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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静的能够听到每个人的呼吸声，乃至是心跳声。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看着时问青，等着时问青。他的目光移到苏芷身上，继而是苏于立，接着众人都听见他缓缓道：“确有此事。”
唤云连连指着他摇头，嘴里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痛心疾首指责道：“你，你要如何给歌儿一个交代？”
没有想到时问青真的会在苏芷的房里留宿，这一次，饶是时天明也帮不了他了。
沈歌只觉得身子虚晃，一把扶住门才能勉强撑住身子，她嘴唇蠕动半晌，却是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堂上的气氛越发凝重，唤云一手扶额惋惜不已，沈歌是个好儿媳，丞相之女，怎么能容忍跟其他的女人共侍一夫？更何况，在时家，纳小妾并没有先例。
苏于立此番气势汹汹带着苏芷来到时府，正所谓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如今，就等着时天明和唤云说话了。
苏芷虽早已到了适宜嫁娶的年纪，说起来还要长沈歌一岁，又是个黄花大闺女，若是跟时问青同房而眠的事情散布了出去，指不定沈府会闹成哪样。
瞧瞧苏于立得意洋洋的模样，他们不就等着时天明的下一句话吗？
“咳咳，苏兄，我看这个……”
“啊——少夫人！”
小雪不过是进卧房拿了点线，一回到院子就不见了沈歌，小如呢则去厨房准备伙食。
约莫瞧见沈歌出了院子往大堂的方向去了，小雪紧紧跟在后面，不过在路上碰见一个丫鬟两人说笑了一番，一赶到大堂，就看见沈歌痛苦蜷缩在门外，眼角更似有盈盈泪花闪烁。
“少夫人你怎么了？”
堂上闻言皆是一震，率先冲出来的不是时问青，而是唤云。
火急火燎赶到沈歌身边，见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尤其心疼，时天明也跟着出来，就连苏芷都走出来瞧上了一眼。
可唯独时问青，没有踏出来一步。
沈歌从不觉得自己是个爱哭鬼，不知怎么的，这一次，她好像伤心了。
自时问青一夜未归以后，她害怕，她心慌，她总觉得手里的一切都不真实。而这，都一一验证了。
“先把歌儿扶回房去。”
众人手忙脚乱搀扶起沈歌，还好她身孕的月份不大，情绪激动不会影响到胎儿，可她得了风寒的身体，并没有完全病好。
大堂里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沈歌眼巴巴望着门口，直到小雪将她强行扭过身回院子，也没有见到时问青出来。
什么东西慢慢破碎了一地，混着所有时间经历过的爱恨，碎在地上任人踩踏。
脑海里一幕幕浮现过他往日说过的话，那些画面慢慢变得久远，沈歌不知道怎么回到院子的，她呆呆坐在石凳上，宛如一个雕塑。
一个时辰不到，前一刻还在打趣时问青，后一刻他就要纳小妾了。
唤云不知如何安慰沈歌，好像在此时说什么话也没有用。
苏于立话也说了，人也找上门了，他们总不可能任由时问青在外背负一个欺辱少女的名声吧？
对时府沈府，都是坏处。
第284章 自贵高傲（）
一直到傍晚，时问青都没有回来，连院子门口也没来过一步。
她此刻需要的，是解释，是安抚，而不是只会一味的躲藏不现身。
唤云也气，气自己白白养了这么大的儿子，好不容易盼着他娶了媳妇，能让自己心安一些，现在却惹出这种事情。
“歌儿，问青他……”
“你们会同意他纳小妾吗？纳苏芷为小妾？”许久，一下午的时间，滴水未进颗米未食，她终于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唤云面露犹豫，她真的不想沈歌因此伤心，对于沈歌她是满意的不得了，哪里还会再希望府上再添一个什么叫苏芷的小妾？
