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第三次的见面,刘世勋的心中已经万分肯定:这个女子并非是哗众取宠之人,她的言行举止由心而出,并非刻意引起他的注意。竟真的有女子不会在意荣华富贵么?
刘世勋的心中猛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好似寻寻觅觅了好久,突然发现,哦,原来你也在这里,我对这里也厌烦得紧,我们竟是一样的人么?
刘世勋猛然一震,她这种引人注目的策略真的起效了么?不行,不行,这只是她的一种手段罢了。
目光转过温简,却见她从跪着的众人手中接过一个竹篮,小心翼翼地提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室内而去。无端端地,内心里一空,刘世勋定定看着温简入内,转过雕花木门,不见踪影。
“思琴,我且问你,今日可是你送了余大夫的方子过去厨房?”
思琴哆嗦了下道:“是。”哪里见到当日在素香斋里的半分嚣张。
胡二见她那模样,也不觉心中起疑,大少爷自不会吃了她,为何这般举动?因此询问的时候更是多了十二分的小心。
“你是何时给了厨房的什么人?”
“是,是午时给了厨房的张妈。”思琴结结巴巴道。
“午时,还是午时几刻?”胡二再问。
“午时,许是午时,奴婢没有看时间,并不清楚到底什么时辰。”
胡二把脸转过去,看向跪着的厨房一众人,“张妈何在?”
跪着的众人中传出一个低低的颤音:“奴婢,奴婢在此。”
第73章 温春花的算计()
“张妈,思琴今日是否给了你药方?”
“是,是有这么一回事,奴婢,奴婢拿了药方,很快就给了刘管事。”张妈断断续续说完,话语中却模棱两可。
“你可记得是什么时辰?”胡二紧紧追问。
话音一落,不单思琴绷直了身子,刘瑞家的不由自主的抹了抹额头,满头大汗,她还记得当时拿到了药方,她就吩咐柳月赶紧去抓药,因着家中的孙儿病了,她也就趁着这个时候偷拿了些饭菜送了回去,来回也不过两盏茶功夫,回来的时候柳月已经抓了药,开始煎上了。
“是,是,是,奴婢也记得不清楚了,厨房并未,未有滴漏……奴婢并不清楚时间……”张妈抬眼偷看了思琴一把,又赶紧低下头去。
胡二冷笑道:“既然温姨娘说过是一个半时辰之前余大夫拿了药方过去,思琴送去厨房,张妈接手交给刘瑞家的,刘瑞家却说接了药方是半个时辰之前,由此可见,这一个时辰的差错就在思琴和张妈之上。这院落到厨房之间,竟然要走上一个时辰,思琴、张妈,你们可有话说?”
张妈一个哆嗦,嘴硬道:“奴婢确实不知时间……”
胡二不耐烦打断张妈的话:“不知时间,你在厨房做事,每日里寅时准备早点,老爷少爷夫人小姐卯时三刻用餐,姨娘们则是辰时正用。辰时一刻采买准备,巳时二刻开始做饭,午时三刻用午膳……你可是厨房的老人,我虽则作为院外管事,并不理睬这些杂事,可也清楚时间,你再三说你不知,那你倒是说说,当日方子送过去的时候,厨房的饭菜准备如何?以此来断定,虽非万分准确,却也能得个大概,总不会有一个时辰的差池。”
张妈神色紧张,眼珠子胡乱瞟,隐晦地看向思琴,思琴额头冒出冷汗,察觉到了张妈的眼神,她咬咬牙,微微摆了摆头。
张妈内心里涌出一种绝望地情绪,面上满是失望之色,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濡湿了双颊,还有几滴正落在眼睫毛上,她不敢抬手抹汗,轻轻一眨眼,咸湿的汗水就落入了眼中,刺激得她眼睛红了一圈,眼泪也淌了出来。
“奴婢,奴婢想起来了,送药方的时间是一个半时辰之前,当时,当时厨房刚刚才开始准备午饭。奴婢拿到了药方之后就想马上给管事,可我却找不见她,只得,只得先放着,后来,后来管事的过了好久才出现……”张妈越说越顺畅,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又道,“对,对,我还问过别人,刘管事去了哪里?后来才知道,刘管事家中的孙儿病了,所以她趁着做饭的空档拿了些饭菜糕点回去看孙儿了。”
刘瑞家的原本就紧张此事,此刻听了这话,人都软了下来,到了此时,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分明有人想一箭双雕,事情都是对的,可顺序却调转了,这一切性质就大不同。
