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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煊睁开眼睛,眼前模糊一片,看不清任何一人的脸,他只觉得自己笑了笑:“辛苦二位。”
萧艾与徐青溪一前一后离开了屋子。
徐青溪回头望了一眼只有一个卧房和一间厨房的小木屋,压低声音道:“不怕被他发现吗?”
萧艾勾了勾嘴角:“就是要让他发现。不然这出戏,我要演给谁看。”
“其实,主上何必留他性命。”即便已经离开了小木屋,徐青溪还是压低了声音。
第155章 做戏()
萧艾似笑非笑地瞥了徐青溪一眼:“我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他还没到可以死的时候,留着命还有用处。”至于是什么用处,徐青溪料想眼下多半是问不出来,索性没再多话。
鞋底厚的雪地里埋着不少枯枝,一踩上去便嘎吱作响,磨人耳朵。司徒煊听着屋外偶尔传来的声音,心里惦念着丁澈,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伴随着一声清响,女子手腕粗细的锁链在步雪和折霜的剑刃之下断成几截,重重落在地上。
上官令仪将步雪回鞘,用剑柄试试探探地推开眼前的木门。周遭尽是杀气,自身后和眼前席卷而来。裴常清举起的手正要放下,却被温霖棐拦在了半空中。
步雪的剑刃已露了一半,陶珩衍的折霜始终握在手里。院里没有任何动静,门外几人便如雕塑一般,只有眼珠子不停转着。
裴常清不知温霖棐为何要拦下他,也不知温霖棐为何会选在那个时候出手,难不成杀个人还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银针顺着风呼啸而去,像是投入湖水的一颗石子,霎时间激起惊涛骇浪。门里的黑衣刺客如潮水般一齐涌了出来,上官令仪几人却突然猛地往后退去。
背后不是没有埋伏好的黑衣刺客,不过最靠近她们的,还是裴常清带来的夜雨盟部众。四人背对背围成了一个小圈,外围是夜雨盟部众,再往外,便是云烟。
温霖棐左右瞧了瞧,等那圆差不多像是个圆之后,将银针往袖子里一收,抬声道:“你们的头儿呢?叫她出来见我们。”
云烟部众面面相觑,半晌,外围的圈忽然缺了一角,很快又被补上。温霖棐抱着手臂往院子里望去,大门虚掩着,只能看到一道来去匆匆的黑影。
上官令仪与陶珩衍依旧将各自的剑横在胸前,该有的警惕一丝都未落下。
一道声音划破了雪地之中的寂静,方才进去的那人直挺挺站在门前,高声道:“几位,领主有请。”她左右转了转头,云烟的部众便执着短刃缓缓散开一个小口子。
那人满意地看着变换有序的阵型,继续道:“至于这些兄弟,便要辛苦你们在门外稍候了。”
此话一出,裴常清便低声在温霖棐耳边道:“我也留下来。”
“随你便。”温霖棐垂首回了他一句,便扬起下巴道,“谢谢你们领主赏脸。”
那人微微一笑,侧身让开大门:“姑娘客气了,请吧。”
上官令仪与陶珩衍却无动于衷。
温霖棐掸了掸衣服上的雪花,仰头看了一眼头顶不散的阴云,笑道:“下雪了,不知你们领主可有准备好热茶,替我们去去寒?”
那人一愣:“自然。各位若是嫌冷,便快些进去吧。”
“除了热茶,不再备些点心吗?我们走了一路,可是一口饭都还没吃。”三人依然没有挪步的意思。
那人脸上似乎有些挂不住,不知这几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耐着性子答道:“姑娘想要的,领主全都备下了。您若不信,进去一看便知。”
温霖棐放声笑道:“这可是你说的,要是这里头没有我要的东西,又该如何?”
“姑娘此言差矣,若您要的是天上的星星,我们也给您摘去不成?”那人蒙着脸,眼底没有流露出半点情绪,却能从语气中听出些许不悦。
温霖棐低低笑道:“我不会强人所难。我要的东西,你们领主一定拿得出来。”
那人又让开了几步:“既如此,风雪已大,几位里面请吧。”
三人各自收了武器,终于迈开了步子。裴常清往前挪了几步,站在夜雨盟部众的最前头。门口那人见了,惊异道:“这位公子不进去吗?”