“这事……真的不好说，不过歌儿你别放在心上，就算那个叫苏芷的女子进了我们时府的门，我和天明，也绝对不会正眼看她半分。”
沈歌眸中暗淡无光，那就是了，那就是，要纳苏芷为小妾。
她早就知道，只是想让人再提醒她一声，让她彻底死心罢了。时府在京城里也算得上是大户，既然苏于立主动找上门来，就不会给时府犹豫反悔的机会。时问青这两年的名声才稍稍好转，唤云和时天明即使再不想要苏芷进入时府，又有什么办法？
难道让她跟个泼妇一样，去到处告诉别人说自己跟时问青孤男寡女度过了一晚上吗？
沈歌不想，她只是觉得，她是沈府的亲生女儿，沈府也丢不起这个脸。
“好的娘亲，我知道了，我会想开的。”
她的态度出乎意料，为了让唤云信服，还特意配上了一个招牌笑容。
唤云半信半疑，“当真？”
沈歌垂眸冷笑：“当真。”
没有想到，她在古代的婚姻里，竟然遭遇了小三？沈歌除了在得知消息后很震惊以外，心里并没有那么难过。
她难过什么？她现在怀了时家的骨肉，恐怕时府人都要处处顺她的意。不过，沈歌并不想，今日时问青没有给她一个交代，连面也没现，她往日是蒙住了眼睛才看上了这个男人。
她是沈府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要什么有什么，怎么会屈身和另个女人享用同一个男人？沈歌想，她确实有着以前沈歌的性子，不过不是恃才傲物，而是自贵高傲。
唤云离去后，小雪担忧沈歌，怕她顾忌面子什么都憋在心里，可是又不敢随意开口问话，怕逆了她的意。
“小雪小如。”她唤道。
小雪和小如对视一眼后，各自站在沈歌的身后听候差遣：“少夫人有何吩咐？”
她微微一沉气，像是做了一个很沉重的决定，“小如你去前堂和夫人院里打听消息，问问他们准备何时纳苏芷为妾。小雪，你马上去沈府告诉我的阿爹娘亲，就说……问青准备纳妾了。”
沈歌话里已经称唤云为夫人，疏离感一下子就出来了。
小如的差事好办，至于小雪嘛，“少夫人，这样不好吧？万一丞相大人怪罪下来……”
“有什么不好？时问青有胆子纳妾，还不容许我告状吗？”沈歌的眸子闪烁，她不说为了别的，而是在捍卫自己的权利，“你们可知道，我心里的想法？”
第285章 纳什么小妾？（）
小雪和小如摇摇头，他们只知道，少夫人很气愤很愤怒，至于其他什么想法，全然不知。
方才在大堂外流泪，是为了给众人看的，为了给他们看，沈歌身为正室对即将成为小妾的苏芷的态度。没有哪一个女人能容忍自己的相公拥有其他女人，既然时问青不亲自来跟她解释，就别怪她行事利索。
“从今日苏大人带着苏芷找上门的汹汹气势来看，这个小妾，是无论如何都纳定了。即便不是相公和夫人的意思，苏芷反正是会进时家门的。我是很气，气相公不敢露面到我跟前说个明白。”
沈歌稍作停顿，又道：“你们说，他要是没做亏心事，怎么会不敢出现在我面前？”仅仅是一门之隔，一门之隔的距离他都没有出来看一眼。
小雪和小如面露愁色，这下好了，少夫人肯定要跟少爷闹矛盾了。
“既然他能如此无情，我又为何不可？小雪，你可知我为什么要让你告诉我的爹娘？”
小雪摇摇头，难道不止是为了告状？
“如果被爹娘和兄长知道，我在时府受了委屈，肯定会派人来接我回去的。”
“少夫人，你……要回沈府？”小如下巴陡然张大，这可怎么办？夫人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盼到少夫人怀了孕，眼下却因为纳小妾一事她要回沈府？日后要是没有跟少爷和解，夫人的孙子孙女期望，不是又泡汤了？
对，回沈府。
在听说时问青要纳小妾的第一时间，她就产生了这个想法。沈歌想，唤云和时天明肯定不会乖乖放她回去，与其到时候闹起来两边难堪，还不如和平解决。
一旦沈府来人亲自接沈歌回去，唤云和时天明就没有理由留下她。
而时问青……想必也不会阻拦。
“我沈歌一生傲骨，视感情为清水，容不得一点玷污，更不会容许与其他女人共侍一夫。”
