陶珩衍特意落后上官令仪一步,低低道了句:“力所能及,则倾力为之。”
上官令仪讶然回头,陶珩衍却已跨了两步出去,走到最前方带路。
此话谈不上醍醐灌顶,但多少也让上官令仪释怀了许多。
上官令仪脸色稍霁,走在路上无事,便打量起院里的景致。
栖寒别院说是别院,却比寻常人家的宅子还要再大上几分。假山小池、花园小景一应俱全。
幽静深远,远离尘嚣,确是个适合静养的好地方。
谢怀风带着燕婉与赵修盈快马加鞭先一晚到了别院。
燕婉被安置在西院,上官令仪与温霖棐自然也一并住了进去。
陶珩衍则与谢怀风及赵修盈住在了东院。
别院里有平遥山庄常年安置于此的大夫,无形中减轻了温霖棐身上的担子。
因着之前在净业寺与赵修盈的不愉快,温霖棐倒是乐得不与他打交道。
不过这几日的赵修盈却是比之前消停了不少,从昨天被谢怀风押着上了马车,再到半夜里到了栖寒别院,一句废话都没有多说。
陶珩衍却是有些犯难。
他拿着写了“流云堂灭门”五字的纸条,不知该如何委婉地将此事告知赵修盈。
明明是昨夜发生的事,却像是长了翅膀,一个早上便已传遍大半个江湖。
但赵修盈孤身在此,身边并没有可以为他探听消息的人。
若是陶珩衍不主动告知,在踏出这个门之前,赵修盈大约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已是个无家可归之人。
陶珩衍见识过赵修盈的古怪脾气,心里不免发憷。
但作为栖寒别院的主人,不管赵修盈怎么闹腾,陶珩衍到底还要叫他一声前辈,将他尊为贵客。
哪怕心里有一万个不开心,为了“待客之道”这四个字,也得先忍了。
陶珩衍找到赵修盈时,他正坐在廊下看着几个孩子在园子里玩泥巴。目光就像是春日照破寒冬的第一缕暖阳,格外柔和。
与那日在戏台上对稚童刀剑相向的他判若两人。
陶珩衍稍稍安心了一些,却生出了更多的不忍。
如果没记错,赵修盈膝下已有一子,满月时还特意大宴武林。
当时平遥山庄前去赴宴的,是陶珩衍的小叔叔陶白羽。
据陶白羽说,赵修盈接任流云堂堂主之位时,都没有摆出这么大的排场,足以见他对这个孩子的喜爱。
只是如今……该在的人,都已不在了。
陶珩衍握着手心毫无温度的纸片,一时进退两难。
站在回廊的拐角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晚些时候再告诉赵修盈。
然而赵修盈恰在此时回了头。
看到陶珩衍时,他并没有多惊讶。只是笑着坐在那里,微微弯了弯身子:“陶公子。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质非凡。”
“前辈过奖了。是我久仰前辈大名才是。”陶珩衍平静地与赵修盈客套着。
事已至此,陶珩衍只能在互相吹捧里找寻合适的机会转换话题。
“陶公子是有事找我?”赵修盈不愧是老江湖,陶珩衍话里刻意的引导,他听得明明白白,索性就开门见山了。
陶珩衍稍稍平复了心情,问道:“前辈近日可有与流云堂通过信?”
“跟我一起来的弟兄不知生死,我又一直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从何通信啊?”
虽然藏了些许抱怨,赵修盈的语气却比上次友善了不少。
陶珩衍没有理会赵修盈的怨怼,略一迟疑,还是摊开手心,将发皱的纸条递给了赵修盈。
单看陶珩衍的表情,赵修盈心中就是一咯噔,忐忑地展开纸条。
上头的每一个字都平常无奇,连起来却是猛劲十足的当头一棒。
赵修盈难以置信地将纸条举到陶珩衍沉重的面容前,粗糙的大手微微颤抖:“这是真的?”
陶珩衍点点头。
“什么时候的事?”赵修盈的情绪有点激动。
“应该是昨夜。”陶珩衍暗暗后退一步,避开赵修盈浑身的戾气。
“我不信。备马,我要回去。”赵修盈抬手将纸片碾得粉碎。
陶珩衍没有立即照办,只是尽可能平静道:“前辈现在回流云堂,无异于自投罗网,正中他人下怀,还请三思。我会为你准备一匹快马,一个时辰之后,若前辈还是坚持回去,我不会再阻拦。”
该做的陶珩衍都已做了,剩下的便交由赵修盈去定夺。
陶珩衍刚转过身,就听赵修盈颓然道:“我今日不去,他们就会放过我了吗?”
陶珩衍一时语塞。
虽不知灭流云堂满门的究竟是谁,不过此人必然不会放过赵修盈,此等残暴行径,多半也是为了引出赵修盈。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句话哽在陶珩衍嘴边,终究没能说出口。
眼下赵修盈这座青山,可是虚弱的一推就倒。
“陶公子,你知道我为何要寻连缬花吗?”
赵修盈又坐了回去,看起来是要讲一个很长的故事。
但凡寻花之人,无非都是为了救人或是精进自身。
陶珩衍拿不准主意,只好半开玩笑道:“应该不是要这天下吧。”
“他们都不在了,我要天下有什么用。”赵修盈的目光又落在那几个孩童身上,眼里却是无尽的悲戚。
第45章 覆巢之下()
陶珩衍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忽然变得无比静默。赵修盈不需要任何回应,他只需要做一个倾听者就已足够。
“再过一个月,翎儿就六岁了。要是我能拿到连缬花,他就可以跟这些孩子一样肆意玩耍,不用再缠绵病榻。”说到儿子,赵修盈的嘴角止不住上扬,纵然他眼底已有隐约闪烁的泪光。
这些年来平遥山庄与流云堂的来往仅限于生意上,倒是从未听说过赵修盈的儿子缠绵病榻这件事。
想来是顽疾,否则赵修盈也不会寄希望于一朵虚无缥缈的花。
“可是如今,我拿到连缬花又有什么用呢?”赵修盈全然没了一个中年男子该有的样子,丝毫不顾及陶珩衍还在一旁。
他将头倚在廊柱上,眼泪放肆地流过饱经岁月摧残的面容。
少顷,赵修盈抬起满是老茧的大手,蹭了蹭脸上的泪珠:“陶公子见笑了。”
陶珩衍摇摇头,不知该如何回应。
男儿有泪不轻弹,赵修盈该是有多绝望,又是下定了如何的决心,才会在一个素不相识的外人面前如此不顾及形象。
“陶公子,多谢这些日子的照拂。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我留在此处必然会给你带来麻烦。劳烦借我一匹快马,若有缘再见……”赵修盈自嘲地笑了笑,没有再说下去。
“前辈言重了,请再稍等片刻,我会让人为你准备好干粮和快马。”即便一个时辰未到,陶珩衍还是没有再阻拦赵修盈。
赵修盈既去意已决,他再阻拦便是多管闲事。死生有命,今后是否还有缘再见……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半盏茶后,赵修盈如约在栖寒别院的侧门等到了陶珩衍。
赵修盈恢复的情况并不好,陶珩衍本想为他准备一架马车,只是赵修盈归心似箭,只好依他的意思挑了一匹快马。
赵修盈谢过陶珩衍,翻身上马,却没有当即离开。似是经过了强烈的思想斗争,半晌才犹犹豫豫道:
“陶公子,代我向飞雁山庄那两个小娃儿道个歉。还有,千万当心徐青溪,虽不知她与陆方林在搞什么鬼,但是他们二人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