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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不能翻,大门被堵,飞不出去,地下藏着机关,实打实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这机关真的不能解吗?”上官令仪又问了一遍。这是最蠢,却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凡是机关,必定可解……只是……”只是他不知道解法,否则也不会站在门外砍着栏杆干着急。萧艾看了一眼卷了刃的剑,有点心疼。
上官令仪精疲力尽地躲着四不像比章鱼还多的爪子,目光再一次落到了西南角龙头的位置。脑子里飞快搜寻着与龙有关的一切。
“这院子在哪里?”她突然朝萧艾喊了一声。
“林子里?”萧艾没明白她的意思,想了想,还是把“宅子里”这个回答吞回肚子里。
“我是说,在宅子的南边还是北边?”上官令仪心里已有答案,她不过是想再确认一遍,一旦出了岔子,她和落依的小命多半都要交待在这里了。
“北边。”萧艾十分笃定,顿了顿又补充道,“这宅子坐北朝南。”
要的就是这个回答。
上官令仪心头一喜,面上的表情却因为苦苦支持而有些扭曲,头发凌乱地在头上炸开了花,颇像个疯子,然而她说出的话,却是经了一番深思熟虑,并非疯言疯语:“去南边,应该会有个一模一样的龙头。”
萧艾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谨慎地问道:“从何得出?”
这宅子不小,即便萧艾会轻功,也不能转眼就从北边到南边,若是为此耽搁了时机,上官令仪与落依岂非要葬身于此。
“龙者,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潜渊。春分秋分遥遥相对,这里是北边,那另一个多半就在南边。”上官令仪气喘吁吁地说完一整句话,膝盖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上。
四不像发力攻击的速度,似乎越来越快了。
萧艾明显也发现了这一点,二话不说转身没入夜色里,向宅子的南边奔去。
不论这话有没有道理,垂死挣扎总比坐以待毙强。
萧艾眼下只希望,上官令仪与落依能撑得到他找到龙头的那一刻,更希望另一个龙头是解药,而非打开深渊的另一把钥匙。
第70章 缠斗()
小院里,上官令仪与落依还在与四不像苦苦缠斗。铁做的物件没有生命,不会觉得疼,也永远不会觉得累。
上官令仪一剑又一剑砍上去,除了把自己的手臂震得生疼以及耗费体力之外,没有任何用处。她尚且已经有些支持不住,遑论稍逊她一筹的落依,早已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早知道今晚有此一战,她下午肯定多吃几口饭,也不至于像现在一样滚都滚不动。
“为何突然要走?”落依觉得,以上官令仪的行事风格,临时起意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不过之前上官令仪在门口瞎扯的那一通里暗示了什么也说不定,总之她什么也没听出来。
上官令仪上瘾了似的在地上滚了一次又一次,乌黑的长发凌乱不堪。还好这院子的地扫得干净,否则她滚完就可以直接上街要饭了。不过眼下她这副狼狈模样,街上的乞儿都能比她体面几分。
“我也不知道,你得问刚才那位。”上官令仪也不是个凡事非得做个完完整整计划出来的人,她性子本就偏急,稍稍有点眉目就下手是常事。只是这一次她尚在观望之中,萧艾就先已替她做了决定。
正好,省得她再费脑子想。
事情发展至此,唯二让她不大满意的,就是下落不明的燕婉,以及眼前这个占满了整个院子,堵住所有去路的四不像。
怪不得门口就站几个守卫当摆设,有这么个东西御敌,换成是她,也稳坐钓鱼台去了。
不得不说,这大家伙虽然足够大,但却一点也不死板,角角落落装满了刀剑一类的利器,避开这边又有那边,即便上官令仪闪得极快,仍然免不了着几次道。
明明是个死物,沾了血之后却像是有了生气,就像是各处都长了眼睛,专挑上官令仪和落依躲去的地方砍,速度更是发疯一般的快。
