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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你都想得到,王少安又岂会想不到?”
明初一乐,笑了:“说明我有当大将的头脑,挺好的。”
“可既然王少安都想到了,我们又岂能随了他的愿?”
明初顿时笑不出了,果然兵不厌诈,可这么诈来诈去委实让人心烦,“所以你们根本不会从永州河借路南下?”
仿佛没有听清她问了什么,承元不上心地要去拿明初手里的小刀,明初杏目一瞪,虽然很不甘愿,但为了能让这厮好好把话讲完,便先不辞辛苦地做起了修甲工。
不知他原本是什么身份,他的手型很是俊美,修长纤细,骨节清秀,肥不见肉瘦不露骨,不仅他的手足够漂亮,他出挑的面容、堪称完美的身段,都很有世族子弟的贵气。
她垂头给他剔指甲,动作比之前更精细了一些。
承元不由自主将视线放在她线条优美的侧面轮廓之上,这么小的年纪,五官分明,灵气逼人,又自生几分令人不敢轻视的英姿。
此情此景,与他第一次见她那晚,他拿剑指着她的喉咙,逼她做卫敏的情形相比,不知是讽刺还是心酸。
明初半晌没听他开口,不无告诫地看了他一眼。他这才收回目光,接着之前的话说道:“如我所猜没错,王少安一定会派重兵防守永州河,我们布下的疑阵能让敌人分兵,这就是最好的收获。退路大公子早已想好,从兰叶村借道,应该不会有事。”
“有安塘城的兵马,加上陈郡王和大公子的一些人马,我也觉得突围很有希望,不过,”明初手上的动作停下:“逃过这一劫后,回晋南的路仍然很困难。”
承元抿抿唇,没有回答。
“唉,我忘了问一个问题,大公子带着季书晴,是不是为了牵制安乐侯?”
承元掀起眼帘,“有这个意思。安乐侯如果发兵包抄后路,王爷可是逃不过的。”
“这之前大公子有想过安乐侯么?”
“有,但那个时候,尽管顾忌重重也必须营救王爷,”承元定睛地看着她道:“季书晴的出现是个偶然,如果没有她,大公子的路不会好走。大公子一直没想过利用季书晴来请求安乐侯相助,因为他知道那是无用的,反而会把那个傻丫头逼死。而今大公子带她上战场,想必也是要在王少安面前作戏,让王少安顾忌,另一个,也是作戏给朝廷看。”
“怎么说?”
承元道:“我猜,大公子会把季书晴带走,然后自会有传言传进朝廷的耳中,那些看安乐侯不顺眼的人,在他们的奏折里,会写上安乐侯之女与大公子有私情,他们相互勾结等等罪状。就算这些传言对安乐侯算不得致命,但足以让朝廷忌惮。”
听到这时,明初接下话来:“这样的话,朝廷就不会下旨让安乐侯出兵帮忙追剿王爷,猜忌会让他们宁愿放走王爷,事后追责王少安,也不会让安乐侯动兵。”
承元欣慰地笑笑,对她的看法十分肯定:“对,而且追责王少安,会是摄政王乐见其成的。”
“可这样一来,大公子不就违背了自己的初衷,把季书晴拉下水了么……”明初的手不自觉地划啊划,再次划破了承元的右手无名指……
承元是个耐性极好的人,只是抿抿唇,收了手,没有吭声。
明初有点出神,压根没发现承元又被她划了手,更没看到承元那张忧郁的脸,捏着小刀兀自起身,走离他的床前,边走边呢哝着:“对了,大公子可以再用一出苦计肉,把季书晴给扔了,这样就能为傻丫头脱罪,如果他真有收了季书晴的心思,那就更干脆了……”
安塘,正是混乱一片。
多路人马齐聚安塘,在经过一场惨烈拼杀后,卫晋祥与保护晋南王的军队终于从乱军中杀出血路,成功接应到晋南王,在属下的掩护下往兰叶村方向撤去。
第32章 临危受命()
王少安棋差一着,原想晋南王必然要从永州借道,经永州河南下,所以之前派了一万人马提前埋伏,没想到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计,当他再想对晋南王与卫晋祥展开毁灭式打击时,已经力不从心……
兰叶村是一个极小的村子,卫晋祥带领一队精英人马护着晋南王来到这里时已是天色擦黑,这场战斗持续了半日之久,人和战马都是疲惫透支的状态了。晋南王被奸细刺伤,后来出现了严重的感染,直到今天还没渡过危险期,经过一路奔波,到达兰叶村时吐了一口血,卫晋祥立刻叫停了队伍。
