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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剑行-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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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抬起头去看后门,心里不由得一惊。这不就是在饮芳镇与他们几次交手的大汉?许久不见,竟出现在了此处。

    温霖棐的袖口立刻闪过几道寒芒,上官令仪没将步雪带下来,只好先抽出腰间的封尘。

    小二见大汉气势汹汹,体格比他大了足足一半,扶着腰往后蹭了两下,躲在两人身后不敢动弹。

    大汉往前走了两步,双目忽然瞪圆,直直倒了下来,若不是温霖棐及时向后退了一步,只怕是要连带着她一起砸倒。

    温霖棐看了看空空如也的门外,又看看自己手里一根都没少的银针,再回头望了望同样一脸茫然的上官令仪,一头雾水。

    这大约就是不战而胜?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温霖棐警惕地注意着门外,绕着大汉的尸体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明显的伤口。

    后院里一丛竹子在寒风中挺立,除此之外没有半点人影。陶珩衍的暗卫都集中在司徒煊那边了,想来也不会是他们。

    温霖棐伸手去探大汉的鼻息,表情一松:“还有气,没死。”

    上官令仪正要起身查看,忽然觉得袖子被人拽了拽,一回头,小二一脸畏色结结巴巴道:“姑……姑娘,咱们要不要报官……”

    上官令仪的目光往楼上移去,迟疑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劳烦你走一趟。”

    小二连腰疼也忘了,即刻从前门飞奔出去。上官令仪一脸愁绪却仍是挥之不去:“这是什么意思?恐吓吗?”

    “我们又不是三岁孩子,指望用这点小伎俩吓到我们?”温霖棐还在绕着尸体转圈。

    上官令仪则蹲下来仔细瞧过大汉身上每一处,转到另一边时,她突然看到了一抹不一样的颜色,大汉灰暗交杂的衣服下一抹不易察觉的土黄色。

    上官令仪伸出手去,又想起温霖棐之前的嘱咐,收回手将封尘拔出,轻轻将那抹土黄色从大汉身下拨出来。温霖棐注意到她的动作,也蹲下来一起瞧着。

    那俨然是一封信。

    上官令仪与温霖棐对视一眼,轻轻提起信封的一角。信封上写了四个字:“司徒亲启。”

    整间客栈里只有一个司徒,这封信是给谁的,一目了然。不过这送信的方式……

    私拆他人信件过于不道德,上官令仪确认过信上无毒,便先将信收了起来,等官兵前来善后。

    人还有气,官兵也没瞧出大汉身上有什么伤口,问了经过便将人带了回去,走时还嘟囔了一句,只不过其余几人都没听清。

    此事处理完,饭菜也凉了,正好两人都没了胃口,便让小二温了送去屋里,两人则带着信去了司徒煊屋子。

    陶珩衍听得开门声,一回头便瞧见了上官令仪,和煦笑道:“醒了?”

    上官令仪轻笑着点了点头,把信掏出来放在桌上,指了指司徒煊:“应该是给他的信。”

    “从何而来?”陶珩衍方才一直在屋子里,并不知晓楼下发生了什么。

    为了证明自己也在这个屋里,温霖棐把拿到信的经过言简意赅地讲了一遍。

    “我们怎么就跟官府结了缘似的,三天两头给他们送人。”温霖棐将热茶一饮而尽,去了去身上的寒气。

    “或许是有些人不便现身,只能借我们的手……”陶珩衍的目光落在那封信上,“达成某些目的。”

    “怎么偏就盯上了我们。”温霖棐啧声道。

    上官令仪揉了揉下巴:“对啊,我们一路过来也够低调了。”

    陶珩衍不以为然:“我们杀了不少云烟的人,别人总得想些办法报复。”

    恩与怨本就是不死不休的两个字,一旦结下了,别说这辈子,下辈子都不一定纠缠的清楚。

    “他什么时候醒来?”温霖棐还是头一次见这种送信方式,不免有些好奇信里的内容。

    “这个时间,差不多也该醒一次了。他都一天没吃饭了。”上官令仪歪着头算了算时间。

    温霖棐指了指火炉旁的药碗:“别说饭了,中午温好的药也没喝。要不是看他睡得沉,我真怕他气得打算绝食自尽。”

    “放心,还没找到丁澈,他不会自尽的。”陶珩衍的眼神似是看穿了一切,又落回了那封信上。

    温霖棐嗤笑道:“这人可真有意思,嘴上说着要自证清白,一点行动都没有,该不会是打算在梦里自证清白吧?”

