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垢筒辉诤酰
大门处很快就迎来一大片人,走在最前面的妇人,一身华丽的金丝蓝绿百花团宫装,领口极低,银红的牡丹纹抹胸半裹住一片白腻的胸脯,高高的发髻上满头珠翠,肤色雪白,唇色嫣红,一双细长的眼里三分笑意,七分算计,眼尾高高挑起,就多了几分妩媚的味道。
慧文长公主乃圣上的胞妹,长孙皇后的幼女,亦是曾经名动京城的一个大美人儿。
君兮率先下车见了礼:“君兮见过长公主!”
慧文公主亲自上前扶起她,笑道:“不知道郡主要来,府上下人有什么伺候不周的地方,郡主可得见谅。”
皇室的人似乎天生都有这样一种能力,便是装笑,也能装出十分的诚意。
君兮那里能真要她来扶,当即就自己站直了,慧文长公主自然也只是做个样子需扶一把,她身上有一股极为馥郁的花香,甜腻得叫君兮有点发晕。
君兮不着痕迹后退一步,道:“长公主哪里话。”
慧文长公主望着她笑了笑,突然说了句:“都说当年江南林家女,艳绝天下,可惜那时候本宫在关外,没能亲自见上一面,今日见郡主这般姿容,倒是不得不信了。”
“长公主谬赞了。”君兮回道。
脑子却飞快地转了起来,慧文长公主原本是楚国嫁去南疆和亲的,可惜三年不到,南疆王就死了,南疆是巫蛊的发源地,南疆人自然是极信鬼神之说的,觉得是慧文公主命格太贵,他们南疆受不起,就把慧文公主给送回来了。
当今圣上只有她这一个胞妹,当年送她远去南疆和亲,就觉得已经亏待了胞妹,所以慧文长公主回京之后,自然是百般受宠。
哪怕她带起了贵妇们的男宠之风,皇帝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慧文长公主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提起她母亲,那句话里,到底是何意?
由慧文长公主亲自接待进府,君兮自然在贵女中出尽了风头,那一双双眼落到她身上,自然是各怀心思。
君兮唇角勾起一个清浅的弧度,视而不见。
京城第一美人儿的名头不是白来的,她一身宝红分襟罗裳,往这长公主府的花园一站,花了十二分心思打扮自己的贵女们,一下子都成了陪衬品。
让君兮意外的是,长公主府的花园里,竟然真的开满了百花,红的红,粉的粉,岂止争奇斗艳四字了得。
院子里也是极暖和的,难怪先前看慧文长公主穿得那么单薄。
贵女们脱了身上厚厚的披风,里面穿的也都是春装,一个个聘聘婷婷,扑蝶儿闻花,当真是人比花娇。
慧文长公主懒懒地倚在贵妃榻上,整个人软的跟没骨头似的,涂着艳红豆蔻的手指捻起一朵桃花放在鼻尖轻嗅,目光却始终追随着君兮,“抚桃,你说,她美吗?”
立在旁边的侍女恭敬地弯下了身子:“不及公主您当年的美貌。”
“呵,少哄我开心”慧文长公主蛇一样扭动软的没有骨头的身子,“我有点乏,你给我捏捏肩。”
侍女十指修长,但骨节极大,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女子该有的手,极有技巧地捏在了慧文长公主肩上,慧文长公主舒服得直哼哼:“我是不是老了,最近老是乏得紧。”
“您容颜还是和十六年前一样,这院中少女,又有几个比得上公主您的姿色?”侍女脸上带着恭敬的笑意,手却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嗯?”慧文长公主原本紧闭的眸子一睁,竟有几分威严。
“抚桃该死。”
侍女跪在了地上,这次说话,是低沉的男声了。
亭子周围都是橘色的帷幔纱,隔绝了亭外的目光。
慧文长公主轻轻叹了口气:“起来吧。”
抚桃说,“公主不愿抚桃伺候,抚桃去换莲公子来。”
慧文长公主勾起了他的下巴,戏谑笑道:“怎么,吃醋了?”
