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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仪摸了摸自己依然圆润的脸,叹了一口气:“两天没吃饭,都饿瘦了。”
陶珩衍听出她的暗示,笑道:“已经让人去做了,稍等片刻。”
令仪一双圆圆的杏眼瞬时眯成了一条缝,笑盈盈道:“多谢恩人,在下令仪,还未请教恩人姓名。”
令仪想学着江湖侠士对陶珩衍抱个拳以示感谢,只是眼下只能抬起一只手,便只好作罢。
“陶珩衍。”那日令仪胡言乱语间曾问过一次,不过她当时并没有给陶珩衍回答的机会。
陶珩衍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只是疑惑道:“姑娘姓令?”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令仪可爱的脸上绽放出甜美的笑颜。
讨论别人的姓氏多少有失礼之嫌,陶珩衍意识到这一点,忙收了脸上的疑惑,笑道:“没有,只是觉得有些少见,姑娘见谅。”
话虽如此说,他心里的疑惑却并未消减。
难不成是他认错了?
可是他能记住面容的女子并不多,认错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陶珩衍看着令仪久久挂在脸上的微笑,心底有了答案。
第5章 逞强()
兴许是因为陶珩衍方才的问题,房间里弥漫着诡异的寂静。
令仪收起几乎快要僵在脸上的笑容,干咳了两声,小声道:“陶公子,可否把桌上的那杯水递给我?”一连几天滴水未进,她只觉喉咙干涩无比,下一刻就要冒烟。
陶珩衍回过神来,歉意道:“是我疏忽了。”
“不打紧。诶?燕婉姑娘呢?”令仪这才注意到房间里似乎只有她与陶珩衍两人。
“方才有人寻她,应该是出去了。”提到燕婉,陶珩衍暂时放下了方才心中的疑惑,对令仪道:“你之前交待的都已照做,燕姑娘近日正在安置父母的后事。”
“麻烦你了,这些事本该由我来做。”奈何她一躺就是两天。她叹了一口气,轻轻抿了杯中茶水,品味了许久才咽下去。
令仪小心翼翼的动作被陶珩衍尽收眼底,他不禁失笑道:“放心,没有下毒。”
“我……怕烫。”令仪心知这是个误会,也知道这是解开误会的最好时机,不管是眼前的还是之前的。
于是她一口饮下温热适中的茶水,接着道:“之前酒馆里的事,还望陶公子不要介怀。”
“姑娘莫要介怀才好。”陶珩衍温声道,“当时见姑娘似乎有出手之意,挟持姑娘实乃情急之下的无礼之举,还望见谅。”
陶珩衍一脸的歉意,将所有的过错尽数揽在自己身上。
“怎会,你救了我。”单是一个大汉就已差点要了她的命,更莫论酒馆里的七八个。
即便如此,令仪还是难掩心中的好奇:“街上与我交手的那个人,跟酒馆里的那几个人是一伙的吗?他们为何要对仙女姐姐和燕婉姑娘痛下杀手?”
陶珩衍的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一瞬的踌躇后,他答道:“我不能确定,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对燕姑娘一家人下手。”
考虑到燕婉的情绪,陶珩衍与谢怀风并没有询问前因后果。
他顿了顿,接着道:“至于酒馆里的那几位,谁对谁痛下杀手还不一定。你可知那位‘仙女姐姐’是谁?”
床头的烛火在令仪满是茫然的脸上摇曳。
虽是意料之中的反应,陶珩衍还是打心底里生出了无奈:“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就着急替她出头?”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想着不能让仙女似的姐姐受伤。”
令仪不好意思地拢了拢头发,为了避免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她连忙问道:“所以,她到底是谁?”
“徐青溪。也是‘出尘仙子’,与她一起的那位男子,是她的丈夫陆方林。以他们二人的身手,若是使出全力,与那几人打个平手应当不是问题,你不如多担心担心自己。”陶珩衍索性一次解释清楚。
令仪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忽觉手中一松,她下意识便伸手去抓,毫不意外的牵动了左肩。
伤口撕扯的痛感霎时传遍全身,她弯下腰,整个人几乎都要俯在被子上。
陶珩衍只是想把杯子放回原处,然而令仪正回忆到自己死里逃生的一幕,恍惚间将手里的杯子当作了剑,伸手的那一下差不多使出了全部的力量,才会将伤口扯的如此痛。
陶珩衍连杯子都来不及放,想扶令仪起来,又觉得男女授受不亲,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紧张道:“我去叫大夫来。”说着就要出去。
令仪倒吸一口凉气,直起身子,叫住了陶珩衍:“没事,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对了,我的剑可还在公子那里?”
