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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元作势摸摸他干瘪的袖袋,抱歉道:“在下没有银两,但在下如果没有马车,就不能在规定时间内到达目的地,主子怪罪下来,我只怕要小命难保,恳请大哥行个方便。”
那位金爷看了看随在他马车旁的白净小生,眼光流转时,眼底现出一丝狡黠的光芒,他道:“我总要得到利益才能做这笔交易,这是常理。”
“我虽然没什么银子,但我粗通些五行之术,能否给你算上一卦,以此来换你的马车如何?”承元隐下眼中神色,淡淡地看着金爷。
金爷低眸思虑片刻,才笑道:“好。”
承元趁势又得寸进尺了,“我给你写一段批语,不过,得等我们走后你才能看,如何?”
“只要你的卦词准确,一辆马车倒不算什么,”金爷爽快地走下马车,手一摊,那位白净小生就看出他的意思,立马让人取来纸笔送到承元面前。
承元写好批语后叠起,原路递了回去。
金爷倒也不含糊,拿了批语后便让属下交了马车。
“谢了。”承元向金爷一抱拳,懒洋洋地对明初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快来扶我上马车。”
“是。”明初暗暗忍了他的呼来喝去,将他从板车上拖下来搀上车厢,趁他不注意在他腋下狠狠拧了一把。
他却好像没有知觉一般,丝毫没给明初反应,明初拿起座驾前的马鞭,戏谑地对金爷道一声“多谢”后,利索地挥鞭而去。
承元坐在马车内的软垫上,敲了敲厢壁,又揭开软垫敲打车底,确定这辆马车不会有机关或者暗桩跟随,才放心地撑地坐着,对帘外的明初说道:“去永州。”
那位金爷拿着承元给写的批语,等承元他们走出约二十丈远后才将纸条打开,见纸上赫然写着“仗义每多屠狗辈,要屠就屠王家狗”的字样……
“永州?”明初眼珠子转了转,之前承元没说要去永州,而且她刚说过她老家在永州,他是不是怀疑她的出身,要特意去查看一番?但又不对,现在晋南王被王少安控制,承元晋南那边又面临着朝廷压境,他哪有时间去查她的事……
明初略一思量,“那什么金爷,我觉得他很有问题。”
承元眼梢一动:“怎么说?”
“你一看就像个骗子,他却想都不想就答应你的要求,用一个所谓批语来换马车,而且还得我们走后他才能看批语,”明初相信金爷不是真傻,“他似乎是故意把马车给我们用的。”
“是啊,”承元悠悠地道:“不给我们马车,我们怎么方便赶路?他们又怎么好完成任务?”
明初轻轻将眼帘一掀:“我就说么,他们肯定是王少安派来监视我们的那帮人。你去永州自然不是游山玩水的,不怕被他们制约?”
“不会。”承元笃定地道:“就算他们还会跟我们去永州,但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我故意暴露,他们会以为我故意吸引他们的注意力,那样,他们反而不会对我投入更多的精力,而且我腿伤严重,又在永丰镇迁延数日,原本就会消弱他们对我的警惕。”
“有一点我不懂,你说,王少安不杀你,却又派人跟踪你,玩的是什么把戏?”
承元嘴角带着深敛的浅笑,不知在嘲讽什么,“他想拉拢我。我利用他好胜心强,跟他打了一个赌,赌他必会惨败,然后他给我开了一个条件,如果王爷败了,就让我投靠他。”不等明初质责,承元笑道:“兵不厌诈,我的缓兵之计罢了。”
说完,他掀起车帘向外看去,正好明初这时回头,鼻尖擦着他脸颊而过,就那么好巧不巧地停在他高挺的鼻翼处,承元顿觉浑身一战,低垂的眸子微微瞠起。
明初本能似的连忙避让,一时间连这空气都尴尬地滞住,脸面微微发热,她羞愤自己竟会有这种反应,含怒地背过头去,不知是什么心思打扰,她愤愤地抽了棕马一鞭,马车陡然加速。
看着坐在车前疯狂驾车的明初,承元缓缓松下帘子,干脆躺在颠簸的车厢里,闭上眼睛。
可恶……明初又猛抽了一鞭,仿佛抽的不是马,而是睡在马车里装死的残废,等她利用郡主身份,借着晋南王把王少安打掉,等她有了足够的能力活着的时候,她一定会亲手杀死承元!这个男人的闯入给永丰镇带来莫大的伤害,不管他们真正死于谁手,他都难逃关系!