抚桃低下了头:“奴不敢。”
风掀开了帷幔的一角,慧文长公主目光又落到了院中的红衣少女身上,其他贵女都是拈花浅笑,只有她,仿佛对着满园名花不甚感兴趣,英气又带着几分俊秀的眉微皱,甚至随手折了一枝泣雪琼,拿在手里百无聊奈的扯花瓣玩儿,稀薄的日光落在她侧脸上,她半眯着眸子,一双眼就变得狭长深邃起来。
有下人见她折了泣雪琼,吓得不行,也不知说了什么,她微恼地将手里的琼花枝往后一甩,徜徉而去,留下侍女站在原地都快哭了。
她恶劣得,就像十六年前,那个在皇宫弄哭她的少年一样。
第五十五章 燕望北定亲()
慧文长公主眼眶湿润了,仿佛是又看到了记忆中少年的模样,她笑了,笑着,笑着,就流出了泪:“长羡哥哥,若是你留下的,是个男孩该多好”
跪在地上的抚桃意味不明地勾起了嘴角。
镇北王,君远山,字长羡。
他是个死去十多年的传说,可是他长枪在握,战袍加身的模样,依然叫当年的京城贵女,现在已经为人妇的贵妇们,魂牵梦萦。
十二岁从军,十五岁领兵,十八岁拜将,弱冠之年封侯,那样的盖世英雄,光是听听他的事迹,都叫人唏嘘不已呢!
他随着慧文长公主的视线,也朝院中的红衣少女看了过去,唇角勾起的弧度又大了些。
君兮一直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看,那目光让她想忽视都不行,可是四下打量,贵女们几个围在一团,说说笑笑,也没人在看她啊。
她换了好几个地方,都没甩掉那芒刺在背的感觉。
花园空旷,她的视线不由得落到了那八角亭上。
一只纤纤玉手拨开了帷幔,慧文长公主含笑的眉眼就这么撞入她眼底,对方脸色熏红,发髻微乱,神色也是极为慵懒的,以前那些宠妃伺候楚钰出来时,就是这副模样。
君兮眼角一跳,就想移开目光。
但是慧文长公主分明在看着她笑,目光妖娆的,妩媚的,像是一把软软的钩子,勾在了人的心尖儿上。
君兮被她看的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礼貌性的点点头,就转过身走了。
慧文长公主那一笑是什么意思?觉得她也是喜欢养男宠的?想拉她为盟友?君兮身子狠狠地抖了抖,恶寒了一把。
汤圆抱着她的披风跟在她身后,问:“郡主,您是冷吗?要不把披风披上吧。”
君兮看着汤圆的皮球身子,突然觉得怎么看怎么看欢喜,她招了招手:“汤圆,过来。”
汤圆迈着小碎步上前。
君兮一把拉过她,让她跟自己并肩走,成功完全挡住了亭子那边的视线。
汤圆捧着披风受宠若惊:“郡郡主,这于理不合。”
君兮拉着她当人肉盾就走:“走吧,我们去那边看看,司徒飞云叫我来,她自己怎么没在?”
正说着呢,就听一簇夹竹桃下,几个贵女说起了自己。
“这武官养出来的女儿,就是不知道廉耻为何物!先是镇北王郡主,现在武侯县主也是逮住缝隙就往燕元帅跟前凑!”说话的是个瓜子脸的贵女,穿了一身素中带艳的杭绸裙。
君兮对这个女子有印象,因为她当年也是被楚钰独宠一时的陈美人,风光的时候,还想来找她的不痛快,被她一顿鞭子抽老实了,从此见了她举绕道走。
后来君兮被便道冷宫了,她还耀武扬威地准备来找回场子,又被君兮一顿鞭子给撵走了,本来以为会等到楚钰那个种马皇帝跑来给他的宠妃出头。
结果没过几天,陈美人跟她一起蹲冷宫来了,原因是,陈美人惹到了楚钰的新宠,楚钰为了哄新宠开心,把她也打发到冷宫去了。
陈美人内心多不甘呐,整天没日没夜地哭,后来直接给哭疯了。
陈美人,好像也就是个户部尚书的庶女,心思狭隘,又好面子,为人刻薄得很,君兮对她没什么好感。
这话开了头,另外几个贵女自然就围过来了,问:“就是,正经贵女可学不来那些做派!”
“镇北王郡主砸花楼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那哪儿是一个女儿家能做出来的事?”陈美人,哦不,现在的陈家庶女捏着兰花指道。
“是凶悍了些,听说她怀疑府上侧妃的侄女勾引她的童养夫,大冷天,就让人抓了那个可怜的姑娘,要沉塘浸猪笼”另一个贵女怯怯地道。
君兮:“”
她倒是想把柳嫣然给浸猪笼了,可惜没那个机会。
“还有还有,她以前在国公府赏花宴上,因为有个贵女跟她穿了件同样的红衣,她就把那个贵女给推下台阶了,额头上摔了好大一块疤呢!”
