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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误会,我没有其他意思。既是江湖中人,那你可知道连缬花的下落?”纵然大堂里只有他们二人,萧艾还是压低了声音。
说实话,陶珩衍对萧艾一直是敬而远之的态度,哪怕之前萧艾主动提起连缬花,也被他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萧艾毕竟是从官府出来的人,即便他说自己辞了官,难道真的就辞了官?
这一次非答不可,陶珩衍没有停顿太久,笑道:“我听到不少传言,不知哪个才是萧前辈所说的下落。”他一面说一面观察萧艾的脸色。
萧艾抱着酒坛,眼底流露出一丝茫然:“这可就难办了。从哪里找起好?”
“前辈要找连缬花?”陶珩衍故作惊讶。
萧艾从酒坛上松了手,往前一推,似乎没了方才的兴致,喃喃道:“找啊,怎么能不找。”
第78章 熟人()
问题似乎又要绕回萧艾的“心事”上。
陶珩衍莫名不想提起这两个字,正思量怎么开口,就见楼梯迎面下来一个人,一个给他强烈熟悉感的人。
陶珩衍眼中闪过微不可察的凌厉,不断用余光审视越走越近的青年男子。单从外貌和气质上,陶珩衍半点熟悉的地方都没找出来,可是这个人,却让他觉得似曾相识。
裴常清故意没去看陶珩衍,径直走向门口,然后就撞上了从外头回来的温霖棐。
这回温霖棐没翻白眼,毕竟她从来只对谢怀风当面翻白眼,对外人,她向来能客气则客气。
温霖棐露出一个不能再假的假笑,成功让裴常清在心里打了个哆嗦,破天荒道了句:“又见面了。”
“是啊,真巧。你也住这家客栈?”温霖棐语气自然,脸上还带了些小惊讶,好像刚才在二楼看到裴常清的是另一个她。
“你们认识?”陶珩衍趁机走近了,仍是没在记忆里找出与裴常清相吻合的脸。
究竟在哪里见过?陶珩衍心中纠结,面上却依旧云淡风轻。
“不认识,我连这位侠士的名字都不知道。”温霖棐故意用身子挡了大半个门口。
“萍水相逢罢了。”裴常清正眼都不看陶珩衍一下,往门边走了走,对温霖棐道,“借过。”
再问下去就是强逼了,温霖棐也没打算问出个所以然来,侧了身子放裴常清出去,边走边问陶珩衍:“醒了吗?”
裴常清微微的顿身没有逃过陶珩衍一直放在他身上的目光,陶珩衍心里立刻出现了一个答案:醉流霞。
这只是他灵光乍现的猜测,不过想知道猜测正确与否,其实很简单,只需让上官令仪一认便知。
可他打心底里拒绝让上官令仪见到裴常清,这个念头一生出,连陶珩衍自己都惊了一下。
温霖棐伸出手在陶珩衍发愣的眼睛前晃了晃:“陶少……公子?”
少爷这个称呼太容易暴露身份,想着还有外人在此,温霖棐急忙调转了话锋。
陶珩衍却像没听到似的,如梦初醒道:“啊?”
“令仪醒了吗?”温霖棐又重复了一遍。
陶珩衍望了一眼楼上:“不曾下来,应该没醒。”
“可别是晕倒了,在院子好像就倒过一次。”萧艾此话一出,陶珩衍和温霖棐双双变了脸色。
“我去看看,陶公子,你让店家煮锅鸡汤。”温霖棐撂下一句话,脚下生风往楼上跑。
陶珩衍的理智拦下了他再往前的脚步,转头去找店家。
萧艾晃了晃空荡荡的酒坛,随手丢在已被堆满的脚下,笑得肩膀直抖:“又只剩我一个人了。”
温霖棐门也没敲,直直冲进上官令仪的屋子。落依从上官令仪背后探出个头,对温霖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指指翻了个面的上官令仪,摇摇头。
温霖棐松了一口气,对落依招了招手,比嘴型道:“穿好衣服,下来吃饭。”
落依绷着下巴蹑手蹑脚从床上下去,温霖棐进去帮着她换了衣服,中途上官令仪又翻了个身,睡的极其不踏实。
温霖棐与落依做贼似的一前一后出了屋子,下楼梯都轻手轻脚。
陶珩衍见了,一时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
温霖棐还能如此从容的带着落依下来,那就说明上官令仪没事,陶珩衍心头一松,嘴角没察觉地含了笑。
“咦,怎么少了个人?”萧艾在大堂坐了一下午,突然不见了踪影,温霖棐觉得有点奇怪。
“大概是酒喝足了,回去休息了。”陶珩衍一转头就没瞧见萧艾,横竖那么大个人,丢不了。
温霖棐踢了踢脚下的酒坛,嘟囔道:“真不知道酒有什么好喝。”
谢怀风从前常与醉流霞把酒言欢,被温霖棐抓了好几次,温霖棐面上虽不怎么拦阻,却打心底里不喜欢酒这种东西,连带着醉流霞一同不喜欢起来。
鸡汤熬好的时候,外头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店家点起灯,顺手收拾了摆了一地的酒坛,继续去招呼其他客人。
落依吃饱喝足,看陶珩衍进进出出,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鸡汤,随口问温霖棐:“陶公子怎么这么忙?”