第116章 圈套() 
床那边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男音:“姑娘,背后说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温霖棐一愣,旋即回过神:“你背对着我,确实也算背后说人。”

    司徒煊缓缓翻了个身,自己自强从床上坐了起来,陶珩衍犹豫了一下,没有上前去扶他。

    “你们刚才说有我的信?”司徒煊面色沉郁,整个人都陷在闷闷不乐之中。

    “公子,偷听别人说话也不是什么好习惯哦。”温霖棐终于找着了机会反唇相讥。能知道有他的信,多半在她们进来时就已经醒来了,能忍这么久,也是不容易。

    “你们当着我的面说,不算偷听。”司徒煊一脸淡然。

    “行,想看信是吧?”温霖棐站起身向他走去,却并没有把信稍带上,而是拿起了暖炉旁的药碗,“先把药喝了。”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温霖棐则属于能降住很多物的那一种人。司徒煊没有半点挣扎便接过了药碗,死气沉沉的眼睛里却流露出了一丝不情愿。

    上官令仪差点偷笑出声,连呛了几口,换来陶珩衍嗔怪又无奈的一眼,她扮了个鬼脸,见温霖棐转过身,司徒煊的目光也随之移到这边,她连忙敛了笑容正襟危坐。

    “陶公子,可以帮我把信拿过来吗?”司徒煊大概是怕温霖棐再耍花样,直接指名道姓唤了陶珩衍。

    “自然。”陶珩衍没有推辞,将信送到了司徒煊手里,又回到原处坐下。

    上官令仪之前没发现,从今日那件事起便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司徒煊对陶珩衍的态度似乎特别不一样。

    虽说司徒煊对所有人都是客客气气,哪怕今天被一群人围起来指责,也没有半点失态,但是这客气里多少带了点冷漠与疏离,可是对陶珩衍,他似乎有那么点……依赖和信任。

    难道就因为陶珩衍与那位叫丁澈的谋士气质相似?回想起司徒煊一声声摧心断肠的“阿澈”,上官令仪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对丁澈的感情果然不一般。

    就在上官令仪走神的功夫,司徒煊已经读完了整封信,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情绪激动地掀开被子下了床。

    三人俱是一惊。不知信里写了什么,竟让司徒煊转瞬便失去理智。

    “你干什么?”人未到,声先至,然而温霖棐的厉呵并没有让司徒煊停下手里的动作。

    “有阿澈的下落了,我要去救他。”司徒煊头也不抬,手忙脚乱往身上套衣服。

    上官令仪的眼底尽是了然,却不免有些心酸,这样的感情,恐怕不容于世,何况丁澈如今生死未卜,即便有幸不死,他们之后的坎坷或许也是只多不少。

    温霖棐不由分说,伸手在司徒煊身上一点:“就你现在这副模样,自己都救不了,还想去救别人?你要去送死我不拦着,但我们之间还有公道没断完,你死了,我们找谁去?”

    “不妨告诉我,丁澈在何处,我派人去救他出来。”陶珩衍最佩服的就是温霖棐的爽利,不管面对的是谁,只要违逆她的心思,通通按她的意思处理了,少了许多麻烦。

    司徒煊感受着四肢仅存的力量一点一点消失,目露绝望:“只有我去才可以。”

    上官令仪拾起掉在地上的信封,放回原处:“若是真的只想让你一个人去,那这封信也不会如此大张旗鼓送过来了。”

    这是个圈套,套的不止是司徒煊一人。

    司徒煊的脑子还算灵光,很快明白了上官令仪话里的意思,仍是坚持道:“那我更不应该把你们卷进来,这是我的事情。”

    “你是不是傻?你要是死了,我们还能解释的清楚吗?”温霖棐气的直吹头发。

    司徒煊的手下很快就到碎叶城,信是从这里发出去的,一旦司徒煊出了什么事,那就是正儿八经的百口莫辩了。

    “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阿澈……”司徒煊企图用力攥紧信纸,却苦于没有半分力气。

    上官令仪试试探探道:“方便的话,可以让我们看看信里的内容吗?”

