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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元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些人,一个不留。
他握着剑柄,忽然一脚踢在明初屁股上,明初委实被他踢得不轻,下意识“啊”地痛呼一声!
“老大,下面有人!”地窖外有人惊呼,接着脚步声密集,尽都往地窖这边涌来。
“你……”明初恶瞪瞪指着承元,他是故意引他们下地窖,杀了他们?引就引吧说一声好了,干嘛非要踢人,混账!
“是个女人声音,”外头那老大兴奋地喊,“赶紧给我看看机关在哪儿,把她弄上来,下面乌漆抹黑的不好玩。”
“是!”一手下兴冲冲应着,过不了多久,地窖的门被打开,光线射入,那手下跳了下来,可是脚根还没着地,承元反手一剑便削了过去,直接切断他的脖子。
明初见鲜血迸射弄脏了家里,急得抓住承元持剑的手低声警告:“这是我家,你不会用不见血的方法杀他们啊。”
承元剥开她的手,只给了她一抹冷笑。
“不好,他们出事了,”那位毛胡子老大警觉后喊道,“给我点火烧了这房子!”
声音未落,明初嘶声喊道:“你放火试试!”
“嚯,真是个脆生生的小姑娘啊!”毛胡子蹲在地窖入口,色眯眯地朝内看去,招了招手,又下一人。
这时明初身子一闪,藏在黑暗中的承元露出了致命杀机,又斩一人后他足尖一点跃上地窖,大胡子好整以暇,拔出藏在身上的狼牙棒向承元扫去,迅速置承元于以寡敌众的局面。
承元忙得分身乏术,初明心里一阵痛快,因为她又可以逃了,可刚爬出地窖,一个身材壮实的男人便朝她扑了上来:“往哪儿跑?”
明初自小学过一些拳脚功夫,自然不惧有人当面袭胸,当下起脚就上,却不料对方洒了一把灰,直接迷进眼中,她一时视线全无,被那壮男人扑倒在地。
“不准碰她!”承元见状怒斩一人,向明初那边欺近。
可这几人跟刚才下来的那两名喽啰明显不是一个层次,又是四打一,委实难缠,尤其是这位毛胡子老大,武功更是刁钻,而且内力不弱。
四人阴测测对视一眼,也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粉包砸向承元,“卟卟卟”的轻响几乎同时爆开,霎时将承元的视线染得一片白茫!
承元视线受阻,倒也能感觉到他们的攻击方向,他快剑疾扫,盲劈一人,却在同时听见空中一记低沉的声音,接着左腿上传来一阵剧痛!
腿断了。
“放开她,我随便你们处置。”此时承元的视线终于清明了,地上一死两伤,而他自己拿剑的手也正在发抖,“不过我剑上有毒,临死还能多拉两人垫背,痛快。”
“你说什么?”大胡子惊问。
“我说你同伴被我的剑砍中,活不久了,”承元掀起眼帘,眼底浮过一丝狡黠,“只要放过她,我可以给你解药。”
大胡子却只像听了个大笑话,蛮不在意地走向承元:“我自会剥了你,自己找解药。”
明初被那名壮男人从后紧紧抱住,急乱中她扭打撕扯,只想摆脱身后的男人。
“明初,你最好老实一点,”承元用警告的口吻说道。
明初觉得他似乎在刻意提醒她什么,想了想,她干脆放弃挣扎。
大胡子还浑然不觉,仍然向承元靠近,谁知承元突然甩脱了手中的剑,与此同时一枚铜板从袖底飞出!
那长剑直接往大胡子脖子上削去,大胡子身子一矮,剑从他的头上飞出,直奔明初身后的瘦男子,一剑砍掉了他的半个脑袋。
明初被溅得满脸血污,愣愣地僵在原地。
那枚铜板打进了大胡子胸口,大胡子惊讶地感到伤口四周失去了知觉,悚然道:“这是什么?”
承元邪恶一笑。他可没骗他们,他的剑上真的有毒,并且剧毒无比,大胡子前脚中了暗算,那两名被砍伤腿的手下后脚便口吐白沫,死不瞑目了。
“别自作聪明想从我身上找解药了,谁会蠢到随身携带解药,岂不是逼别人杀自己取药?想活着,就帮我办一件事。”承元眨眼力转劣势,言辞间依然不见半分倨傲,冷静到令人胆战,“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去向村民借至少五十头牛,然后用我说的方法去做。”
大胡子为了保命只好都听着,其间明初好像感觉到了不好,几次想打断,却连遭承元恐吓,连连被大胡子堵嘴。大胡子听完承元的方法后,粗蛮地拎起明初,大声吼道:“跟我去借牛!”
