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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将这边话一喊完,立马迎来了几支冷箭,还好他身手灵活,一个驴打滚给躲过了。
嘶嘶哈哈地回到明初身边,丧气道:“郡主您不带乱指挥人的,属下差点把命丢了,您的目的呢?”
明初笑道:“陈郡王和王爷那边如果能顺利逃出去,朝廷军难道不想抓住卫敏郡主,以此成为要挟晋南王的筹码?再说,留着郡主讨赏也是好的。”
小将听着颇有理,“所以说他们就算来围攻,也会顾忌一下郡主的安全?”
“嗯,他们会留一线,保证能活捉郡主,不大会用火攻。”
小将又不明白了:“可如果郡王和王爷没逃掉呢?”
明初赏了他一个爆栗子:“他们逃不掉我们就等死好了!”
“杀——”山坡上的喊杀声震耳欲聋,听见当中有人嘶喊:“活捉郡主!”然后停了停,又喊道:“长得最漂亮的就是郡主!”
明初听得噗呲一笑,摸摸自己满是脏污的脸,瞧瞧自己平平的胸。
朝廷军向山上发动猛攻,小将当即下令弓箭侍候,天助自助,明初发现风向变了,朝廷军正是迎风而来,这时候她当机立断:“放火!”
话落,小将便下令放火箭,一时间山上火起,上百朝廷军被大火吞噬,明初他们占据高位,接下来又是石头冷箭一起侍候,短时间内给朝廷军造成了不小损失。
伤亡让朝廷军展开了疯狂报复。
明初见势不好,以他们的实力和他们短兵相接就是找死的事,当下让小将下令,所有村民化整为零,所有士兵守住路线,保证老弱妇儒们成功撤退。
可到底敌我悬殊太大,哪怕村民们利用地形,把朝廷军引到沟壑、陷阱杀害,或出其不意伏击,也阻挡不了他们占据绝对优势。
半个时辰不到,陈郡王士兵所剩无几,大朗山血流成河,他们苦守的那条路线被朝廷军攻破,数百朝廷军沿着路线向老弱妇儒们追去。
而剩下的一百多人,把明初等余下的二十几人围困,支支利箭对准他们的脑门。
此刻被围在正中的明初不知不觉涌起泪意,心里祈祷他们已经走远,至少在增援没有到来之前不要被朝廷军追到……
是她拖他们下水,却没有能力帮他们逃出此劫,深深的无力感快要击溃了她。
朝廷军中一名独眼聋将军走上前,恶声质问:“卫敏郡主在哪儿!”
陈郡王属下的那名白面小将无惧生死,梗着脖子喊道:“她被你们杀死了,你们这帮畜生竟连村民都不放过!”
独眼聋双手背后,眯起他那只还在的眼睛,“哦,既然郡主死了,那本将要你们也没用了,来人,把他们……”
“慢着!”
明初的声音盖过那名独眼聋将军,在众人的目光下,她抹净眼泪,坦然从几个护她的士兵身后走出,虽然满脸血渍,身上的衣裳破烂不堪,有些惶然,有些怯懦,却依然朗声道着:“我就是卫敏郡主,晋南王唯一的女儿。”
她一千个不愿和卫敏郡主沾边,但此刻她只能是她,必须是她。
在这战乱年代,每个人都只有一个愿望——活着。
前提是他们都不再柔弱、不再无能、不再卑微。
“你是卫敏郡主?”独眼聋质疑地看着她,因为乍一看她根本没有郡主该有的气质,而且她一身男人装扮,不细瞧连女人特征都发现不了。
“留在这儿的除了士兵,就只有镇上的两百男丁,我是这里唯一的女人,我的声音是男是女,你分不清么?”明初渐渐收起恐惧,真到了生死一线,怕也怕不得,是生是死就那么回事了。
独眼聋目露邪恶,太久没碰女人的他心里升起一股难言的躁动,一把朝明初胸口抓过去。
“不准碰我们郡主!”这时白面小将一个闪身挡在明初前方,厉声吼道。
独眼聋火冒三丈地踢开白面小将:“好大的胆子,给本将军射死他!”
“嗖!”利箭的破空声随即传来,不过这一箭是从独眼聋的身后发出,并且直接射中了独眼聋肩膀。
突来的转变让在场人惊疑不已,然后一个洪厚而威严十足的声音传来:“速速去追,不准滥杀村民!”
