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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我想玩儿纸牌!”钟灵提出。
“那咱们晚上赏月,然后玩儿牌!”沈欢也想不到应该干什么。
钟秀摇头:“咱们明天就要出发了,姑娘还是早点休息吧,你晕船,估计路上休息不好。”
沈欢安慰她:“不用担心,我从蜀地一路坐船到这里,都没有事儿,咱们今天就好好玩儿吧,我先去做纸牌了。”
沈欢回屋就开始准备,却忍不住跑了神。她趴在楠木大案上,把玩着玛瑙雕双兔镇纸,看着案子上摆设的白玉蟠夔龙长方墨床,白玉蝴蝶饕餮纹洗,浮雕梅花端砚,描金山水纹青玉插屏,冬青釉龙纹笔筒,一套黑漆描金的羊毫笔,无一不是精品,价值连城,宋家却仅仅用来招待她这样的客人。
想她跟着祖父的时候,一套普通之极文房用品从小用到大,她觉得委屈,祖父却从不在这方面纵容她。
这让她意识到,她与这个阶层的差别是如此之大,她却要融入其中,她享受这样的富贵豪奢,付出着自己永远不想牺牲的代价。
胡思乱想注定了效率低下,制作纸牌通的是笺纸,有些类似清朝时宫用的厚库笺纸,韧性极强,质地厚硬,富有光泽。
沈欢画错了几张,心疼的不得了,便收起心思专心画起来,不一会儿就做完了。
三个人的中秋节能干什么呢,吃过饭,月亮也没有赏,直接在屋里玩儿起了牌,因为第二天要出发,钟灵钟秀体谅沈欢身体不好,便早早结束了牌局。
第二天,沈欢早早的就被叫起来了。
“什么时候出发,天才刚亮啊。”沈欢眯着眼在钟秀的帮助下穿衣服。
钟秀回答道:“东西早就收拾好搬到船上了,姑娘起来吃些东西,就可以走了。”
沈欢吃的东西全都是味道一般的药膳,虽然没什么胃口,但沈欢每次都努力吃完。
走出院子,一辆马车正等着,沈欢上了马车,就直向码头奔去。
沈欢看着金陵城飞奔而逝的街道,却没有想象中的伤感,反而十分平静,已经做了那么多心理准备,再软弱就不是她的性格了。
当年从长安去苏州的时候,正值4月,长安到洛阳一段的广通渠运河刚刚解冻,还在枯水期,并不适合船只航行,现在这段运河正是繁忙的季节,水路畅通。
沈欢想到一路上都是水路,不用受马车的劳顿之苦了,心情还不错。
到了码头,看到比来时更加阔大招摇的船,不用说就是宋祁熙的风格。
“宋公子也要去长安?”沈欢问道。
前面带路的宣白笑道:“七公子喜欢热闹,明年皇上要开恩科,七公子决定试试。”
沈欢惊讶:“宋公子看着不像是会走仕途的人。”
“那姑娘就看错了,七公子可是十五岁的解元郎呢。”宣白一脸叹服。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怎么看都是像是纨绔子弟的人还是个学习的料子。
沈欢和苏云深先一步上船,过了一会儿,陆璟和宋祁熙才过来,身后还跟着浩浩荡荡的送行队伍,古人出个远门就是麻烦。
沈欢从窗外看到有人在祭天放鞭炮,还看到了宋晓婕美人,当然少不了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怀春少女们,喂,你们那副生离死别的样子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两个男人嘛。
沈欢看着这群发花痴的少女们,十分怀念自己逝去那段青葱时光,好像自己当时比她们还要夸张呢。
也不知道外面闹了多久,沈欢都睡过去了,醒来时船已经离开了金陵,开往扬州。
沈欢走出房间,走到外面的甲板上,看到陆璟和宋祁熙正站在船头那里聊天。
宋祁熙看到了沈欢,笑的很招摇的冲她招手,沈欢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转身想走,却被陆璟投的过来眼光定在了原地。
“小欢欢感觉怎么样,午膳都没有吃,饿不饿啊。”宋祁熙的一双桃花眼比东流江水还要多情。
实在太没有节操了,对着她这样的还放电。
沈欢扭头看其它地方:“不饿,起来的时候就吃过了,只是出来透透气。”
宋祁熙懒洋洋的:“是啊,船上实在苦闷,无聊之极,小欢欢可有什么好玩儿的?”
