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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青这一队,要去的地方是南安城往西十五里的一片山坳。
春天时,路青还去过那边摘槐花,那片山上的树木非常密集,确实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处。
将下山的几个路口封锁之后,众人猫着腰开始爬山。
路青在山下等着,没有上去,因为她和玉明川都不是潜行高手,上山的一个个都跟猫一样轻手轻脚,没弄出半点动静。
第472章冉瞻的命()
等了约莫一刻,山上的人飞快的下来,冲玉明川摇了摇头。
很快,一行人开始到下一个山头去,依然按照这种方式,搜索了一遍。
在他们搜索到第四个山头时,陡然听到东南方向一声巨响。
看来目标在那边了!
一行人飞快的往东南方向跑去,很快,那边又传来几声巨响,看来已经交手了。
不知道他们到的时候,双方的结果如何,只希望自己这边伤亡能少一些。
十几里路,不到半个多时辰,他们就跑到了那片山丘旁边。
这座山上没几棵树,不好藏人,可山下却有几个水塘,水塘边有两个废弃的房子,是以前有人在这里养鱼留下的,年久失修。
此时就在这片水塘边,正爆出一阵阵的喊杀声。
打了这么久都没分出胜负,看来冉瞻带来的人不少,而且身手也极高。
靠近水塘,玉明川手势一挥,众人迅速分散开来,将水塘团团围住。
走近一些就看见曹洪昌正在敌阵之中已经杀的浑身是血,李兰心与他背靠着背,手中的鬼索不断的甩进甩出,在火光中偶然闪过一丝光亮。
也不知他们俩有没有受伤,地上躺了许多人,有对方的,也有自己的。
玉明川这边的人迅速加入战斗,原先一对一的迅速变成三对一,而不远处,牒云漠带的人也过来了。
一阵阵血肉横飞,腥臭的味道随着深秋的夜风四处飘散,令人作呕。
只是在场的人,哪一个不是经历过尸山血海,这味道再熟悉不过。
路青只盯着一人,那个在十余人围攻之下依然游刃有余的冉瞻。
和玉明川一起,雷隐等人也迅速到了冉瞻附近,将他包围了起来,而场中身手不如玉明川他们的瞬间后退,给后面的人让出了空间。
“呵,这么多人来围攻我一个,你们真有本事。”冉瞻也已经杀的浑身是血,只是看起来却不像受伤了,而在这一片区域,却是死人最多的。
全是万剑城的人。
见周围的人没有跟自己搭话的意思,而且气氛越来越冷,冉瞻咧开的嘴合上了,拎着手中的剑,开始谨慎的后退。
“冉瞻,这么多人都杀不了你,可见你是个很有本事的人,既然这么有本事,后退什么呢?”
冉瞻的嘴合上了,路青却勾起了一个嗜血的笑容。
杀意早已澎湃!
地上死的这些人,她全部认识!
刚到玉门关的第一天,这些人就在小方盘城门口迎接了她。
其中还有人,在她到玉门关的第二天,跪地称她为夫人。
之后,他们一起制盐,一起勘探煤矿铁矿,一起杀于阗人,一起杀羌人……
一直到现在,每个人的名字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连很多人的喜好她都记得,而现在,他们躺在地上无声无息了。
而今早,方继明也险些成了这些人中的一员。
冉瞻见路青一身的杀气,也吃了一惊,他一直以为这个小寡妇不过是有几手防身的功夫,并没有看在眼里,甚至刚才还在想,玉明川连这种时刻都带着她,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可现在,他不确定了。
这个小寡妇手中的双刀,起手便毫无破绽,甚至她的站姿,都属于那种可进可退,应付自如的类型,再加上她虽然杀气四溢,身体却并不紧绷。
这就意味着,她不紧张,她游刃有余。
她是个高手。
不容冉瞻多想,围着他的几人,同时动手,有刀有剑,有鬼索,甚至还有角度极为刁钻的利箭。
第一次,冉瞻觉得自己大约会死在这里。
不过坐以待毙可不是他的风格,不然他也不会活到今日。
“你们杀了我,方继明就会死,只有我才能解他的毒。”
这句话如此耳熟,众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当初的郑怡,她也是这么要挟众人的。
“我还以为你跟叶秋当年山盟海誓,如胶似漆,心心相印呢,没想到,你根本不知她的手段。”
路青又嘲讽一句,两把刀子挥舞的越发行云流水,光她一人,冉瞻都有些应付不来,更别提另外还有几个高手跟路青一样的实力,还有人更加诡异一些。
而且没多会,他的刀子便崩裂了,而那些碎片,尽数被云落的红绫给甩开了,包括他仅剩的几枚暗器。
冉瞻现在只觉得,再不跑,他死定了!
