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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大惊,这么一刹神,君兮的链剑攻势不减袭向了她,女子想躲,但是她的速度明显快不过链剑了。
千钧一发之际,夜色里尖锐的哨声再次响起,女子面上浮现出了喜色。
君兮狭长的眸子一眯,掌心的内力疯涌而出,她只听见那异族女子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然后柴房就这么坍塌了。
“轰隆”一声闷响,让被女子笛音迷惑了神智的墨姨几人回过神来。
看着坍塌的柴房,十一先是一愣,跟着问道:“那个妖女”
“跑了。”君兮脸色很难看。
救走女子的人,功夫明显深不可测,她有着君琛一半的内力,也没有察觉到任何风吹草动!
“那侧妃”十一只开了个口,就没在说下去了。
没有传出肉被烤焦的味道,那只能说明侧妃也被对方的人带走了。
“郡主,是属下失职!”墨姨惭愧低下了头。
那女子说她的笛音能制造幻境,说不定自己上次在国公府半夜里听到笛音追出去看到的红蝶,还有那个楚钰,都是幻境里的!
上次她也被迷惑了神智,君兮心知这不怪墨姨她们,只道:“此事不怪你们,是对方行径太过诡异了”
夜色里,她面容异常的清冷,墨姨甚至在她身上看到了几分君琛的影子。
“她们如此大动干戈,只为了劫走侧妃?”八宝语气里带了几分惊异。
君兮眸子眯了眯,柴房燃起的火光极盛,却叫人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看来,侧妃知道她们不得了的秘密,她们才如此煞费苦心要劫走侧妃。”
可不是煞费苦心吗!
虽然不知道侧妃是自己出府的,还是被人劫出府的,但墨姨说,她们在城南找到侧妃时,侧妃就已经是这副样子了,而墨姨等人在把侧妃带回府的途中,就遭遇过一波刺杀,现在对方甚至直接杀到王府来了
君兮不由得好奇,侧妃到底是知道了些什么。
她看向十一:“你应该知道侧妃背后的人。”
十一微微垂了首:“您应该也猜到了的。”
君兮确实很久之前就开始怀疑了,只是一直不敢相信而已。
那一年侧妃要嫁入王府,若不是国公府把持,侧妃能进镇北王府的们吗?侧妃在江南林家本就不受待见,她外祖母在得知她母妃随他父王而去就病倒了,怎会允许侧妃嫁入王府,只有可能是有人施压!
同时心中另一个疑惑也越来越深,为何江南林家来王府做客,除了离经叛道的林淼,其他人都不会再王府留宿?
基本上都是匆匆交代几句就走。
让君兮印象尤为深刻的就是,每次舅舅来,给她带好多喜欢的玩意儿,她舍不得舅舅,让舅舅多陪她玩一会儿,舅舅分明也是不舍的,却也不愿再王府住下,而要去酒楼里住。
而且现在细想下来,舅舅离开时,都让她去江南玩,却从不说让她的表姐们来京城陪她玩儿这样的话。舅舅似乎一直都在暗示她去江南。
可惜从前的君兮没有体会到其中的深意。
君兮道:“这几日府中加强戒严,另外,派人去医谷请神医出山!”
墨姨略一思量,道:“郡主,您若是想知道关于南疆蛊术的,医谷的人怕是帮不上什么忙。大翰国曾经大败南疆,靠得就是司空一家的克蛊之术。大翰萧王这几日刚到京城,跟在他身边的肯定有司空家的人,您不如从司空家下手。”
君兮点头:“我知道,但现在外界都传言我重伤,总得需要一味让人起死回生的灵药。”
派人去医谷,只是为了混淆视听。
让那些想对付她的人,分不清她到底是真受伤还是假受伤。
像今夜这样的突袭,只有那些真正有实力的才能做到!
京城的水已经混了,她还要搅得更混!
明白的人就继续明白着,一头雾水的人就继续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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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
暗沉的夜色,如潮水涌动。
危楼之上,凭栏而立的人影,一头黑发在夜风里狂肆舞动,黑色的衣摆被高高吹起,像是一只展翅高飞的苍鹰。
这座楼地理位置极高,能将夜幕下京城的万家灯火都尽收眼底。
单薄的身姿,像是要同这无边夜色融为一体。
女子黑漆漆的眸子望着脚下的皇城,恍惚间瞳孔里有曼珠沙华在缓缓绽放。
“圣蛊异动?”