“没有,你不是明年要参加春闱吗,还不回去看看四书五经什么的。”
宋祁熙嗤笑:“看过的东西我从来不看第二次。”
靠,这人自大的欠揍!过目不忘了不起啊,但你要不要这么嚣张,身为一个普通人,沈欢表示深深的嫉妒,然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于是忍不住挑衅道:“这么厉害,明年你要是能考个状元回来,我就送你份儿大礼,保证你毕生难忘。”
“哦~”宋祁熙帅气的合上折扇,一双桃花眼波光流转,摄人心魂,“小欢欢都这么说了,我不努力一把岂不可惜。”
沈欢却只想抽自己巴掌,叫你嘴快,现在都控制不住,到时候他要是真得个状元拿什么给他啊!
陆璟语气悠然:“有韩修竹在,你就别想了,不过凭着你这张脸,探花应该跑不掉了。”
沈欢正想着韩修竹是何方神圣,就看见宋祁熙一脸哀怨和不忿:“伯言,你还是不是兄弟啊。”
沈欢内心补充道:是基友!然后偷笑:“恩,你很有吃软饭的资本。”
“是吗?那小欢欢要不要考虑让我吃你的软饭啊。”宋祁熙双眸微眯,一脸**。
沈欢看看自己堪比泡脚凤爪的手,忍不住道:“没想到你竟然还是恋尸癖,这那些喜欢你的少女们情何以堪啊!”
宋祁熙先是一僵,然后满脸哀怨:“你是在嫌弃我吗?”
“没有。”沈欢摇头,十分遗憾:“我很乐意**你,奈何能力有限。”
宋祁熙点头:“真可惜……”
你说这人是多想吃软饭,沈欢黑线。
两人又扯皮了几句,宋祁熙突然道:“对了,小欢欢,我还有很多钱庄的事情要问你,来,咱们进去慢慢谈。”
沈欢还没反应,就被宋祁熙拉着进了船内。
“喂喂喂,我知道的都写了在策划里了,你再问我也不知道啊。”沈欢想反抗,奈何身子弱的风都能吹跑,宋祁熙毫不费力的就将她拖到了船上的书房中。
“你出的主意,要负责到底!”
宋祁熙将她按到固定的一把造型奇特的梅花椅上,然后坐到她的对面,陆璟则悠闲坐到靠窗的地方拿了一本书翻看。
宋祁熙好整以暇的看着沈欢坐好,开口道:“你就说说阶梯利率吧。”
沈欢一愣,才意识到当时自己只是一笔带过这个概念:“阶梯利率,顾名思义,就是利率像阶梯一样层层递减啊。”
“废话。”
“哎呀,你让我好好想想。”沈欢挠挠头,“其实就是根据借贷额度的不同利息不同,例如无抵押借贷的月利是三分,半抵押借贷的呢,就可以比着无抵押借贷将月利降低一点,而足额抵押月利则再降低,如果足额抵押并且贷款额度超过十万贯,那么还可以在之前的基础上继续降低;这样鼓励大家多多借贷啊。”
宋祁熙点头,垂眸认真的样子倒是比不正经的时候顺眼多了。
“那鼓动朝廷从钱庄发俸禄又是什么意思?”他继续问道。
“这就是我提的一种设想,我说过钱庄的立身之本在于诚信和权威,诚信就不用说了。至于权威,你们宋家虽然很厉害,但毕竟比不过朝廷。如果朝廷经由钱庄发放官员的俸禄,那就代表朝廷也认同了钱庄,其他人自然也会相信钱庄。
具体操作就是让户部把要发的俸禄全都存进钱庄,并据上俸禄表,到时候官员凭借官牌什么的身份证明来领钱,这样就大大减少了户部的工作量,实现双赢。
其实除此之外,朝廷的很多活动都可以借由钱庄来操作,如一些大型工程,甚至税收,不过太复杂了,我不知道怎么操作。”沈欢看着宋祁熙,心中非常心虚。
宋祁熙点头,眼神有些高深莫测:“说的不错呢,不过,我最想知道的还是建立一套货币体系呢。”
第三十六章 路途()
沈欢惊讶,想不到他野心还挺大,不过建立货币体系只是她写的钱庄蓝图中提到的,等到钱庄发展到一定规模就可以发行钱币了。但这只是沈欢对钱庄前景一种夸大的畅想,在这个时代完全没有可行性,根本就算不得真啊!