“放开我,我不去!”
“不去我就强了你!”
“……”
……
那边战场上两方对垒正是到了白热化阶段,由于朝廷的重骑兵战力强劲,一千人马足以和陈郡王的两千人马战力持平,双方久拿不下。
激战正酣时,永丰镇方向由远及近传来一股莫名的地动。
那是一队大概六七十头的——牛队。
此刻大胡子提着明初的领子,就站在牛队后方,这些牛的尾巴上俱都绑上一些烂布,烂布拖得长长,上面点了一些食用油,等会就有好戏看了。
大胡子一把攘开明初,点燃火折子把牛尾后的烂布上快速点着,等火苗起来,牛群感到热痛,便撒开蹄子疯一般地奔跑,向战场里横冲直撞!
它们专门拣朝廷军进行攻击,牛大爷被火烧屁股,自然去找那些能引起它们暴躁情绪的人们撒欢,而朝廷军身上拉风的红色披风,就是它们的狂躁点。
因为一队“天降神兵”的出现,战局忽就产生了明显变化,被激怒的牛群成为朝廷军又一大敌人,就在朝廷兵为对付神牛手忙脚乱时,陈郡王一方展开了一场无比霸气的总攻……
第6章 好阴险()
战斗进入了一个大高潮,一改原本相持不下的局面,陈郡王所带兵马个个像打了鸡血,士气高涨,而朝廷军方面还在为应对牛群而消弱战斗力。
明初一直不知承元让大胡子借牛的用意是什么,没想到竟有如此用心,借牛去帮陈郡王解围,亏他想得出,也怪自己没用,被承元和大胡子死死牵制。
“成了。走!回去拿解药!”大胡子跨上马背,正准备打马回去,忽然胸口传来一阵难以言喻的奇痛,紧跟着呼吸骤停,登时摔落马下,嘴唇翕动,双眼怒张,不多时便死了。
明初走到大胡子跟前,试探性地踢踢他,见他确实已经死透了,这才放下心来,跨马回往永丰镇。
她也想过把承元丢下去找爹娘,可她借牛时问过街坊四邻,没人知道爹娘去了哪里。
她茫然无措,想要借陈郡王或晋南王的手去寻找父母是其一,最可怕的是,承元动不动拿整个大永丰镇来要挟她,让她在威胁下越陷越深。
她隐约觉得,走到这一步或许已无法回头。
回到家,明初在后院水井旁找到坐地上割自己烂腿肉的承元,她一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便狠狠踢了他一脚:“你太阴了,把大胡子整死是没错,但你用牛去破敌很可能会让村民摊上危险,你简直混蛋!”
“这伤口里的脏东西需要清除,”承元仍是一脸的风平浪静,仿佛明初送她的那一脚根本没存在过,他径直端看明初,将匕首递向她:“你来,所有伤口全部割开,用水灌洗。”
“我在骂你,我杀了你的心都有,为什么非要找上我!”明初夺下匕首,恨恨地往他脖子上一搁:“你把我们都拉下水了,如果村民们因此不幸,我用什么去赔?我要做千古罪人了!”
“就算有罪也是我的罪,与你无关。何况在战争的阴影下,又有谁能独善其身?”承元一脸无惧地迎着明初手中的匕首,那匕首近到抵在了他皮肉上,连她手上的颤抖也能感受地一清二楚。
承元的语调不带任何温度,“永丰镇太平至今,你们已是赚到了,听我的,我让你们活。”
“你保证?”明初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我保证。”承元毫无犹豫地答,“来帮我处理伤口。”
承元说的这种处理伤口的方法明初听过,但在现实里还没见谁用,层次上只比刮骨疗毒逊那么一点点,也是蛮惨烈。
全然将承元的小腿肉当成了一块死猪肉,明初利索地横切侧切,务必让所有伤口都完全暴露,偶尔听承元闷哼,她抬头看他:“疼么?”
承元咬牙默了片刻,“不。”
明初又狠心割了一处伤口,见承元面上直冒冷汗,幸灾乐祸地勾了勾唇:“这下疼了?”