她的目光锁定在一个方位,黑夜也无法掩盖那座府邸威严的轮廓,像是潜伏在黑暗里的猛兽,浅浅入眠,实则是等着猎物上钩。
“镇北王府?”
女子了无生气的嗓音被夜风吹散。
第九十三章 南疆公主()
偏僻的小院里,浑身笼罩在阴影里的人一身戾气,“昨夜的刺杀闹得满城风雨,你说怎么收场?”
这个声音苍老,却中气十足。
屋子里阴暗潮湿,不时有毒蝎蜘蛛爬过,而屋子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一堆花花绿绿的蛇缠绕在女人身上,从她的裙子底下往上钻,又从领口袖口摆出一截花白的蛇尾,或者探出吐着蛇信子的脑袋。
女人面色青紫,眼底全是惊恐,但她仍然活着。
正是侧妃。
她哆嗦着明显不正常的青紫色唇开口:“主主上饶命”
“让你潜入王府这么多年,你非但处处被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压着,老夫当年交给你的事,你也是一件都没完成!”阴影处是人怒喝。
“他死在战场了,怎么可能还活着王妃都为他殉葬了,他若是还有命在,怎么会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为他死?”侧妃整个人都哆嗦得厉害,但头脑却无比清晰。
也正因为这份清晰,在让她无比真切地感受到了那些蛇在她身上爬行的冰冷感和粘腻感,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要是真死了”
“这女人越来越不听话了,还是继续给她下蛊吧!”说话的是那名异族少女,嗓音里带着一丝慵懒,又有一丝俏皮,脸上那一寸长的擦伤还沁着血珠。
她打断了那人的话,显然是不想让侧妃知道得更多。
阴影处的人看了她一眼,才继续用那苍老的声音道:“大翰国来人了,司空家族对付你们南疆蛊术最是有一套,这个女人也尝过百蛊噬心的滋味了,就不要再用蛊,免得露出什么马脚了。”
侧妃点头如捣蒜:“这么多年,我对主上都是忠心耿耿!便是给奴一百个胆子,奴也不敢违背主子”
昏暗的光线里,那人缓缓从暗处走出,花白的发用碧玉簪子束得一丝不苟,鸭青色的布衣,黑面缎靴,一双鹰隼般的眼,锐利得叫人不敢直视。
这是一张正直得让人觉得会为了道义、忠诚谏死金銮殿上的肱骨之臣的脸,也是一个严父形象,三朝元老,高风亮节。
坐在圈椅上的女人惬意换了个姿势,啧啧叹道:“国公爷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除了我姑姑,这世上,本公主自认蛊术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她从圈椅上跳了下来,纠缠了一地的花花绿绿的蛇都自动为她让出一条小道。
她正是南疆王的幺女,长央。
长央走到侧妃跟前,涂着紫色豆蔻的手指轻轻挑起了侧妃的下巴:“虽然有些老了,但年轻时候肯定也是个可人儿今日我的蛊君借你的身体当了一回温床,倒是恢复了不少元气。我养的这些蛇,也最喜欢女人的身体了,尤其是处女”
她淡紫色的唇勾起。
像是要印证她的话一般,从侧妃衣襟里探出几个蛇头,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
长央摸了摸蛇头,奖励似的道:“真乖,不过都出来吧,这虽然是个处女,可也太老了些,我们去找新鲜的少女!”
说到这儿她还伸出舌尖儿舔了一下唇。
被蛊君蚕食得差不多的一具躯壳这女人身体里没有多少养分了,她自然也离死不远了!
身体里的蛇都爬出去了,侧妃才脱力似的瘫坐到了地上。
长央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真是不禁吓。”
一听长央的声音,侧妃又瑟缩了一下身子,那个女人,简直是魔鬼!
长央单手拖起自己的下巴,像是颇为苦恼地道:“那怎么处置她?”
国公爷做了个手势,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影卫就鬼魅般的出现在侧妃身侧,一手刀砍在她颈侧,侧妃直接晕了过去。
长央饶有兴趣地看着晕过去的侧妃,缓缓道:“您这是又要下一盘大棋了?”
