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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门口,醒目地悬挂着几张黄符,屋内烟雾缭绕。张大妈正跪在地上,烧着什么,口中虔诚地念念有词:“太上老君、灵宝道人愿我儿身子早日康复”
臻婳用肘一捅李卫,李卫上前问:“张大妈,张大妈你这是做什么呢?”
张大妈瞪了一眼李卫,又磕了头,念叨几句,站了起来,向屋外走去。
李卫笑道:“张大妈,我们是来找二丫的,怎么”
“别说了!”张大妈双手叉腰,“二丫以后都不会再去学堂了,你们也不要再来了”
臻婳忙说:“张大妈,二丫虽是女儿身,但她也有读书认字的权利。何况她天资聪颖,又勤奋好学”
张大妈说:“她嫁人了”
“嫁人?”臻婳与李卫面面相觑,二丫今年才九岁,虽说民间童养媳或早过门不算罕事,但同住一村怎会一点办喜事的消息也没收到?张家贫苦,一儿一女,无地可耕,张老爹长年在城里给人打工,隔三差五寄点银子回来,儿子大牛就上山打打柴、捉捉鱼补贴家用,张大妈和二丫在家偶尔做做散工,过着半饥半饱的日子。
臻婳灵机一动,从钱袋里摸出一两碎银子,塞在张大妈手里,笑道:“哟,那可是喜事啊!怎么不早说,这就当是后补的礼钱了。”
一两银子,抵得上张老爹一个月的工钱,张大妈顿时口气软了下来,一脸笑意:“这怎么敢当,我们受不起。”
臻婳不再提二丫,而是望着屋檐上新贴的道符,问:“张大妈,听说大牛病了,现在怎么样?”
张大妈长叹一声,苦着脸说:“大牛前段日子不知怎么的,整个人变得疯疯颠颠的,像被人摘了魂似的。”
臻婳忙说:“那现在呢?看看是否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张大妈想了想,说:“跟我来吧!”将臻婳李卫请进了屋子。
那半片欲倒未倒的木屋里,大牛被麻绳捆在床上,捆绑处多有磨出血渍疤痕的深凹。他两眼直直望天,见有人进来,脸上浮上一层诡悚的肃意,让人觉得既可笑又可怕。只听他说:“喂,你们几个,见到皇上,还不行礼!小心孤治你们的罪。”说着,猛晃起来,床架摇摇欲散,口里不断发出嗬嗬声,脸涨得通红。没一会,又见大牛全身发抖,牙齿打战,瑟瑟地说:“娘,求你杀了孩儿吧,孩儿受不了了道长,求你给我药,给我药”
李卫奇道:“这道长是谁?又是什么药?”
“是五石散!”臻婳一脸严肃,“我曾经见人服用过,上瘾后无法摆脱,就是他这个模样。只是”五石散,也称寒石散,服食之后令人全身发热,迷惑人心,进而觉得精神开朗,亦有壮阳之效。此药极易成瘾,起瘾时不能及时服药,便会全身发抖、无法自控、行如梦魇。自古服此药而丧命者,不计其数。五石散何其贵重,怎是区区一介贱民可以用的起?
李卫轻声问:“你不会看错?”
臻婳点点头,说:“不会错,它害得我家破人亡,我生父就是因五石散而离世的。”
李卫从未听她提过这个,轻声说:“婳儿”
臻婳不耐烦地说:“他从没尽过父亲的责任,别提他。张大妈,是谁给大牛服用五石散的。”
“五石散?这是什么东西?”张大妈一头雾水。
臻婳简单地描述了一遍五石散的功效,最后她说:“这就是一种慢性毒药,会将一个正常人变成一个疯子,再慢慢死去。”
“啊啊”张大妈突然疯了一样,跑到屋外,掀翻供桌,踢倒火盆,将那些道符又撕又踩。
李卫半开玩笑地说:“她会不会也服了五石散”
臻婳白他一眼,扶起痛哭的张大妈,安慰道:“大妈,有话慢慢说,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张大妈像快溺死的人得到浮木般,紧紧抓牢臻婳的胳膊,说:“你们一定要救二丫啊,是我害了她二丫啊”在张大妈半哭半吼中,臻婳总算搞明白整件事情。大牛常上山打柴,紫云观道人玄仙子请他送柴火去观中。或许是看上了大牛身强体壮,玄仙子一开始就是想拿他做为试药的对象,有了交情后,玄仙子轻易哄劝便让大牛服下了金丹。这金丹,就是用“朱砂、雄黄、白矾、曾青、慈石”炼制的五石散。大牛初时服下精神奕奕,神清气明,要知金丹配制不易、原料贵重,玄仙子见制药成功,便断了大牛的药。谁知大牛已上了重瘾,回到道观发疯,玄仙子想方设法将他弄回家中,说大牛妖邪入侵,而这妖邪正附在二丫身上。于是,玄仙子又给大牛服下一枚金丹,让他稍作平静,自己则开坛作法,张大妈自然将玄仙子奉若神明,而二丫也轻易被玄仙子带回了紫云观。
“荒唐!”李卫顿脚道,以玄仙子的人品,二丫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臻婳更是二话不说,冲出张家,拨腿便往山上跑去。
李卫拦着她说:“你就这样去救二丫么?要不回去找刘大哥他们商量?”
