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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佳玥想象着自己吃饱了的样子,迟疑着点点头。
“就是这样。公主你想,那些姑娘们看你大表哥都看饱了,即使你二表哥长得跟大表哥一样,她们也是懒得再看的。”
裴佳玥眨巴着大眼睛,似懂非懂的望着朱樱,朱樱也知这譬喻打得很牵强,但想要跟只有五六岁智力的裴佳玥说明白她大表哥与二表哥为何在姑娘们的心中待遇不同,实在有些困难。
搞定清韵公主简直比打一场仗还累,朱樱摸摸额头不存在的汗滴,正想舒心的喘口气,却猛的感觉到一股愤怒的目光正死死的盯着她。
回头一看,不知何时,那郑琰景竟也离了贵女们围起的圈子,站在她们身后不远。
看他眼中冒火的样子,估计自己刚刚说的那些,已全都落入了他的耳中。
不觉尴尬不已。
郑琰晨眼中火光烁烁,简直恨不得将面前那丑陋的女人一把火烧掉。
她竟然,竟然把自己说得那么不堪,就好象大哥是天上的明月,自己是地上的野草,让人连看一眼也不想多看。
这也罢了,差些就差些呗,可是拿什么譬喻不好,竟将他兄弟二人比作蹄髈。
一想到那肥腻腻、油光光的猪蹄,他觉得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它们在自己面前出现。
恰这时那群贵女终于恋恋不舍作别,郑琰民保持着惯有的微笑走来。
郑琰晨挑眉望了他一眼,突然启唇来了一句,“大哥这盘猪蹄……看来……味道不错!”
郑琰民一愣,莫名其妙的望着他。
朱樱腿一颤,差点栽到地上,脸上热血上涌,窘得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倒是裴佳玥,也不知她是听懂了还是怎么的,突然咯咯笑了起来,清脆的笑声惊起了柳梢上的雀儿,跟着一起欢叫着飞上半空。
朱樱不敢抬头,就怕郑琰民要追根究底的细问,幸好有园子里的丫鬟过来,邀请他们入席。
席位设置在园子正中的空地上,正前方位势略高,置了四个席位,此时还无人入座。
其下,以它为中心,分两边呈椭圆形摆了一圈案几,每个案几上放了两盘糕点,一壶酒,案几后放了两个蒲团,可供两人就坐。
男左女右。
清韵公主和朱樱被安排在右边第一的坐席,之下,各位贵女依照家族地位高低依次入席。
少爷们那边,亦如此。
第35章 斗诗()
往年芙蓉楼的斗诗会,太子和贵妃生的二皇子偶尔也会参加。
今年,两位皇子没来,其下三皇子早殁,四皇子从小体弱多病,成年后也一直在府中休养,很少离府。剩下的,活下来的八皇子、九皇子和十一皇子,还未成年,所以都未参加。
公主这边,大公主和二公主已出嫁,三公主清韵也是听了某个宫女提及,软磨硬泡才得了出宫的旨意,其他的公主们不是不得宠就是未成年,自然没有这样出来玩的机会。
所以,女席这边,裴佳玥和朱樱坐了第一席,男席那里,郑国公府占了第一的位置。
大家学着古礼,跪坐在蒲团上。
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群人头,竟大约有近百人。
帝京的贵女少爷们自然不止这些,不过来参加诗会的,女子大都在十四至十六左右,男子最多二十出头,都是年龄相当且未婚之人,也不知这是原有的规定还是约定俗成。
朱樱四处看了看,席中虽多数她不认得,但也有几个熟面孔。
靖武侯府除了她,二姑娘朱槿和大少爷朱少汶也来了,她弟弟朱少洵好武不喜文,这样的热闹自不会来掺合。
朱樱进来时,朱槿和朱少汶已见着她了,不过两人都只是远远的点个头,并未走近,似乎并不想与她这个大姐相认。
除了他们两位,朱樱还看到了她表哥宁浩禹。
二表妹宁秋妍并没来,朱樱听母亲说她已许了人,婚期定在冬月,大约因出嫁在即,被家人押着在家里绣嫁妆,没空出来。
