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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有自己这个拖累,她不会落到这般境地。
仔细想想,似乎从他随她一起离开帝京,就一直连累她,给她找了许多的麻烦。
心中突然想起许郎中说的那句“舍了性命去相救的那份情谊,才是最难得”,她这也算是舍了性命相救吧。
她这么对自己,真的只因一句承诺吗?
一时心中诸多念头闪过。
此时,他们离得如此之近,他能看到她脸上细密的汗水,也能闻到她身上隐约的属于女子的淡淡香气,他的心,不知为何,突然莫名的急速跳动了几下。
“不用,我不累。”
朱樱擦擦额头的汗水,脚步不停。
其实,他是想帮她擦汗的,可身上连块帕子也没有,用衣袖吧,又破烂又肮脏,用手,又觉得男女有别,于理不合。
虽说她现在背着他,那是不得已而为之,若他真用手去碰触她,她许会将自己当成登徒子,一气恼说不定还会将自己丢下来。
又走了许久,仍然没有找到出去的路,不但没有走出去,反而好似一直在这一带打转,到最后,朱樱也泄气了。
找了处稍干净的地方,将郑琰晨放下,自己也喘着气坐在旁边的枯叶上。
“你说,要是我们真的出不去了,怎么办?”郑琰晨虽然在问她怎么办,可神情并无任何焦灼之态,反而很悠闲的捡了几颗松果,朝对面的树杆掷去。
“不会的,我肯定能带你出去,而且苏衍他们也会来寻我们。”
朱樱一边说,一边取出用干净树叶包好的兔子肉,递了一块给郑琰晨,自己也拿了一块吃起来,她需得尽快恢复体力。
没有水,有些硬有些粗的肉块难以下咽。
朱樱却是几口就咽了下去。
再去取时,却听得郑琰晨低声嘟囔了一句,“苏衍,苏衍,整日只记得他……”
朱樱一愣,随即想到郑琰晨在苏衍的手上吃过两回亏,苏衍对他又并无通融之意,郑琰晨不喜欢他在情理之中,能喜欢才怪呢。
呵呵,也许在心里也很痛恨自己吧。
这么想着,不觉抬眼朝他望去,正巧郑琰晨也朝她看过来。
两人目光相对,不知为何,朱樱竟觉得那厮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跟往日的目光全然不同,一时也说不出是哪儿不同。
只是在他灼灼的眼光下,朱樱的脸不自觉的红涨起来,忙慌张的将眼神挪开。
“唉……”
却听郑琰晨长叹一声,“唉,这若是回去见了他们,还不知怎么说呢?”
“说什么?”朱樱忍不住问道。
“咱们一宿未归,他们肯定会问啊。”
朱樱奇怪他这话说得没头没脑,却听他又说道:“我是男子,名声坏就坏了,可你是女子,恐别人会说闲话。”
什么意思?是怕别人说闲话呢,还是怕自己赖上他?
早知这样就不救他了。
朱樱心中暗恼,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救人事急,谁敢说什么。你若是担心你的名声,回头我会嘱咐他们,不许说出去就是。”
郑琰晨看了她一眼,突然嘻嘻笑起来,“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我是为你着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能让人在背后说道你。嘻嘻,若真有闲话传出来,大不了我吃点亏,认了算了。”
“胡说什么。”朱樱脸再次红涨起来,扭头不理他。
却听那厮又说道:“你救了我三回,这救命之恩总得报吧,你说,我该怎么报答,随你提,我都答应你。”
“不需要。”
“真的不需要?我可给过你机会了,机会这么难得,你就不考虑考虑?”
“不用。”
“唉,虽然你说不用,可咱们有了肌肤之亲,我不能不负责啊。”
“胡说八道。”朱樱嚯的站起来,又羞又急,怒道:“咱们什么时候有了肌肤之亲?”
郑琰晨慢条斯理的将左腿往前伸了伸,又意有所指的朝朱樱看了两眼。
朱樱想到当时情急救人,帮他吸毒,严格来说也算是肌肤之亲吧,顿时又羞又窘,一张脸通红,一时又想,他不是昏迷了吗,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不知不觉竟将话问了出来。
问完,只见郑琰晨挑眉笑得得意,“我原还不确定,你这么说,我终于确定了,咱们确实有了肌肤之亲,那可怎么办,我要不要负责呢?”
