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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上还沾着血,女子的血。
他跪倒在血泊里,死死搂住女子的尸体,他搂得那般用力,以至于让女子骨骼都发出了不堪重荷的咔擦声,但他浑然不觉,手几乎要掐进女子血肉里。
他把头深深埋进女子颈窝里,肩膀剧烈的颤动着,就像是哭泣的频率一样。
耳边回荡着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她命数已尽,你锁了她的魂不让她入轮回,起死回生本就是禁术,与其让她这般不人不鬼留在这人世间,还不如放她去吧,你也好,她也好,都是解脱”
君琛发现跪在树下的那人就是自己。
他有些颤抖的抬头去看自己怀里的人,只一眼,仿佛整个胸腔都被掏空了,眼底弥漫上一层血雾,他几乎是咆哮着嘶吼出声:“君兮——”
“君兮——”陡然从噩梦中惊醒,君琛发现自己后背全是冷汗。
头一阵昏昏涨涨的痛,他几乎是踉跄着扑到了桌边,提起桌上茶壶里的冷茶就往自己脸上浇。
这动静惊醒了君兮,她半坐起来,“哥哥,怎么了?”
君琛急促的喘息,晃了晃脑袋,告诉自己,那只是一个梦,可是心底隐隐有个声音一直在提醒着他,那不是梦,那是你的前世!
前世?
多么荒谬又可笑的字眼。
从来不信鬼神之说的君琛只觉得遍体生寒。
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君兮摸索在要下床,可是才掀开被角,就被人一把抱住。
这个拥抱力道大得惊人,君兮被勒得很不舒服,他衣襟上还全是冷茶的苦涩味道。
但是她没出声,只费力的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发,柔声问:“做噩梦了吗?”
他依然没有回答,把头埋在她脖颈处,用力的呼吸她的气息。
一遍一遍唤她的名字:“君兮,君兮,君兮”
胸腔有什么情绪翻涌着,叫嚣得厉害,惶恐,不安,堆积在胸口,那样激烈又极致,叫他心乱成麻。
身体每一寸肌理都在颤抖,每一根骨头都因为那个梦隐隐作痛,仿佛他曾经真的经历过一般。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真的经历过
这个认知让君琛更加恐慌。
下手也没了分寸,那力道让君兮有些痛,不过她忍着没有出声。
抚慰似的摸他的脸,他的发,他每叫一声她的名字,她就应他一声:“我在。”
“君兮”
“我在。”
他眼前是一片朦胧的血色,什么都看不清了。
这些日子不断出现在他脑海里的那些残碎记忆,几乎要把他逼疯!
如果如果那真的是他所谓的前世
君琛看了一眼自己身下的人,眼底一片疯狂和绝望。
第二天君兮一整天都没能起来,嗓子哑的话都说不出。
自己翻个身都疼得厉害。
他第一次这么粗暴的对待她。
她肤色很白,平日里稍微一碰就容易起印子,昨夜那般失控,君琛发现她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肌肤。
给她上药的时候,发现好几个牙印儿都出血了,“疼吗?”
药膏冰凉冰凉的,抹在被咬上的地方却有些火辣辣的,君兮不是个矫情的人,可是还是忍不住心底委屈,眼眶就红了:“你属狗的吗?”
君琛清冽的眸子里沉寂了太多东西,一眼看去只觉得幽深得紧。
他不紧不慢收捡了药膏,俯下身来抱住她,眼神却是放空的,“君兮,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君兮浑身一僵,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联想到自己被南疆公主绑走时做的那个奇怪的梦,君兮突然不安了起来,“你信吗?”
他又把问题抛给了他。
他突然在她颈侧咬了一口,君兮没忍住痛呼了一声。
等他抬起头来,君兮忙用手去捂住,发现有些湿蠕,取下手一看,泥煤竟然溢血了!
“疼!”她有些委屈的看着他。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又有些脆弱,一只手还捂在自己胸口的位置,嘴唇有些发白:“我也疼,好疼”
他从昨天半夜醒来,到现在,一直都很古怪。
君兮顿时顾不得自己了,摸索着要去扶他:“是旧伤发作了吗?”
