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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氏云骑的出现,是她这辈子遇到的一个变数,会不会,也是因为这个变数,让暗处操纵的人乱了手脚?
那么君兮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暗处那个人,会不会跟她一样是重生的?
从柳嫣然给君琛送汤,到君蝶私会君琛那个人知道君琛日后会权倾朝野,与其说是在讨好君琛,不如说是在给君琛身边安插棋子
脑子里突然又想到了国公府对柳嫣然的厚待君兮烦躁地揉揉眉心,重生一场,她几乎没在京城的贵女圈里混迹过,就是为了避开那些人设下的局,可是现在看来,她依然也是局中人了。
只希望自己没有露出什么破绽,让暗处那人也察觉到才好
第三十九章 咬她一口()
心烦意乱,君兮提了一根红缨长枪去院子里练枪。
院子里的积雪一早被下人打扫干净了,但腊梅枝头,还是沉甸甸覆盖了一层雪,皑皑白雪下,探出的几个梅花花骨朵儿就分外惹眼。
这个时间点,不会有人到这院中来。
寒风凛冽,苍茫的天际,无端多了几分寂寥。
君兮看着自己手中的长枪,眸光一寸寸凌厉,仿佛是尘封了百年的宝剑,剑身上的铁锈一层层剥落,终于露出了本身的寒光。
那一瞬间,她眉眼里岁月沉淀下来的沧桑,叫人心惊!
仿佛真的是一个解甲从黄沙白骨的战场上归来的悍将。
风起的瞬间,她动了!
固执在枝头挂了一个深秋的枯叶,终于败在了严冬之下,在寒风里孤零零飘落,被长枪扫过的劲气划为两半。
扎、刺、抨、缠、圈、拦、点、扑、拨、拿舞动时,寒星点点,银光灼灼,泼水不能入,矢石不能摧。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其进锐,其退速,其势险,其节短;不动如山,动如震雷。
君家霸枪,一出天下平,绝非浪得虚名!
察觉到身后有杀气的时候,君兮瞳孔一缩,长枪往回一拨,翻身就是一个回马侧踢,那人只退了半步不急不缓避开她的猛攻,手擒住了她的右腕儿,君兮左手绕到身后,接过右手的长枪,舞出一个枪花就是摧枯拉朽般横扫,那人终于被她逼得堪堪后退半步避开这一枪。
下一刻却以快到诡异的身法靠近了她,猛击她左手肘,君兮手里的长枪应声落地,一记腿风还没来得及扫出去,就被人锁住了喉咙。
君兮眸光如刃射向锁住她喉咙的人。
不是别人,正是君琛。
他抬起另一只手,缓缓抚上她眼角,眸光幽深:“就是这个眼神。”
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被撕得粉碎,君兮只盯着他,并不说话。
他知道,他果然至始至终都知道,她在他面前的一切示弱,都是在做戏!她想告诉所有人她是没有任何威胁的,可是他一早就识破了她的伪装!
出手如闪电,猛然擒住他锁在自己喉间的手,腿风横扫,逼得君琛不得已退开半步,脚尖儿一挑,落在地上的长枪又稳稳握在了她手中。
君琛轻轻“嗬”了一声,身形不知是怎么移动的,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一只手已经揽在她腰间,另一只手覆在了她握长枪的手上,微低了头,寡薄的唇几乎贴上她莹白的耳朵,语气清冽又带了几分漫不经心的味道:“君家霸枪没有什么固定的招式,唯一的要领就是猛攻。在墨姨那里,你做得很好。”
她第一次接触长枪,墨姨对她就是一番穷追猛打,换做一般人,兴许只会觉得这是故意刁难,她没有当面和墨姨提出这个问题,而是装作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自己慢慢摸索其中的门道,既不锋芒毕露,惹人忌惮;也没有表现得多么愚不可及,让墨姨失望。
他早就知道很聪明,只是她聪明得,让他也有些颇为意外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指腹在她光滑的手背轻轻滑过,语气还是漫不经心的,“我教你一套枪法”
太阳终于在东方的天际露出一个极淡的白影儿,冬日的阳光,几乎没什么温度。二人交握的手中,枪锋利似流芒,一勾一刺皆是刁钻路数,猛攻重守,没什么花架子,一招一式快得叫人找不到枪尖儿在哪儿,寒梅枝上,一滴积雪融化成水珠坠地的时候,长枪一个猛刺,枪头连着一大截枪身,都被深深地扎入了地下。
