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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珩衍抬眼看向上官令仪,她的眼底不无震惊,更多的则是失望。
这些日子,“死”而复生的人未免有些太多了。
“万一,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一个误会呢?”陶珩衍没有妄加揣测,当时他们并未听清楚两人的对话,不能仅凭见个面就下定决断。
上官令仪摇着头,又转过了身对着荷花池:“此事可以是误会,但是他一身绝佳轻功又从何解释,这不是一朝一夕便可练成。两年,即便是遇上高人指点,也不会进步如此神速。”
若说见到醉流霞之后,上官令仪只是怀疑,那么今日在陶珩衍问出那一番话之后,她便可以确信,裴常清当年在毓灵宫,便已学会一身轻功,只是教他的,并非是上官阑。
“我说他剑术怎的如此差劲,原来是偷学轻功去了。”陶珩衍一时不知作何表情。他在巷子里只是随口一说,不想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也难怪上官令仪会如此生气,尽心尽力教的徒弟存了异心,能宽容大度释怀的人只怕不在多数。
上官令仪的眉心沉了下去:“如果只是这样,那再好不过。”怕就怕,裴常清不止是学轻功那么简单。
陶珩衍听出她话里的未尽之意,只是以他的立场,偏向哪一边都不太合适。
“连缬花之事不结束,就总有再见面的时候,水落石出只是时间问题。”陶珩衍的语气渐渐温柔下来,“何况,这是他的错,你别为此气坏了自己,不值得。”
上官令仪心头一松,莞尔道:“我不气,只是觉得失望,对他失望,也对我失望。在这件事上,我找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
“能做出选择本就不易,你怎知,眼下就不是最好的解决之法?顾念往昔情分,除了让你进退两难,没有任何益处。”
陶珩衍敲了敲上官令仪的头,朗声道,“与其想这些,不如想想怎么还我的人情。这是第几个了?”
上官令仪捂着脑袋愤愤道:“这是你今天第几次敲我的头了?会敲傻的。”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聪明的人才会被敲傻,本来就傻的人,要多敲一敲才能变聪明。”陶珩衍一本正经地编瞎话,顺便打量着上官令仪的脸色。
上官令仪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那我谢谢陶公子?”
陶珩衍接受地格外坦然,正了正衣领:“不客气,反正你欠我那么多人情,也不差这一个。”
上官令仪忍住了揪他狐狸耳朵的冲动,一副俯首帖耳的模样,细声细语道:“那敢问陶公子想要些什么呀?”
“不急,日子还长,先攒着,容我慢慢想。”陶珩衍眉欢眼笑,丝毫不遮掩打心底里生出的喜悦。
上官令仪看着眼前这只甩着尾巴的狐狸,往后缩了缩,义正言辞道:“先说好,做人要有底线,杀人放火强抢民女的事,我可不干。”
陶珩衍闻言眯了眯眼睛:“我记得之前有人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
“今时不同往日,不是你告诉我,不能什么要求都答应的吗?”上官令仪迎着陶珩衍向前的步子,又往后退了一步。
陶珩衍眯起的眼里盛满了意味难明的笑意:“不错,有进步。只是我并非圣人,你将我的话记这么清楚,做什么?”
“我记性好,碰巧就记住了。”上官令仪有理有据,处之绰然,一点儿也不怯。
陶珩衍像是听到了极有意思的事情,大笑不止,半天才在上官令仪恶狠狠的目光里停下来,正色道:“记性好是好事,正好不必担心你抵赖。”
上官令仪怏怏不服,嘀咕道:“我像是会抵赖的人吗?”
眼前的陶珩衍与之前不让她还人情的陶珩衍简直判若两人,要不是他那对笑起来能让人稍稍舒心一点的梨涡,上官令仪怎么着也得把他的狐狸皮扒下来。
陶珩衍见她心情不似方才阴郁,稍稍安心了一些,紧了紧袖子:“出来这么久,该回去了。”
上官令仪把步雪举过头顶,伸了个懒腰:“走吧,正好我站累了。”
陶珩衍与她并肩而行,边走边道:“碎叶城有家桂花糕,远近闻名,要不要去试一试?”
上官令仪抿嘴摇头:“我不爱吃甜的。”
“这样啊。”陶珩衍若有所思地念念叨叨,“那你爱吃什么?”
