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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这个像是经历一番厮杀的人，叶攸眉头蹙了一下。
不过他的身形很熟悉，似是看过多遍。
“本要禀告皇女今晚的计划成功，只是通报的人不让进，怕惊扰到皇女，故而闪躲。”
零五低沉的声音做着解释。
“事情我已知晓，你今日做得很好，值得嘉奖，明日会按功奖赏。
你只管做好该做的，不必特意与我禀告，自有人把消息告知我。”
叶攸认出是零五，语气轻缓了许多，看他衣物破烂成洞，叶攸好意的递出一套干净衣物。
零五怔了一下，把身上的衣物一扒，快速穿上叶攸递来的衣服。
那动作自然得，跟眼前没外人似的。
他！
在她面前换衣！
叶攸被惊得连退两步，眼神复杂的望着零五。
她是让他披着回去，好歹抵御下刺骨雨水，他倒速度的换上了。
随即想到零五兴许就没注意过这些，微叹一口气也没追究。
眼眸微转，叶攸望见零五的肩膀有浓黑色雨渍，淡色的衣物上有黑色雨渍就显得十分突出。
那雨渍是从零五的发丝滴下。
叶攸细细一看，零五的发色浅了一些，之前是墨黑，经雨水洗涮后变为接近灰色。
看起来，长发也是海藻卷。
叶攸愈看，心中疑问愈加的重，一时也没让人出去，也没有说话，就静静的打量起这个低垂着头的人。
零五也没请命离开的意思，原地站着一动不动。
“把头抬起来。”叶攸话中带着隐藏的风暴。
零五听话的抬头，视线触及叶攸便闪躲开。
面容平凡眼眸是褐色，与记忆中的那人没有半点吻合。
指腹触及这张平凡得过分的脸。
触感有些粗糙，却是确切的有皮肤的触感。
叶攸的指腹从零五眉间到鼻梁，沿着脸庞滑到唇畔，继而是下颌处。
零五全程配合，甚至微微有些享受，心爱人的触碰他甘之如饴。
殊不知，叶攸已对他心生猜疑，她只是在验证一些东西。
轻轻的扯一下下颚骨的皮肤，没发现什么异样。
记得他耳朵后有一颗红痣。
面前这人比她高了许多，看不到他耳后。
“去那里坐下。”叶攸指了桌旁的软凳。
零五不疑有他，顺从的坐到那里，湿润的裤子让他有些难受，忍不住扯了扯，有些迟疑的看一眼叶攸，想说什么又止住。
叶攸无视他的欲言又止，撩开他耳旁的发，看去。
一颗红痣。
叶攸面色彻底冷了下去。
是他…
“洛苍，你是洛苍对吧。”
叶攸冷沉的声音自零五耳旁响起。
“不是。”零五下意识的否定。
“雨水会把脸上的东西洗掉，你不知道？”叶攸似笑非笑的试探道。
零五当即摸了一下脸。
叶攸却是抓住他的手腕，一脸阴沉的看着他。
她的气力是抓不住他的，如果他想反抗。
但他没有。
任由叶攸的指甲刺破他的手腕。
手臂微微用力，便牵引着她落入怀中。
如愿的拥住她。
倾身过去，用耳轻轻碰着她的。
胸口一疼。
叶攸手中的宝刃刺破他左胸。
“既然走了，何必再回来，我说过的话你可记得？”
“记得。”
若有朝一日他离开或背叛，她会杀他，不会原谅。
以手包住她柔软的手，感受到她因愤怒而鼓起的脉，洛苍缓缓用力，给她加了一把力。
刀锋全部没入胸膛，血水沿着伤口流出，将他刚换的衣物及叶攸染上一抹鲜红。
“你…”叶攸被手背上的温度烫到，想缩回手。
“如果我能活下来，就让我用现在的身份零五，陪在你身旁。”
洛苍说着手中又加了两分的力，想把刀整个没入胸膛。
叶攸被他疯狂的举动震到，两手握住宝刃的刃柄，连带着他放在刀柄的手也握住。
“真以为你的身体很能扛么！”叶攸愤愤的说他一句。
看洛苍还有往里按的意思，叶攸气道：
“放手！”
“你…原谅我了？”洛苍迟疑了一下，面带期翼的看着叶攸。
