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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也没打算骗陶珩衍和温霖棐,只是为了避免有可能的矛盾,上官令仪还是稍作了隐瞒,不过到头来她还是低估了陶珩衍的机警程度。
陶珩衍满不在意地停下来,伸手掸去不知何时粘在上官令仪肩头的一片树叶,转头看向裴常清离去的方向:“我知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都知道什么。”
裴常清既知道牵扯进连缬花的纷争会有怎样的后果,却暗中给上官令仪传递消息,这是变着法子把她往火坑里推,而且与他之前对上官令仪的态度截然相反。
陶珩衍之前没有想通这件事,现在却隐隐生出一个猜测——引上官令仪出毓灵宫的人,就是裴常清。
跟踪裴常清乃是临时起意,跟着他,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陶珩衍的话提醒了上官令仪:“你说,出尘仙子和陆盟主会不会也在碎叶城?”
陶珩衍坦然摇头,一面往前走一面道:“我不知道。温大夫在城外遇到他时,他是孤身一人。但或许,他们是分头行动也说不定。”
“夜雨盟真的遇袭了吗?”因着见过徐青溪扯了几次谎的缘故,从得到这个消息开始,上官令仪就一直心存疑虑。
“表面上看起来,确实如此。”陶珩衍显然有着与上官令仪一样的疑虑。或者说,江湖中大多数人都对夜雨盟遇袭一事有着或多或少的疑虑。
夜雨盟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门派,势力与百年世家平遥山庄以及飞雁山庄不相上下,一夕之间连盟主都生死未卜,那该是多厉害的人物才能做到。
把此事与近日的连缬花联系起来,不难想到这可能是徐青溪与陆方林的掩人耳目之计。
“真是看不懂也想不通。”上官令仪抿着嘴,又开始跟衣服带子过不去。
陶珩衍笑了笑,没再言语。
前头的裴常清警惕非常,时不时四下打量一番,陶珩衍与他拉开了相当的距离,却始终把他放在视线所及之地。
走过几条大路,裴常清忽然拐进了一条小巷子中。陶珩衍稍作踌躇,看了上官令仪一眼,默然跟了上去。
巷子里曲里拐弯,裴常清却像是到了自己家一样轻车熟路,几下就不见了踪影。上官令仪一言不发跟在陶珩衍身旁,越走表情越凝重。
这条小巷她来过两次,第一次是为了探听连缬花的消息,正好在巷口遇见一个乞儿。第二次就是今日早上,她与温霖棐在这里遇见了赵修盈,亲眼看着他杀死了乞儿。
或许已被人清扫过了,早上乞儿死去的地方不见尸体,也没有一点血迹。只是,裴常清来这里做什么?
眼前伸出一只手,是陶珩衍又拦住了她。
自从进了小巷,他们二人为了不被裴常清发现,行事更加小心,每拐一个弯之前都要先停一下。
陶珩衍在她脑袋上不轻不重敲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道:“现在可不是走神的时候。”
“今天早上,我就是在这里见到了赵堂主。”上官令仪藏不住事,她总觉得把这事告诉陶珩衍才能稍稍安心一点。
陶珩衍的眸子闪了闪,目光迅速扫过整条小巷:“先别想这么多。”
陶珩衍嘴上劝着上官令仪,心里却暗暗疑惑:会是巧合吗?
两人带着疑惑,跟着裴常清的步伐又拐了两个拐角之后,听到了细碎的交谈声。
裴常清和那人都将声音压得极低,上官令仪和陶珩衍离得又远,干着急了半天,一个字也没听清楚。
陶珩衍整个背都贴在墙上,上官令仪本在他右手边贴着,为了听得清楚些,不停往前蹭,等交谈声停下来的时候,她就像个八爪蜘蛛似的趴在陶珩衍身上。
陶珩衍大约也是听得太专注了,竟一直没有推开她,任由她吊在自己的衣领上,还差点把他的衣服扒下来。
听到裴常清往拐角而来的脚步声,上官令仪顾不得尴尬,松开陶珩衍的衣领,抓着他就要跑,却一把被陶珩衍揽了回去:“跑什么?”