臻婳不屑地说:“就几个道人,也把你吓成这样。你若胆小,就回去吧!”说罢,不再二话,快步前行。李卫只得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已过戌时,还不见臻婳和李卫回来,亦蕊开始担心,便派花皮帽去张家问问,得知他二人或去了紫云观,面色一凛。
伯堃和花皮帽等人稍作商量,对亦蕊说:“你在这儿等我,我和他们去看看。”
亦蕊故作害怕地说:“你不担心绿竹客会在这个时候来暗杀我吗?”
伯堃迟疑了,要知道这一个多月来,他不敢离开亦蕊半步,就连睡觉,也要求臻婳与她共眠,自己则守在门边。他想了想,说:“那你紧跟着我,千万要小心。对了,这个给你。”他帮着亦蕊在胳膊上系好一件佩带,佩带正前方有个小盒子,上面有个机关,一按,十几条麻针便会齐发,只是亦蕊刚刚使用,准头稍差,估计只能起威吓的作用。
想必那个玄仙子千算万算却少了一算,动了臻婳,相当于将自己的脑袋放在了铡刀下面。
话说臻婳一脚踢开紫云观,便看见玄仙子正在打坐。
臻婳厉声喝道:“妖道,把二丫交出来!”
玄仙子眼眉不抬,此时,从墙后转出一个小女孩来,正是二丫。她笑吟吟地说:“李大哥你是”她指着臻婳,突然醒悟,说:“顾夫子?”
臻婳关切地问:“二丫,你没事吧!”
二丫拼命摇头,玄仙子幽幽说:“两位施主,既来到紫云观,贫道便赠二人一卦。嗯,这是坎卦,坎为水,唉,凡事如水中捞月,望而不得。求财,而难成交易。求人,则多无音讯。求情,则如梦一场。也就是说,就算让你们遇见想要的东西或想见的人,也完成不了你的心愿。对么,女施主?”
臻婳心中咯噔一声,明知害死姥姥的人是谁却无法报仇,不是正合了这道士的说法。
李卫心中也有所触动,但他却说:“臭道士,胡说八道,爷是求财得财,求美人得美人呢!”说罢,一搂臻婳的肩膀。
那玄仙子似乎微微睁开那眯着的眼睛,吩咐道:“二丫,给几位施主倒杯茶来!”
李卫说:“喝什么茶你谋害大牛的事我们全知道了,现在我就要将二丫带回去!”
玄仙子微微一笑,气度雍容,说:“二丫身上戾气过重,在紫云观多念道经,可修身养性。若二位执意如此,贫道也不相拦。”
二丫手脚麻利地沏上茶,两杯放在臻婳和李卫面前,一杯恭恭敬敬地献到玄仙子面前,说:“师父,请喝茶!”
玄仙子轻轻晃着茶杯,说:“心诚则灵,二位可愿听听化解的法子。”
“不听”李卫说。
“听”臻婳憋得脸通红,吱吱唔唔地说,“听了也不吃亏啊!”
玄仙子轻轻举杯,说:“好个率性女子,贫道以茶代酒,敬二位!”说罢,一饮而尽。
臻婳一仰脖喝尽了茶水,李卫想了想,茶是二丫倒的,玄仙子也喝了一杯,想必没有什么问题,便也喝了下去。
没想到,茶水刚刚落肚,二人便浑身发热,头晕目眩,只听玄仙子嘿嘿冷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玄仙子制成了五石散后,有意调制“三元丹”(注:三元丹即红丸,取处女初潮之经血,谓之“先天红铅”,加上夜半的第一滴露水及乌梅等药物,煮过七次,变成药桨,再加上红铅、秋石(人尿)、人乳、辰砂(湖南辰州出产的朱砂)、松脂等药物炮制而成。)这是他将二丫养在身边的原因,当他看到臻婳时,又打起了采阴补阳的鬼主意。二丫早已被他控制,在茶中下了五石散,他自己常饮此药,并无反应,而臻婳李卫已形同酒醉,胡言乱语。
玄仙子将李卫关到地窖后,让二丫扶着臻婳到了自己房中。玄仙子色心大动,慌不急乱地宽衣解带,欲上下其手。
“叭!”玄仙子左肩被狠狠地敲了一下,他刚转过头,右腿又被狠击了一下,痛得他“嗷嗷”直叫。一把银笛横压在玄仙子颈间,潇碧唇边含着一抹笑意,说:“这也算你的本事?”
