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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珩衍虽然严厉了些,却是句句在理,上官令仪不觉把头垂的更深:“那我……”
“那你就应该多加练习,不管手中有没有武器,都不至于被人欺负了去。”陶珩衍轻轻在上官令仪头上敲了一下,上官令仪再抬头时,他已收了方才的严肃,换上了令人舒心的笑容。
上官令仪痴痴望着他,几乎要陷阱他眼中的一汪春水之中。
“让你荒废了这些时日,以后可得都补回来,我走之后不许偷懒。”陶珩衍双指微屈,在上官令仪脑门上弹了一下,“发什么呆?”
上官令仪在蚊子叮咬一般的微痛中回过神来,揉了揉脑门,嘟囔道:“知道啦,我会勤加练习的。到时一定叫你刮目相看。”
陶珩衍挑了挑眉,朗声道:“那我便拭目以待。”
第186章 缘起()
陶珩衍整理好她额前被揉乱的碎发,动作又轻又缓,心中有无限的柔情想要说与她,但是一想到萧艾和洛虞的话,便只能暂作克制。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他们会有无限的未来,不急于这一时。
陶珩衍稳住因为心绪不定而微微颤抖的双手,行若无事道:“不带我去见见你的玩伴吗?”他明日便要走,两人下一次再见面至少也是一两个月之后的事情,这最后的分分秒秒,陶珩衍却是不忍心放任它从手边溜走。
毓灵宫山清水秀,倒是与名字极为相称,也难怪毓灵宫不愿参与江湖纷争,常年住在这样的地方,即便是再嗜杀之人,只怕也会放下屠刀沉浸在这无边的美景之中。
“好啊,那我先带你去看看瀑布。”上官令仪转眼便将方才的“刮目相看”一事抛却脑后,极力把握与陶珩衍能相处的为数不多的时间。
“小时候,姥姥不让我出宫,我在宫里闷得慌,又不想练剑。落依便说,来后山不算出宫,我便大着胆子与她来了一次,姥姥果然什么都没说。自那以后,我就与落依常来此处。”上官令仪与陶珩衍坐在瀑布旁的小石头边上,听着哗哗的水流声,难免心神激荡。
“这里是个静心的好地方。”陶珩衍合上眼睛,睫毛微微颤动。
“现在静心的好地方,不过以前却是我玩闹的好地方。”上官令仪笑嘻嘻地学着陶珩衍的样子,也闭上了眼睛,静静听着水流从崖石上飞流而下,在潭水里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上官令仪静坐了许久,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心生感慨:“要是江湖之事,都能如流水这般纯净简单便好了。”
陶珩衍仍旧闭着眼,眼角却止不住地随嘴角向上扬去:“此江湖非彼江湖,一个澄澈至纯,利万物而不争,一个却浑浊不堪,禁不得半点风浪。”说到此处,他徐徐睁开了眼,眨眼的瞬间掩去了眼底的一丝复杂情绪,“要是你能一直生活在此处……”
“那我去哪里遇见你?”上官令仪笑眯眯地打断陶珩衍的话。
“我们既在红线两头,便有无数种牵引之法。”陶珩衍淡然一笑,“总会有相遇的一天。”
上官令仪不以为然地憋着嘴摇了摇头:“谁知道那一天是哪一天,若是没有如今的际遇,你红线的那一头,未必会牵上我。”说到最后,竟有了隐隐的醋意。
“那可不一定。打我十几岁起,有个小姑娘的名字便时不时钻进我耳朵,说不定我哪一天心血来潮,想去见她一面,这不就是另一种际遇了?”陶珩衍将上官令仪端端正正地放进眼里,“世间河流纵横,最终还是归于大海,不过是殊途同归罢了。”
若是有缘,即便相隔万水千山,陶珩衍依旧能仅凭惊鸿一瞥,一个回眸便认出上官令仪。这与陶珩衍见过多少人无关,只是因为他在不知不觉间将某个人放在了心里的缘故。
或许从陶白羽提到朋友的某个有些调皮捣蛋的女儿开始,陶珩衍就开始将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妹妹放在了心里的某一处。她做了许多自己不敢做也不能做的事情,陶珩衍欣赏,也向往。
陶珩衍总盼着能见这个小妹妹一面,却没想到,会是在那样的情景之下,匆匆一眼,在他心里却已看的足够真切。
就像是藏在云雾后的一轮明月,终于拨开了身前的迷雾,照亮的是陶珩衍的世界。是欣赏也好,是希冀也好,最终都变为了一腔爱慕。在如今的陶珩衍看来,这是迟早的事情,他红线的另一头,自始至终都不可能牵上除上官令仪之外的任何人。
上官令仪仔细琢磨了陶珩衍的这句话,突然反应过来:“这么说,你对我早有图谋?”她这算不算是上了贼船?