第123章 第一次()
朱樱红着的脸一沉,有些恼火。
她知道郑琰晨的德性,这厮什么话都说得出口,简直百无禁忌,可是对着她这么个还待字闺中的大姑娘开这样的玩笑,是不是太过分了?
就算两人相熟,也不能这般随意吧。
想来,在他的心中,根本没将自己当女子。
越想越是生气,不由怒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将你丢在这里喂狼。”
郑琰晨满脸的笑意一下子僵在脸上,不知是不是被狼给吓住了,挑挑眉,竟真的闭了嘴。
朱樱懒得再理他,仰头看着头顶的大树。
算算时辰,从离开山谷到现在,大约已在林中转悠了两三个时辰,若是再找不到出去的路,今晚大约又要宿在这里了。
此地处处凶险,须得时时戒备不说,她也担心郑琰晨的伤势会反复。
心中焦虑,却又不愿让郑琰晨看出来,免得他跟着无谓的担忧着急。
别慌,别慌。她安慰着自己,闭上眼,仔细回忆昨日自己追进林子后经过的所有地方。
她先是经过一棵结满了果子的大树,跟着往前打死了一条白花蛇,再往前有一只猴子拿果子掷她,然后就在那里,她在树上划了刻痕,留了记号,她听到狼叫时是在……左前方,对,左前方。
朱樱眼前一亮,正想睁眼确认一下自己的方位,突一道极轻微的“嘶嘶”声传入耳中。
那声音极其细微,若不是她耳力极佳,根本不可能听见。
而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郑琰晨所坐之处。
大惊之下,朱樱忙睁眼往郑琰晨瞧去,同时手往腰间一抹,鞭子落于手中。
只见一条颜色翠绿,比拇指略粗的青蛇正以极快的速度游到了郑琰晨的头侧,眼看着就要一口咬在他的脖子处。
来不及多想,手中的鞭子已飞了出去,千钧一发之际,唰的一下将吐着信子的青蛇给扫落到一旁。
坐那儿的郑琰晨因朱樱生气不理自己,正百无聊赖的游目四顾时,突然朱樱二话不说,睁眼就朝自己一鞭子甩了过来,一时给惊住了,懵懂之中只觉鞭风过去,自己的颈脖处火辣辣的疼。
“你……你干嘛打我?”
摸着脖子,郑琰晨眨了眨眼睛,心中万分委屈。纵自己刚刚言语有些不妥,她也不该动手打人啊。
这女人,真狠。
正这样想着,就见朱樱理都不理他,手一抖,鞭子再次飞了起来,朝着他再次甩了过去。
吓得他“嗷”的一叫,往旁边一躲。
哪知那鞭子越过他,直接“啪”的一声甩在他身后。等听到身后嘶嘶的叫声,郑琰晨才后知后觉的回头,见到一条被一鞭子给打得稀烂的青蛇时,才知道自己刚刚又险而又险的逃过了一劫。
不由得白了脸。
扭头再看朱樱,只见她面色不改,随手摘下一片树叶,将鞭子抹净,重新缠回腰间。那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定模样,让他的眼睛一阵抽搐。
对走出去大致有了计较的朱樱不愿再耽搁时间,走到郑琰晨身前,蹲下身,“走了。”
想到她又一次救了自己,郑琰晨老老实实伏在她身后,不再吭声了。
背着郑琰晨,先找路回到早晨爬上来的陡坡处。因为一上午晌的四外乱走,很费了些工夫才找了回去。
然后站在那里确认了一下方向,沿左往前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身上的衣衫和手臂被荆棘刺破多处,浑身汗水湿透,背上的人越来越沉重,脚步也越来越疲乏时,突听得郑琰晨激动的喊了一声,“等等。”
刚将他放下来,就见他一瘸一瘸的走到一棵树下,摸着树杆,转头问她,“这是不是你做的记号?”
