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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远佝着身子,不敢反抗,只能苦着脸说道:“少爷,小……小的哪敢胡说,这是老夫人房中的阿香姐姐进去倒茶时听见的,忙寻了人告诉小的,小的不敢耽搁,立即跑来找少爷。少爷,您还是快想想办法吧,若是让大夫人拿主意,她定会同意这门婚事的。”
“好,好得很。”
季谙慢慢松了抓着吴远衣襟的手,脸色却胀得更红,浑身怒气高炽,象一只濒临爆发的猛兽,看起来很有些吓人。
“好得很。这府里,人人都看我不顺眼,人人都想我死,我偏不让她们如愿。”季谙咬着牙,“大夫人?哼,她可真敢想,自己儿子不要的丑妇,想塞给我,门也没有。”
吴远有些不明白自家少爷的意思,“少爷,你这话……”
“哼,你当然不明白,就是我原也不知道呢,若不是偶然听父亲与姨娘说起,也不知原来咱们府与靖武侯府早有约定,我那好大哥在娘胎里时就与那丑妇被祖父指腹为婚,后来那丑妇生下来实在太丑,大夫人不愿意,靖武侯也心虚,此事才没再提。”
季谙越想越气,声音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原以为这事就过去了,没想到现在居然想来祸害我,他们想我不痛快,大不了闹将起来,大家都不痛快。”
朱樱石化在原地。
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一档子事,怪不得那季大太太看自己和母亲眼神闪躲,怪不得其他人看自己都怪怪的。
懒得去猜那些眼神是怜悯还是幸灾乐祸,但季大少夫人拉着她夫君季大少爷在园子里露一回脸,朱樱却可以肯定。
那绝对是故意的。
是来朝她示威呢?还是炫耀?
呵,原来自己就是那桌上的一盘菜,由着人挑,由着人拣,塞给谁都只落个嫌弃。
一时心酸至极。
连牙齿咬破了红润的嘴唇,遗下点点腥红,也无知觉。
脑中只回荡着一句:我朱樱,堂堂靖武侯长女,皇上亲封的少将军,竟贱卖到如此地步?
那边,季谙发了一回脾气,跺跺脚,跳起来就准备走。
吴远拉住他,“少爷,您到哪里去?”
却被季谙不耐烦的甩开,恶声恶气的吼道:“还能去哪,我找父亲去,让父亲给我作主。”
“老爷不在府里。”
季谙这才想起,他父亲,季府大老爷一早就出府了。
一想到大太太那个毒妇若是趁着父亲不在,撺掇着老夫人答应了这门亲事,立时心急如焚,恨不得直接冲到老夫人面前,管他忤不忤逆,管他知不知礼,直接出言拒了,看那靖武侯府还有没有脸再提。
可是一想到朱槿,一颗心又软了下来。
若是当场打了靖武侯府的脸,他与槿妹妹怎么办?还怎么让父亲去给他提亲?
这么一想,心更乱了,团团转了两圈,发现还是只有找父亲出面才行。
回身踢了吴远一脚,“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打听父亲去了哪里,找人去将父亲寻回,请他赶紧回来救他儿子。”
季谙虽是庶出,吴远却知道,老爷很宠他的姨娘,连带着对他这个儿子也非常疼爱,比之大夫人生的大少爷和三少爷并不差什么,甚至还要多疼几分。
有老爷出面,此事定能解决。
第61章 “好”妹妹()
吴远得了指令,赶紧跑去找老爷去了。
那季谙在亭子里发了一回呆,也准备离去。
走了几步,却突然一愣,浑身戒备的朝着竹林的方向低喝一声,“谁?给我出来。”
正沉浸在难受心酸之中的朱樱,被他这一喝惊醒了过来,还以为是自己一时心神不宁弄出了动静,被他发现了。
一时拿不定主意,是飞身上树躲起来,还是直接光明正大的走出去?
她其实很想走出去,想看看那张那么嫌弃她的脸在见到自己后,会是怎样的精彩纷呈。
可还不等她起身,那边竹林里一阵响动,跟着一个碧青色倩影走了出来。
碧青色?