他从永州出发时把当地有名薛大夫带了过去,见晋南王的身体不能再奔波,就在兰叶村找了户农家,把晋南王安置进去,让薛大夫给他看伤。
将士们送晋南王去卧室,晋南王却一直拉着卫晋祥的手,用仅剩的力气喝斥属下们散开。
“我有话,要跟大公子说。”卫琛五十来岁,有些清瘦,留着很显威严的山羊胡,多天的跋涉与伤势,让他本就消瘦的身子更加单薄。
“父亲您需要大夫,我特地从永州请的大夫,您一定要……”
“会来不及的,”卫琛撑着一口气,示意他最亲近的一位心腹头统留下,在卫琛的坚持下,众人不得不退守屋外。
卧室的门关上,卫琛忍着呼吸的不畅,用不容反抗的力度,一字一句地吩咐卫晋祥:“听着,此刻起,你就是晋南的新王。”
“父亲!”卫晋祥惶恐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儿子不敢!父亲您一定会没事的,我们已经从王少安的追剿下逃出来了,等我护送您回晋南,晋南数百万百姓还指望着您呢!”
“你住口,”卫琛恨铁不成钢,颤。抖的手狠狠指着卫晋祥的脸:“现在,只有你能救晋南了,你让我拖着这把残弱的身体,如何带领百姓们走出战火?”
“不父亲,我们有最好的大夫,您不会有事的……”
“来不及了,”卫琛的口气弱下,他没有多少力气跟卫晋祥争论他的伤,“我已写好传位谕令,再赐你青龙令,你即刻,就要快马回往晋南,不管遇到什么事,都给我活着回去。”
看着病痛中挣扎、还操心战事的父亲,卫晋祥泣不成声,“父亲,您会没事的,儿子带您一起走,我们一起守卫晋南。”
卫琛绝望地摇摇头,自已的伤势熬到了什么程度他心里明白,“华成,”他叫了一声立在一旁的亲卫头领。
“属下在!”华成拿出身上的一块盘龙型的青铜令牌与一封密信,双手交给卫晋祥。
卫晋祥不敢接下,这一接,就是从晋南王手上拿走了全部权力,父亲尚在,他不敢。
“我这身子,一路奔波必然撑不到晋南了,为防止儿子们作乱,给晋南雪上加霜,更为了救晋南,唯有立你为王。”卫琛从腰间取下一枚他随身三十多年的锁状田黄石玉佩,拿着卫晋祥的手,依依不舍地将它放进儿子掌中,“这是,留给你母亲的东西,请务必,送给她。”
一个高贵的王爷,竟对儿子用上一个“请”字,这让卫晋祥深觉肩上有如山重量,他不再推诿,重重地朝父亲磕头:“儿子记下了,儿子一定会带父亲活着回去,救晋南,把父亲的心意带给母亲。”
“大公子,”华成向卫晋祥磕了一个头,含泪说道:“王爷的伤确实不能奔波了,晋南也确实不能没有您,请您听从王令,快速回晋南主持大局!我们余下的兄弟们,一定会拼尽全力保护王爷。”
卫琛拉住卫晋祥的手,失焦的眼中满是希冀:“援军正在北上,你需快速会合他们,率领他们回往晋南,杀它一个回马枪。”
时间紧迫,晋南的形势不允许卫晋祥再有一刻浪费,为了大局他不再犹豫……
得知卫晋祥带着卫琛杀出重围后,明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重重舒了一口气。承元静静地躺着,仍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不惊不喜,像一个从未参与过、也没有被事件牵动过情绪的陌路人。
昏暗的地窖里非常安静,似乎完全把外界隔开了,不像一个天地,听不见尘世的一点喧嚣。
她好像比承元入戏还深,毕竟卫敏郡主的头衔,可能是她之后很久都要用的身份。
两日时间过去,一切风平浪静,天哑每天两次用内力给承元调理身子,但起色平平,幸好有天哑跟着,不然指着承元自行修复,他都不知哪一天才能下地。
明初在地窖里的日子过得无聊,每天就是等吃。就像现在,她闻着地窖中鲜香的鱼干味道,摸摸发瘪的肚皮,要不是地窖里不能烤鱼,她肯定会烧它十条八条填肚子。
正想着吃的,地窖上方的翻板被人敲动,三轻两重,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翻板从内做了栓,用一根垂挂在墙壁上的绳索控制,听见是自己人来了,明初就去拉了绳索,可是刚一拉下,翻板就在一个外力下“砰”一声快速打开!