“驾!”
永州邻郡——安塘。
那晚晋南王与陈郡王从张家堡突围,之后被王少安属下兵将一路追击,重伤的晋南王在将士的护佑下逃到了这里,这是一座军兵总共才不到五六万的小城,晋南王逃到这座城时,城中正在兵变。原因是受过晋南王恩惠的城主想出兵营救晋南王,遭到反对而矛盾升级。由于晋南王性命垂危,军医又不幸遇难,急需安养的晋南王军趁着安塘内乱,派一名将军率奇兵杀入城中,接晋南王入城治伤。
继而,据城守敌。
第18章 无人哭丧啊()
情况又陷入和张家堡相似的局面,但这对王少安来说并没什么坏处,他领的命令本来就是困死晋南王卫琛,引援军出巢,真正的主攻军队现在已经赶赴晋南,卫琛与他的属地都已到了死局。
安塘城外三里,一身盔甲的王少安骑在马背,信手接下副将递来的一张城内路线图,“晋南那边已经有了动作,听说二公子与三公子明争暗斗,各都打着营救的旗号,想将兵权据为己有,恐怕用不了多久,不必朝廷用兵,他们晋南已经溃不成军了。”
副将名叫孙野,二十七八的年纪,身材高壮,长得眉目英朗,跟随王少安已有多年。
孙野垂首表示恭敬,“元帅英明。”
王少安望着安塘城池,又问道:“还有,可知晋南王大公子现在是什么动向?”
“大公子半年前被妾室暗算受了重伤,送往南疆医治,这之后就没收到他的消息了,听说送去的时候九死一生,没准已经不在了,但为了晋南大局秘而不宣罢了……”
“胡闹,”王少安脸上一冷,斥责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此重要的情报岂能凭臆测决断?”
孙野忙躬身告罪:“属下受教了。大公子的近况暂时并未得知。”
朝廷围困晋南王的举动惊动天下,该动的人们当中不少都有了动作,晋南那边也因为王爷被朝廷追剿而隐隐有骚乱的现象,不管是人力或天时来说,朝廷这边目前都占据着极大优势。
晋南王被奸细暗算身受重伤,恶化严重,可以说对晋南王基本没有悬念了。但晋南王大公子卫晋祥还没有露面,这让王少安感到有些忐忑。
卫晋祥十二岁从军上战场,十五岁之后几乎百战百胜,是出了名的少年将军,今年也才二十六岁,半年前在一次大规模剿匪中不幸被宠幸的侧室加害,性命堪忧,然后至今没有消息。
如果他这时候回到属地,极可能会干扰朝廷的计划,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好在他没有回来……
“元帅!”一名士兵快马奔来,下马后就向王少安下跪行礼,将一张纸条呈了上去:“金校尉让属下前来复命。”
接下士兵递来的纸,看见上面那字样时,王少安眉头一耸,“承元写的?”
“承元问金校尉要了一辆马车,又在批语上挑明我们的身份,不知用意是什么。”
“他是在向我示威啊。”王少安轻蔑地道:“两只丧家之犬,还想在本帅眼皮下翻浪,就让金原跟他玩玩。如今卫琛被困安塘,后续还会有援军到来,少不得要从周边城镇取道,小心他声东击西。”
孙野眼睛一亮:“元帅是说,承元故意把我们的注意力吸引到他身上,其实是想替援军打掩护?”
“很有可能,他现在断了一条腿,行事很不方便,”王少安问那名递信的士兵:“他们现在往哪里去了?”