那不是自己的三妹妹朱棋么。
侯府的几个姑娘中,朱槿仪态端方,生得又娇俏甜美,是最出挑的,但若只论长相,却是朱棋长得最好。
她天生的一张瓜子美人脸,弯眉修眼,高鼻樱唇,小小年纪,体态亦是婀娜多姿,看着就不象还没及笄的小姑娘。
朱樱想起她姨娘,两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幸好父亲不是那等贪欢好色之徒,否则府中说不定早被她姨娘搅风搅雨,搅得一团乱了。
朱棋红着脸从竹林里走出,走到季谙面前福了福身,“谙哥哥……”
声音里带着一点被人看破的羞惭。
“棋妹妹,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来寻谙哥哥的。”朱棋低着头,“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听你们说那事,不好现身,这才……还请谙哥哥不要怪我失礼。”
“你来了多久?”季谙现在最担心的是她看到了自己与朱槿一起的事,他倒不是怕自己难堪,而是担心朱槿被妹妹笑话后因此怪他。
“才来一会儿,刚来就听到你们说你和大姐姐的事……”朱棋半垂着头,小声说着,似乎怕季谙听了生气。
“哼,什么我和你大姐姐,我们什么事都不会有。”季谙怒哼了一声。
“嗯,其实阿棋也觉得谙哥哥这么好的人,大姐姐根本配不上你,他们真是太过份了,想给大姐姐找个归宿,不想大姐姐以后孤苦无依,阿棋也能理解,可怎么能害谙哥哥呢?”
边说着边还拿她那双妩媚的大眼水润润的望着季谙,似乎很为季谙抱屈似的。
石后的朱樱睁大了眼,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出这种话的人真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吗?
连自己的亲妹妹都如此嫌弃自己,把自己都贬到了尘埃里去,何况那些不相干的人?朱樱如何听不出她说这些是为了讨好季谙。
为了一个外人,一个都没把她放在心上的男人,能做出将嫡亲的姐妹踩到泥里去的事,
呵,可真是自己的好妹妹啊。
一时心中又是失望,又是难过,悲愤和着唇上咬**的血腥味一起冲入喉咙,百味杂呈。
季谙听了朱棋的话,倒是大大的惊喜,忍不住往朱棋靠近了一些,若不是即时反应过来,他都要抓住她的手了。
“你……你真的这么想?”
“嗯,谙哥哥在阿棋的心里可是世上最好的人呢。”朱棋眨了眨眼睛,扬脸认真的说道,看起来就象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小姑娘,一下子就击中了季谙心中最柔软之处。
“棋妹妹,谢谢你。”季谙眼中差点涌出泪水,只觉得面前的人才是最懂自己的人。
“谙哥哥,你别担心,这事不会成的。”
季谙也是这样想,狠狠的点头,看着她的眼神更是亲近了几分。
朱棋红了脸,却很快撅起嘴,象个小女孩赌气似的跺了一下脚,小声嘀咕了几句。
“结亲是结两姓之好,图的是两相情愿,咱们两家一直交好,若是结了这门亲,只怕亲家要成仇家了。祖母也是糊涂,就算心疼大姐姐,也不该枉顾两家的交情,拿当年来说事,逼迫人家答应……”
她声音虽小,却恰恰能让季谙听清。
而朱樱的耳朵一向灵敏,更是一字不落的全听入耳中。
她抵毁自己就算了,没想到连祖母都编排上了,这是怪家里人没关心她的亲事?也不想想,她才多大,比朱槿还小好几个月呢。
朱樱的眼中射出一道冷意。
手,不由自主的摸上了腰间的鞭子。
她可以容忍弟妹们对她的不恭敬,也可以容忍他们私底下的嘲笑,但这般吃里爬外,绝不能忍。
也许应该提醒提醒母亲,孙姨娘那里,该好好管教一下了。
从地上捡起一粒小石子,伸指一弹。
那朱棋正跺脚做小女儿状,不防膝盖一痛,腿一软,身子往旁边一倒,直直的跪了下去。
“啊……”朱棋惨叫一声,歪在地上,抱着膝盖,痛得眼泪都出来了。
“棋妹妹,你怎么了……”
还在回味朱棋话中之意的季谙被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一时有点懵怔,等回过神刚想过去将人扶起时,身后突有一股大力袭来,将他猛的往前一推……
他原是站在亭子入口处与朱棋说话,朱棋倒地身前没有人挡着,被这么猛力一推,顿时失去重心,人往前猛然栽倒,顺着亭前的台阶和石子小路骨碌碌一路滚下去,直滚到小路尽头拐弯处才停下来。
半天没见人爬起。
“谙哥哥……”朱棋吓得脸色苍白,花容失色,也顾不上自己腿痛,忙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跑过去,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将季谙扶起。
只见那季谙这跤跌得极惨,身上白色的锦衣满是泥土,破了好几处不说,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有一抹血迹,大约是磕破了嘴。
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哪还有原来清俊哥儿的翩翩风采。
“谁?是谁?给本少爷出来。”
季谙狠狠一抹嘴角,朝着亭子的方向怒吼,可惜回应他的只有树上鸟儿被惊后的惊叫及风吹竹叶的沙沙声。
看不出半点有人的迹象。
季谙阴狠的目光四处睃巡了一圈,这里根本藏不住人,朱棋若不是穿了一身碧青色衣衫,也藏不住,再说了,不是已被自己发现么。
那块怪石后……季谙否定了,若是在怪石后只能蹲着,没有人能蹲那么久还能一点声响都不发出。
那是谁呢?
