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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么说,她就这个脾气,对谁都一样,你别往心里去。”谢怀风不敢得罪温霖棐,又想安慰燕婉,一时进退两难。
燕婉的眼泪没能让温霖棐心软,反而激起了她心头的怒火,正要发作时,门却“吱呀”一声响了。温霖棐看清来人,暂且按下怒意,别过头去不说话。
上官令仪瞧见屋里的情形,也是吃了一惊:“怎么都站着?婉儿,你哭什么?”
谢怀风嘴还没张开,燕婉的哭声忽然就重了起来,抽抽搭搭几乎要喘不过气,断断续续说完了一整句话:“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只是想帮忙,我怕你们像昨晚一样没时间吃饭,就送些点心来。我没有冒犯温姑娘的意思,对不起。”
这一番话听得温霖棐牙痒痒,磨了半天,愣是看在上官令仪的面子上没有发作,站在一旁生闷气。
上官令仪把端来的药放在桌上,掏出绢子去给燕婉擦眼泪,低声劝慰道:“我不是说了,你好好养伤。霖棐姐也是担心你,可能语气重了些,你别介意。”
说着又从燕婉手里接过托盘,莞尔道:“这点心卖相不错,味道定也极好,谢谢你。”上官令仪放下点心,捏了捏燕婉的脸,“别哭了,这么好看的脸,哭花了可怎么好。”
谢怀风忙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别哭了,不如吃块点心,甜一甜?”他从点心碟子里挑了一块最好看的,递到燕婉嘴边,目光殷切。
燕婉一时呆立在原地,直直望着谢怀风,连哭声也止了。上官令仪只当她是碍于男女之别不敢下嘴,便从谢怀风手里接过点心,对燕婉道:“吃吧,别辜负谢公子一番好意。”
燕婉收回神思,抽抽噎噎把点心吃了,又去给温霖棐道了声歉,这才由谢怀风陪着出了屋子。
门关上的一刻,上官令仪与温霖棐皆是长舒了一口气。温霖棐莫名觉得好笑,问道:“你叹什么气?”
上官令仪振了振双臂,又往后仰了仰脖子,捶着背有气无力道:“累,行走江湖太累了。”
温霖棐窃笑道:“我怎么觉得,是哄爱哭的小丫头更累呢?”
上官令仪试了药碗的温度,端起往司徒煊的床榻前走去:“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你信吗?婉儿十九了,可我竟然一直把她当妹妹。”
温霖棐愕然:“真看不出来。”她顿了顿,“这么说起来,我倒是想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上官令仪在床边站着,等温霖棐把司徒煊的头垫高。
“不知是不是我多心,方才她进屋子的时候,我竟半点都没有察觉。你说,一个从未习武的人,即便走路再轻,真的会一点声音也没有吗?”温霖棐往司徒煊头底下垫了几个枕头,又拿走他头上的已干了的白布,去温水里浸了一遍。
上官令仪面有犹豫:“会不会是你睡的太沉了?”
“倒也有这个可能,但我还是觉得奇怪。从她凑巧被怀风救回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温霖棐的眉毛拧成了一座蜿蜒起伏的小山,手里浸湿的布不知不觉间竟被拧干了。
“还有上次在栖寒山庄,明明都遇到了黑衣刺客,为何玲儿中毒身亡,她却没事?”疑心易生暗鬼,扰人神思,温霖棐身为医者,自然懂这个道理,然而对一个人的不信任一旦生根发芽,便会快速在心间蔓延。
上官令仪聚精会神给司徒煊喂药,听得温霖棐此话,不觉想起了另一桩事:“被劫走的黑衣刺客,到现在都没抓住吗?”
温霖棐沉重地摇了摇头:“来了碎叶城之后,陶珩衍就没再提过,多半是没抓住。你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你提到栖寒山庄,我便想到了这桩事。”上官令仪目光低垂,落在被子上,半晌才道,“我不想怀疑婉儿。”
“你与她有感情,不愿怀疑也没什么,横竖现在没有任何证据。”温霖棐将干布又浸了一遍,轻轻拧了放在司徒煊依旧滚烫的额头上,“你与她相处的时间最长,有没有发现,她哪里不对劲?”
上官令仪细细思索了半天,抿着嘴摇了摇头:“好像没有。”
温霖棐擦去司徒煊嘴角残存的药汁,眼睛一转:“怀风这几日与她走的近,倒可以让他试探试探,只是,你介不介意?”