他有些脆弱的依偎进君兮怀里,紧紧箍着她的腰,双目紧闭,整个人都发抖,“君兮,我疼”
君兮用手一摸他的额头,冰冷一片,摸到脸上,脸也是冰冷的。顿时大惊失色:“哥哥?君琛!哪里疼?你说话啊!”
她想起来,可是君琛太重,又抱得紧,她推不动,只得对着屋外喊:“来人!快来人!”
汤圆闻声跑进来,看见君琛惨白如纸的脸色,也是一惊,扯开嗓门就大吼,“刺客!刺客伤了郡主和世子!”
君兮,“”
汤圆就是有这种魔力,能生生让她把一腔担忧给变成了无力感。
为什么她就认定了君琛这样是被刺客伤了呢
君兮无奈开口,“应该是旧疾发作了,让人去请个大夫回来。”
扯着嗓子大嚎的汤圆禁了声,呆萌地眨了眨眼,乖巧道,“哦。”
君兮,“”
十一连夜去找了大夫来庄子上。
那上了年纪的老大夫把了脉,说了一些让人云里雾里的话,最后开了方子,洋洋洒洒写了好几大页纸。
君兮让人赶紧去厨房煎药。
剑一是君琛的暗卫头领,君琛突然之间病倒了,他也是忧心如焚,怕有什么闪失,煎药他不敢假借他人之手,火急火燎接过方子准备去厨房。
却在匆匆一瞥上面的几味药时,脸色呆滞,“这这是治什么的?”
什么伤,得用鹿鞭,马鞭,还有啥啥鞭的
老大夫哼了一声,眼风往君兮那里一斜,真是世风日下,他一个外人在那里,竟然还抱住不放!
“这位公子脸色青白,额头发冷,身上冒虚汗,显然是体虚之症。”
体虚说得坦白一点就是肾虚!
君琛体虚,这是君兮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她喝道:“十一,你哪里请来的庸医?”
那边十一刚跪下,老大夫就嗤了一声:“老夫的医术,在这镇上认第二,那就没人敢认第一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被榨干了()
君兮才懒得听他扳扯,吩咐十一:“给我扔出去!”
老大夫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指着君兮:“你你个妖女,好不知好歹!”
君兮被人说过张扬跋扈,也被人说过刁钻善妒,可还是第一次被人骂妖女,有那么一瞬间竟被骂傻了。
老大夫被十一束缚了,还在蹦跶:“你相公都快被你榨干了!就不知道细水长流吗!”
一时间,屋子里的人各个神色诡异,只有君兮一脸懵逼。
八宝红着脸,提着老大夫的衣领把老大夫提走了。
剑一把药方往汤圆面前一递,汤圆会意过来,拎着药方蹭到床边,嗫嚅着问:“郡主啊,这个药还煎不煎了”
君兮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煎!”
剑一拿回药方,带着一脸诡秘的神色,去厨房了。
君兮又吩咐七喜:“七喜,去收拾一间屋子出来。”
七喜先是一愣,“啊”了一声,猛然会意了什么,又“哦”了一声,有些梦幻地出去了,还差点撞到了门板上了。
因为被八宝拎出去的时候,老大夫一路嚷嚷,然后几乎整个庄子上的人都知道了君琛那方面不行。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君琛箍在她腰上的那双手给扳下来了,君兮戳了戳他的脸,面上黑如锅底:“分明是你快把我给榨干了。”
君琛就这么被送到了另一间房,让君兮不解的是,他丫的竟然昏睡三天不醒!