叶攸：“…”
还真有顺着杆往上爬的。
叶攸憋一下语言才道：
“既然不留一言的离开，就不用再回来了，你走吧，我当没见过你。”
说着松开了双手，连宝刃都没取下。
从洛苍怀里抽身，叶攸眼神复杂的看一眼他，移开眼不再看。
第216章（）
叶攸背过身去，等着洛苍自行离开。
腰间忽而一紧，被人打横抱起来。
“我不会走的。”洛苍低语道。
“给你一条活路不走，是想死在这里？”叶攸把手伸向洛苍胸前的宝刃。
却是如何也下不去手。
叶攸是没察觉到自己面上的不忍，洛苍倒是看了三五分在眼里。
放叶攸到软榻，洛苍也顺势躺下，压到一团软乎乎的什么物体，他压根没在意。
“嘟~”绒绒不满的叫了一声，转个身压上洛苍手臂。
洛苍手臂一动就把绒绒甩开，绒绒滚个身跑到叶攸怀里，叶攸瞧一眼绒绒，只觉是被绒绒与洛苍摆了一道，揪住绒绒的毛儿，甩开。
接连被嫌弃，绒绒表示很无辜，很可怜，自个儿钻到被窝里去了。
“攸？”洛苍用下巴摩挲着叶攸的头顶。
“你走不走了？”叶攸没那个闲功夫与他在这儿扯不清。
“不走，就死在攸的床榻也挺好。”
这话怎么怪怪的？
叶攸瞧一眼洛苍煞白的脸色，再看看他胸口的伤。
血依旧在流着没有停止的趋势，这么流下去…
叶攸终究是不忍，叫了人来给洛苍包扎。
处理完伤口，洛苍倒是赖着不走了，大有身份被揭穿就放开的意思。
“走不走随你，要睡就去软榻躺着。”叶攸没好气的推了一把洛苍。
洛苍双臂一揽，就把叶攸拖入怀里抱着不撒手。
“攸，让我好好抱一会儿。”
“放开！”叶攸挣了一下。
唇上一热，让叶攸双眼放大，眼眸中是满眼惊诧。
偏头躲开洛苍凑过来的动作，叶攸心中一时乱了。
感觉温热的气息就在耳旁，叶攸终是受不了的低头，把头埋入洛苍怀里。
“睡觉，不要乱动。”叶攸气势低了下去，闷声道。
能瞧到洛苍的绷带，隐约有血色蔓延出，叶攸嗅着细微的血腥味眼角有细碎的泪光。
原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
洛苍眼中闪过笑意，抱叶攸抱得紧了几分。
视线往某个暗处盯一眼，眼中带着警告。
叶攸醒来的时间与往常一样，不一样的是身旁多了一人。
瞧着洛苍的睡颜，叶攸眼底有柔色划过，准备悄无声息的起身时，手碰到一处光滑。
拉开毛毯看了一眼，他腿…这…裤子呢？
叶攸默默起身来，唤人准备好一套整洁的衣物。
在床尾，半干的裤袜斜斜的搭在那里。
“攸…去哪儿？”
叶攸走到帐口时，洛苍醒了过来。
脚步微顿，终是没理会洛苍，径直出了帐篷。
洛苍大概也知道叶攸还有些生气，就这么看着叶攸出帐篷。
视线触及放在一旁的衣物，洛苍唇角勾起愉悦角度。
叶攸没多久回了帐内，叫洛苍一同用早食。
“吃了饭后，你就回自己的队伍去。”叶攸语气平淡的道。
洛苍抬头仔细的看叶攸脸色，没看出什么，想了想后应下。
之后的事显然让叶攸小小的惊讶一番，洛苍没有一个劲儿的缠她，倒是把注意放在兵事上，渐渐的立了不少功劳。
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叶攸也给他升了职，职位逐渐的逼近将军一栏。
只是有一点让叶攸颇为苦恼，洛苍从不掩饰他对她的态度。
能专注于兵事，也能在众人面前对她“投怀送抱”，下面一众人的瞠目，叶攸心头冷汗不断的滴。
“零五，注意军纪。”挡住某人拥来的手臂。
“？”不满的疑问。
“不可…阿谀献媚！”纠结一下才勉强想出个较合适的词儿。
“你是我…”媳妇，这是应该的，话没说完被捂嘴。
“胡言会被赶出军营，注意言行举止。”狠狠瞪一眼。