“冉将军,你不认得我了吗?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叫雷隐,早年我们见过不少次呢。”雷隐笑嘻嘻的凑了过去,凡是路青砍杀过后有间隙的地方,他一概补上。
云落的细剑却被用的像一根刺,冉瞻数次险险被戳到身上,而玉明川的刀,更是势大力沉,正面相抗,他会被压制的死死的。
可他根本逃不掉,这些人的围攻太密集了。
尤其雷隐和云落这俩,全是叛徒!
不过,当一个人的注意力放在一个点的时候,往往会有奇迹发生。
冉瞻就是瞅到了这样一个空隙,身子一缩,从地上滑出了战斗范围。
所有的刀剑,都扑了个空,只有一根白羽箭,扎到了他一侧手臂,也顾不得拔下,冉瞻爬起来便是狂奔。
身后数人在追,箭羽越发密集,不仅有那种小巧的白羽箭,还有其他的箭也射了过来。
冉瞻飞奔到他们藏马的地方,爬上一个,就用刀子在马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那马吃痛,撒开四蹄便狂奔而去。
路青几人也开始解马,准备追上去,却见不知谁对着冉瞻就扔了一个炸药包,结果冉瞻没炸到,一群马被惊的纷纷挣断缰绳,四散而逃。
两条腿的怎么能跑过四条腿的,冉瞻就这样逃了。
只是,玉明川和路青几人,却好整以暇的回头去杀剩下的落网之鱼了。
等最后一个冉瞻的人倒下,众人开始为死去的兄弟收尸。
这一回,他们死了三十七人。
其中多数丧命在冉瞻的毒刃之下。
方继明只中了那一点点,便险些性命不保,死去的这些兄弟,几乎个个被见血封喉。
一切收拾好,已经到了三更,众人回城,丝毫没有去追击冉瞻的动向。
第473章霍荆归来()
路青反而带了些笑容,和玉明川一起回去看方继明现在如何了。
冉瞻一路狂奔,总觉得左臂上有些痒,那里插着的一枚白羽箭,还没有拔下来。
等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冉瞻受不了了,手臂的那股痒劲儿,已经让他抓不住缰绳了。
而且这马也差不多跑到了极限,再催动下去,估计会死。
下了马,冉瞻找个偏僻的小山包后躲了起来。
见山边还有一汪泉水,冉瞻赶紧过去,小心的褪下上衣,冉瞻再也忍受不了手臂上的麻痒,一把将白羽箭拔了下来。
痛固然痛,可其中却带了一丝舒爽,麻痒竟然缓解的几分。
冉瞻松了口气。
看来他们用的这种药,不过是要人麻痹的而已,可惜,一般的药对他效果不大,看来这次他们也是下了猛药的。
那么,不直接了结掉他,而是用麻药,是想把他抓回去好好折磨吗?
冉瞻嗤笑一声,他向来不吃这一套。
匆匆用水清洗了一遍伤口,冉瞻把随身带的金疮药倒在了伤口上,随后穿上衣衫,打算抓条鱼,或者打个野鸡野兔充饥。
可是手臂上若有若有的痒,依然让他有些分神。
等了日上三竿,冉瞻也没见到玉明川的人追上来,想必忙着弄他们的粮食了吧,这样也好,他休息两日,便翻越回函谷关外。
这一夜过去,方继明像换了个人一般,面如金纸,双目紧闭,那只硕大的鼻子,越发显得突兀。
可叶秋却无限爱怜的看着这张脸,时不时的拿布巾给他擦掉脸上身上偶然泛出的血珠。
“方继明的仇,算是给他报了,冉瞻不会死,却只会生不如死。”
路青站在门外,冲门内的叶秋说着,脸上难得一见的全是狠戾。
“这世上没人能解那种毒的,希望冉瞻能好好的享受一番。”
叶秋收了温柔的神色,思绪却有些飘忽了起来。
“秋叶,你一个女子,何必在乱世中飘零,我带你到青州去,我没有父母,你也不用侍奉公婆,就我们两人,一辈子都两个人……不对,我们肯定还会有几个孩子,你说好不好?”