一团黑影带着呼呼的风声落下,凌空借力,直接向明初眼前砸来!
“呼!”又一个疾响,一枚半筷长短的木刺射来,从黑影的身影旁穿过,这一击并不是承元失了准头,而是黑衣人的身形太快,明初离得那么近,却几乎没有看到黑衣人躲避的动作。
接连三根木刺飞向黑影,只有一根从他宽大的袍角穿透过去,另两只都被他完美避开。
直到黑影以极快的身法绕到明初身后,像蛇一般缠起明初,承元才不得不为了明初的安全而停止攻击,也是在他收手的同时,他才知道黑影的来意。
刚才欠身太急,震得心口发疼,承元护了一下受伤的部位,缓缓睡了下去,地窖里明初的求救、与砰砰啪啪的摔打声他充耳不闻。
反而还嫌明初过于凄惨的声音扰到他的清闲,随意从床单上撕了两小块布料,揉揉拧拧后塞进耳朵,这才躺得舒适自在。
第33章 这是,师父?()
“承元你见死不救……啊啊这人是谁啊……我腿快断了!”整个地窖里只有明初的声音,但她还是顾虑到现在非常时期,这么高调不妥,忍着怒火和腿上的疼痛,乖乖把嘴给闭上。
黑衣人二话不说,拎住明初的一条腿使劲往极限的角度掰开,他的另一只腿踩在明初的脚面,生生把她的双腿扳成了一个弯月型,然后又将她的双臂往后环绕,再将她的背朝后拉伸,直到她的头几乎挨到她的脚,才忽地一松开,由着她把自己像个弹弓那般弹开。
明初被自已的弹力震得脚下不稳,眼前发昏,好不容易才站住脚根,还没分清东南西北,那黑影又从眼前一晃而过,明初转身去追他的轨迹,可他的动作太快,眼前只能见一道道的残影。
“你到底是什么人?”明初忍无可忍地吼问,这一顿折腾地她简直要崩溃,“想干什么,别装神弄鬼的,告诉你我连死都不怕,可我就是怕鬼啊啊……你个疯子……”
清净如世外的地窖终于有了尘世的味道,因为此刻很喧闹。
直到一个人从未听过的声音,平淡地打破了这吵闹的气氛,“你比我想象的要好。”
很清越的声音,不冷不厉,也没有什么神秘感,是个年轻干脆的音色。明初眉毛一弯:黑衣人在说话?
高挑的身形,有一种冷漠疏离的感觉,不同于承元的俊逸清贵,这个黑衣人像处在远方世外,尽管他那么近,却总也走不近,跟一个人的感觉很像,但明初不相信他们是同一人。
天哑。
她和天哑有过几次很仓促的照面,细细回忆会发现,她好像看过天哑,却又好像不认识他,她没见过天哑的真实面目,印象里只知他是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喜欢穿一身白,衫帽遮面,对于他的五官她一直都很模糊。
不过这个黑衣人的声音很年轻,二三十岁之间,怎么可能是天哑?
“你是什么意思,”明初对黑衣人刚才的无礼相当介意,愤愤地看着黑影。
他揭开黑色头套,露出一头银白的发,明初不得不信,这个听声音很年轻的黑衣人就是天哑。光线极弱,她依然能看出他大致的轮廓,这也是天哑第一次如此正面的看着明初。
柔和的面部线条,竟有些童颜的味道,如果不是他的白发银须,就是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不同于卫晋祥的儒雅稳重,天哑更是多了许多少年感。
“天哑,我原先还以为你是一个老者,可为什么你的头发都是白色的?”面对没有一丝棱角的天哑,明初不由地对他产生了些许同情。
这触动了他痛苦而沉重的过往,天哑默然良久,才开口说道:“因为父亲酷爱制毒,我从小就与毒物为伍,可能是我体质特殊,被毒物侵蚀后,身体出现了反常反应,我的头发,和我后来长出的胡子,都变成了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