她看向宁浩禹时,宁浩禹正好也朝这边望了过来,两人眼光碰在一起,只见他表哥似是很高兴般露出温暖柔和的笑容,朝她点点头。
伸手不打笑脸人,朱樱也不好立即转脸,只得亦轻点回了一礼。
待再收回目光时,眼角余光撇见宁浩禹回头与他同桌的男子附耳低语了一句,跟着那男子亦抬眼看了过来。
那男子不是宁家人,朱樱却印象颇深。
只因今日来的少爷们,不说个个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但多少也胖瘦得宜,看得过去,唯有那位男子,与众人不同。
他长得很胖,几乎有两个宁浩禹那么胖,一张脸就象圆团团、油光光的大饼,一脸的肥肉将一双眼睛都给挤没了。
可偏偏,这样一双绿豆大的小眼,却精神的很,时常贼眉鼠眼的往贵女堆里瞄去,那垂涎欲滴的样子既让人恶心,却又无法忽视。
朱樱不知道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混进诗会里,偏还跟她表哥坐在了一起。
此时,那双令人不快的眼睛望向朱樱,已没有看其他贵女的倾慕,而是一脸的厌恶。
第一次朱樱对别人厌恶的目光高兴得很。
满心庆幸。
不再理会那边,伸手提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女席上的是果酒,对朱樱来说,如同喝水一般。
一边喝着,一边眼尖的见到对面的郑琰晨亦提起酒壶倒了一杯,可在他要端杯时,却被郑琰民按住了。
朱樱听不见他说什么,只见郑琰晨似乎想坚持,他却一直摇头不允,郑琰晨只得作罢,放了手,伸直腿,也不象刚才端坐着,懒洋洋的歪在坐垫上,抬了头百无聊赖的四处张望。
朱樱手一顿。
不能饮酒,不外乎两种情况,身子不适,或是受伤,难道……
细细一想,来时郑琰民骑马,郑琰晨坐的是马车;进园子时,郑琰民步伐稳健,郑琰晨却走得极慢;再结合那日在宫中,自己还困惑不过几日一个重伤者就活蹦乱跳的,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有一个解释。
那日,她救的不是郑大少爷,而是郑二少爷,郑琰晨。
朱樱洒然一笑,想通了这事,也就放下了。
不管是大少爷还是二少爷,朱樱从没想过要挟恩以报,要郑国公府回了这恩情,所以知道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反正那事在她心里已过去了,她是不会再提及的。
在大家四处观望、窃窃私语及饮酒取乐的档口,正中的四个席位终于有人落座。
那四人朱樱虽不认得,却从她左手边的两位贵女低语中了解到,第一位坐的是翰林院侍讲学士林大人,第二位和第三位皆是楚山书院讲学的博士,这三位都是长须飘飘、德高望重之人。
唯有第四位是个相貌普通的中年人,长得富态和气,朱樱猜测此人莫非是芙蓉楼的东家,再细听那两位姑娘谈话,果然如此。
芙蓉楼的东家姓金,在帝京经营多年,也算是帝京有名的富商大户。
金老板见大家已就座,上前说了几句感谢众人对芙蓉楼的关照等客套话后,就宣布斗诗会正式开始。
由林大人出题。
林大人抚着颌下长须,看了园子一眼,呵呵笑道:“大家就以这园子里的景或物作诗一首吧。”
“随意什么物都可以么?”有男子高声问道。
“嗯,都可以,只要是这园子里能瞧见的都可以。”
话音一落,下面一片嗡嗡声。这个题目的范围很广,朱樱只见大家均抬头四下观望,有性急的,更是起身离席,四处走动起来。
诗赛只有一柱香的时间。
在林大人话落时,已有丫鬟将准备好的香点燃,插在置于正中显眼位置的铜炉里。
朱樱和裴佳玥都是来看热闹的,此时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瞧着那些人或抓耳挠腮,或冥思苦想,甚觉有趣。
如她一同看热闹的也有几位,其中就有郑琰晨和坐于她表哥身边的大胖子。
至于郑琰民,朱樱想起刚进园子时,有贵女说“郑大少爷一来,今日魁首不作他人想”那话,实在好奇郑琰民会写些什么。
