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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杯子,朱樱已恢复常态,笑道:“倘若你每日喝上一碗大雍关未兑水的烈酒,你的酒量会比现在更好。”
郑琰民看着她,“我倒是想喝上一回,也不知有没有机会?”
“你若是喜欢,下回我带几坛子回来送你,只不过你若喝醉了,可别怪我。”
郑琰民哈哈大笑,“放心,决不怪你。只是你说话可要算话,别让我等太久。”
“君子一诺,驷马难追。”
两人相视一笑。
这一刻,竟有一种无法言明的默契,彼此之间竟觉亲近了许多。
这顿饭也不知吃了多久,朱樱只知桌上的菜吃得差不多,酒也喝了两壶,当然大多进了她的肚子,席间两人一直相谈甚欢,没有冷场的时候。
可能是自回帝京,还没有如这般畅畅快快的与人喝过酒,一时有些酒兴上头,难免话多了些。
可直到席散,最重要的话题两人却提都没提。
他没问是否是她相救,她也没说救人的是她。
似乎都忘了原本想要互相试探的目的。
回府的马车上,吃得直打饱嗝的青茉一路叽叽喳喳的,说着天下第一楼的菜肴如何如何美味,酒是如何如何的香醇,还有木头是如何如何的象个木头,自始至终一动不动,只看着她吃,害得她都吃撑了。
“木头是谁?”朱樱听得云里雾里,闹了半天她还没明白,她说的是谁。
“就是冷木啊,噢,不对,冷月。”
朱樱想起来了,是跟着郑琰民的那名黑衣护卫,朱樱一眼就瞧出,那人是个难得的高手。可这样的高手,在青茉的眼中,却是木头,朱樱好气又好笑,又有些忍俊不禁。
“少将军,今日那位,可是郑国公府的大少爷?”
“嗯。”
青茉咂咂嘴,“那位大少爷可比表少爷强多了。”
朱樱一时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郑大少爷与表哥有何可比性?
转眼见青茉贼兮兮瞟来的眼光,顿时醒悟,也不呵斥,只伸出脚,一脚将青茉踹下马车。
第25章 原形()
街上的路人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从一辆青布马车里跌出一个着皂衣小厮打扮的人来。
不由诧异望去。
只见跌出的那人还未落地,就麻利的一个侧翻,稳住身形,待再见时,已好好的站于地上。
而那辆青布马车却仿如不知有人跌落,继续一路往前,毫不停留。
青茉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望着离去的马车,委屈得直撇嘴。
本以为少将军回了帝京,总得多装几天姑娘家的样子,没想到,这才几日,就现了原形。
想起青苹说的那日在宁府,面对表姑娘的不依不饶,少将军都只挥鞭打落一只麻雀,青茉顿时好怀念那挥鞭只打雀子的少将军。
再转念想想,又觉庆幸,今日她只将自己踢出马车,没有挥鞭子打人,已比大雍关不知好了多少倍。
看着那马车跑得飞快,转眼已不见踪影,青茉垂头丧气的跺跺脚,无法可想,只好用两条腿往侯府走去。
走了一会儿,倒也给自己找了个绝佳的借口。
吃撑了,权当消消食。
再走一会儿,开始细思她落得这样下场的原因。
越想,越觉得莫名其妙。
刚刚,她说什么了?
怎么就惹着少将军了?
她不就说了句郑大少爷比表少爷强多了,这又不是什么坏话,不但不是坏话,而且还是句最实在的大实话。
难道少将军心里还有表少爷,不喜欢人说他的不是?
