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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成一堆的身体里鼓起几个大包,然后大包处被顶破,又是几个张着血盆大口的蛇头伸了出来,冲着举着火把的那行黑袍人嘶吼。
“呵这守门的是什么怪物?倒是有点意思。”走在最前面的斗篷人戏谑开口,不知是因为在岩洞里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他的话音叫人听不出本来的音色,仿佛四面八方都是回音,也听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
跟在斗篷人身后的一个黑袍人恭敬开口,“是蛇藤。”
“蛇藤?”那人显然对这似蛇非蛇的怪物感兴趣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血祭()
“从南疆那边流传过来的,在死去的巨蟒身上用蛊,蛊虫的一些能力,在巨蟒身上也能用了。”黑袍人答道。
“想必又是南疆那位公主的杰作吧?”斗篷人话语里似乎在笑。
黑袍人作揖道,“主上英明。”
“呵呵,”斗篷人但笑了声,“她是比她姑姑当年强些。”
目光扫向水牢内,“让那东西走开些,我得去会会十多年没见的老朋友了。”
“遵命。”黑袍人俯首。
斗篷人语气里多了几分满意,但话音有些懒懒散散的,“这次给你们记一功,十多年了,总算是让我找到他了”
黑袍人诚惶诚恐开口,“为主子办事是属下的福分,属下不敢邀功!”
斗篷人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这才重新迈开了步子。
黑袍人激动得手都发抖,他身上的蛊,解了!
他再也不用忍受每个月晦的噬心之痛了!
主上这个赏赐,不可谓不重了!
心下对那关在水牢里的那个怪人却疑惑了几分,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主子下如此大手笔?
他吩咐手下的黑袍人,“把东西抛出去!”
底下几个黑袍人就把扛在肩上晕过去的几位妙年女子扔进了水里,盘踞在铁门处的怪物像章鱼一样游了过去。
几张血盆大口大开,片刻就响起了女子惨绝人寰的惨叫声和叫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火把映照的水面,不一会儿就被染红,还漂浮着几块衣料的碎布。
蛊虫喜欢年轻女子的身体当温床,这蛇藤也喜欢食用年轻女子。
静默站在水牢外的黑袍人们无动于衷,仿佛听不见,也看不见。因为这样的事,这些年来他们已经做过很多次了,早就麻木了,人命,在他们看来,不过是蝼蚁一般卑贱的存在。
水牢离岸边有些远,但斗篷人踩在水面上就同踩在平地上一般。
蛇藤发现自己的领地被入侵了,嘴边还没吞完的猎物也顾不上了,折身嘶吼着就要游回来。
岸边的黑袍人大惊失色,赶紧从袖子里掏出一枚小哨子呜呜的吹,但显然对蛇藤作用不大。
眼看蛇藤就要咬向斗篷人了,斗篷人嗤笑一声,“不过是条臭虫!”
一道掌风挥出,庞大的蛇藤身体瞬间就碎成了残渣。
黑袍人乌泱泱跪了一地,生怕斗篷人降罪于自己。
斗篷人看着他们冷哼一声,打开了铁门。
看着君长羡死气森然的一张面孔,阴冷开口,“她果然把那东西留给了你,不然你早就是战场上一具走尸了!”
忽而桀桀一笑,“你们的女儿也落到了我手里,你说我把她拿去喂外面那样的畜生如何?”