如此的事情会在军营中多番上演，令众将士咋舌的是，皇女的态度明明只是嘴上严厉，也没具体惩戒什么。
于是各自心中打起小鼓，这结局自然十分惨烈，众人明白了，皇女只是对那一人例外啊。
行军进至一片郊野，定于此地驻扎。
卫子云接到一个纸条后，匆忙来到叶攸帐中，忽而瞧到帐中的两人，脚步猛的一停。
叶攸也看到了卫子云，晓他有急事才会如此匆匆。
“军师？进来说话。”叶攸喊一声站在帐口的卫子云。
“打扰了，我有要事与皇女相谈。”卫子云话中微微有些苦涩。
瞧叶攸在给零五使眼色，卫子云道：
“零五不用出去，此事需要零五的帮忙。”
叶攸看了看卫子云轻皱的眉头，问：
“何事让军师忧烦，且说来。”
“思来想去，此事不能隐瞒皇女，皇女请自看。”
卫子云把手中的纸条递出。
看完纸条的内容，叶攸面色也冷沉下去，冷声斥了一声：
“这个杨将军真阴险，军师有何想法？”
纸条的内容是卫子倾被抓走，让卫子云只身去敌营换人，而且不可把此事告知第二人。
卫子云却是告诉了叶攸，叶攸在心头给卫子云加分。
“虽然子倾是我亲妹，我定要救她，但我也知军事之重要性，不敢有半点隐瞒，我有一计可救子倾，也可自我脱险…”
卫子云说到具体的谋划，压低了声音。
“…所以需要借零五一用。”话落，卫子云眼神淡淡看一眼站在一旁的人。
“可以。”洛苍看出叶攸的意思，在她问话之前同意。
默了一下，面有期待的问：
“也算功劳一件吧，能升职吗？”
“不能，此事为机密之事，只能给些奖励。”
叶攸不太明白洛苍现在对功名的执着，以往没看出他在意这方面。
“奖励…”洛苍喃喃一声，忽而想到了什么，靠近叶攸耳旁说几句话。
叶攸耳根儿红了红，抿唇，最终点头应下。
卫子云把叶攸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眼眸之中的颜色渐深。
“什么时间出发？”洛苍心情显然愉悦，甚至微微的迫不及待。
“约好的时间在下半夜，你随我来，时间到了便走。”
卫子云说罢，往帐口走去。
帐中只剩叶攸一人，叶攸坐到软榻，摊开地图，再看了明日的要走的那段区域，确定好一些事情，再躺到床榻之上。
“嘟~”绒绒爬到叶攸头顶，轻蹭着她。
揉了揉绒绒的毛儿，叶攸丝毫没睡意。
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另一边，杨将军对着貌美的卫子倾笑得猥琐。
第217章（）
杨将军一对三角眼下有着厚厚的淤青，面色有些黑紫之气，显然是纵情酒色的人。
“子倾小美人，别总瞪呀，待本将见了你兄长就向他提亲如何？嘿嘿…”
“你…无耻小人！快放我离开这里，兄长他定不会中你的奸计。”卫子倾满面的愤懑。
“不来？他敢不来的话，你就当本将的小妾吧。”
杨将军眼神阴鸷，一挥手唤了人来：
“来人，把这小娘们带下去看好了。”
帐中安静了下来，杨将军坐到软凳，给自己倒一杯酒，仰头饮下，有些烦闷的冲外面一喊：
“把歌姬给本将带过来！”
帐中响起歌舞声。
“报！外有一人求见，自称是卫子云。”一道声音打破帐中的酒欢。
“召他进来。”
帐中只静了片刻，再度响起歌姬的歌声。
卫子云在士兵的引路中，走进帐中。
帐中一股浓重的酒气与脂粉香让卫子云咳了两声。
“卫军师真是稀客啊，是一个人来的吧？”杨将军一手抱着歌姬，对卫子云大笑道。
卫子云站在一旁，面色无波的点头。
“我已如约来了，想先见一下人。”
“这个倒没问题，来人，把卫小姐带来给卫大军师过个目。”
很快一阵脚步声走来，两个强壮的士兵压着捆绑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