上官令仪抱着步雪想了半天,眉毛都快纠结到一起去了,才不确定道:“好像也没有特别爱吃的东西,只要没毒,大约都能入口。”
陶珩衍哑然失笑,半晌才道:“你可真是好养活。”
“不挑食就是好养活,你的要求可真低。”上官令仪大约是与陶珩衍混熟了,说起话来不仅没有之前的小心翼翼,反而还能与他争辩两句。
陶珩衍仗着比她高,又一次敲了她的脑袋:“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伶牙俐齿,看来多敲几下果然有用。”
第89章 后悔()
上官令仪忍无可忍,咆哮道:“再敲我头,信不信我砍你!”说着举起步雪,恐吓似地在陶珩衍眼前晃了晃。
“好好好,不敲了。这样行不行?”陶珩衍在她头顶轻轻拍了两下,唇边勾起一抹温柔地笑意。
上官令仪揉着陶珩衍拍过的地方,嘟囔道:“怎么跟摸兔子似的。”
陶珩衍没答她,径自走到前头去了。
已至初冬,吹来的寒风多少有些凛冽,陶珩衍却是满面春风,脸上的浅浅笑意怎么也吹不散。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走走停停,回到客栈已是酉时,正好赶上吃晚饭。
温霖棐同落依有说有笑地从楼上下来,左右瞧了瞧:“萧前辈怎么不在?”
陶珩衍点完了菜,顺口答了一句:“不在房里吗?兴许是有事出去了。”
“所以,你们两个人真的单独在外面待了一下午?”温霖棐一脸了然,表情变得有些奇怪,说笑不笑,像是在强忍着什么。
上官令仪被一口茶水呛着,连咳了好几声,才嘶哑着声音道:“我们有正事。”
虽然本来是打算出去闲逛的,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短短几个时辰里,上官令仪就做了一个不算小的决定,且即刻付诸于行动。
陶珩衍稳坐泰山,没有半点要开口的意思,只是挂了一层让温霖棐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的笑容。
温霖棐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调转话锋:“那萧前辈到底去了何处?别是又喝醉了乱跑。”
话音未落,门口便有人抬声道:“我去干正事,怎么就叫喝醉了乱跑?”萧艾撇着嘴站在门口,对于自己被编排这件事表示很有意见。
温霖棐垂眼笑了笑,对上官令仪低低道:“真是巧了。”
她正了正神色,低眉顺眼道:“是我说错了,还望海涵。”
眨眼间萧艾已在陶珩衍旁边坐下,一手搭在腿上,一手随意在空中摆了摆:“童言无忌,我计较这些做什么。”
温霖棐失笑:“我还是第一次见人把自己往老了说。”
萧艾抿了一口茶,笑道:“你们都是能当我儿子女儿的年纪,我还死皮赖脸跟你们称兄道弟不成?”
听得萧艾提到女儿,上官令仪恍然想起那日他欲言又止的一句话。萧艾离家这么久,也不曾见他有半分着急,反而坐在客栈喝了一下午酒。他究竟有没有家室,还是说,曾经有家室?
上官令仪出了神,菜上齐了都不知道动筷子。陶珩衍在她左手边坐着,拿筷子时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不饿?”
上官令仪一抬眼便瞧见陶珩衍旁边的萧艾,立马低下头,慌慌张张拿起筷子:“饿,快吃快吃。”
陶珩衍无奈地笑了笑,垂首吃饭。
直到几人回房睡觉,裴常清都没有回来。
落依不知内情,回房时还提了几句裴常清。陶珩衍意味深长地瞟了上官令仪一眼,却见她淡然的不得了,一面开门一面教育落依:“他有自己的事情,与我们没关系。”
上官令仪不是摇摆不定的人,做出决定极少有后悔的时候,此番也一样。
陶珩衍兀自一笑,暗道自己多管闲事,进门前却仍是又看了上官令仪一眼。她脸上写满了无可撼动的坚定,一字一句里皆藏着“回不了头”四个字。
陶珩衍莫名觉得宽心,下午他还担心上官令仪会后悔,会动摇,亦或是自责。而现在看来,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很清楚自己的每一个决定意味着什么。
与裴常清划清关系,大约并非上官令仪临时起意,今日之事,也不过是无意间的推波助澜。
陶珩衍推开窗户,望着月下一片翠竹,脑海里回荡的尽是裴常清今日所言。
不管出于何种原因,陶珩衍都相信上官阑的死并非陶白羽所为,眼下上官令仪的态度也非常明确。
即便如此,裴常清仍旧站在二人的对立面,除了他本身性子固执之外,或许还有其他更为关键的原因,而这原因,会否牵扯到杀害陶白羽三人的真凶?