可听青苹的意思,上回少将军说得那样决绝,不应该啊。
那,她这么大的反应,难道是……
不说青茉越想越乱的思绪,却说朱樱回了府,走进竹翠轩。
青苹正坐在廊下,拿着针线笸箩,就着午后的阳光,在一件天青色的长衫上细细的绣着几杆翠竹。
那是帮她做的衣裳。
她止了正要行礼问安的小丫头,不让她出声,自己悄悄走过去,斜靠在一根廊柱上,看着青苹低垂的眉眼出神。
她原本是如此温婉的一个女子,若不是跟着她,也不用在刀山血海里挣命,她这一生可以过得安乐平和,嫁个平凡的男子,过夫唱妇随的生活。
可因为她,她不得不去了军中,整日与一群不懂风情的糙汉子在一处,恐怕连她自己都忘了,她原是个贤良的柔弱女子。
她比自己还大一岁,今年,应该二十了吧。
还有青茉,也已十八。
再过几年,如花的年纪就过去了,就象那凋谢的花儿,容颜不在。
自己不想嫁人,可她们,不能再耽搁。
心中不觉有些愧疚,自己对她们的关心实在太少,也不知她们心中有没有中意的人,也许这一次该将她们留在帝京……
绣好了一片竹叶,青苹揉着发酸的脖子,抬起头,这才发现朱樱不知何时回来了,正依着廊柱瞧着她似在出神。
忙放下手中的针线,还没走过去,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
“少将军这是喝了多少?小红,快去大厨房,让她们熬一碗醒酒汤送来。”
守门的小丫头答应一声,快步去了。
“放心,我没醉。”朱樱醒过神,笑了笑。
虽然知道朱樱的酒量,青苹还是不踏实,上前扶着她,又往她身后看了看,“青茉呢?她不是跟着您么,怎么没见她人影?”
朱樱没有回答,望着她略显普通的眉眼,“青苹,你想嫁人吗?”
嫁人?少将军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青苹低下头,没说话,一丝红晕爬上她的脸颊,将她那略平凡的眉眼晕染出一抹神采,突然就变得耀眼了起来。
“扶我进去吧,我想睡会儿。”
朱樱见她不答,也没再追问,只将这事放在了心上。
待青茉慢腾腾走回府,朱樱已在梨花木雕的大床上沉沉睡去。
守在外间临窗软榻上做针线的青苹,听到脚步声,抬头见青茉站在门口,也不进来,只伸着脑袋鬼头鬼脑的往里面看。
不由就皱起了眉头。
少将军都回来大半个时辰了,她才磨磨蹭蹭的出现,也不知又偷溜到哪里玩耍去了,这么大个人,玩性还这么大,这还是在战场上磨砺了几年,不然还不得飞上天去。
趿了鞋,走到门口。
压低声音问道:“你干什么去了,怎么现在才回?”
青茉撇撇嘴,“少将军呢?”
“睡着了。你还没说干什么去了?”
“我能干什么,若不是少将军将我踹下马车,我能走到现在?”
青苹愣了一下,脱口而出,“你又惹了什么事?”
青茉被青苹的态度给惹恼了,怒道:“你问我我哪知道,我到现在还糊涂着,算了,你也别问了,让我先歇会儿,可累死我了。”
说完,推开青苹,直接扑到软榻上,好半天才舒服的喘口气。
不知是不是被青茉的声音所扰,里面传来两声轻咳,青苹进去看时,却见床上的人翻了个身,再次沉睡了过去。
将掀起的帐帘放下,青苹蹑手蹑脚的走出来,走到软榻边,推了推青茉,“别装了,这么点路,还能比咱们在训练场时累?”
青茉翻个身,笑道:“明儿你走一遍试试?再说了,我这是心累,凭白无故受罚,总得有个缘由吧,可是我想了一路,愣是没想明白……”
“嘘,小点声。”
青苹侧耳听了听里边的动静,见没响动,这才放心的在榻边坐下,小声笑问道:“那你给我说说,你是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
“我啥也没做,我就说了句郑大少爷比表少爷强多了。”
她那一脸委屈的样子,看得青苹恨不得拿针戳戳她脑袋,“看你平时也是个机灵的,怎么这回就拗住了。”
不能拿针戳,只能拿手指戳,“你拿谁比不好,偏拿表少爷。这不是明着笑话少将军嘛,没拿鞭子抽你算好的。”
“我哪有笑话。”青茉梗着脖子辩解:“我说的是实话嘛,你是没见,那郑大少爷长得特别俊,说话特别温柔,我巴不得他和咱们少将军在一起,又怎么会笑话他们呢?”
青苹听了她的话,半天没出声。
心突然难受起来。
郑大少爷她虽没见过,但在帝京有哪个女儿家不知郑家大少爷,那样一个众人眼里口中世上无双的男儿,他能喜欢少将军?
他能娶少将军?