却见那郑琰民既不朝四下望,也没冥思苦索,只拿了酒杯一杯杯的喝酒,似乎是专门来饮酒的。
眼看着香已过半,多数人都已落笔,有人都已完成了,那郑琰民却动都没动。
朱樱不由暗暗为他着急。
正恨不得起身提醒他时,就见他将酒杯一放,朝后面一挥手,站于身后的小厮忙上前将纸张铺好,笔墨置于一侧。
郑琰民提起笔,蘸了墨,想也不想,挥毫而下,洋洋洒洒,一蹴而就。
写完,笔丢,香完,时间正好。
第36章 夺魁()
诗稿送上去,由林大人和两位博士一起评阅,分男女,各取一二三名。
等待评阅的功夫,旁边站着的丫鬟小厮纷纷上前,撤下先前的糕点,换上几碟芙蓉楼精心酿制的佳肴,有要酒的也会送上美酒。
众人喝酒聊天,与左右随意攀谈,一时好不热闹。
朱樱与裴佳玥亦小声说着话。
她左侧第二席的两位似乎一位是端敏王爷家的郡主,一位是崔家的女儿,刚封县主的五姑娘。
两个傲娇、目中无人的小姑娘,自始至终都没瞧过她一眼。
既然别人不肯屈尊纡贵,朱樱自也不会凑上去自讨没趣,反正她来的目的就是陪好清韵公主,公主高兴了,她的任务也完成了。
大约两刻钟的时间,林大人他们交头接耳一番后,终于做出了选择,宣布了名次。
男子里,郑琰民果然得了第一,第二是崔家四少爷崔景墨,第三的是永安伯家的少爷;女子,得第一的是内阁学士许家的大姑娘,朱樱听得她向恭贺她的姑娘们柔柔回复的声音,竟正是那说郑琰民会夺得魁首的女子。
让朱樱没想到的是她二妹朱槿居然获得了第三名。
怪不得二妹平日清高得很,原来还是有些才气的。
名次一宣布,只听得身边的崔五姑娘朝着对面娇声欢呼,又娇滴滴的唤了一句,“四哥。”一脸的骄傲。
崔四少爷?
朱樱猛然想起昨日在暖阁里偷听到的话,不由凝目朝对面看去,那崔四坐在第三席,听了崔五姑娘的娇呼,笑着朝这边点点头。
果如二婶所说,长得斯斯文文,白白净净,虽不如郑家兄弟俊美,却也自有一种文弱的君子之风,在男子里也算出挑的。
那崔景墨朝他五妹招呼过之后,发现朱樱也在瞧着他,一愣之下,竟朝朱樱也微微点了点头。
倒弄得朱樱颇不自在,只得面无表情的将眼光转开。
名次排定后,有小厮将获得名次的诗稿挂在了旁边的柱子上,供大家赏阅。
有人大声念出了郑琰民的诗作。
“不斗秾华不占红,自飞晴野雪濛濛。百花长恨风吹落,唯有杨花独爱风。”注①
他写的是杨花。
朱樱眼力不错,坐在那儿也能看清诗稿上的每个字,只觉字体飘逸俊秀,诗风豪放自如,就是她这样不通文墨之人,也看得出其中的好。
尤其是那句“百花长恨风吹落,唯有杨花独爱风”,仔细咀嚼,反复诵读,竟似写进了心里去。
仿佛自己已变成那朵不起眼的杨花,已随风而去。
生而默默,去时悠悠,纵无人爱护喜欢,又如何,有风相送,有水相陪,一朵杨花,大约也无憾了。
静静的坐在那里,不知是喜,还是忧,一时,竟有些痴了……
“朱姐姐……”
直到裴佳玥轻轻推了推她,她才发现,周围的人竟差不多全散去,而郑家兄弟也走到了自己面前。
“大少爷才学卓绝,让人佩服。”站起身,朱樱很诚挚的赞道。
郑琰民微微一笑,脸上既无骄傲自满之色,亦无故作谦逊之态,淡淡回道:“少将军能喜欢,在下很高兴。”
“大表哥最厉害。”裴佳玥仰着脑袋,一脸崇拜的望着郑琰民。
郑琰民还没说什么,旁边郑琰晨嘴一撇,轻嗤一声,“哼,当然厉害了,猪蹄么……”说着,微挑的眼角斜了朱樱一眼。
猪蹄,猪蹄,这男人真小气,被他捉了小辫子,就抓住不放了。
朱樱气恼的瞪了他一眼,暗自庆幸郑琰民一直蒙在鼓里,且没有追问。
原以为比了作诗,这斗诗会就完了,其实并不是这样。斗诗只是其中一环,斗诗完后,还有琴棋书画、射箭投壶等比赛。
园子很大,所以这琴棋书画、射箭投壶各占了一处,每处都有精于此道的高人做评判。各人可按自己喜好参加,也可四处观赏游乐。
朱樱随着三人四处转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