落依躲闪不及,脚下一绊膝盖一软,直直往地上倒去。四不像冰冷的臂膀无情地砍落下来,关节咯吱作响,似是发出了一连串轻蔑又得意的笑声,用来嘲笑它的又一个刀下亡魂。
落依心口一凉,趴在地上捂着眼睛几近绝望地大喊了一声:“照顾好宫主。”
笑声随着一声锃鸣声戛然而止,落依的身体完好无损,一个洞也没有。只听得头顶一声愤怒又恨铁不成钢地呵斥声:“有时间说遗言,没时间躲开吗?起来。”
落依听话地从地上爬起来,瞧着手持步雪剑大杀四方的上官令仪,恍然觉得,这位与她打打闹闹一起长大的二宫主,似乎越来越不一样了。提剑的时候,有几分上官阑当年的风姿,不服输的模样,又像极了孟夏。
短短两个月,她的二宫主,好像长大了不少。
“别发愣。”一声轻呵将落依的思绪拉了回来,有了刚才在地上躺的那一下,她的体力似乎恢复了少许,从守卫的尸体上又撬起一杆长矛,挡住了迎面而来的一把雪亮的刀。
上官令仪却不如她那么好过,连续不休的抵抗已经让她精疲力竭,一个滞身间,刀刃从右臂划过,和着身上黏腻的汗珠,火辣辣的疼。
额头上沾满了碎发,上官令仪没有时间去拨开。她在算萧艾离开了多久。这样度秒如年的场面下,多一瞬都让人觉得无比难熬。
上官令仪只希望自己能有瞎猫撞上死耗子的运气,真的能仅凭她灵光一现的猜测,解决这个该死的庞然大物。
月上中天,洒满人间。有人在小院里殊死搏斗,有人在月下策马狂奔,有人在深宅里穿梭过各个院子,只为找一个机关。
上官令仪第三次企图用三脚猫的轻功跃过四不像,毫不意外地以失败告终。
时间过去多久,她已经不记得了,只觉得她的猜测多半是出了偏差。陶珩衍曾说,死也要死得其所,今日她命丧这四不像下,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大约算不得死得其所。
总觉得有点辜负陶珩衍的期望。
一个恍神间,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上官令仪躲得够快,只是刮破了外头的丝衣。这还是温霖棐给她挑的衣服,可惜了。
上官令仪觉得头有点发晕,低头一瞧,前襟已经被血染红了。这是何时受的伤?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小心!”落依撕心裂肺的高喊声回荡在寂静的夜空里。她眼睁睁看着一把尖刀没入了上官令仪的后背,然后停了下来,是四不像停了下来,变成名副其实的死物。
落依疯了似的冲向上官令仪,只见上官令仪站在原地淡淡对她笑道:“我们赢了。”然后直直砸进她的怀里。
地面开始剧烈的颤动,落依艰难地拖着上官令仪,把她拖去了屋檐下,抱着她绝望地瘫坐在原地,一直哭到地面重归平静,院子里的一切恢复如常。
落依的哭声更加清晰。
良久,怀里的人动了动,用一种像是没睡醒的声音道:“别哭了,我没死。”
她只是太累了,加之失血过多,晕了过去而已。
从倒下去到恢复意识,前前后后不到一刻钟,落依居然哭得眼睛都肿了。上官令仪一面惊讶,一面替落依抹着眼泪。印象里的落依从没哭过,这一次哭成这样,上官令仪差点以为自己是真的归西了。
落依大约觉得自己很没面子,极力辩解道:“可我明明看到刀……”
“可能是衣服有点大。”上官令仪俏皮一笑,试图让落依开心一点。
其实她多少还是被刺到了一点,不过也只是一瞬的刺痛,之后四不像便停了下来,及时的不得了。
上官令仪瞧了一眼敞开的院门,拽了拽还在地上的落依:“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这种场面,经历一次就足够了,别说短时间里,就是这辈子,上官令仪也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两人畅通无阻的到了院外,正好与前来会合的萧艾撞了个正着。
“抱歉,找了好一会才找到,耽误了不少时间。”萧艾瞧着灰头土脸的两人,满是歉意。
上官令仪摇了摇头:“辛苦了。”
落依张了张嘴,没说什么。上官令仪不在意,她也没必要再多说什么。
第71章 司徒()
萧艾也不客气,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纠缠,直截了当地问道:“我们现在就走吗?”