想想也知不可能……
第26章 隐瞒()
“这话,以后别说了。”青苹叮嘱。
“放心吧,我知道分寸。”青茉也知自己刚刚的话孟浪了,这不该是女儿家说的,但心里还是觉得有些遗憾,“少将军人这么好……”
她小声嘀咕着。
青苹装作没听见,拿起绣了一半的针线,却在低下头的瞬间,将涌上眼眶的酸涩轻眨了回去……
傍晚,突然刮起了风,下了场大雨。
青苹青茉忙着四处合上被风吹得哐哐直响的窗叶子。
竹翠轩里人少,院子里没有四处奔跑的丫头,自然也没人去管那些散落在各处的花钵子。
被雨声惊醒的朱樱披衣站在窗前,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刚刚还是明媚娇艳的花儿,眨眼间就被风雨吹打得零落不堪。
四处飘零的花瓣,如同女儿家的容颜。
叹一句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可,它们终归是曾经娇艳过……
淅淅沥沥的雨直下了一夜,到清晨时,才渐渐止了。
屋檐的积水却还在嘀嘀嗒嗒往下滴落,有些落在泥泞的地面,有些落在伸展的芭蕉叶上,仿佛在弹奏一曲平调的清平乐。
竹翠轩里四处寂静。
唯有屋角竹林处一片笑声。
原来,被扰了一夜的朱樱突然起了兴致,拉着青苹青茉各拿了双耳美人瓶在接竹叶上的雨水,这竹叶上的雨水蒸煮后泡茶喝,会带有一股淡淡的竹叶清香。
待接满三美人瓶,几人才罢手。
方回屋,守门小丫头小红提了食盒走进来。
“怎么这么久?”青苹接过食盒,随意问了句。
“还说呢,一大早的,也不知从哪里跑来只野猫,将刚蒸好的一屉芙蓉糕给打翻了,为这,管事的福婶子还将看火的吴大娘给骂了一顿,福婶子怕担责,紧着将老夫人和夫人处的先送了过去,又忙着再蒸了一屉,哄着我们多等了会。”
小红脆脆的回完,又笑道:“福婶子的算盘虽打得好,但这事还是让夫人身边的立秋姐姐知道了。夫人派立秋姐姐去传话,说巳时后要回宁府一趟,让福婶子早两刻钟去回事。”
朱樱正挽了袖子在水盆里洗手,听得这话,不由一顿。
母亲要回宁府,那,自己还是出去躲躲吧。
不然,若母亲要求自己去宁府陪罪认错,自己去还是不去?
打定主意,拿帕子擦了手,喊住正要出门的小红,“去街上帮我雇辆马车。”
小红愣了愣,“少将军这是要出去么?府里不是有马车,为何要去外面雇?”
旁边青茉听了,去放零钱的妆屉里抓了一把铜子儿,回身塞到小红的手里,轻斥道:“问那么多干什么,少将军怎么吩咐你就怎么做,喏,这些给你去买糕饼吃,还不快去。”
小红虽只有十二、三岁,做事却还麻利,如今又得了这么些赏钱,顿时喜笑颜开,欢快的答应了一声“是”,转身飞快的跑了出去。
“少将军是要出城吗?”青苹问道。
“嗯。”
本来早要去庄子上看看了,只是每日这事那事的耽搁,才拖了下来。今日就算没有母亲去宁府的事,朱樱原也打算要去一趟的。
用完早饭就出府,到庄子上时,巳时刚过。
赵氏见了她,欢喜得不得了,一直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程薇和赵嬷嬷陪在一旁,不时插上一句,四人倒也说得热闹。
只是不见程杨,就连午饭时也没回来。
饭后又陪赵氏坐了会,直到她有了倦意,朱樱才和程薇一同告辞出来。
走在植满花树的小径上,朱樱停下来。
“阿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朱樱看着程薇的眼睛。
在赵氏那里她问过程杨去哪了,程薇说是访友去了,可当时程薇迟疑的神情,让她总觉得她还有话没说完,因在赵氏面前,也不好多问,才忍到现在。
程薇低下头去,拿脚尖蹭着地,没说话。
“事关你二哥?”
程薇抬头看了她一眼,小声嘟囔着,“二哥不让说……”
看来真是有事了?
朱樱蹙起眉头,“阿薇,我们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