    司徒煊偏过头去:“拿去。”

    司徒煊动弹不了,温霖棐便放心地凑过去跟两人一起看信。

    信上无非都是些威胁的言语,总结起来就是让司徒煊孤身前去,否则丁澈性命不保。

    温霖棐拿过信纸,蹲在司徒煊身前,晃了晃:“照这个情势,你的阿澈要么已经死了,要么还吊着一口气,不管是哪种情况,只要你去了,绝对只有一个后果,跟他一起上黄泉路。”

    片刻的沉默之后,司徒煊忽然笑了:“一起……便一起吧。”

    “你倒是将生死看淡了,你爹能放过我们吗?做人不能这么恩将仇报。”温霖棐手腕一抖,差点用银针扎他脑袋。

    “丁澈是要挟你的把柄,没抓到你之前,他就不会有事。若是他已……”陶珩衍的语气还算平静,“我先派人去打探虚实。”

    人必然要救,但绝不能是一命换一命的救。

    这边屋子里闹得不可开交,另一边,谢怀风寂静的屋子里则响起了敲门声。

    他以为是陶珩衍,便没收起垂头丧气的模样,径直开了门。

    燕婉手里端着一碟子点心,张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站在门口,嘴角噙了淡然笑意,笑盈盈望着谢怀风:“谢公子,我可以进去吗?”

    谢怀风连忙换上客气的笑容,让开了一侧:“当然可以。”

    燕婉轻轻把碟子放在桌上,对着谢怀风福了一福:“今日之事,多谢公子为我说话,燕婉特来道谢。”

    谢怀风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应该的,别客气。”

    燕婉怯怯抬起头,借着烛光看见了谢怀风脸上没褪去的指印,惊呼道:“你的脸,怎么了?”

    谢怀风的笑容有一瞬的僵滞:“没事,不小心划到了。”

    燕婉实在想不出能在哪里划出指印的痕迹,但看破不说破,她柔声问道:“疼吗?”

    “不疼不疼,这点小伤算什么。”谢怀风笑着打哈哈。不疼就见鬼了,早上那股火辣辣的滋味,他短时间是忘不了了。

    燕婉拈块点心递到他嘴边,笑吟吟道:“吃块点心,吃了就不疼了。”

    “这么神奇?”谢怀风笑着接过点心咬了一口,十分配合道,“哇,真的不疼了。”

    燕婉原是淡淡笑着,看了谢怀风夸张的表情,实在是没绷住,笑的弯下了腰。

    谢怀风不明所以,呆呆问道:“我的吃相有这么好笑吗?”

    “是你比较好笑。”燕婉直起身,“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你就想笑。”

    “那也好,开心总比生气好。”谢怀风把剩下的一半点心丢进嘴里,“霖棐一见我就生气。”

    “温姑娘性子比较直,倒未必是真的生气。”燕婉像是忘了上次在司徒煊房里的事,倒反过来劝起谢怀风。

    谢怀风颓然垂下脑袋,无精打采地坐了下去:“真的生气,可就麻烦了。”而且是大麻烦。

    谢怀风想了整整一个下午,也没想好该怎么给温霖棐道歉。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别说收不回来,连补救都补不回来。

第117章 冤枉() 
依稀听出了谢怀风话里的失落与悔意,燕婉不禁问道:“莫不是,温姑娘因为白日里的事生了你的气?”她紧咬下唇,两手在交缠在一起,“此事因我而起,连累了你,实在不应该,我去向温姑娘赔罪。”

    谢怀风一听“赔罪”,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连忙一把将燕婉拽了回来。他下手不知轻重,险些将燕婉拽到在地,幸好眼疾手快接了一把。

    待燕婉站稳,谢怀风即刻将手收了回去:“与你无关,是我说错了话,你要是去了,她没准还得迁怒你。”

    燕婉闻言又垂下了头,巴掌大小的脸上布满了晦暗之色:“温姑娘,是不大喜欢我的样子。”

    “你别多心,她性子就是这样,对事不对人,从小到大,也就对姐姐素来客客气气从没红过眼。”谢怀风生怕燕婉又落泪,他实在不会哄女孩子。

    “她与令仪志趣相投,一同进退。我除了给她们拖后腿,什么都做不了。”燕婉大约根本没把谢怀风的话听进去,犹自自怨自艾,掉下来的眼泪快要把地板砸穿。

    “你别哭,怎么能说是拖后腿。分明就是我们连累你,行走江湖本就是把命架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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