“属下领命!”在场朝廷军一个个惶然跪地,参差不齐地唤着“元帅”。
这位年轻主帅不过二十三四岁,眉目英朗,沙场粗糙的风霜尘土似乎对他格外厚待,他看上去仍像个尊养府上的公子,唯一与军人契合的,是他一身威凛的杀伐之气。
他抚着手中剑柄,冷冷地问向独眼聋:“本帅有让你们放火屠村?”
独眼聋听他口气不善,惊得连连磕头:“回元帅,是林将军说,他怀疑永丰镇村民们联合反军对抗朝廷,让属下,让属下……”
主帅不耐烦地抬手阻断他的辩解,嘴角浮起诡异的弧度,“杀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先上路吧,林将军稍后自会赶去和你作伴。”
“元帅……”独眼聋听后无骨般瘫了下去。
画风突转,看得明初眼花缭乱。
如此说来,屠村的事是下属将军擅自作主,而这位主帅又是一个纪律严明的人,独眼聋违反军纪擅施军令,死局已定。
明初怎么也想不到,逼她上死路的是朝廷军,暂时让她得救的人却是朝廷军主帅。
独眼聋自知死罪难逃,悲愤地拔剑自刎,他所领的下属们深深伏首,哆嗦着不敢抬头。
年轻主帅看着独眼聋的身体渐渐停止痉挛,目光箭般扫向明初,声音中极尽藐视:“区区晋南王家的郡主,一个女人竟敢反抗朝廷军,你还想翻这乾坤不成?难道还须本帅来告诉你,女人就该在床上侍候男人的么?嗯?”
他的声调极其阴柔,近乎于变态的程度,听得明初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她明白自己在这位主帅眼里,只是一个可以被玩弄的低贱女人,没有任何可以谈的筹码。
绝望之际她拼着一赌,开口道:“把他们放了,我任你处置。”
第10章 孤身犯险()
“没有任何条件,你本来就随我处置。”主帅转过身去带头前行,他一动,身后的军队便也动了起来。
“元帅……”明初在士兵们的钳制下向他喊道:“区区村民和俘兵你也不会看在眼里,放了他们吧。”
那主帅头也未回,慢条斯理道:“放了村民,俘兵……一个不留。”他的话一落地,顿时响起一片惊彻夜空的砍杀声。
“不要!”明初嘶声大喊,两名士兵将她按在地上,她的视线里只能见到一个个倒下的同伴,他们浑身是血地倒下。那个刚刚还挡在她面前的白面小将,就那样一刀就被结果了性命,至死都望着她。
那主帅仁慈地转过头,讥笑道:“看到了么,这是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战争从不会同情弱者,更不会同情眼泪。”
离开大朗山,主帅令五十人留下打扫战场,所有尸体就地掩埋。
明初被拴在了主帅马后,跌跌撞撞地跟着他们下山,再经过被烧成灰烬的永丰镇,只剩满目疮痍,她终于崩溃地倒了下去。
“疯子,打仗的人都是疯子!”她绝望地嚎哭,手指愤愤抠进干燥的泥土,断了指甲,流出血也浑然不知,“你们为了自己的利益,把别人的命当草芥,总有一天你们也会受到相等的惩罚,尝到失去亲人,失去家园的痛苦!”
主帅勒停胯下战马,扬起手示意队伍暂停行军。
影响到行军进程的不是明初的哭嚎,而是前方单枪匹马的人。
他只穿了一件背甲,腰环佩剑手提缨枪,身上、脸上遍布鲜血,碎乱的头发遮在眼前,只添他萧索肃杀,不挡他一分骄傲。
承元。
主帅指向承元,属下们即刻响应,无数支箭立上弓弦,直向承元。
明初在主帅马后,根本不知道前面发生什么事,见势不好的她像惊弓之鸟一般爬起来,向承元那边看了过去,不由惊呼他的名字:“承元!”