窗棂处撒下的光辉,朦胧又渺远,国公爷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去等了
那个人,也不会再给他多少时间了
长央自然很快叶想到了其中的各种关键,笑着耸耸肩:“早就听闻您十二年前的狠厉手段,而今,倒是见识到了呢”
什么手段,自然是六亲不认的手段了,这话里含有讽刺的意思。
国公爷威严的目光瞥她一眼:“公主,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长央拨弄着自己紫色豆蔻的指甲,漫不经心开口:“当然,十二年前跟您一条船的是我姑姑,十二年后,是我!等我斗蛊胜过了我姑姑,我就是南疆新一任圣巫!”
说到最后一句,她眼底迸出必胜的光彩。
国公爷点头:“那老夫就拭目以待了!”
留下这话,国公爷就出了屋子。
影卫自然也带着脸色酱紫的侧妃离开了。
长央嘴角的笑收了起来,看着国公爷离去的方向面上浮起几丝怨毒,“老东西,还真当本公主受制于你?”
脸上表情扭曲的弧度有些大,扯动了被链剑划伤的伤口,她痛得嘶了一声,眼底更是怨毒:“镇北王郡主,君兮!”
一条小花蛇亲昵地爬上了她的肩,蛇头蹭着她的脸,女子一把抓起小花蛇砸了出去,“不知死活的东西,刚从那女人身体里出来,就敢往本公主身上爬!”
身后传来脚步声,紫衣,赤足,脚踝上还带着银质锁链,不像是禁锢,而像是一种装饰,服饰上的图纹与长央衣服上的花鸟纹相似。
男子在长央身后跪下,“公主,该上药了。”
尾音魅惑得像是一把钩子,勾得人心痒痒。
长央走回圈椅处坐下。
男子也不惧那一地缠绕着的蛇,就这样跪在地上挪到了长央跟前,拨了拨手里碧玉色的药膏,想要给她敷上。
长央嗯了一声,别开脸去,用一只玉足的足尖儿挑起了男子的下巴,动作轻挑又有几分藐视。
男子被迫抬起头来。
那是一张俊美得让人觉得邪气的脸,第一眼看去会让人错觉他是妖,左眼眼角的疤痕是那张工艺品般的脸上的瑕疵,但也正因为那道疤痕,让他多了几分活气。
男子没有因为她这侮辱性的动作生出半点怒气,幽紫的眸子深处,反而有几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公主,让属下给您上药吧。”
长央哼了一声,移开脚,任男子轻柔地给自己的脸上药。
尽管男子动作已经极尽温柔了,但那药膏抹在脸上,清凉之后就窜起了一股火辣的痛意,她一脚就踹开了男子,怒骂道:“你调制是什么药?想痛死本公主吗?”
那暴怒中的一脚,一小半是因为痛,更多的却是因为她今日险些栽在镇北王郡主君兮手中的愤怒。
男子毫无防备的被她踹得摔倒在地,装着药膏的瓷瓶也打破了,他调配了一个多时辰,放在外面就是千金也难买到的药膏,句这么洒了他一身,也洒了一地。手掌还因为撑在地上想护着瓷瓶,被碎裂的瓷片划破,已经涌出了鲜血。
但他根本不顾这些,跪在了长央跟前,谦卑道:“公主息怒,是属下无能,调配的药膏不够好。”
那已经是他竭尽所能调制出的最好的伤药了,涂上去只是轻微有些痛感。
长央没有理会她,只咬紧了一口银牙:“本郡主一定要活剥了镇北王郡主的皮!剜下她的肉来喂蛊!”
男子看着她脸上那道疤,眼底满是心疼,跟着那心疼就变成了狠佞。
心疼是对谁,狠佞是对谁,不言而喻。
长央发了一通脾气,倒是冷静下来了,她问:“有圣巫的消息了吗?”
“属下这几日查到了圣蛊的异动。”
南疆圣巫饲养的本命蛊,才被称为圣蛊。
蛊不离人,若是蛊虫之间彼此能感受到异动,那显然养蛊之人也在附近。
“太好了,姑姑这些年果真躲在楚国!”她语气里满满的兴奋,又有几分残暴嗜血。
“但大翰国司空家的人也来楚国了,前几日属下还能察觉到圣蛊较大的波动,这几日仿佛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