一阵寒意自脚底升起,陶珩衍稳住心神,关了窗户没走两步,便听到外头竹叶摇晃的沙沙声。
已近子时,暗卫通常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陶珩衍,除非,是有重要的事情。
陶珩衍开了窗户,一股凉风混着血腥气钻进屋子,陶珩衍一惊:“你受伤了?”
暗卫拱手抱拳:“谢少爷关怀,小伤而已,不碍事。”
陶珩衍眉心紧蹙:“是何人?”
自从进碎叶城以来,陶珩衍的暗卫便负责在暗处探听消息,还未曾与任何一人动手,更不必提受伤。
“流云堂,赵堂主,他还活着。”
早知赵修盈没死,陶珩衍的神色还算正常,没有过多的惊讶,还是不解道:“怎会与他交上手?”
“说起来,是误伤。赵堂主似乎是在追杀另一人,不过那人的面目,我没有看清。”暗卫惭愧地低下头。
“无妨。赵堂主性子古怪,遇上他务必小心行事。”陶珩衍看了一眼暗卫,“先去处理伤口。”
“是。”暗卫应了一声,并没有离开的意思,继续道,“少爷,督抚司徒煊今日夜里来了碎叶城。”
“带了多少人?”陶珩衍的手搭在窗户边,目光落在飘落的竹叶上。现下碎叶城城门封锁,城门口人影寥寥,司徒煊带了多少人,自然一目了然。
暗卫道:“他似是来的匆忙,身边只带了一人,皆是骑马进城。直奔城守尉府上。”
陶珩衍自言自语道:“一人,多半是他那位门客了。”
司徒煊有个叫丁澈的门客,为他出谋划策,他常常带在身边,久而久之,便成了众人皆知的事情。
陶珩衍抬眼:“还有其他事情吗?”
暗卫会意:“城守尉府上守卫森严,我们进不去。流音阁也已被封锁,有人在外把守。”
这也算是意料之中,陶珩衍嘱咐道:“万事小心,切莫暴露行踪。顺便。”他的睫毛颤了颤,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注意碎叶城里的乞儿。”
第90章 上官()
临近清晨时狂风大作,卷起的碎石枯枝呼啸着拍向窗户,叮当作响。陶珩衍向来浅眠,被吵醒便没了困意,睁着眼睛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便披衣起身。
陶珩衍刚在椅子上坐定,就听到外头传来开门的咯吱声。
“看来被吵醒的不止我一个。”他放下手里的茶盏,只一瞬的犹豫,便推门出去。
外头的人似乎没料到门会突然打开,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陶珩衍抓住顺着肩滑下去的外衫,侧头看了一眼上官令仪:“怕什么,我又不吃人。”
上官令仪站直身子拍着狂跳不止的心,舒展开眉眼,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道:“你也醒了?”
陶珩衍细细端详着上官令仪惺忪未醒的睡颜,喃喃道:“风太大,睡不着。”
上官令仪揉了揉眼睛,又打了一个哈欠:“不知道今日开不开城门。”
“这种天气,城门开了也走不了。”陶珩衍移开视线,将脸侧过去,遮掩住无意识勾起的嘴角。
“能进来就行,霖棐姐昨天还惦记着谢公子,说是今日也该到了。”上官令仪听着狂风怒吼声,撇了撇嘴。
“外面冷,进来坐着说。”陶珩衍不露声色地挪开了一片地方,正好够上官令仪过去。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外头风大去不得,倒不如在陶珩衍的房里暖暖和和待着,上官令仪没犹豫便跨了进去。
陶珩衍关上门,跟着上官令仪往里走:“怀风在城外应有他的打算,昨天夜里司徒煊来了碎叶城,想必很快就会有交待。”
他让上官令仪进来,虽是存了私心,但更多还是为了不便在外张扬的正事。
“意料之中。我倒是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