话音未落,陶珩衍便已将腰间软剑抽出,回身挡下一剑,不偏不倚正好挡在上官令仪身前。
“是你。”裴常清看清来人是陶珩衍,手下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
“真巧,你也来散步啊。”陶珩衍手腕一翻,软剑在眼前转了个圈,裴常清不得不撤了直劈下来的一剑。
裴常清神色阴沉,讥笑道:“是啊,真巧。陶公子散步都散到巷子里来了。”说着连姿势也不改,直直将剑尖往陶珩衍心口刺去。
陶珩衍偏了偏肩膀,顺势将软剑缠上裴常清的剑。裴常清一惊,立刻把剑往回收。与此同时,他身后蹿出一人,从指间打出三颗暗器一样的物件。
裴常清见状,也不急着收剑了,反而是缠上了陶珩衍,让他无从躲避。
然而暗器没有并没有如想象中打到陶珩衍身上,随着三声清脆的“叮叮”声,上官令仪放下了步雪。
偷袭的人与裴常清俱是一愣,前者飞快地闪去拐角的另一边,裴常清则是冷声道:“二小姐莫不是也来散步?”
上官令仪将目光从拐角收回来,皱了皱眉头,扫了一眼纠缠在一起的两把剑:“是又如何?”
“二位可真是有闲情雅致。”裴常清似乎没有再动手的打算,奋力从陶珩衍的软剑里抽回自己的剑。
上官令仪没心思听他冷嘲热讽,直接了当道:“跑了的人,你认识吗?”
第87章 斩断()
“无可奉告。”裴常清收剑归鞘,脸色已冷到极致。
上官令仪神色晦暗,不似往日的柔声细语,语气里带了几分严厉:“你不说,我不会逼你。但你别忘了,当初父亲是如何教导你的。但愿你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提到上官阑,裴常清的脸色陡然一变,敬畏里带了些愤怒:“二小姐既与平遥山庄的人同仇敌忾,有何立场来指责我辜负师父的期望。”
“慢着,与我平遥山庄的人在一起怎么了?”陶珩衍本来不欲插手他们二人的矛盾,谁知裴常清忽然提到平遥山庄,他也不得不出来说道说道。
上官令仪此时一个头两个大,偏了偏身子对陶珩衍道:“误会,陶公子莫要介怀。”
裴常清愤然道:“何来误会,陶白羽害我师父师娘,分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上官令仪哭笑不得地抚上脑门,此话一出,今日解释不清楚,大约是没法妥善收场了。
裴常清生动地诠释了能动手就不要动嘴的箴言,趁着上官令仪分神之时,越过她向陶珩衍刺去一剑。
剑锋几乎是贴着上官令仪的侧脸而过,惊惧之间,上官令仪的怒火已窜上心头。她后撤一步,步雪出鞘,斩落了裴常清的剑。
“你竟帮着他?”裴常清难以置信,语气里充满了失望。
“我平遥山庄清清白白,为何不能帮?”陶珩衍手腕一翻,软剑已架在裴常清的脖子上,“听闻上官前辈在剑术上颇有造诣,看来你当初没有好好学。”
平遥山庄以剑术立足江湖,陶珩衍自幼习剑,已是炉火纯青,收个徒弟都没问题。只凭裴常清与他交手的几式,就能看出裴常清的剑术究竟是何水平。
“你也配提家师?”裴常清手里没有武器,陶珩衍的剑又紧紧贴在他脖颈上,稍稍一动便能要了他的命。
陶珩衍的脸上不见半点愠怒,淡淡笑道:“你这话好没道理。上官前辈与我叔叔乃是至交好友,便是我的剑术,也经由过他的指点,如何不配?”
裴常清一向冰冷的眼底终于燃起了一团火焰,烧红了他的眼睛,烧去他的理智,嘴里不停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你在说谎。”
上官令仪的脸色比碳还要黑几分,不觉握紧了步雪剑柄。
陶珩衍斜瞟了一眼她,轻轻摇头。
他没有收手的打算,嗤笑道:“有什么不可能?你当初若是用心学了剑术,怎么着也能与我打个平手。可惜,你的心思花在了别处。”
“荒谬,我的剑术如何,还轮不到你来管教。”裴常清的眼睛蓦然瞪大,睨着后方。
陶珩衍正要再开口,上官令仪忽然抬手打断了他,走近几步,依然沉着脸,目光落在裴常清慌乱的眸中:“你的轻功,师承何人,又是何时所学?”