那时,他的伤刚好,说叶秋救了他,他要以身相许。
“秋叶,你笑起来跟我一样,这就是夫妻相吧,所以你一定会嫁给我的。”
他喜欢冲她笑,还会故意逗她笑,就只为了证明他们俩是夫妻相。
“秋叶,我只是为了活命,才投奔的石勒,我没有办法……”
他的部众找了他,那是一群匈奴人,他这样说,然后囚禁了她。
“秋叶,你不吃这个会死的!你听谁说这是人肉的?”
他们没了粮食,却在夜里烤肉,他忘记了她是个医者,她能分辨出来那是不是人肉。
那一夜,她在他身下极尽妖娆,然后给他下了沉睡的药物,她悄悄离开。
就是那时,她把自己变成了一个丑陋的女子,一步步,走向了凉州。
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下,叶秋狠狠擦掉,见方继明身上不再渗血,便用药水给他擦了身,随后盖住了他的身体。
回头,就见路青依然站在门前,直直的看着她。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不是你的错,谁也不知道什么时间会遇到什么人,珍惜眼前便好。”
路青走进屋里,轻轻的拍了拍叶秋的肩膀,见她的眼中又有泪水泛出,便将她的头靠在了自己肩膀上,缓缓的抚着她的后背,听着她一声接一声的啜泣。
直到叶秋的哽咽声也停止了,路青让人送来了一些清粥小菜,强迫叶秋一起吃,可叶秋根本吃不下。
“叶秋,他后面会怎么样,全靠你了,你伤神再不吃饭,他可就真完了。”
路青将碗放在叶秋嘴边,她不会劝人,只能用最直接的方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叶秋咬着嘴唇,还是接过碗,一口气将碗里的粥喝光了,随后又吃了两个包子,让医疗兵随时注意方继明的情况,她到床上躺着去了。
直到叶秋睡着,路青才离开了这里,回了西风园。
刚准备也去休息,就听到有人急匆匆的跑过来。
“城主!飞猪回来了!”
路青一愣,随即才想到飞猪就是朱飞,他回来了,那霍荆呢?
这个问题还没问,就见外面来了一队人,一个个跟在火场里打过滚似的,不光乌漆嘛黑,衣服也破烂不堪。
然而最让路青注意的,却是这些人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她看到了霍荆,险些没认出来。
他的头发被烧掉不少,虽然草草的在头顶扎了个发髻,却只是乱糟糟的一小团,上面还有大量烧焦的痕迹,泛着黄色的点点。
原先挺英俊的脸,有两块烧伤,看来也没处理,隐隐有些渗水,身上也是,东一块西一块的伤口和水泡,看起来惨不忍睹。
可是,路青很快便把目光放到了霍荆的眼睛上。
那双眼通红憔悴,不知多少天没睡了,而且其中还蕴含的无尽的哀伤,让路青心中不由得的咯噔了一下。
“你们是怎么回事?”
路青又看了看朱飞,虽然和霍荆的情形相似,可他的伤口稍微少了些,只是那眼神也好不到哪去。
朱飞刚要开口,就见霍荆突然跪在了路青面前。
“少夫人,我该死!”
说着,霍荆就把脑袋垂到了地上,口中呜咽有声,一声声哀泣听的人心头酸楚。
“到底怎么了?”
路青急忙扶霍荆起来,可霍荆却跪的更深了。
路青只好再次看向朱飞。
朱飞也跟着跪下了,脑袋朝地上重重的一磕。
“少夫人,我们做错事了,请责罚!”
路青恼了,一脚把朱飞踢到了一边。
“再不说到底怎么了,我这就把你们俩都砍了!有些话我可说在前头,霍荆,你他爷爷的当爹了,你儿子都三个月了!你到底说不说?”
霍荆猛然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