“有人忙才能有人闲。”温霖棐拈了个青枣放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嚼完了。
“也是。”落依歪着头揣摩了一阵,继续埋头喝鸡汤。
落依喝完了一整碗鸡汤,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外头却是一派灯火通明,偶尔有前街的吵嚷声传来。
温霖棐戳了戳落依:“想不想去街上?”
落依点点头,又摇摇头。
温霖棐不解地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落依指了指上头:“她还没醒。”
温霖棐失笑,瞥了一眼刚出去的陶珩衍,右手作掌搭在左脸上,悄咪咪道:“有人替你守着,你怕什么。”
温霖棐倒也不是真想去逛街,她只是不想错过收集情报的好时机。至于为何要把落依带走,温霖棐只是不想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上官令仪没醒,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落依犹豫不决,在二宫主和逛街之间半天做不出选择。温霖棐也不着急,继续吃盘子里的青枣,谁知等她吃完了一整盘青枣,落依也没在两个中间选出一个来。
“有这么难吗?”温霖棐不可置信地望着空盘子。
“难倒是不难,咦?”落依话说到一半突然止住,脸上纠结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去,语气却已带了几分惊诧。
温霖棐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今日第五次瞧见了裴常清,这次她倒没生气,略带惊喜地问落依:“你认识他?”
“很像一个我认识的人,外面太黑看不清楚。”落依的目光没收回来,肆无忌惮地扫过裴常清愕然的一张脸。
落依心中尚存疑虑,裴常清却已清清楚楚认出了灯光下的落依,他在门口停了两个弹指,果断转身。
温霖棐却像是早料到他会如此一般,抬声道:“侠士留步。”说话间,她已不顾仪态几个大步跨至门口,拽住了裴常清的袖子。
第79章 相识()
裴常清浑身上下写满了抗拒,一个反手握住温霖棐的手腕将她甩出去。好在温霖棐的底盘足够稳,死死抓着裴常清,在空中翻腾半圈,正好落在他面前。
两人交手间,落依已经赶到门口,盯着裴常清的背影,不确定地唤了一声:“裴师兄?”
上官阑虽然只收了一个徒弟,但毓灵宫里却有不少女弟子,因着裴常清比她们年纪都长的缘故,皆唤他一声师兄。
不过温霖棐却不明白里头的弯弯绕绕,诧异道:“你们还收男弟子?”而且这男弟子,显然属于舞刀弄枪那一类。
“你认错人了。我不姓裴。”裴常清的脸隐没在黑暗里,阴沉的骇人。温霖棐正对着他,却没有半点害怕,笑意像是晕开的一滴墨水,浮上了整张脸。
“小落依,你来仔细看看,是不是认错了人?”温霖棐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裴常清越发阴暗的脸色,他微微颤抖的手证明他在撒谎。
陶珩衍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他一直觉得温霖棐不像是胡搅蛮缠的人,今日却对裴常清纠缠不休、处处咄咄逼人,着实新奇。果然冤家就是冤家,变成什么模样都是冤家。
落依也是个实诚孩子,上上下下把裴常清打量了一遍,就差端着烛台来再把眉毛挨个数一遍。“我好像……没认错。”有了裴常清上次的否定,落依少了几分笃定的自信。
“裴公子,你不辩解几句?”温霖棐能感觉到裴常清手上暴起的青筋,他口头承认与否,对温霖棐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为免裴常清恼羞成怒再对她动手,温霖棐及时撤开,往后退了一步。
“是又如何?”裴常清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一些,目光却不敢往落依身上去,只落在温霖棐的脸上。
“当然是与小落依叙旧去啊,问我做什么。”温霖棐暂时没把裴常清跟醉流霞想到一起去,只当他是普通的毓灵宫弟子。
“我还有事,之后再说。”裴常清抬脚就要走。
就在此时,背后传来充满疑惑的声音:“你们在门口做什么?”