“不能这么说。”陶珩衍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一开始,我确实只是单纯的想帮你,否则你第一次说要报恩的时候,我就让你以身相许了,哪里还能等到后来,更不会让你那么早离开。”
“当初是你说不要回报,现在旧账翻过去了,我可不认了。”在栖寒别院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上官令仪想起那时的自己,不免觉得好笑。那个时候比现在还要稚嫩几分,几乎到处给大家添麻烦。
“不认便不认吧。”陶珩衍突然靠近了她,将她轻轻揽进怀里,“刀山火海在所不辞,也不知是从哪个话本子里看来的。”陶珩衍毫不顾忌地将嘲讽的笑容挂在脸上,仍是遮不住温柔的神色。
“你说实话,那个时候我是不是特别傻?”上官令仪现在听了都能起一身鸡皮疙瘩,也不知自己当时是怎么说一本正经地出这句话,更不知道陶珩衍是怎么忍住没有笑出声。
“傻归傻,却是傻的可爱。”陶珩衍把手覆在她头上,以免她一起身撞到他的下巴。
“那还是傻。”上官令仪掰着手指头,“现在想想,真不敢相信我是怎么凭着一股傻劲从毓灵宫闯去饮芳镇的。”要不说她命大,她自己都不相信。
“傻人有傻福。”陶珩衍忽然想起这句谢怀风曾经描述过上官令仪的话,用在此时,却是再合适不过。
“我就当你在夸我了。”上官令仪窝在陶珩衍怀里,跟自己的一缕头发过不去。
陶珩衍笑了笑,覆在她头顶的手顺势滑了下去,微微一偏头,在她侧颊落下一个轻吻:“下次再来,就是提亲了。”
上官令仪纵使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觉得双颊微微发烫,她不自然地卷了卷发梢,故作镇定地问道:“昨天,你和姥姥都说了些什么。”
陶珩衍的轻笑声在上官令仪头顶荡开:“该说的话都说了,你想知道什么?”
上官令仪不自然地咳了两声:“姥姥果然在背后编排我。”
陶珩衍笑道:“你怎知不是在夸你?”
上官令仪把手里的辫子摇了两摇:“我仔细想了想,好像没有什么可夸的地方。”
陶珩衍被她的坦诚逗笑了:“别人都看不到自己的短处,你却正好反过来,看不到自己的长处。”
上官令仪幽幽道:“没离开毓灵宫之前,我还是有点长处的,离开毓灵宫之后我才发现,我的长处在别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与其说出去丢人现眼,不如谦虚一点,也不至于令人生厌。”
“别的不说,你的医术若是丢人现眼的话,那世上不少人恐怕早已自惭形秽把自己埋进土里了。”陶珩衍玩笑道,“还好温大夫不在,她发起脾气,我可不一定拦得住。”
“还好霖棐姐不在,否则听到你这样说她,才是真的要发脾气。”上官令仪笑着直起身子,“医术如何,见仁见智,就如同你的剑术,若是不用到合适的地方,吹的再天花乱坠,也是没有用的。”
第187章 值得()
陶珩衍又一次揉乱了上官令仪的头发,眼中藏着几分爱怜:“我们小小谦虚又务实,莫非这不是你的长处?”