是她的态度，她的立场，更是她心里的想法。小如或许能明白她，小雪却不能，毕竟小雪是坊间的女子，见惯了男子三妻四妾，觉得沈歌的话有些荒谬。
一个男人，难道不应该拥有很多女人？
“那少夫人你现在要做什么？”
卧房里即便围着丫鬟们好几个人，还是感觉空荡荡的，沈歌扯扯嘴角，故作轻松说道：“都这个时辰了，还能干嘛？睡觉！”
饭也不吃，也不洗漱，沈歌一个熊扑趴在了床榻上，被子还是小雪帮忙盖的。
小雪和小如熄灭了卧房里的烛火，轻轻掩门走了出去，沈歌把整张脸捂在枕头上，想以此来让自己变得糊涂，可是没有办法。
她还依稀听见了小如的抱怨：“少爷也真是的，纳什么小妾？如今可好，少夫人闹着要回娘家，可怎么办啊？”
隔了半晌，才传来小雪的回应：“听说苏宅里的人都知道少爷和苏小姐同房共宿，之前还瞒着少夫人，纸总会包不住火的。哎，哪里有不偷腥的猫儿？少爷或许……是被一时迷了心窍。”
第286章 都是一家人（）
“少夫人一定很难受……哎。”
“歇息了吧。”
两人的声音渐渐消失，沈歌侧过身手里紧紧攥着被子，眼睛在黑暗里发光。
窗子外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沈歌本就睡不着，还以为院里进了小偷，顿时吓得不敢动弹，稍后在角落里传来一声猫叫。
“原来是只猫……”
沈歌不禁越发失落，她还以为……哎，怎么可能呢？白日里等了他整整一天也没个人影，难不成晚上跟她来解释？
没有人知道沈歌盼望时问青焦急的心情，而她也总是这样，一言不发，把自己的情绪隐藏在微笑背后。
长夜漫漫，辗转难眠，约莫着时辰已是三更天了，沈歌的心情一点点变成灰色，一点点的失落变成了失望，她起身掌灯，静坐在桌子旁，灯光下的影子映在窗纸上。
手抚上小腹，她喃喃道：“我的小宝宝，你的阿爹好像不要娘亲了。”
烛火直点到天亮，小雪第一个进沈歌卧房端洗漱水的时候，还奇怪着为什么烛火还亮着？
沈歌的精神看起来不是很好，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坐在铜镜前，小雪拿出胭脂盒问：“少夫人，今日上什么妆？”
“桃花妆。”她不假思索给出了回答。
小雪笑说：“少夫人已经够好看了，装扮起桃花妆，不就是惊为天人了？”
沈歌淡淡一笑，“嘴甜。”
好巧不巧，苏芷今日也上的桃花妆。
她与其父苏于立昨夜被安排在府中的别院，刚刚清晨便收拾起妆容起床，逛遍了时府每一个角落，不管遇见哪一个丫鬟都是笑呵呵的，好似她的性子从来都是温和型的。
沈歌只乖乖在院里坐着，苏芷自己循着路找了上来。
一看见她，妆容精致的小脸上立马浮现出笑容，几步小跑到沈歌面前，挽着她手臂羞涩道：“如今……不该再叫嫂嫂了，该叫……姐姐？”
不知怎的，沈歌突然很讨厌姐姐两个字。
她微微一笑，把手从苏芷怀里抽出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怎么？姐姐不欢迎我？以后，我们可就是一家人了，姐姐别那么见外嘛。”她笑的越发得意。
小如看不惯她那副德行抢了一句话道：“谁跟你是一家人？我们少夫人是沈府丞相的千金小姐，而你？连亲娘在哪都不知道。”
苏芷闻言眸子一丝凛冽闪过，忽然间的眼神吓到了小如，沈歌连忙将她护在身后，以保周全。
小如想着为沈歌出风头，说话是不顾忌了点。苏芷的娘亲早年已经去世，从小就未享受过母爱的她，心里一直有隔阂。
小如也意识到心急说错了话，有些懊恼低着头不说话。
“呵，姐姐院里的下人可真是‘伶牙俐齿’啊！哦对了，我此次从显州而来，身边也没个丫鬟照顾，要不姐姐你说，就把这个丫头分给我如何？”
苏芷嘴角噙着笑，是那种不怀好意的笑。
她口中的丫头，正是小如。
小如一听完后退了几步，妈呀，不过是一句话惹怒了苏芷，就要被转到她身边去当丫鬟？
第287章 两巴掌够不够？（）
苏芷眼睛里的光，有些让人毛骨悚然，小如肯定不愿意去她身边的。再说，即便是苏芷有这个想法，也没这个能力。
沈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