陶珩衍将折霜从右手换到左手,侧了侧脸,对那人道:“我们跟他不熟,不如你去劝劝?”
“公子说笑了。”
那人又往裴常清的方向望了一眼,给云烟的部众使了个眼色,剩下的人立刻摆成了一排,横在小院的门前。
裴常清冷冷哼了一声,带着一干手下竟转身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刚走近挂着厚门帘的屋子,里头便隐隐传来一阵茶香。上官令仪三人互相对视一眼,握紧手中的武器走了进去。
屋里里的碳火烧的极旺,跟屋外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冬天一个春天。上官令仪瞧着眼前熟悉的背影,克制住了心头的那一动。
那人靠近了燕婉,俯身低低道:“领主,人来了。”
燕婉像是刚知晓此事一般,故作惊讶地转过身,一脸虚假无比的惊喜之色,嘴皮一动,吐出四个字:“有失远迎。”
因着温霖棐早有嘱咐,今日的一切都由她来应付,所以上官令仪吞下了一肚子的话,面无表情地将目光快速在燕婉脸上扫过,落在桌上的茶盏上。
“不敢,看样子,姑娘已到此许久了?”温霖棐正正对上燕婉的眼睛,那双从前藏满了胆怯和懦弱的眼睛,现在却敢无所畏惧地与她互相探查对方眼底的情绪。
“再久,也都是在屋里坐着。倒是几位,一路过来,受冻了。”燕婉给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立刻摆开茶盏,一杯一杯地往里添茶。
燕婉收回目光,指了指凳子:“三位请坐,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上官令仪听着她们二人你来我往的客套,总觉得心里堵得慌。温霖棐是怎么做到面对燕婉还能如此沉得住气的?这个疑问在上官令仪心里转了一大圈,没找出一个答案。
百无聊赖之余,上官令仪又去观察陶珩衍。只见他端坐在凳子上,眼眸下垂,大约是在注视着面前的茶盏,至于有没有在听那两人说话,便不得而知了。
燕婉似乎注意到了上官令仪的小动作,视线不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片刻。温霖棐正将所有注意力放在她身上,这一点小细节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
温霖棐饶有兴致地打量了燕婉的神色,轻轻唤道:“燕姑娘?你在瞧什么呢?”
上官令仪和燕婉一齐抬起了头,两人的目光直直撞在一起,接下来便是无尽的尴尬。
上官令仪最先移开了视线,落回到陶珩衍身上。燕婉回过神来,立刻拾回方才的笑容:“温姑娘方才说,想要什么?”
温霖棐扯着嘴角笑了,露出一点牙齿:“我说,我想要一个人。”
分明心知肚明对方是什么意思,却偏要逢场作戏,好像几人是初次见面,正在愉快地商谈某桩生意一般。别说是上官令仪,就连温霖棐自己都不知道她是如何沉住了气,竟能假笑着与燕婉说这么多废话。大概是生气到了极点的时候,反而容易心平气和下来。
燕婉还在尽心尽力地演着这出戏,坐直了身子,故作不解道:“我这里最不缺的就是人,只是不知,温姑娘想要的是哪一个?”
第156章 意料()
说到此处,温霖棐也不再拐弯抹角了,耍心思太累了,她的耐心已经不足以支撑她演完这场戏。温霖棐尽量语气婉转道:“当然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师弟,谢怀风。”
“这可麻烦了,我们这里虽说并不缺人,偏偏放眼过去,找不到一个男子,您要找的师弟,恐怕不在此处。”燕婉若无其事地拢了拢头发,目光有意无意地避开了上官令仪那个方向。
“是吗?”温霖棐的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脸色亦如窗外的天空,越发的阴沉可怕,“可我近日收到一封信,说他就在此处,你说,是哪个缺心眼的,跟我开这种玩笑?”
燕婉浅浅一笑,一脸的明媚:“温姑娘不必气恼,你若不信,尽可在我这院子里找。”
“那怎么行,这样不合礼数。”温霖棐大约是将心底的怒气压了回去,眼角又翘回了原来的弧度。
燕婉掩嘴笑道:“人都丢了,还管什么礼数不礼数。横竖,几位今晚都是要住在这里的,正好到处走走,先熟悉熟悉地方。”
意料之中,意料之外。
来了就不可能轻易离开,这是几人接到纸条之后就明白的事情。气氛如此和谐,燕婉又不承认谢怀风就在此处,这是几人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
“无所谓,丢了就丢了吧。”温霖棐满不在乎道,“总之,我来过了,良心上也就过得去了。”说着便站了起来。
燕婉轻轻将手搭在温霖棐肩上:“江湖险恶,你就不怕他丢了性命?”