“永州。”
永州是与安塘接壤的州县之一,南靠永州河,原本是一个民生不错的大镇,因为安塘正在打仗,永州也不复往日的热闹,明初和承元到的时候,这里到处可见流民与乞丐,街上的小贩不断受到外来人的骚扰,已经很少有人再出摊做买卖,一眼看去萧条地紧。
马车才一进镇,就有一群老少不一的流民涌了上来,伸出脏兮兮的手问明初要吃的和钱。
明初想到爹和永丰镇村民在离家的那段日子里,兴许也是这样活着,由不得心里一阵酸楚。
“我真的没钱,”明初爱莫能助,“这车都是问人家要的,我还带着一个残废,自已都没东西吃了。”
“残废”在马车里叹了一口气。
可是流民们并不买账,仍然一个劲地围在马车前,使他们寸步难行。这边还没摆脱流民,十来个衣不遮体的乞丐又挤了上来,他们应该是久谙此道,很快就把流民们挤散,自已占据在要饭的第一线上,一转眼,明初面前就多了十多只黑乎乎的破碗。
就在这时,马儿突然受惊似的嘶鸣一声,前蹄一撂,直接冲开了乞丐群,往镇心里奔去。
直到把那些流民和乞丐甩开,承元才淡淡说道:“他们当中有我们的人,现在去百草医馆。”
刚才马之所以狂奔,是因为在乞丐们围堵的时候有人用木刺扎了马儿,帮他们解围。
明初早知道承元来永州必然有自己的意思,看来永州就是他的下一个战场,王少安看得紧,他们没法逃脱监视,他就索性来一招虚实难辨,让王少安不敢相信他会主动把敌人吸引过来,好干扰王少安视线,其实他的目的正是在永州。
只是连明初到现在也不清楚,承元来永州究竟是干什么的。
“去医馆的意思我明白,”明初回身说道:“但我们又不是大爷,身上也没钱,凭什么认为人家会医你?”
“这点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让大夫给我治腿。”承元说的坦然,点漆般的眸子里隐隐有些笑意。
“哦,你当大夫是那几个怂货呢,他能听你的?”
“他会。”承元回应地非常肯定。
明初翻了他一眼,鄙视地道:“脸大了不起。”
“嗯。”
到达百草医馆时,医馆门前有四个求医的人,两个奄奄一息的病人躺在太阳下,他们的家属则跪在门外不停地向里磕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非常凄惨。
“求薛大夫救救我家相公吧,他被邻乡一个恶霸打成重伤,连着三天吐血不止,求大夫行行好,我这辈子做牛做马,都要报答您的大恩啊!”包着头巾的妇人声泪俱下,她的哭声还没落地,躺在身前的相公便哇地吐了一口血,连明初这个旁者看了,也不由地涌起泪意,同情他们的不幸。
两个旁观的大爷不忍地哀叹道:“多可怜啊,惨啊,这位相公要是死了,他如花似玉的妻子该怎么办哟。”
“可不是呢,薛大夫济世为怀,偏偏病人太多,他忙不过来,所以只能挑最惨的最有诚意的人来医了。”
“这小妇人不就挺惨的嘛。”
另一大爷摆摆手:“先听听这位病人家属怎么说的。”
……
两个女人争相斗惨,明初坐却在马车上懵的一脸,他们一个吐血吐了三天,另一个摔伤了脑子处于瘫痪状态,而且他们的娘子都比较会哭,还恩爱地很,相比之下承元有什么?断了一条腿,但又不耽误他吃喝拉撒使唤下人占人便宜活蹦乱跳,关键是承元没有娘子,没人给他哭丧啊……
第19章 和神秘人接头()
想到这里她不禁掀开车帘,看看躺在车里心情不错的承元。
“去吧,”马车里的空气陡然凝重,承元微拧眉端,深沉地道:“大夫能不能治我,全看你的心意了,在这个世道里做不到能屈能伸,是活不下去的。”
“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哭不出,而且你的病根本没他们那么急,就算我能得到大夫同情,他也不会优先治你。”笑话,他当自己是谁,他不治算了,要她为他哭惨?门都没有。
“不是要你去哭,”承元道:“你只要让医馆的人收留你,哪怕做个打杂的都好,你女扮男装方便,好在是看不出的。”
明初讷了一下,恶狠狠地咬牙道:“什么叫看不出?”
不就是嫌她胸小!
“你别误会。”承元好脾气地道:“我的意思是指你个头不矮,身子板也硬朗,又不像寻常女子那样娇弱。”
“是不是我不造作的言行让你误会我为人粗鲁?”明初慢慢将手放在他的伤腿上,露出一口整洁的牙齿:“你说,是么?”
“不是,”承元也含蓄地笑了笑,“你确实粗鲁,我不曾误会。”他捉住明初打算行凶的手,细细地端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