“吼——”
回应他的是凶尸的一声咆哮。
临安
“河神大人在上,佑我临安县风调雨顺河神大人在上,少女献祭,安河神之怒,今年的大水东去吧河神大人在上,天女献祭,河神娶妻,从此临安再无水患”
漆黑的天幕里,依然是瓢泼般的大雨,混着惊雷从天穹坠下,溅起无数水花。
古老的城隍庙,多年未曾粉刷的墙旧迹斑斑,昏暗的烛火下,供奉的神位上,神像显出几分面目狰狞,铜铃似的眼,冷冷看着人间一切疾苦。
神像前,放了一个竹排,竹排上铺满了鲜花,一身红衣的少女就这么躺在鲜花上,衣发皆湿,但丝毫不影响她的倾城之色。
穿着一件黑色大袍的老婆子,头上戴着镶了鸡毛的神婆帽子,围着竹排又是唱又是跳,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拿着一个水瓢,唱几句,又在水瓢里弹出几滴水珠。
畏手畏脚缩在一旁的几个壮汉看着神婆这般,都跟着念叨起来:“河神大人,我们给您献祭来了,您今年可千万别再发大水了啊”
一只飞蛾围绕着昏暗的烛火打转,突然整个都扑进了火力,“嗤啦”一声,烛火一下子窜起,烧掉了飞蛾的翅膀,飞蛾就这样被烛火烧死,烛火也因此刹那变亮了一瞬,照亮了城隍庙上斑驳的壁画。
原本的色泽以及褪去了,但还是能看见上面飞天舞女曼妙的舞姿,其中一个女子,懒懒散散爬在亭子的围栏上,眉眼之间,不笑倾城。赫然是一张与竹排中的少女极为相似的脸。
壁画上的女子眼眸以及没了颜色,不过还是直勾勾地盯着竹排上的少女,像是随时准备爬出来,做些什么。
猛然间刮起了一阵大风,吹得城隍庙里破旧的庙门哐当作响,在夜里听起来就像是有人在砸门一样。
冰冷的夜风从破庙的缝隙里钻进来,扑灭了烛火,刹那陷入了黑暗。
大汉们都是一个哆嗦,只有神婆还在绕着竹排又唱又跳的。
竹排上的少女,蝶翼般的睫羽动了动,一双清亮的眸子掀开一条缝。
“风来!雨来!河神降临!带着天女去吧~”神婆嗓音嘶哑滴叫道。
“轰隆——”一声炸雷想起,几个大汉害怕得直哆嗦。
君兮很懵逼,她突然之间做了个春梦,梦醒了却发现自己躺在这阴森鬼气的地方。
她试着动了动手,被绑住了,难怪在梦里老梦到自己被铁链锁住了。
等等这到底是现实还是又是一个梦?
君兮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嘶真疼。
不是梦!
泥煤她到底是有多饥渴,才梦到君琛了,还在梦里这样又那样嗷嗷嗷
竟然还在梦里诬陷是君琛在做梦君兮没法儿直视自己了
“哐当”一声门响,让君兮回过神来,她睁开眼,就见那几个大汉提着灯笼畏畏缩缩的走了。
视线上方猛然出现了神婆那张皱得跟老松树皮似的脸,一双眼阴森诡异,她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黑黄牙齿,“下了降头,不管你何方神圣,都得听我指挥”
“啊——”破庙里传出一声尖叫。
夜雨未停,道路上的积水已经没过了马腿,四下望去,已经分不清哪是路,哪是山林河流。
墨姨一行人虽然戴了斗笠披了蓑衣,但依然挡不住这滂沱大雨,面颊上全是雨水。
“师父,雨太大了,路都看不到了,车辙印也找不到了”八宝抹了一把面上的雨水,咬牙道。
她们对临安镇的地势不熟悉,根本不知道城隍庙在哪里,之前是跟着地上的车辙印走的,现在雨越来越大,路都看不清了,更别提找车辙印。
十一调转马头:“我回去抓个人来带路。”
之前是嫌带个人麻烦,但现在不得不这样做了。
“回来,”墨姨沉声道。
十一扯住缰绳,不明所以。
“临安地势低,现在涨水了,又是夜里,怕是当地人也找不到路了。”半截马腿都淹没在水里,马儿焦躁的踢了踢马蹄,墨姨拉住缰绳,摸了摸马脖子上的鬃毛。
“那怎么办?”八宝语气里满是焦急,混着雨水,听起来像是带了几分哽咽。
墨姨看着漆黑的天幕,陷入了沉默。
“唳——”一声尖锐的鸟鸣划破沉寂的雨幕,漆黑的夜色里出现了一抹耀眼的白。
“是海东青!”八宝面上露出了喜色。
十一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一亮:“海东青有灵性,它肯定知道郡主在哪儿!”
墨姨当即用力一挥鞭子,喝到:“跟着海东青走!”