积雪又覆盖了一层,青冈石地砖只发出一声闷响,四分五裂。
君兮以有几分轻喘,君琛呼吸倒是极为平稳。
她想挣脱他的手,他嘴角勾起一抹兴味的笑意,松开她五指转瞬却又擒住了她的腕儿,用力一带就将人锁在了怀里。
“你!”君兮眉眼带怒,更多的却是冷峭。
晨曦落在他清俊的脸上,回风流雪般的嗓音低低响起:“乖一点”
他垂首嗅了嗅她的发,倒是没再继续逗她,手臂松开的瞬间,君兮就退出好几步,离他远远的。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几乎没用什么力气就拔出了被他钉入青冈石地砖里的长枪,还给她,“墨姨练的霸枪,猛烈有余,灵活不足,假以时日,你必能胜过她。”
君兮接过长枪,面无表情:“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君琛踩着一地积雪往回走,清冽的嗓音飘散在冷风里:“怀疑什么,你不一直都是你吗”
冷漠也好,睿智也好,傻气也好,都是她。
这是是而非的话,让君兮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从她重生过来就一直戴在脸上的“面具”被君琛这么揭下来了,她反而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
用过午饭就坐上了去国公府的马车,这次君兮仍是和君琛同乘的。
一路上君兮都紧绷着脸,君琛坐在另一边闭目养神。僵持了一阵,马车不知是磕到了什么东西,突然剧烈一抖,君兮抓住了车窗的木头,没有被颠出去,可是君琛却从车厢对面被颠了过来,重重地摔在她身上,君兮想挣扎着坐起,却轻易就被人束缚了手脚。
“你故意的!”她怒目而视!
他眯了眯眸子,低下头在她脸颊的软肉上咬了一口,君兮吃痛,却忍着没有叫出声,只瞪着他不说话。
他看着自己留下的一个淡淡的牙印儿,这才满意了:“一逗你你就跟只炸毛的猫儿似的。”
君兮抬起袖子愤愤擦了擦被他咬过的脸颊,这个排斥性的动作成功让他危险地眯起了眸子,“这么嫌弃啊”
他嗓音哑了下来。
君兮用力推了他一把:“能别做戏了吗,我现在可不止你一个童养夫!”
没想到这一推,真的推开了。
君琛捂着自己心口,脸上的表情有几分痛苦。
君兮心里又有些没谱,只得心虚道:“碰到伤口了?”
要不是他老动手动脚的,完全不像个有伤在身的人,君兮也不会情急之下,就忘了他是个病号。
早上还牛逼哄哄地跟她过招儿来着。
君琛闭着眼,唇色发白,没有发话。
不是伤口痛,而是君兮在说她不止他一个童养夫的时候,心脏突然一阵紧缩,仿佛是被一只利爪穿透
许久,他睁开眼,眼底布了一层淡淡的血丝:“以后被再说那样的话。”
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
君兮一头雾水,但是马车已经停下来了,国公府到了。
君琛先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君兮也掀开帘子的时候,就看到君琛向她伸出的手。
这么多人看着,君兮只得把手放进他的掌心。
几乎是她的指尖才触到他掌心,他立刻就收拢了五指,仿佛是怕她逃跑一眼。
念着他身上有伤,君兮本想做个样子被他扶一把,自己跳下马车的,可是猛然被人抱下马车,她还是怔了一下。
这次迎接他们的不是宋嬷嬷了,而是杨氏,君锦华也在,还有一个一身红衣,面相阴柔的男子。
无怪君兮会注意到他,他一个大男人,穿得红艳艳的,在一堆女眷里委实扎眼,说他像那些话本子里描述的长得比女子还美吧,又觉得这形容不太贴切,真要论皮相,他还比不上君琛呢。而且那脸白卡卡的,跟个病鬼似的。
君兮脑袋里华丽丽地闪过小白脸、娘娘腔这样的词眼儿。
许是她打量太久,那个男子朝她看过来,嘴角拉出一个并不明显的弧度。
不是勾引,胜是勾引。
第四十章 君山木簪()
一瞬间,君兮又想到了柳嫣然,那不是柳嫣然那朵白莲花惯用的伎俩吗?一个大男人,扮什么回眸一笑,君兮恶寒得不行。
杨氏却已经迎了上来,亲热地握住了君兮的手:“上次不欢而散,还以为郡主记恨上我们了呢。”
君兮只得客套道:“二伯母哪里的话,年关这几天,的确是府里忙不开。”
杨氏就道:“偌大一个镇北王府,可怜我那三弟媳去得早,郡主一个人操持这么多年,也是心力交瘁了”
这么快就要切入主题了吗?