朱樱一愣,继而风一般冲过去,看了看树上的刻痕,一时激动得不能自己。
“郑琰晨,找到了,我们终于找到了。”
她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亮晶晶的眼睛里全是笑意。
他本来也是笑着的,本来也是满心的高兴,可当他的手被紧紧的抓住时,整个人突然一下子怔住了。
手心里象是落入一条毛毛虫,酥酥麻麻的,又有点微痒。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以前也不是没碰过她的手,可这样的感觉还是第一次。
她的手并不娇软,也不够细腻,仔细感觉的话还能摸到那一层薄薄的硬茧,但她的手指很修长,也很好看。
最重要的,是她的手,很温暖。
那暖意,似乎一直暖进了心窝里。
郑琰晨忍不住用了点力气回握了过去,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不知为何,他突然很想能一直这样牵着她的手,一直一直,永远看着的都是她的笑颜……
他不知自己的笑带着一股傻气,跟他平日完全不同。
朱樱高兴过后,立即发现了他的异常,只是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变得傻乎乎的,只当是高兴坏了。
再随着他的眼光看到两人交握的手,这才发现自己激动之余竟忘了男女大防,一时又是羞怯又是窘迫,慌不迭的将手抽了回来。
心里忍不住又有点恼他,他明明发现了,竟一点不顾及自己是个女子,也不知避讳一下。
幸好旁边没有旁人,也没人知道。
想到昨夜他高热时,也是这样握着自己的手,象个孩子一样紧紧依偎在她身边,脸不由更加热辣起来。
“咳,咳……”轻咳了两声,眼神慌乱的四处看了一圈,才装作不在意的说道:“看来这个方向没错,咱们顺着这个方向继续走。”
“嗯,我累了,歇会儿再走吧。”
朱樱朝他看了一眼,心中想着我背了他一路,他哪儿累了?要累也是我累。却见郑琰晨无辜的朝她眨眨眼睛,往地上一坐。
顿时明白他是想让自己歇会儿。
这厮不闹脾气的时候其实挺好的。
两人歇息了一会儿,朱樱眼见林中慢慢暗了下来,知道时辰不早,不敢再耽搁了,忍了身上疲惫,两人继续赶路。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天光,一点点的暗下来。
黑夜终于来临。
朱樱喘着粗气,正想着是继续找路还是停下来等天亮时,突见前方有一点微弱的光亮闪了一闪……
第124章 讨酒喝()
侧耳细听,似乎隐隐约约还有呼喊的声音。
“少将军……”
“郑兄弟……”
朱樱心一松,脚下一踉跄,差点摔倒,忙扶住旁边的一棵大树。
“怎么了?”郑琰晨关心的问道。
“他们找来了。”朱樱欢喜的答道。
苏衍他们在林子里搜寻了两天,等终于见到朱樱他们时,也欢喜不已,更庆幸两人都平安无事。
从四雍山回到据地,郑琰晨休养了好些日子,才彻底痊愈。
进入十一月,果然天气骤冷。
十二月,气温低到一盆水泼出去,瞬间结成冰凌。高大的城墙也全都冻住了,此时,大家都放心了,北燕是决不会来犯的,这样的气候,别说行军,就是在室外多呆片刻,也要被冻个半死。
离除夕时日不多,加之天气太冷,军营放了大假,所有在本地有家室的将士都可回家中去,其他留守之人也过上了吃了睡睡了吃的逍遥日子。
将军府花厅里。
烧得暖暖的炕上,朱樱和郑琰晨相对而坐,中间是一张黄杨木棋盘。
执白子的朱樱已胜券在握,神情悠闲的看着对面抓耳挠腮的郑琰晨,每在棋艺上虐他一回,她心里就特别的舒爽。
偏偏某人不怕虐,愈挫愈勇,一闲下来就拉着朱樱,非让她陪着下几盘。
一粒黑子拿在手上,已过去了许久,却迟迟没落在棋盘上。朱樱也不催他,随手拿起一旁的书,随意翻看起来。
“唉呀,又下雪了,可真冷,再这么冷下去可要把人冻死了。”
门帘一掀,青茉跺着脚,走了进来。
坐在火盆边做着针线的青苹放下手中做了一半的白色中衣,起身迎上前,帮她拍去身上散落的积雪。
郑琰晨听见说下雪了,将手中的棋子一丢,从坑上跳下去,将窗子一推。
一股冷风夹着雪花迎面扑来,冷得他直打哆嗦。
顺着开着的窗户看出去,外面果然飘洒着大朵大朵的雪花,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