嘴上说着没事,可她的声音与刚才相比显然更加微弱,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又苍白了几分。
陶珩衍面带忧色,不放心道:“在我这里,这就去拿来。”顺便叫大夫来。
他看出来了,这个小丫头逞强的本事要比打架的本事厉害得多。
令仪信了他的话,没有再阻拦。
一来她确实想拿回自己的剑,并非不放心陶珩衍,而是这把剑对她来说意义特殊,放在身边总归安心些。
二来伤口处锥心的痛感还未消失,她头晕眼花,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去揣摩陶珩衍话外之意。
可是陶珩衍依然没能踏出房门。
就在他准备出去的那一刻,窗外传来衣袂破空之声,紧接着就有两条人影一前一后从窗边掠过。
陶珩衍闪身至窗前,再打开窗户时,只剩伸至窗前的一节树枝孤零零随风摇晃。
“怎么了?”令仪的气息有些微弱。陶珩衍的动作不算小,即便令仪目所能视之处已开始模糊,她仍是注意到了陶珩衍反常的举动。
“应该与我们无关。”陶珩衍关了窗户向令仪走去。
令仪额上冒出的冷汗在烛火下异常明显,陶珩衍心下一惊,顾不得再征求令仪的意见,两步走至门口,对外头喊道:“请温大夫来,快一些。”
有人应了一声,之后便是急匆匆的脚步声。
陶珩衍本该亲自去的,只是刚才窗口掠过的人影实在让他放心不下。
令仪的剑术还算马马虎虎,可是如今她不但没有剑在手,也没有使剑的力气,如果真有人趁机……
“躺下会舒服些。”陶珩衍轻轻托着令仪的脖颈,让她侧躺在床上。
令仪闭着眼睛,艰难开口道:“你这样大喊大叫,也不怕吵到别人。”
“没事。”陶珩衍不时向门口张望。
整间客栈都是陶、谢两家的人,这本不该暴露出来,只是方才情况紧急,陶珩衍无暇顾及这些。
温大夫很快就到了,紧随其后的还有谢怀风和一脸慌张的燕婉。
陶珩衍立刻将床边的位置让了出来,抓着不明所以的谢怀风往门口走去。
令仪的伤口在肩上,他与谢怀风不便在内。
令仪只听得有好听的女声自耳边传来,如深山里的清泉,流过她心底,一时间竟觉得伤口的痛楚有所消减。
虽然她并没有听清那人究竟说了什么,只觉得自己从侧躺在床上变成了趴在床上。
左肩传来丝丝凉意,一阵痒痛之后,她听清了接下来的那句话:“是伤口裂开了,我重新上药包扎,可能会有点痛,请姑娘忍一忍。”
第6章 突袭()
话音刚落,令仪便觉肩头酥酥麻麻,没了之前的痛感。
她动了动嘴唇,像是有话要说,然而酸痛感赶在“一点也不痛”五个字之前传遍了她的全身。
令仪抿了抿嘴,十分有先见之明地紧紧攥住枕头一角。在伤口缝合之前,只会越来越痛。
即便痛意毫无间断地从左肩传来,令仪还是禁不住缓缓闭上了眼睛,这次不是晕倒,而是真的有点困,虽然她醒来还不到一个时辰。
一定是因为太饿了。她如此想着,意识渐渐模糊,攥着枕头的手也慢慢松了力。
猛然间一股凉风从窗口灌了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燕婉的尖声惊呼,令仪只觉自己的天灵盖都要被这股风掀起来。
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令仪偏了偏头,试图寻出扰她好梦的罪魁祸首。
有人轻轻按住她的头,不慌不忙道了声:“当心伤口。”
令仪这才发觉,从那股风吹进来到现在,温大夫为她处理伤口的动作不曾有半刻停顿。
大夫的话是一定要听的,这是令仪从小就懂得的道理,毕竟家里主事的人全是大夫,不听都不行。
令仪把抬起的下巴放回了枕头上。她看不见房间的另一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从房间里陡然升起的肃杀之气里,她多少能判断一二。