“二小姐,你宁愿信一个外人的话,也不相信我?”裴常清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你算计我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么一天。”上官令仪利落地将步雪朝裴常清的侧脸一挥。
陶珩衍吃了一惊,正要用软剑去挡,却见步雪划过裴常清耳边的一缕头发,不多时便落在他脚底。
裴常清缓缓睁开眼,只看见上官令仪满是坚决的眼神,她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看在你与父亲师徒一场的份上,我不会刨根问底。但从此刻起,你与毓灵宫的一切都再无瓜葛。”
“二小姐,这一切我都可以解释,你莫要被奸人蛊惑。”裴常清捏紧了拳头,“奸人”十分小心眼地又把剑刃往裴常清脖颈上靠了靠。
“我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莫要被奸人蛊惑。”上官令仪停下,冷笑一声,“这话我该原封不动还给你才是。”
“还有,以后别再叫我二小姐了。”上官令仪不再看裴常清,将步雪归鞘,对陶珩衍一拱手,“陶公子,看在我的面子上,今日放过他,这个人情,我日后必定还给你。”
“好,看在你的面子上。”陶珩衍温和一笑,拿开了软剑的同时往裴常清身上一点,封了他一处穴道。
裴常清脚下一软,跪倒在地。
陶珩衍弹了弹软剑,俯下身对裴常清轻声道:“辛苦你再等半个时辰。”
裴常清不忿地偏过头与陶珩衍对视,企图用眼神杀死陶珩衍。
陶珩衍镇定自若地起身,将软剑收回腰间,拍了拍上官令仪的肩头:“走了,去散步。”
上官令仪没再回头看裴常清一眼,与陶珩衍一并离开。
陶珩衍从来没见过如此沉默的上官令仪,从小巷出来便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走,其间一句话都没说,直直看着前方,却连迎面而来的柱子都差点避不过。
若不是陶珩衍在旁边时时刻刻盯着,只怕早就被撞晕了。
她在想什么,陶珩衍心里有数。说实话,就算今日上官令仪不求情,他也没打算揪着裴常清不放。
不过陶珩衍万万没想到,上官令仪竟会对裴常清做的如此决绝。在他看来,正如裴常清所说,有些事情尚未解释清楚,可是看上官令仪的意思,便是连解释也不愿意听了。
这样的决定,会否太过草率?
上官令仪在一处败了的荷花池边停了下来,终于说了半个时辰里的第一句话:“陶公子,今日他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陶珩衍等了一路,话到口边却仍是不急不缓:“我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你为何如此在意?”
“自小父亲便教我们明辨是非,只是常清却如此固执己见,说什么都听不进去,我替父亲失望。”上官令仪双手握着步雪,目光落在池子里未被清理的几片荷叶上。
陶珩衍笑了笑:“确是上官前辈的行事风格。可是,就为这一点,你就斩断他与毓灵宫的关系了?”
“于他于毓灵宫,这都是好事。他对父亲的死因太过执着,到头来只会伤了他自己。父亲绝不会想看到常清为他做到如此。”上官令仪静静看着池水泛起的波纹,一圈一圈荡开,直至消散。
第88章 有意()
陶珩衍侧过身,对着上官令仪在阳光下映着微光的侧脸,轻声道:“你就如此肯定,他是错的?”
上官令仪抬起头,迎着并不刺眼的阳光,对陶珩衍笑了笑:“当年之事可以是任何人所为,但绝不可能是陶前辈。”
陶珩衍故作惊讶:“这么有把握?”
上官令仪失笑:“你不必试探我,若是对平遥山庄有所怀疑,两年前毓灵宫就不会善罢甘休。”
“那醉……”陶珩衍一时改不过口来,顿了顿才道,“裴常清又为何会认为是平遥山庄所为?看他那么笃定,多半也不是在开玩笑。”
“两年前他几乎与父亲和母亲同一时间消失,我再见到他,就是前些日子了。我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他只说是陆盟主救了他,如今是在还救命之恩。之前我信,可是……”上官令仪埋下头,轻轻摩挲着步雪上的纹饰。
陶珩衍没有催促她,亦是望着步雪剑,等她平复心情。
良久,上官令仪轻轻抒了一口气:“方才用暗器偷袭你的人,就是今天早上死于赵堂主剑下的那个乞儿。”
陶珩衍抬眼看向上官令仪,她的眼底不无震惊,更多的则是失望。
这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