在雨地里停驻了许久的赤云骑,在次淌着过马腿的水流,向着夜色更深沉的地方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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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隍庙
残破的庙门再次“哐当”一声打开,不过这次不是被风吹的,而是被人一脚踹开的。
夜风卷着雨水的凉意冲进的城隍庙里,重新点燃的烛火颤抖了几下,但终归是没有熄灭。
进来的是一男一女,男子肩头还扛了一个人。
“毒婆,你不是一向不点烛火的吗?今个儿怎么倒是怕起黑来了?”女子正是长央,眼底总呆着三分傲气,七分睥睨。
神婆,或者现在应该叫她毒婆,佝偻着身子跪坐在神坛的蒲团前,一动不动,只听她带了几分沙哑的声音道:“那些人刚走”
声音不知何故,比起之前更哑了些。
“几只蝼蚁,已经被我杀了。”长央面上满是不屑。
走进几步,看见躺在竹排上的君兮时,眼底露出了狰狞的恨色:“君兮,可算是叫你落在我手上了!降头给她下了吗?”
“下了。”毒婆叉开问题,“地窖里的那些少女怎么办?”
长央眉头一皱,“还没扔进蛇窟里去吗?”
似乎想起了什么,长央道:“蛇窟不是一向是你管的吗?怎么,你问的是冰窟里的那些人?”她话风一变:“也不知那个蛊人怎么样了,真是叫我惊讶,姑姑养出的蛊皇,竟然种在了他身上”
“他敢毁了我的蛊君,我就夺了她的蛊皇!”这句话她说得狰狞。
一直沉默的蓝肆道:“公主,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圣巫毕竟是您的亲姑姑。”
“她就是怕我超越了她!”长央尖叫起来,“若不是她控制着,那个蛊人怎么会杀了我的蛊君?”
蓝肆沉默了。
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蛊人是没有意识的,而且都是用死人炼制的,没有蛊师指引,根本没法行动。
而控制他们的,就是潜伏在他们身体里的蛊虫。
“毒婆,再放一池处女血,我就不信不能引出蛊人身体的蛊皇!”长央大步朝神坛走去,伸手转动了神像手里的珠子,一声闷响,神像背后的墙壁移开,出现一条黝黑的小道。
身后的毒婆一直僵持着那个姿势,长央瞳孔猛然一缩,“不对!”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与她同相貌的人()
“你不是毒婆!”她话音刚落,只觉面前一道残影闪过,是红磷软鞭缠住了她的脖子。
原本躺在竹排上昏迷的君兮,一跃而起,腕儿上用力一扯,鞭子收紧,长央只得用手攥住了鞭子,试图让自己好受一点。
毒婆早就被君兮放倒了,方才不过是她在用腹语模仿毒婆说话。
蓝肆想要上前,被君兮一个眼风喝住:“你若是上前一步,我就把她的脖子拧下来!”
蓝肆迈出的脚步就这样生生收了回来,不过他反应极快地掐住了昏迷中的七喜的脖子,威胁道:“你的婢女也在我手里呢!”
君兮冷笑:“你也知道,那只是我的一个婢女罢了,可是落在我手上的,是你主人呢!”
蓝肆眼底闪过杀意,他还从未被人这般威胁过,可是眼前自己女人,前前后后威胁了他两次!
她绝对不能活!
君兮自然看懂了他的眼神,唇角勾起的笑意不减:“你要跟我比比谁的手更快吗?”
蓝肆一只手握成拳,手背上青筋迸起,却终是做了让步。
他不敢拿长央的命去赌。
君兮倒是有几分意外,她看了一眼被软鞭缠住脖子的长央一眼,语气中带了几分讽刺:“你这个属下倒是对你衷心得很。”
长央双手都用力扳扯着缠在自己脖子上的鞭子,试图让自己呼吸顺畅一点,听到君兮的话,本来是准备反唇相讥的,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怎么,你嫉妒?”
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让君兮愣了一把,她嫉妒什么?
她短暂的呆滞在长央看来,却是看上了蓝肆,长央心底瞬间有了算计,道:“你若是喜欢,我将他送与你如何?”
这句话瞬间就让君兮明白了长央的意图,虽然对蓝肆没多少了解,可每次长央没脑子的作死,都是他出来收拾烂摊子,君兮突然就为那个妖精般的男子不值起来,面上却只是好整以暇地勾着红唇:“怎么,他于你而言,就是一件物品么?”
随时可用来做交易,可不就是物品吗?
蓝肆听到这里,不知为何,面色苍白了几分,眼底却寄予了几分期待看着长央。
“一个连自己主子都护不住的废物,我留他来做什么?”长央声音里满是恨色。
君兮还没说话,蓝肆已经跪下了,垂下了他高傲的头颅:“我愿意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