“这个…钱庄做的话不太好,还是留给朝廷做吧。”沈欢纠结道。
宋祁熙轻笑:“不用担心,你只要说一说什么是完整的货币体系就好了。”
“好吧,不过我也是一知半解。钱庄建立的前提有一条就是定下金银铜的兑换比例,其实这个就是基础,方便钱庄的各项事务。其实货币系统也应如此,标准的货币体系应该是同时流通几种等级的货币,而不是像现在官方只发行铜一种货币。
几种等级其实就是上下级,上级货币可以兑换若干下级货币,比如发行一种银钱,可以一枚银钱等同于一千枚铜钱。
我觉得现在就可以建立由金银铜构成的三级货币体系,确定它们之间的兑换率。这样就可以用金银代替大量的铜钱,这样的货币体系就比较科学。”
沈欢说的口干舌燥,宋祁熙示意他的小厮青城为沈欢倒水,然后道:“继续说。”
“你想想啊,建立了货币体系后,铜钱银钱和金钱可以各用于不同额度的买卖交换,这样金银就可以代替大量的铜,铜钱就不会那么紧缺了,这样就可以从根本上解决钱荒问题了。
等金银钱一发行,冲击铜钱的价值,让那些有钱不花,非得把钱藏到家里等着发霉的大户都哭去吧!钱不流通,什么用都没有,藏起来实在太浪费了,一点儿经济学常识都没有,市场上出现钱荒,那些守财奴似的人家得负一部分责任……”沈欢话唠模式一开,忍不住就说起不着边际的话。
宋祁熙拿扇子敲敲桌子,打住沈欢的碎碎念:“小欢欢倒是忘了,在我朝,金银可比铜稀缺的厉害,要不然朝廷怎么会只发行铜钱呢。”
沈欢语塞,对啊,怎么就忘了中国自古以来就稀缺金银呢。
“呵呵……”沈欢傻笑。
一旁的陆璟突然开口:“这些年从海外涌入了很多白银……”
沈欢突地站起来,猛地拍下桌子:“对啊,咱们大夏朝金银稀少,但周围遍地都是黄金啊,倭国资源匮乏,但银矿众多,南洋就更别说了,金银矿遍地都是!”
沈欢意识到自己激动了,于是讪讪的坐下,有些遗憾,“有钱的人只会存钱买地,跟那些勤苦劳作的农民抢地。要是拿钱开发南洋,不说一家一个金银矿了,就是卖木材香料都能赚个盆满钵满,更别说那里气候宜人,种个水稻都一年三熟……”
“放着平稳的路不走,非要冒险,你有没有考虑过这要付出多少代价?”宋祁熙嗤笑,眸光悠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险中求富贵啊,一个家族没有点儿开拓进取的精神,抱守成规,早晚会被历史的车轮碾成渣渣。我想,只要明白南洋的价值,没有一个家族会坐以待毙的吧。”
宋祁熙笑眯眯的摸着她的脑袋:“虽然有点天真,但还是有可取之处的,那些大家族远没有你想象中的明智。”
沈欢向后仰,逃离他的魔掌:“他们怎么样才不管我的事,想法我是提出来了,怎么办就看你了。”
“我可不会让小欢欢失望的哦,不过小欢欢再给我分析分析发行交子的利弊吧。”
“说实话,交子这种纸币比金属货币容易携带,可以在较大范围内使用,有利于商品的流通,对商品经济的发展十分有力,只要使用好绝对是利大于弊。
但其实它是个非常复杂的东西,需要一套很严密的体系,进行监管确定发行数量,老实说我不是很了解,唯一确定的是交子用起来很上瘾,以至于容易滥发。交子最重要的就是需要朝廷的公信力,可一旦朝廷乱发,交子没有了信用,交子的实际价值就会减退,甚至成为一堆废纸,从而变相的成为掠夺民间财富工具,贻害无穷……”
沈欢越说越困,直到宋祁熙的小厮青山端着沈欢的药膳进来,才打起精神吃了些东西。
“说起来,如今世间的富豪大贾多囤地放贷挣钱,如果钱庄建立,可算是与天下富人为敌了,小欢欢可有什么想法?”宋祁熙笑道。
沈欢直接摇头:“想挣钱还不想得罪人,哪有那么两全其美的事情。”
想想宋朝时王安石变法,一个青苗法,朝廷用较低的利率带给农民钱就触动了多少人的利益,不但实行起来困难重重,效果也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