本来跟林老太太说好的三日之约,也这么被耽搁了。
这几日庄子上出了不少诡异之事,莫名其妙失踪了好几人,有男有女,有老也有少,叫人毫无规律可寻。
附近农户里也是时常丢鸡丢鸭的,甚至有一家还丢了一头牛。
报官了,官差来看过几次,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君兮听说了这事,只觉得诡异,让墨姨把赤云骑也派出去找找。
当晚就在山上一个隐秘的山洞里,找到一堆白骨。
有人骨,也有兽骨,白森森的,干净得不得了,像是被人蒸熟了剃干净的一样。
镇子上的仵作来看了,也是脸色巨变,因为那骨头分明是新的,有的地方还泛着血粉色。
骨头的完整度很高,没有一点被损坏的地方,数下来,五具人骨,一具牛骨,还有那些鸡鸭的零碎骨头,和附近丢失的人、物吻合得恰好。
一时间人心惶惶,丢了亲人的那几户人家哭得肝肠寸断。
村里的妇人们更是惶恐不安,说什么山里出了妖怪。
林家的庄子在这村上,村民们世代都是受林家庇护的,出了这等大事,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官府,而是聚众来了林家的庄子。
君兮听说院子里跪了一地的农户,不明所以。
她让八宝七喜他们先稳住场面,自己则在汤圆的陪同下去找林老太太。
让君兮疑惑的是,林老太太这大晚上的,竟然没在房里,花嬷嬷也没在。
“郡主,接下来去哪儿?”汤圆问。
晚上的风有些大,君兮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去前院,可能外祖母听到前院闹出的动静了,先我们一步过去了。”
等君兮到了前院,还是没有林老太太的身影。
她心底不安,面上却半点没表现出来,因为眼睛看不见,她只得开口问:“你们这里,谁是村长?”
“东家,小老儿是这里的村长。”跪在最前面的一个年过花甲的农夫道。
君兮说:“让他们都起来。”
“这”村长有些犹豫。
汤圆立即喝道:“我家主子然你们起来就起来!”
汤圆看着讨喜,可是凶起来的时候,身上那股气势还是能镇住场子。
老村长只得自己爬起来了,然后看向自己身后的村民们:“乡亲们,都起来吧”
有人面面相觑低语,但没人起来,村长又加大了嗓门:“都起来吧,咱们东家是贵人,是朝廷的郡主,南下的时候,临安县那边的水鬼都能治,咱们村的事儿,郡主肯定也会管的!”
村长的话叫君兮心底警铃响了起来,她住进庄子里的消息,一直都没有走漏,平日里她也不怎么跟外来人接触。
赤云骑肯定是守口如瓶的,在庄子上做事的农妇只知道她是林家的表小姐,怎么突然就知道她是镇北王郡主了?临安县治水鬼?
她怎么不知道她还有抓鬼这项技能?
但村民们听见村长这么一说,对着君兮就是一阵磕头作揖,让君兮一定要救救他们。
重生过一次的人,君兮相信这世上有鬼神了,可是妖怪那种东西她还是不怎么相信啊。
只得问道:“你们村子里以前发生过类似的事吗?”
又是一阵交头接耳。
才听村长道:“这里是江南桃花溪,哪年不是风调雨顺,没病没灾的,就是到处涨大水,也涨不到这里来啊”
不知为何,一听他们提起水患,君兮又想起了临安镇,算起来,桃花溪在临安河道的下游,她脑子里乱的很,明明一晃而过闪过什么,却又再也抓不住。
“这样吧,村长,你先让村民们都回去,夜里不要再出门了,你们既然已经报官了的,那官府肯定会给你们一个答复,我明日派人去请个法师来村子里做场法事。”
这态度模棱两可,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但在村民们看来,这事儿林家已经管了,都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刚送走村民们,林老太太那边就传来消息了,说是老太太夜里莲花荡那边溜圈了,还不知府中的事。
君兮怕老人家担心,只得避重就轻把事情说了一通。
林老太太也同意君兮的做法。
第二日,就请来了镇子上一个道观的法师。
法师一进庄子,就问府上是不是有什么人遭遇了不测。
守门的小厮是个机灵的,但也嘴碎的很,当即就把村子里的命案说了,顺带说了君琛的事。
法师对命案不甚关心,倒是扬言说能让府上的公子醒来。
下人报给了君兮,君兮摸了摸君琛的脸,平静的说了声好。
等人退下了,她才把头轻轻靠在了君琛胸膛上,“你都昏迷四天了,怎么还不醒?”
她的房间离君琛的房间很近,一天十二个时辰,她几乎都是守在这边的。
祭台很快摆了起来。
那法师举着桃木剑,神神道道的又唱又跳,手里两张黄符舞得烈烈生风,口里不时还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