温霖棐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肩膀,淡淡道:“丢的是他的命,又不是我的命,我怕什么?时候不早了,师父备好了饭,还等着回去为我们接风洗尘呢,燕姑娘,告辞了。”
“姑娘来我这里,一杯茶不喝,一块点心不吃,两句话便匆匆要走,倒是我招待不周了。”燕婉跨了一步,正好阻住了温霖棐的去路。
“怎会,师命难违,我们师门最重礼数,总不好让长辈一直等着。只好得罪燕姑娘了。”温霖棐索性也停了下来,余光里上官令仪和陶珩衍都站起了身,剑鞘中的步雪与折霜蠢蠢欲动。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我也备好了酒菜。今日温姑娘要得罪的只怕不是我,而是您的师父。”在温霖棐开口之前,燕婉接着道,“不如我派人给您师父送封信,解释清楚这缘由,想来他是明事理的人,一定不会怪你的。”
温霖棐的眼底已有利剑般的流光闪过:“若是我不愿留呢?”
燕婉凑近了温霖棐,眼神往外指去:“你觉得,院子外守着的那些人有没有本事将三位留在此处?”
“如此盛情,倒真叫我感动。”温霖棐毫不掩饰语气里的森然寒意,却依然没有动手的打算。
在一旁观察许久的陶珩衍忽然开了口:“要留下来也可以,姑娘若是让我们见到了我们想见的人,想留我们吃几顿饭,我们就吃几顿饭。”
“只要你不怕被吃穷。”上官令仪补充道。
“两位可真是幽默。”燕婉淡淡扫了上官令仪的方向一眼,目光却未曾做片刻的停留,“我这里的饭管够,就怕你们不肯吃。”
“没有留下来的理由,我又何必在此浪费时间。”温霖棐的情绪稳定了一些,“正如这位公子所说,若是让我们见到了想见的人,留多久都可以。”
“这可麻烦了。”燕婉象征性地皱了皱眉,“我确是见过你们说的人,只不过……”
燕婉停了停,大概是想欣赏欣赏三人的表情,谁知竟一个比一个冷静,好似没有半点听下去的欲望。
燕婉讪讪地收回目光,继续道:“只不过,有人带走了他,至于去了哪里,我便不知道了。”
温霖棐眯了眯眼睛,依旧镇定:“他被谁带走了?”
“姑娘问我?”燕婉指了指自己,眼角一挑,忽然往前了一步,“为何不问问自己呢?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啊。”
此话一出,三人心底陡然一惊,面上却仍旧镇定。
燕婉是随口所言,还是真的料到了什么?他们拿不准,因而不敢轻举妄动,否则反而让燕婉起疑心。
“是你说见过他,又看着他被人带走,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温霖棐反问道,“你这是在耍我?”
“我不爱戏弄人。”燕婉往后退了一大步,“他确实不在这里,你们,也必须留下。”
“他不在这里,我们便没有留下的必要。”撂下这句话,温霖棐转身就要走。
燕婉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温霖棐离开,双手一拍,门口已多出几条黑影,温霖棐早有准备,脚步未停,袖口的银针如同寒雨散落出去。上官令仪和陶珩衍身形一闪,后者已将剑搭在了燕婉的脖颈上。
燕婉显然没料到自己会这么快被擒住,赶来保护她的手下距她仅有一步之遥,而她竟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防守。陶珩衍的身法,竟已快到了如此地步?她到底对他低估了多少?
燕婉正要铤而走险,冒着被割下脖子的风险从另一侧避开陶珩衍的折霜,然而另一把剑适时地架上了她的脖子。
这把剑燕婉有印象,曾经它的剑锋指向她的对面,为的是保护她,现在却正对着她,要取她的性命。
昔日不一定是朋友,这一刻却一定是敌人。从劫持了谢怀风的那一刻起,这一幕在燕婉脑海里上演了不止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