刘瑞家的是夫人提拔,可往日里她自诩清明,见着厨房中的小动作,只以为自己是隔山观虎斗,觉着只要不拉帮结派,什么火都烧不着头上来。平素除了略微帮衬家里人一些,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可没想到,她不想投诚,自己这个位子却注定了是个麻烦。
若没有万一,她今日肯定是会被赶出府邸,只不过大少爷的出现成了一个变数。
大少爷的性子府中人都知晓,自从他中举之后,在府中的地位与日俱增,连老爷也不敢与他置喙。不过他很少理会府中杂事,最关心的就是夫人的状况,若真对夫人不敬或者不认真做事,犯在了他的手上,那也是毫不留情。
刘瑞家的明白中了算计,干干脆脆豁出去,希望能得个宽大处理,她猛对刘世勋叩了三个头,再抬头间,神色一片坚定:“大少爷,奴婢自知有错,甘愿接受惩罚,可在此之前,奴婢有几句话想问张妈,还请大少爷恩准。”
刘世勋冷冷眼神看了看刘瑞家的,别过头去不说话了。这样的人就算是夫人提拔上来,他也不会再想用。一不为夫人的事儿上心,明知道夫人身子不好,也不早些送饭菜过去,不早些煲好燕窝。区区一个小孩儿腹痛,竟就弄得整个府邸的就餐时间延后。二来竟然在三弟生病的时候,还趁着机会拿了饭菜糕点回家。主子家都还没吃饭了!水至清则无鱼,任谁都有私心,可不能这般严重。若说是为了回家照顾生病的孙儿,那也说不过去,她一家七口人,就她做事儿,其他人就不能照顾小孩儿么?若真是病得严重,去夫人处请个假让别人替代她的职位难道不行么?
刘瑞家的不知道刘世勋心中所想,不过见他神色比之先前更冷淡,心中一凉,晓得自己这油水很多的位子是保不住了。心中对张妈的恨意就一层接一层的涌来,她狠狠看向张妈,道:“张妈,你可记得当日你儿子死了,饭都没得吃的时候,是谁给你谋了这个差事?”
张妈嘴唇嗫嚅了两下,没有出声。
刘瑞家的也没想着张妈会回话,只又恨恨道:“没想到我竟是养了个白眼狼在身边,我对你最是信任,家中的事儿也不瞒着你,前几日小孙儿病了,吃饭没得胃口,这几日等主子们吃完饭,我就会带了些饭菜回去,不过今日因着三少爷生病,整个府邸午饭推迟,所以在拿了方子之后,我才趁着个空闲,拿了些许饭菜回家,当时我只偷偷说与你一人听,还让你帮我看着厨房众人,你为何要害我?”
张妈喘了几口气,目光摇摆,也不看刘瑞家的,半晌才道:“你这般假公济私是不对,我就是看不惯你这些行为,你虽则对我有恩,可老爷少爷才是我们的主子,说到底对我有恩的是他们。”
“你,你……好你个张冬梅……”
刘瑞家的苦笑起来,却见刘世勋早已经不耐烦,她猛然话音一转,冷哼一声道:“你们好算计,拿着三少爷的身子来谋划,以为只要老爷知晓三少爷的药迟了就会把我赶了出府,以后这厨房管事自然而然就落在你张妈身上。可千算万算,你们却没想到,今日大少爷也来了。”
刘瑞家的一转头看向刘世勋,“大少爷,我有证据证明此事是张妈和思琴串通。”
张妈和思琴猛地身子一震,张妈已经颤声道:“你,你不要血口喷人。大少爷,她,她这是诬陷,奴婢和思琴向来没说过几句话,怎会串通谋算?”
刘瑞家的冷笑道:“原本我还没有想到,不过适才听你们一说才想起一事,回家的时候我是角门偷偷出去,经过院落门口,就听见两个守门的小厮在调笑,一个说温姨娘身边的思琴怕是对你有些意思,今日才半个时辰功夫就往这儿跑了三回。另一个说哪是对我有意,分明和那婆子说笑。一个又问是哪个婆子,另一个说就是厨房那个最肥的婆子,想必就是你了。我急着走,倒也没有多想,现在想来,大概就是思琴为了拖延时间,所以才走了那偏僻处,来来回回转了几次,张妈也该是那个时辰过去,想来你们说了些什么,我也是一清二楚了,无非就是姨娘一阵会生气,老爷会大怒,这管事就是你的了……”
张妈和思琴没想到还有这么一着,两人都是听得战战兢兢,张妈听得还有证人,再也忍不住了,哆嗦道:“大少爷饶命,是,是思琴让我这样做的,她说,她说,这是温姨娘的意思,只要我成了温姨娘的心腹……”
思琴猛地尖叫道:“你血口喷人,我哪里和你说过这个,我,我明明是送了方子之后才去后门处,你自己想做厨房管事,关我们姨娘什么事情!”