眸光淡淡瞥了一眼那红衣男子,君兮继续跟杨氏打太极:“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也没什么辛苦不辛苦,再说了,府里的事,大多都是哥哥帮我打理的!”
不管私底下怎么样,但是对外跟君琛站一条线准没错!
这句话成功堵住了杨氏接下来要说的话,她只得讪笑两声:“您跟世子兄妹情深”
君琛的目光落到杨氏身上,压力如潮水般涌来,那是上位者才有的威严,生生让杨氏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君琛冷淡开口:“多谢二夫人关心。”
君兮唤杨氏二伯母,他却只叫二夫人,这是回斥她那句兄妹情深,他在告诉所有人,他待君兮,不是兄妹之情!
温热大掌执起君兮的手,带了几分斥责的语气里却满是宠溺:“一到冬天手就这么凉,出门不知道带个汤婆子吗?”
君兮忍不住反驳:“我带了的,就在车上。”
君琛笑了笑,只把她的手握得更紧,这一幕在其他人看来,却是君兮撒娇,故意不带汤婆子下车,想让君琛帮忙暖手。
二人感情这般好,她们国公府突然之间冒出来的这个童养夫,简直就像一个笑话。
杨氏心底不免怪起老太君来,真是人老就糊涂了,这样叫人戳脊梁骨的事,也不怕丢了国公府的脸。
眼见不好收场,还是君锦华站出来说话:“连清义兄,郡主都过来了,怎么能让郡主站在门外,还不快招待郡主!”
不愧是被老太君带大的人,三言两语,既打破了僵局,又隐晦说清了那男子的身份。
不过君兮最会做的就是装傻,她整个人都往君琛身上靠,语气懒洋洋的:“有点冷”
她身上已经裹了一件火狐皮披风,领口火红的狐毛映衬下,更显得小脸白皙如玉,君琛眸色暗了暗,把她整个人都裹进自己的黑貂披风里:“这样好点了没?”
君兮就是单纯想做个戏给别人看,但君琛这样又揽又抱的,她又有点招架不住。但是本着自己都豁出去了,哪能让别人痛快的原理,君兮继续装傻打人脸,她瞅了红衣男子一眼,小声咕隆:“别这样,义兄穿得才叫单薄呢”
楚国民风开放,那些不愿高嫁低就的贵女,也有收男宠养面首的,其中就以先帝胞妹常慧长公主为首,最爱那弱不禁风的美男子。所以这大冷的天,连清只着了一件红衣锦袍,好看是好看,可是不御寒啊面上厚厚的脂粉盖住了冻得青白的脸色。
在君兮看来,这纯粹就是自讨苦吃!
她虽是咕隆着说的,可还是让杨氏等人听到了,杨氏面色有点挂不住了。
她好歹也是个二品诰命妇人,如今竟做起了这等事,她一向好脸面,又以女德为荣,此刻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传出去这叫什么话,他们一群长辈,欺负早死兄弟的孤女么?还是用这等不入流的法子!
看见杨氏脸色难看了,君兮心里这才舒坦了,可是被君琛一把打横抱起的时候,她又懵了,“我我自己会走!”
君琛脚下步子踩得极稳:“这几日,你身体不能受寒。”
她小日子还没完。
反正也挣不开,君兮自暴自弃地懒得挣了。
房间还是上次她来国公府时,给她安排的那个小偏房。
一踏进房门,君兮就赶忙从君琛身上滑下来了,脸色发红。私底下被他抱是一回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他抱了,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二伯母怎么可以这样,”她有的没的找了一大堆话,在屋子里左摸摸右看看,避开君琛的目光,“上次我还帮她除去了君蝶,她怎么转眼就想着给我塞小白脸了”
君琛大马金刀地在太师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