上官令仪即刻会意,忍下不断袭来的一阵阵眩晕:“方才多谢大人相助,我还想再找找我的朋友。”
“好。”萧艾点了点头,“从哪里开始找起?”
上官令仪诧异地看着他,仔细回想了一遍自己的话,好像并不会有理解错的可能。
萧艾见上官令仪站在原地不动,解释道:“多一个人总能快一点。你们两个这副模样,要找到什么时候?南边的屋子我全都去过了,一个人没有,我们只要找余下的几间就是。”
借着依稀的月色,萧艾早都瞧见了上官令仪前襟的一片血迹,心中不由得暗暗佩服。这小姑娘,真够能忍的。
不过能忍归能忍,该治的伤却是一点也不能耽搁,萧艾手脚麻利地赶在上官令仪之前搜寻了余下的屋子,别说燕婉,就连守卫的人影都没瞧见。
三人没有多做停留,即刻离开了这座诡异的林间深宅。
上官令仪与萧艾走在前头,不断用剑斩开挡在身前的藤蔓树枝,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然而直到走出那片深林,也没有遇到除了树木之外的任何阻拦。
天光微亮,远处泛起鱼肚白。上官令仪站在淙淙的小溪旁回望身后起了晨岚的林子,若有所思。
除了小院里的庞然大物,她们出逃的这一路,是否太顺利了一些?顺利得让她恍惚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
然而昏沉的脑袋和身上不时传来的刺痛感在提醒她,即便这是一场梦,也是一场被精心设计,别有用心的梦。
只是幕后之人究竟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在找到燕婉之前,这件事情算不得完全结束,她与幕后的那位“大人”,也迟早会见面。
上官令仪走了一会儿神,被身边的轻鼾声拉了回来,一转头才发现是落依趴在溪边的石头上睡着了。她露出一个略微苦涩的笑容,拨开了盖在落依眼睛上的一缕头发。
“你不休息?”小溪不宽,寻常人一步便可跨到另一边去,此时萧艾就蹲在另一边。
上官令仪摇了摇头:“睡不着。”就像有一根无形的线吊在头上,让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松懈。
“陶公子怎么没跟你一起?”这话萧艾早就想问了,不过一直没机会,所以一直留到了现在,可把他憋坏了。
上官令仪此时一片混沌,根本忘了问萧艾是如何知道陶珩衍名字这一茬,却明明白白地记着一件事:不可把底细抖落太多。
“我跟朋友一起出来游玩,没成想遇着了劫匪。”上官令仪刻意隐去了一些事实。
“我看你拿着剑,想来是会些武功的,收拾那几个家伙还不成问题,被抓进来,多半是因为你那位不知所踪的朋友吧?”萧艾皱着鼻子啧啧两声,不屑道,“就会威胁人,真不够光明磊落。”
“萧……大人呢?”上官令仪犹豫了一下,还是用了大人这个称呼,“您又为何在此?”说起身手,萧艾比她更胜一筹,却仍是被关了四天,不知那位幕后的“大人”又出了什么奇招。
“我?他们请我来,我自然就来了。”萧艾百无聊赖地掬起一捧溪水润了润嘴,神色很是淡然,“有吃有住其实还不错,就是无聊了点,夜里阴森森的,还是外头好啊。”
“可你不是……”上官令仪往他腰间一瞥,没瞧见象征身份的腰牌,立刻住了嘴。
萧艾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手上未干的水滴顺着他摆动的方向落回了小溪里,激起一圈浅浅的水波。
“你知道抓你的人是谁吗?”萧艾突然问道。
上官令仪摇头:“那群劫匪唤他‘大人’。”只是这官场里大人多了去了,谁知道是哪一个。
萧艾东摸摸西摸摸,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块令牌似的物件,通体翠绿,在晨光底下发着淡淡的光,上头似乎还刻了些花纹和字,上官令仪隔得远,看不清楚那是什么字。
萧艾把令牌来回翻了个面,道:“这是我在龙头机关底下发现的,多半是那宅子主人的东西。这个姓,可不多见哟。”他把令牌抛了两抛,朝上官令仪掷去。
上官令仪的视线本就在令牌上,自然准确无误的接到了手里。正对着她的那一面是些无关紧要的花纹,她没细看,翻过去瞧另一面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