“别伤着她就是。”上官令仪毕竟与燕婉相处的时日不长,没有足够的底气保证这个人没有一点问题。倒不如趁机试探一番,也好安了所有人的心。
上官令仪一天里给司徒煊灌了两碗药,到晚上时终于退了烧,只是迟迟未有苏醒的迹象。外头仍旧没有半点寻找司徒煊的消息,陶珩衍的暗卫紧盯着城守尉府,得到的却是如同昨日一样的结果。
夜里是陶珩衍与谢怀风轮守,一个守前半夜,一个守后半夜。陶珩衍白天里睡了大半日,夜里倒没多困,随手拿了本书坐在床边看。
冬日的夜里格外寂静,一切细小的声音都逃不过陶珩衍的耳朵。窗外似是起了风,吹的竹叶沙沙作响,陶珩衍将目光从书册上抬起,狐疑地朝窗户的方向望了一眼。
客栈周围有暗卫守着,一旦有情况便会发出示警。但是经过前几次的教训,陶珩衍不敢完全寄希望于暗卫的示警。何况风声之下掩盖住的东西太多,正是夜袭的好时机,越是这种时候,越不可掉以轻心。
陶珩衍回头确认了一眼折霜的位置,合上书册,将注意力放在了窗外。司徒煊的死活对他来说并不要紧,要紧的是,此时此刻此地,司徒煊必须活下来,不可有半点差池。
外头有梆子声响起,已是四更天,正是陶珩衍与谢怀风约定好的换值时间,也恰好是外头暗卫的换值时间,却也是最容易被人趁虚而入的时间。
第107章 醒转()
谢怀风来的极准时,梆子声刚过了没多久,便悄无声息地推了门进来,缩手缩脚的模样活像只半夜偷灯油的老鼠。
陶珩衍没有立刻离开,坐下来与谢怀风聊了几句,仍是密切关注着四周的动静。
然而等了整整一刻钟,陶珩衍也没等到半点异状,他只好叮嘱了谢怀风几句,提着折霜心思沉重地回房去了。
路过上官令仪的房间时,陶珩衍停了下来,对着房门绽开一个标准的狐狸笑。
沉稳是多年习剑加之多年沉淀练出来的,但从骨子里,陶珩衍就是一个不安分的小孩子,若放在平常人家,必然是从小便追着小女孩揪人家小辫子的那种调皮捣蛋的孩子。
少庄主这个名头就像一副黄金枷锁,给了他衣食无忧的生活,却也束缚住了他身上许多天性。这种天性,到目前为止,只在谢怀风和上官令仪面前释放过。
陶珩衍在门口站了片刻,便抬脚往自己屋里走去。还没在自己屋门口站稳,便听得身后传来重物落地之声。他神色一凛,握紧折霜往司徒煊屋子的方向奔去。
陶珩衍冲进去时,谢怀风正被四五个黑衣刺客团团围住,桌子斜斜倒在地上,茶盏已经摔成了碎片,零落散在地面上。
黑衣刺客见陶珩衍进来,顿觉不妙,侧头给离床边最近的一位使了个眼色。那位即刻会意,飞快一闪身,将手中短刃对准了司徒煊的心口。
谢怀风一边在狭小的空间里东躲西躲避开刺客的利器,一边趁乱打出一枚飞镖。飞镖险险落在司徒煊手边,黑衣刺客为躲飞镖,身形一顿,正为陶珩衍争取了时间。
折霜出鞘,横在刺客眼前。陶珩衍犹如不可翻越的崇山,岿然挡在司徒煊床前,让黑衣刺客无一丝可乘之机。有了之前的经验,陶珩衍与谢怀风皆往黑衣刺客的薄弱处攻击。
黑衣刺客的身形快,陶珩衍的剑却比她的身形更快,手腕几个翻转,黑衣刺客身上便多了几道血痕。
人都知道柿子得挑软的捏,黑衣刺客在陶珩衍这里碰了钉子,便回身去对付谢怀风,屋内狭小,黑衣刺客又不断往陶珩衍的方向躲去,故意让谢怀风有所顾忌,不敢施展开身手。
黑衣刺客对谢怀风展开围攻之势,逼陶珩衍离开床前前来救援。陶珩衍心下明了,只要他离开此处半步,司徒煊就无半点生机。谢怀风虽束手束脚,却尚能与刺客一战。
两相权衡之下,陶珩衍回身抓起方才落在床边的飞镖,直直向背对着他的刺客打去。
陶珩衍到底是门外汉,这一镖气势汹汹,力道也足,却命中了黑衣刺客的软甲之处。
如果陶珩衍能与谢怀风调换位置,那么胜负早已分出,然而眼下难就难在,谁都不能动一步。
正在局面僵持不下之时,门口突然掠过一个人影,执剑冲入阵中。谢怀风一个没反应过来,差点下意识朝她飞出一镖。然而看清了她手中所执之剑,谢怀风硬生生把飞镖拐了个方向。