两人无缘无故的受伤,又找不到始作俑者,一时四目相对,两人眼中同时有了惧意……
第62章 受责罚()
等朱棋和季谙离去后,朱樱才阴沉着脸从怪石后缓缓站起。
她刚从怪石后走出,头顶树上跟着轻飘飘落下一人,正是去给她端茶回来的青苹。
青苹脸色铁青,朝着地上狠狠唾了一口,“不要脸。”
也不知她骂的是朱棋还是季谙,或者两者皆有。
骂完又有点心痛的看着朱樱,“少将军……”
朱樱一直望着远处,目中却无一丝情绪,好半天,才收回眼光,看着青苹,柔声说道:“放心,我没事。”
她越是这样,青苹越是心疼,忍不住低声骂道:“王八蛋,真以为自己英俊潇洒,人见人喜啊,不过是个银样蜡枪头,我们少将军才不稀罕,哼,下次再让我遇上,就不是摔一跤了事,定要将腿都给打折了,看你还张狂……”
“青苹。”朱樱朝她摇摇头,“我们先回去吧。”
“嗯,好。”回身从草丛里拿起茶托,试试温度,可惜,好好的茶,已凉了。
为了免得再遇上那些人,朱樱带着青苹返回了荷塘边,沿着荷塘往回走。
“少将军,三姑娘她……你打算怎么办?”
提起朱棋,青苹仍旧气愤不已,比起季谙,朱棋更令人痛恨。
朱樱的眼冷了冷,“我会跟母亲说,女孩子大了,还是留在府中少出门的好,让母亲给找个教习嬷嬷,好好教教她规矩礼仪。”
青苹笑了,她就知道少将军不会这么算了,这若是在军中,一顿鞭子绝少不了,回了帝京,处处掣肘,不由的,竟有些怀念起大雍关来。
朱樱也怀念大雍关。
她突然觉得,她虽然回了帝京,却象个孤魂野鬼似的,从没有真正融入过这里。
一身狼狈的季谙和朱棋被季家下人发现后,将季谙送回了前院,朱棋回了八角亭里。谁知回后不久,朱棋的腿越来越疼,不说走路,就连碰都不能碰一下。
众人也不知发生了何事,问她,只说是摔了一跤,再问,眼泪先下来了。
季嫣也着了慌,客人在府中受伤总归主人家有些责任,忙将她扶到自己院中,进屋掀了裙子一看,顿时骇了一跳。
只见她左膝盖处鼓起一个大包,乌青乌青的,手还没挨上去,已是连声惨叫,差点没把旁人的耳朵炸聋。
忙吩咐人去禀报祖母和母亲,又让人去请郎中,一时整个季府后院乱作一团。
因为朱棋受伤,侯府女眷没在季府多留,待郎中给朱棋上了药后,就提前告辞回府了。
这正是朱樱想要的效果,季府她是半刻钟也不想多呆。
待回府将朱棋送回房中安顿好,老夫人将一众看望的和哭哭啼啼的孙姨娘挥退,房中只留了宁氏、徐嬷嬷和朱棋的贴身丫鬟蕊儿。
“阿棋,你给我说说,你是怎么伤成这样?”老夫人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望着朱棋,虽没有板着脸,可朱棋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她哪敢说自己独自去寻季谙的事,只流着泪含糊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