注:
1、本章提及制药炼丹,可能有些读者会觉得与亦蕊、胤禛无关。其实雍正称位后,对于炼丹一直非常沉迷,这里为了以后的情节,做了极充分的铺垫。
2、三元丹即红丸,取处女初潮之经血,谓之“先天红铅”,加上夜半的第一滴露水及乌梅等药物,煮过七次,变成药桨,再加上红铅、秋石(人尿)、人乳、辰砂(湖南辰州出产的朱砂)、松脂等药物炮制而成。)
第91章 照水银蟾沉夜魄()
玄仙子双腿一软,差点没趴下。
潇碧讽剌道:“好一个仙风道骨、清虚无常啊!”
玄仙子满脸谄媚,说:“小道这些把戏,在主人眼前一文不值,一文不值”
“啪”话音刚落,玄仙子的肩头又受了狠狠一击,痛入骨髓。
潇碧悠然地说:“你是说本公子用错人喽!”
“不敢,不敢”在疼痛与惊吓面前,玄仙子的汗已****了大半件衣裳,他心生一计,强忍疼痛说,“这姑娘背挺腰细,说话清亮,显是处子之身。要不,请主人先享用?”
西窗破,一个人影“咻”飞了出来,狠狠地砸落在地,只听一声惨叫,再无其他。
臻婳躺在榻上,双腿轻磨,腰身扭捏,澄清的双眼让药物迷失了本性,露出迷蒙的神色。她的上衣已被玄仙子解开,露出粉色的肚兜一角,蜜桃状的胸脯随着急剧的呼吸,一上一下地起伏着。
潇碧轻轻皱眉,叹息一声,反手将银笛插回腰间。俯身靠近臻婳,修长的手指拎起她的上衣,将它合上。
臻婳在朦胧中,见到一位俊美无双的公子,温柔地向她靠来。这应该是梦吧!这世上怎会有如此英俊的男子?他似乎目中含情,能感觉到他手指划过自己身上的肌肤,就像一股暖暖的电流击遍全身,又酸又麻。他要离开吗?这个梦怎么这样就醒了,他叫什么名字?臻婳用力抓住他的胳膊,起来看清楚,惨了,上衣还没有穿好,一阵凉意透入肌肤。臻婳喃喃道:“你别走”
满脸哀求的柔情少女,如同欲盛开的花苞,清纯而美丽,散发着任世上任何男子都难以抗拒的魅力。
剑眉星目的男子,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带着无限柔光。第一眼看到他,如同见到了一片静静流淌的溪流。第二眼看他,又像见到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篝火每一次看他,都带给你完全不一样的感受。像谜一样的男子,戴着天使的光芒,拥有魔鬼的手段,让任何女子都过目不忘。
潇碧的手慢慢越过臻婳的腰际,慢慢贴近她的身体。臻婳感觉到一股难以抗拒的压力,羞赦地闭上眼睛。肩头落下了一件衣衫,微凉的肌肤得到了保护,臻婳睁眼一看,潇碧正细心地帮她系着胸口衣结,动作敏捷而轻快,完全没有要冒犯她的意思。药力渐消,臻婳清醒之余,涌出一股失望。
门被踢开,李卫、伯堃和亦蕊先后冲了进来,见到这个场面,李卫怒不可及,抱拳冲了上来。潇碧不急不徐,右手几个接招,就将李卫逼退到了门边,而左手仍帮臻婳整理衣裳。李卫以为臻婳受他轻薄,早已丧失理智,锲而不舍地操起椅子向前冲。伯堃知潇碧身份,也看出他对臻婳并无恶意,却也不忍见李卫节节退败,拨出长剑,上前掠阵。
潇碧用银笛一挥,一把梨木圆凳顺势转了方向,冲着李卫、伯堃飞去。臻婳的衣裳已穿好,潇碧眉宇舒展,双眼凝视的臻婳,露出个灿烂而耀眼的笑容。趁着李卫他们还来不击再攻击时,脚下用劲,几个飞踏,从破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