承元暗自握着拳头,他绝对相信他再嘴硬,明初便会把刀子下得更深。犹豫后才老实回道:“有一点。”
明初冲他呲牙笑了:“疼了就好。”
承元苦笑,他为了救王爷,将明初的生活全部打乱,害她如今和父母分别,拖永丰镇下水,于她不无愧疚。
她若要报复,那便报复吧。
“事后我会向陈郡王主张一些银两,赔给那些农户。”承元忽说道,眸子里的光暗下几分,“永丰镇贫穷,那是他们家中最值钱的东西了。”
“要是他们有麻烦,我就跟你死磕到底。”明初给承元的伤口作冲洗,血水流了一地。
而他只是时而皱一下眉,其余时间都表现地很平淡。
他是个心理素质极好的人,明初不会看相,但她觉得承元当一个府兵委实屈才了,以他的武功与心术,至少得是个将领级别。
他留意到朝廷军将士穿戴红色披风,才会想到借牛这一招。
隐约传过来的战场那边的喊杀声、马蹄声越来越弱,应该是到了收尾阶段了吧。
承元这才松下心弦。破了对方围点打援的计划,才能进行后一手打算。
“这次辛苦你了,只怕还要辛苦你一次。”承元瞌下眼,深沉地道。
“现今朝廷无能,当政者坏到了根子里,天下群雄四起。晋南王本想挽救这腐烂的朝廷,当朝天子却听信奸臣一面之词,疑心王爷有造反之心,于是派兵围困王爷,把王爷逼进了北望坡一处旧堡。
这座城堡是一位姓张的前朝人为了御敌建造,还算牢固,这才给了王爷一个喘息的机会,组织士兵奋力抵抗。
朝廷军只组织了两次进攻,接下来就是和我们耗时间,因为城堡中粮食匮乏,我们补给线过长,军马与粮都无法及时供应,等我方军心不稳,饥肠辘辘,士气耗尽,他们再来个全面进攻,我们肯定扛不住。不过以我看来,朝廷军应该还有别的用意。”
“嗯?”明初淡淡扬声以示询问。
承元却不再说话,眼底的光暗淡至极。
明初为他冲洗完毕,洒上他自己随带的药粉,再用干净纱布缠着木板把伤腿固定,并且十分恶意地把他伤口也一并夹在木板中间,裹纱布时特意加了三分力道。
承元知她心里有恨,却也不说什么,等她包扎完毕,他才默默地解开纱布,自己重新捆绑一遍。
“阿初,你今年多大了?”承元绑着纱布,问得心不在焉。
“十六。”明初阴阳怪气。
“很好的年纪,郡主今年也快十六了。”承元说到这儿,一个违和的“咕噜”声响起,听得明初噗嗤一声笑开,趁机谈起了条件来:“饿了?先说好你什么时候给我找爹娘,我给你拿吃的。”
“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帮你,两天之内给你答案。”
明初听得挺满意,当下从怀里掏出一个本用来撑体面的馒头:“拿去吃。”
承元下意识看向她一起一伏的胸口,意识到毕竟是个姑娘,便又将脸转了过来,明初也觉得左右不对称看着滑稽,就把另一边的馒头也给取了出来,用力咬上一口:“正好一人一个。”
这时承元忽然眉头一皱,当即伏在地上,抬手提示明初不要出声,细细听着从地面传来的声音:“有快马向这边奔来,马众,蹄重而矫健,像是战马,方向在东,不是陈郡王率领的队伍。”
第7章 兵贵神速()
“会不会是另外的援军?”明初嘴里嚼着馒头,话说得有点儿含糊。
“其他援军不可能这么快。”承元眼帘跳了跳,忽有种不好的预感:“是陈郡王府那边。难道郡王府出事了?”
“我明白了,”明初恍然大悟,“如果放你们去求助陈郡王是朝廷的阴谋,那他们很可能会趁陈郡王出兵之际,直接去打陈郡王府,端他的老窝?所以说朝廷军这次从一开始,就把陈郡王算在了里头,围晋南王,打的却是陈郡王?”
承元看着明初,他越来越难以相信她真的出自山野乡村。明初的气质和机敏,真是比那位真的郡主更像郡主。他相信如果能加以调教,明初一定可以改头换面,令人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