尖锐的叫声穿透入室内,温春花身子猛一颤,她抬着朦胧泪眼看向刘老爷道:“老爷,这些人如此可恶,竟然还拿着浩儿来说事儿。妾身,妾身见浩儿生病,是心如刀割,只恨不得以身相代。只今日竟然被这些小人诬陷,妾身,妾身以死来证……”
说完就从刘老爷身边站起身,人就跌跌撞撞往那一侧的屏风上撞过去。刘老爷原本在屋内听得那番说辞,内心里才产生些想法,没想到温春花的头就已经从身边站起身,他连忙去拉,却只拽着衣袖,温春花的人却已经到了屏风前。
“快,快,快拦住!”刘老爷急急忙忙喊。
旁边的丫鬟原本轻轻捶着刘老爷的肩背,见状忙放下奔过去,只还是迟了,屏风距离温春花原本就近,两个丫鬟眼看来不及拉住,脸色大变,若真撞上了,她们两可就要承受刘老爷的怒火了。
哪里知道温春花才到屏风跟前,突然脚步一个踉跄,人就往地面跌下去,直直地摔倒在屏风之前。温春花扶着屏风哀哀哭起来,两个丫鬟也正好赶到,匆匆忙忙地去扶她。
却见温春花梨花带雨,娇柔可怜,真个让刘老爷打心眼儿地心痛,哪里还管什么怀疑,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夫人的阴谋诡计,就是想要离间他们两人,见着他们这般,只怕那恶毒的妇人就在背后笑得欢。
第74章 血浓于水()
外面闹腾得真是欢!
温简冷冷扫了眼门口,一墙之隔的外面,温春花正在上演苦肉计。离得远,温简虽然听不清外面刘世勋审理得如何,但凭温春花的模样猜测,怕是有了不利于她的言论,不过这一番折腾,最后刘老爷到底信任谁,可又难说了。
不过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能影响温简内心的看法,她对温春花的了解虽然不多,但却够深。一个母亲,在取悦丈夫和照顾生病的孩子之间,她毅然选择了前者,呵呵,难道说上一次见面之时她对浩儿的关怀都是假的么?
不,不是。上一次刘老爷并没有过来,那么在她和温雅,以及浩儿之间,想也不用想,温春花该如何行动。其实,温春花最爱的只是自己,其他人只不过是她得到幸福的工具罢了。
温简自嘲地笑了笑,目光看向眼前的孩子,浩儿算起来如今已经快四岁了,眉目间依稀见得到温春花的模样,应该说和温雅小时候都有些相似,面目清秀而带着柔弱,见着这样的浩儿,温简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温雅。
温春花离开的时候,温雅才几个月,未曾断奶,整日里哼哼,也不吃东西,她和姥姥费尽心思弄了东西来给温雅吃,米糊糊、野菜汤,甚至是羊奶,可温雅只哭着哭着,哭得温简内心里酸痛酸痛,那个时候,她的记忆还未曾恢复,对温春花的想念也是如此真切……
也就是那一次,她想去给温雅摘野果子榨汁来吃,摔下山坡撞上了头。渐渐地,她开始做梦,想起了许多许多的东西,那段时间温雅是哭闹着的,而她却是一日复一日的沉默……
浩儿,浩儿,你在温春花的教导下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温简看着浩儿白嫩的脸蛋,脸颊上还有未干的水渍,小眉头紧皱着,不知是否因为腹痛。
温简的手指动了动,很想摸一摸他,就如同摸着温雅一般。
“你想对三少爷做什么,还不走远些!”一个丫鬟从屏风后面走进来,见状喝斥,又看着一侧的丫鬟道,“你们怎么做事?还不给三少爷喂药!”
一个丫鬟赶紧从温简手中接过药碗,转过身看向躺在床上的孩子,“三少爷,醒一醒,吃药了。”
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