“你说是,那便是吧。”上官令仪伸了个安逸的懒腰,脸上的笑容未有半点衰减,她偏了偏头,牵起陶珩衍的手,“走吧,带你去见见另一个朋友。”
两人回到毓灵宫时,已是暮色初降,夕阳的染透了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峦,在薄暮之中晕出一片红,乍一看去,倒是与溧阳城外的漫山红叶有异曲同工之妙。
陶珩衍一时望地痴了,由衷喃喃道:“这里的景色,真的很美。”特别是此时,让人忍不住想要留住这一刻。
“我跟姐姐都喜欢看远山上的景致,自小就想着,什么时候一定要去一趟,结果到了现在,也还一次都没去过。”上官令仪仿佛定格在了美景之中,只有发丝不断地在微风中上下翻飞。
每到黄昏日暮之时,上官令仪心里总有无限的慨然。特别是在上官阑和孟夏离开之后,每每看着日落西山,都觉无限凄凉。
“这次没机会了,下次吧。”陶珩衍望着上官令仪被夕阳映红的侧脸,心底忽而生出无尽的柔软。此时的上官令仪浑身上下都透着顾及的凉意,让陶珩衍忍不住想要把她揽进怀里暖一暖。
上官令仪迎着风,挤出一个微笑:“好,下次。”
隔日,上官令仪与上官令攸亲自将陶珩衍送出了毓灵宫。上官令爰被师父管着,离不开半步,洛虞倒是坚持要来,却被三人齐齐劝住。只好意味深长地对陶珩衍说了几句“等你回来”之类的话,目送三人离开了院子。
“到了之后,我会派人送信过来。”陶珩衍从怀里掏出一个簪子,认认真真地簪进上官令仪的发髻中,“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一直没敢拿出来。”
“喜欢。”上官令仪伸手摸了摸簪子,一丝凉意沁进指尖。
“你都没看清楚它长什么模样,就喜欢了?”陶珩衍一脸谑笑,故意拆她的台。
上官令仪垂下手,把自己端端正正放进陶珩衍的眼底,而后一字一句道:“你送的,我自然喜欢。”对陶珩衍的眼光,她还是相当有信心的。
“喜欢就好。”陶珩衍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说什么,沉吟片刻,终是化作了一句,“我走了。”
“一路小心。”上官令仪松开握紧的双手,也不顾身后有谁看着,上前给了陶珩衍一个实在的拥抱。
陶珩衍笑的有些无奈,神色间的欣喜却怎么都掩盖不住。他俯下身低声道:“好了,你姐姐还在看着。”
上官令仪不自然地咳了两声,松开了环在陶珩衍身上的手臂:“一路顺风。”
“走了。”陶珩衍揉了揉她的头,转身跨上了马背。只有他一个人,自然骑马更快一些。
上官令仪依依不舍地摆着手,直到陶珩衍潇洒的背影消失在飞扬的尘土之中。
“可以回去了吗?”上官令攸不知何时从后面走来了上官令仪身畔,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上官令仪回过神来,冲她笑了笑,挽上她的胳膊:“走吧。”
姐妹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上官令攸的目光不断往上官令仪头上飘去,几次欲言又止,一直到了房间门口,才忍不住道:“这个簪子,很特别。”
“特别?”上官令仪不明就里地脱下簪子,这才看清了它的原貌。
它的样式再简单不过,不过是由几颗宝石拼凑而成的凤凰花的模样,上官令仪把簪子拿在眼前,自顾自地转了个身,却见几颗宝石上折射出了与本色不同的幽蓝光芒,恍若夜里的明月。
“这是……”上官令仪轻轻抚上那颗宝石,指尖再一次传来熟悉的冰凉触感。
“月光石。”上官令攸深深地看了上官令仪一眼,“他送你此物,可见花了不少心思。”
“原来如此。”上官令仪像是定在了原地,不知在喃喃自语些什么,在廊下站了许久,才神思恍惚地回了房间。
“看来二宫主的心已经彻底被俘获了。”落依站在上官令攸身后,远远望着上官令仪,脸上带着些许坏笑。
“值得便好。”上官令攸浅浅一笑,状似不经意地将脸侧向落依。近些日子来落依的脸越发圆润,肉嘟嘟格外可人,至少在上官令攸看来是如此。
“什么是值得?”落依突然收回目光,不解地望着上官令攸。后者则镇定地转过身来,用手背轻轻划过她的脸。
“当你做了一件事,不管要为这件事付出多少代价,只要你打心底里觉得不后悔,便是值得。”上官令攸澄澈如水的目光在落依的脸庞上下游走,似是在寻找着什么,又或是在贪恋些什么。
“宫主,那你有后悔的事情吗?”话一出口,落依便觉得哪里不对劲,连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有没有什么事情,让你觉得值得?”
“当然有。”上官令攸徐徐将手落回身侧,视线却依然牢牢系在落依身上,“对我来说,活着,跟你们在一起,便是值得。”
“宫主。”落依鼻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既是一起长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