上官令仪披头散发,身上套着的外衫顺着肩滑了一半下来,一看就是急匆匆赶来的。她这副与英姿飒爽沾不上半点边的模样,却着实让陶珩衍心中一动。
曾经在酒馆里莽莽撞撞的小女孩,如今竟令人有了几分安心之感。她眼里的坚毅分明从未变过,可是这些日子以来,陶珩衍总觉得她不一样了,直至此刻,他才忽然明白不一样在了哪里。
步雪的寒芒在黑衣刺客身上划过,剑花翻转,辅上谢怀风得了空大肆施展的飞镖。温霖棐亦是闻声而来,局面很快向一边倾斜而去。
陶珩衍守在床边偷了个闲,目光全然落在上官令仪的剑招之上,渐渐皱起了眉头。她这是多久没练剑了?比两个月前初见时毫无长进不说,反而还退步了不少。
这样的群攻倒没什么,她一招没跟上,自有温霖棐与谢怀风为她补上空。只是若单挑起来,却不知要吃多少亏。江湖险恶,时时刻刻都将命悬在刀尖之上,学艺不精的下场就是丧命。
陶珩衍越看越担心,完全把司徒煊抛到了脑后,构想着该怎么精进上官令仪的剑术,自然也没瞧见司徒煊缓缓睁开的双眼。
司徒煊脑中一片混沌,像是塞了一大团棉花在里头,浑身各处轻飘飘的,却怎么也抬不起来,一动更是锥心的疼。
耳边的打斗之声稍显吵闹,他眼前恍惚闪现过那日在地牢之中的情景,顿时清醒了不少。
司徒煊的眼前逐渐澄明起来,他左右瞟了几眼,发现自己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躺着,床边有一个陌生的人,背对着他,看不清容貌。那人手里拿了一柄剑,剑鞘上花纹繁复奇特,不似市面上常见的纹饰。
司徒煊不知眼前的人是敌是友,因而不敢妄动,缓缓移动视线之际,瞥见了一抹他此生都不会再忘却的黑色衣角。只是这一次黑色衣角占了下风,已是溃不成军。
司徒煊却没有半点大仇得报的快感,他环视过了整间屋子,没有看见丁澈的身影。这意味着什么?司徒煊合上眼睛,不敢细想。
打斗声渐歇,司徒煊又一次睁开眼,便听到耳边稍显稚嫩的女声惊奇道:“他醒了!”
床边的站着的男子也转过身来,他着了一身素色衣裳,像极了丁澈平时穿的儒袍,但他不是丁澈。
司徒煊张了张嘴,嗓子干涩无比,发出的声音像是迟暮之年的老人:“你们是谁?”
陶珩衍温润一笑,温声道:“解释起来有点麻烦,总之不是害你的人。”
司徒煊心下诧异,此人明明是一副书生模样,与丁澈的气质更是相似,手里却拿着一把剑,真是怎么看怎么违和。
有人把他从背后扶了起来,他的目光却始终在陶珩衍身上游走。谢怀风与温霖棐面面相觑,不知司徒煊是什么意思。
“先喝口水吧。”耳边依旧是方才稚嫩的女声,眼前伸出一双白皙的手来,指尖上沾了一点血迹。
司徒煊试图抬手,却没抬起来,反而牵动伤口撕心裂肺的疼,他苍白干裂的嘴唇咧了咧。
“我来。”陶珩衍从上官令仪手里接过水,又把折霜放进她手里。
温霖棐与谢怀风站在旁边,一脸心领神会的表情。
陶珩衍将水递到司徒煊嘴边,司徒煊俯首喝了几口,觉得喉咙里的火烧之感有所缓解,这才又开口道:“可否请教公子姓名?”
温霖棐跟谢怀风愕然对视一眼,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上官令仪抱着折霜和步雪立在一旁,不明所以。
第108章 探听()
陶珩衍大约也没想到司徒煊最先注意到的会是自己,愣了一瞬才道:“在下陶珩衍。”
“陶公子。”司徒煊尚未恢复力气,每说一句话都艰难无比,声音更是小的像是在自言自语。
只是这里站了一屋子习武之人,眼下更不是喧闹的白日,这点耳力还是有的,于是他们自然听清楚了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