现黎明时分,曙光正从山的另一头晕开,而承元孤身一人,走进了最深的黑暗。
她百感交集。诚然,她恨他将永丰镇和自己拖下脏水,但这一刻她不知道是盼他死,还是盼他活。
“王元帅,我有些话想跟你谈谈。”承元拔高音量,“若你觉得我所言在理,便放了卫敏郡主,反之,我和她两人都随你处置。”
“哪家的无名小卒,敢来和本帅叫板?”主帅根本没把承元放在眼里,他只不过是欣赏他单人挡道的胆量罢了。
承元脸上波澜不惊,就算利箭无数,致命杀机近在眼前,他心中始终有自己的天地。
“晋南王府一名区区小卒罢了,但也知些时事,有关于你王氏一族,恳请元帅听我一言。”
“你好大的胆子。”
“精明如元帅,你知道我只有这一条路可走,没有郡主我一样是个死。”
“你觉得自己有条件跟本帅谈么?”主帅眼底的光越发阴沉,扬起的手正要挥下……
承元扬声道:“此战不管你是胜是负,搬师回京之日,就是你王氏一族式微之时!”
主帅听见这话时脸色突变,但觉得他又有一定道理,刚刚还打算下令将他诛杀,这时却悄然收起了拳头,“好,本帅就给你一个谈话的机会。”
承元趁机说道:“王元帅是个一言九鼎的君子,若我的话能让你受益,就放了郡主,她只是个小姑娘,于战争来说本无妨害。”
这名主帅名叫王少安,出自大盛朝有名的王氏家族,孙字辈排行老三。
王氏世代出相入将,后人尤以武将居多,盛朝历经三百年,王氏伫立两百年不倒,是当朝三大世族之一,实力可见一斑。
王少安握在剑柄上的手慢慢松开,平淡地应下:“好。”
承元主动解了兵器,丢去背甲,因为他左腿断了不能撑力,下马时险些摔倒。
看到这里,明初的心不由自主跟着紧紧揪起。
承元是个聪明人,但若说能聪明到只靠一张嘴,就能把他们两人救出危局,那也太离奇了一点。
何况承元在这位元帅面前,渺小地像一只蚂蚁。
王少安见状下令退开队伍,这方寸之地便是他们的谈判场,唇齿间,一定生死。
“刚才你说,本帅班师回朝王氏就要式微,听着有些意思。”王少安出身世族,尊贵与傲气在他身上尽得体现,但同时他是个受过训练的军人,绝对的审慎与冷静,是他必须要有的素质。
“元帅在与晋南王下一盘大棋,”承元虽然腿上有伤,但在王少安面前依旧站得笔直,“你围晋南王,故意放水让王爷叫增援,一能惊起各地反抗势力,明朗形势;二能趁机对付与你王氏有私怨的陈郡王,将他起底。这都不算什么,你最大的局,还在后头。
你久围张家堡而不下,晋南王虽能猜到你可能另有诡计,但却不得不随你的意思去叫援兵。当这些援兵日夜兼程赶往北望坡时,对晋南虎视眈眈的另一路人马,将会直接攻击晋南心腹。
“晋南没有王爷坐镇,军心不稳是必然的,晋南王三位公子对于战事向来无法达成共识,王廷大臣也是各自站队。到那时晋南地内忧外患,直捣晋南轻而易举。在晋南的勤王队伍没有到达之前,你大可以斩杀晋南王。
“就算晋南王最终逃出了你的包围圈,但你依然还有下一手。因为晋南王身边有敌人。因为我们在去陈郡王府时被人截杀,截杀我们的不可能是你王元帅,那就肯定是潜在王爷身边的敌人。他可能不是你的人,但他一定是想要王爷命的人。”承元说到此时,深吸一口气,“元帅,好心计。”
静静地听承元说完,王少安单调地附起掌来,掌声回荡,于这极静中更衬得气氛危险而诡异,“说的好。晋南王与陈郡王一帮乌合之众,朝廷想拿下他们又有多难?现今各地势力都在想着打着皇子的名义兴风作浪,朝廷是时候把他们全部清除了。”
“接下来,我再说说你口中的,这些该死的地方势力吧。”承元笑了笑,向王少安笃然看去:“本朝历经三百年,地方上积累了太多零散的王公势力,勋贵与皇族掺半。如今朝廷上下乌烟瘴气,导致贵族世家们纷纷加入夺嫡大营,为他们中意的皇子站队。敢问王元帅,他们在你眼中是该死的人,那么你王氏一族涉政两百年,尾大不掉,在朝廷看来又是什么?在其他世族们看来,又是什么?”
第11章 想他死,还是想他活?()
承元眸子犀利,定定地看向王少安,而王少安只是嘴角微微上挑,琉璃般的墨眸一转,看进承元的眼中。
“看事情如此通透,哪里像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