然而在这样的气氛里,温大夫的动作依然有条不紊,与两步之遥外拔剑相向的三人仿佛不在同一个世界。
温大夫究竟紧不紧张,令仪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是真的紧张。
方才的倦意早已被抛去九霄云外,她屏气凝神,下意识咬紧了下唇,竖起耳朵听着另一边的动静。
“阁下深夜来访,所为何事?”这是陶珩衍生硬的客套。
回应他的只有刀剑相接的锃鸣声。
房间不算小,甚至有温大夫挡在身前,可是令仪仍能感觉到大刀挥舞时带起的风。她的伤口在隐隐作痛。
此人为何而来?他不必回答,因为他的武器和招式以及刀锋所向已说明一切。
从小家里的大夫们就告诉令仪,一人做事一人当,不相干的人没有任何义务为她所做的事情承担责任。
令仪很听大夫的话,特别是这句话。即便其中一个已不在世上,另一个垂垂老矣。
温大夫的动作停了下来,令仪歪了歪头,勉强瞥到陶珩衍时有时无的衣角和凌乱的剑影。
这次温大夫没有再阻止她转头,却阻止了她接下来的动作。
温大夫俯在令仪耳边,低声道:“你帮不到他。”
令仪半撑的身子在温大夫的手下一点一点落回去,一颗心却越悬越高。
她初涉江湖,却也本能的感觉到,大汉眼中展露出的情绪叫做杀意。
与两天前街上的那位一样,颇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之势。
这是优点,同样也是缺点。
温大夫再一次伸手拦住企图钻空子下床的令仪,与窗口旁的谢怀风对视一眼,又扫过他半揽着肩的燕婉,她闭着眼睛,大约是被吓晕了。
两人同时抬手,令仪只觉有几点寒芒从温大夫宽大的袖口飞出,大汉闷哼一声,僵在了原地。
陶珩衍手中的剑接着上一个招式,行云流水地划过大汉的要害处。
太过专注眼前,有时未必是好事。
令仪松了一口气。
夜风一阵一阵从敞开的窗口吹进来,令仪禁不住打了个冷颤,这才意识到她是衣衫不整地坐在床上。
虽说方才情势紧急,没人会注意到这一点,她还是连忙把衣服拉好,不自然地扯了扯领口。
温大夫像是没看见令仪的动作,一面低着头收拾医具,一面道:“伤口我已经重新包扎过了,只要不再裂开就不会有事。药已经熬好了,等会儿就让人送上来。”
她抬起头,目光不经意扫过屋里众人,最后落在仰面躺倒的大汉身上,顿了顿道:“等会儿我亲自送上来。”
“麻烦你了。”令仪的声音依旧微弱。
温大夫侧着身子淡淡瞥了她一眼:“只要你别再逞能,就不麻烦。”说着就往外走去。
谢怀风面露难色,看了看怀里一动不动的燕婉:“霖棐,这……”
“她只是晕过去了,躺个一时半刻就没事了。”温霖棐住了脚步,挑起细长的眉毛看着谢怀风,接着道,“你若是想一直抱着也可以。”说罢甩了甩宽大的袖子,头也不回出了门。
“我不是故意要抱着她的,总不能让她摔到地上。”谢怀风无济于事地大声解释。
谢怀风垂下眼睛看了看死死靠在他肩上的燕婉,并无醒转的迹象,只好不知所措地向陶珩衍投去求救的目光。
陶珩衍正苦口婆心地劝说令仪换到另一个房间去,目光片刻不离令仪那张苍白的脸。
谢怀风幽幽道了句:“重色轻友。”无奈地扶着燕婉出去了。
“之前是我没有考虑周全,这个房间确实不大安全。况且。”陶珩衍往地上瞥了一眼。
“总不能与尸体同住一屋。”陶珩衍晓之以理,又带了些恐吓,想要以此动摇令仪。
后半句话显然起了作用,一个十七岁且尚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女孩子,对这样的场景有着本能的恐惧。
到了嘴边的拒绝终于收了回去,化作一个重重的点头。
陶珩衍注视着令仪不大好的脸色,眯起眼睛笑了笑。
新的房间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