汤圆气得眼都红了,君兮只是靠着一颗洋槐树,漫不经心地听着。
“郡主,她们太过分了!”汤圆委屈。
君兮冲她眨眨眼:“你说我现在跳出去,会不会把她们吓个半死?”
“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情开玩笑!”汤圆跺脚。
那边却突然想起陈家庶女的尖叫声,君兮闻声看去,就看见司徒飞云那个大美人,拽着陈家庶女的头发就把她往地上一摔。
几个贵女哪里见过这等架势,贵女掐架也是有的,可是掐成这样的这还是头一回啊!
司徒飞云冲陈家庶女呸了一声:“只会在人背后说长道短的长舌妇!”
陈灵缩在地上不敢吱声,头皮还一阵阵的痛,她背地里搬弄口舌是一把好手,可真正面对这些有封号的贵女,她乖得跟兔子似的。
司徒飞云冷哼:“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
她横眉一扫,余下几个贵女忙摆摆手:“我们什么都没说!”
司徒飞云最看不惯这些装腔作势的贵女,怒道:“君兮比你们强一百倍!她童养夫逛花楼去了,她有那个气魄去砸楼,要是将来你们的夫君去楼里寻欢作乐,你们就只会哭哭啼啼了吧?争风吃醋又怎么样,心胸狭窄又怎么样,别告诉本县主你们家,正妻妾室亲如姐妹!收起你们那副虚伪的嘴脸!”
一番话说得几个贵女颜面无存。
司徒飞云这才对着树后喊道:“喂!君兮,要不要再抽她们几鞭子解解恨啊?”
被发现了?
君兮挑了挑眉,只能慢悠悠地走出去了。
几个贵女见了她,就跟见到鬼一样,身子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听说镇北王郡主一不高兴,就喜欢用鞭子抽人脸。她们都还得靠着这张脸嫁人,要是脸毁了,也就没有价值了。
君兮笑着看向司徒飞云,表情很无辜:“我长得有那么吓人吗?”
司徒飞云看着几个装腔作势的小门小户贵女,也是觉得倒胃口,对她们道:“滚吧,下次要是还让我听到你们嘴巴不干净,用不着君兮出手,我替她拔了你们的舌头。”
几个贵女又怕又恨,只得狼狈地走开了。走出很远,陈灵才回过头,看着洋槐树下的两个红衣女子,骂了句:“武侯县主,什么东西,不就是想在镇北王郡主面前献殷勤吗?”
旁边一道戏谑的嗓音传来,“你似乎很不甘呢。”
陈灵惊慌回过头来,看见那人时,迟疑开口:“是你?”
那人笑道:“我可以帮你。”
陈灵冷笑:“你怎么帮我?”
那边,司徒飞云拉着君兮在湖岸边直接坐下了。
将门女子就是不会忌讳那么多,若是换做文官家养出的贵女,或许还会忸怩,觉得失了仪态。
浅风拂面,刺骨的冰冷,让君兮反应过来,这不是春日,而是严冬,只是这府上的一切,迷惑了人的眼。
轻轻晃荡着两条腿,脚下的湖水清澈见底,潾潾波光一层层远去,浮动着她和司徒飞云的倒映。
“你也别太难过。”丫鬟都被她们屏蔽了,司徒飞云看了她许久,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君兮看了她一眼,有些莫名其妙:“我不难过啊。”
司徒飞云拾起一颗小石子扔进了湖中,才道:“本来是想让你出来散散心的,结果还是让你遇到不开心的事了。”
君兮一脸无所谓:“这种事,我打小就习惯了。”
司徒飞云看了她一眼,突然道:“我娘常跟我说,男人的心,女人是抓不了一辈子的。”
君兮看了她一眼,司徒飞云怎么突然跟她说起这个了,是怕她太伤心吗?
司徒飞云接着道:“我小时候不太懂,不过现在有点懂了,我一直觉得我爹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打小就疼我,跟我娘也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可是我爹要是真有那么喜欢我娘,就不会纳妾了,他出门打仗,我娘在家侍奉公婆,还要照顾那些姨娘,个别不知好歹的,还会在我爹面前搬弄是非”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