陶珩衍从倚着的门上直起身,向楼梯看去。上官令仪大概是还没睡足,打着哈欠从楼梯缓步走下来。
门口的气氛顿时从剑拔弩张变成了惊喜交加,惊的是裴常清,喜的是温霖棐,剩下一个落依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言简意赅地回答上官令仪的问题。
门口站了三个人,没有一个回答上官令仪的问题,陶珩衍只好清了清嗓子,徐徐踱到大堂里:“落姑娘似乎遇到了熟人。”
落依能在这里遇到的熟人,除了裴常清还能有谁。上官令仪不用细看就已有了答案。
该来的一个都躲不过。只是裴常清此时出现在碎叶城,是否与连缬花有关?
落依后知后觉对走到跟前的上官令仪道:“是裴师兄。”
裴常清自知躲不过,只好对上官令仪一拱手:“二小姐。”
上官令仪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才合适,只好拍了拍裴常清的肩膀,笑的极其豪迈:“是常清啊,你怎么在碎叶城?”
“偶然路过。”裴常清放下手,站直了身子,平视自上官令仪身后而来的陶珩衍。
裴常清眼里的敌意再明显不过,陶珩衍纵然谦逊,也不至于到了卑微的地步,而且现在他可以完全肯定,这就是醉流霞。
陶珩衍带着礼貌而疏离的微笑,淡然道:“原来是令仪姑娘的朋友。”
上官令仪感受到头顶上擦起的阵阵火花,心知上次的一番解释必然是被裴常清左耳进右耳出了,况且要消除心中芥蒂,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她不动声色地挡在了两人中间:“我来介绍一下,这是陶珩衍陶公子,这是温霖棐温姑娘,这是裴常清。”
“幸会。”陶珩衍礼数周全,笑容得体,挑不出半点错处。
相比之下,裴常清的回答就有些生硬,到底还是顾及彼此的面子,也道了声:“幸会。”然而他心里一点也不觉得遇到仇人的侄子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幸会。”温霖棐悠悠然从众人身旁飘过,坐进大堂又点了几道菜,“你们都没吃饭,不饿吗?”说着给上官令仪递了个眼神。
上官令仪即刻会意,格外捧场:“饿!别堵着门口了,先坐下来吃饭。”
上官令仪几乎整整一天没吃饭,她是真的饿。
陶珩衍没再理会裴常清不善的目光,跟上官令仪一起落座。
落依与裴常清是实实在在的久别重逢,她又是个话多的,围着裴常清叽叽喳喳个没完。温霖棐又要了一盘青枣,独自嚼的嘎嘣脆。
桌上弥漫着诡异的吵闹和诡异的寂静,上官令仪浑身不自在,又找不到可以开口的话题,跃跃欲试了半天,还是闭上了嘴,一顿食不知味的饭就这么吃完了。
裴常清借口回房休息,温霖棐带着吃了第二顿的落依出去消食,上官令仪跟陶珩衍相对坐了半天,瞧见他的衣服,才恍然想起放在屋子里的那件外衫。
“等我一下。”上官令仪迈着大步往楼上去,脚下步子有点乱,险些绊倒自己。
“当心。”陶珩衍伸着脖子,不知她慌慌张张跑上去做什么,一路目送她进了屋子,又随着她转到楼下。
待看清上官令仪手里拿的东西,陶珩衍才“噗嗤”笑了一声:“一件衣服,也值得你如此匆忙。”
“夜里冷,你着凉了,我罪过就大了。”说着把叠得比豆腐块还整齐的长衫交到陶珩衍手里,又从腰间摸出白瓷瓶,“还有这个。”
“这个就更不必了。”陶珩衍接过透净了许多的长衫,把药瓶推了回去,“你比我更需要它。”
“不能因为我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