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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认字?”
小桃目光茫然的看向她,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才弱弱的问。
“读书认字有何用?我若学会了,就能小姐这般懂得许多吗?”
在她的心里,现在的沈星辰简直就是无所不能,不但敢收拾了一贯仗势欺人的荷香,而且连刁横的二夫人都不能耐她何。
沈星辰笑了笑,放下手中的书,认真的看向小桃的眼睛。
“学会了读书识字,就不会再怕别人的欺负,会懂得很多,嗯,比男儿的舞枪弄棒还要厉害。”
她的目光坚定而柔和,仿佛能看到人的心底,让人不由自主的信赖。
小桃虽然没有听的太懂,但是心里认定,既然是小姐说的,那就肯定没错,至于为什么读书识字会比舞枪弄棒还要厉害,等她学会了自会知道。
她眼里迷茫的目光渐渐变得清亮。
“好,那小桃明日便跟随小姐,学习读书识字,要像小姐一样,不给二房和荷香欺负!”
沈星辰满意的点点头,她心中知道,凭着小桃的这股子机灵劲,用不了多久,必能独挡一面。
别的且不说,会得些诗词书画,到了出阁的年纪,也能许个家境优渥的夫君,不必在为人使唤做这些出力气的活。
第36章 气息凛冽的男人!()
镇安王府。
慕长歌班师回朝,府里从白日到夜晚一片热闹欢腾。
登门拜访的朝中大小官员无数,老王爷为人豪爽,便都留了下来设宴款待。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间,这筵席已从黄昏持续到了半夜。
王府大厅里烛火通明,欢声笑语。
慕长风绕到南墙,双脚发力,单手一撑,跃上高高的红墙,又一个纵身,落在一片幽深的草丛中。
微凉的夜风吹过,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王爷,王爷,您别不管阿宝啊!”
阿宝站在墙外,压低着声音急切的喊道。
“你把侧门打开,你绕过去便是。”
慕长风起身,拍打了身上的杂草,他脚步很轻,像一直捕猎的狼,走路不发出一点声音。
寂静中,侧门“嘎吱…”一声被推开。
一个瘦小的身影的蹑手蹑脚的进来,主仆二人做贼似的借着月光,顺着黑漆漆的小道一路摸回了别苑。
灯烛点起,暖暖的烛光驱走了黑暗。
慕长风的房间极其简洁却又奢华,一张圆桌,桌面是整块的汉白美玉,一张垂幔大床,床架是珍贵的金丝楠木。就连桌上的茶盏都是碧绿的翡翠雕琢而成。
“王爷,您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沐浴间,烧好热水便来叫您。”
阿宝福了福身,拿着桌上的火折子退了出去。
“等等,先给我找面铜镜来。”
慕长风退到烛光所照之外,有意不让阿宝看清他的脸。
片刻之后。
慕长风站在铜镜前,明亮的烛光下,镜中出现的是一张怪异又好笑的脸。
如果这张的脸的主人不是自己,也许他还能笑出声。可现在,他确实是个悲剧。
墨色的黑发凌乱的束在头顶,发丝间还夹杂着几根枯草,右边颧骨不知在哪里撞伤,乌黑青紫中透这几道血痕,右眼肿胀成了一条缝,睁不开也闭不上,嘴角稍微一挑,便一边表情像哭,一边表情像笑。
习武之人,伤成这样竟不自知?他郁闷的挠着头,可是被沈星辰喝断了片儿,脑子里始终一片混沌。
不知是酒劲没过,还是碰伤了脑袋,有些事儿只要一西想,头就霍霍的抽着筋疼。
“王爷,水烧好了,您可要沐浴?”
阿宝立在门外,轻扣几下房门低声问道。
“行了,你下去吧,若有老王爷那边的人问起,就说我早早睡下了。”
慕长风把铜镜推到一边,熄灭了两台灯烛,房间里的光顿时黯淡下来。
“是,那王爷您好生休息。”
阿宝说完便脚步轻缓的退下,慕长风生性喜僻静,这别苑里下人不多,几个干活的丫头更是在戌时之后便不许随便走动,沉静的夜色中,整个院子显得空旷寂寥,只有偶尔几声报春鸟啼叫。
沐浴间里雾气氤氲,豆大的烛光跳动,只能照亮一尺见方。如墨的黑丝垂下,本是散发着凛冽气息的男人多出几分邪魅妖孽。
墨色的蜀锦暗花长袍和真丝寝衣褪下,露出线条结实的躯体。
这具身体,一共有伤一十三处,每一处狰狞可怕的疤痕,都是慕长风沙场征战,刀尖舔血的见证。
第37章 十四岁,一战成名!()
十四岁,他第一次随镇安王守西北,敌军压阵他手握三十余斤的玄铁长枪与数十精骑先锋冲在最前线
这一仗何其惨烈,苦战三天,以折军几千人的代价守得一方安宁,那一日,血染边漠,残阳下是杀戮的气息。
看着身边的慕家军一个个倒下,慕长风杀红的眼,狂舞长枪,满身满脸的鲜血下一双通红的眸子如野兽一般。
直到敌军撤到十里之外,他才颓然倒在那片广袤无垠的血色沙漠之中。
十四岁的少年,左肩被生生刺穿,沉重的战甲被模糊的血肉粘在身上,连随军多年见惯死伤老军医都不禁咂舌。
“小小年纪有如此气魄胆识,往后定是不可多得的大将之才啊。”
那时候,军中无人知晓,这少年便是镇安王亲子,七王爷慕长风。
浴桶里,淡淡的草药味萦绕,把慕长风从深深浅浅的回忆中拉回,他把整具身体浸在水中,缓缓闭上眼睛。
五加皮,桑寄生,川芎,五灵脂,郁金,这些全是强筋活血的上等药材,随着日复一日,长年累月的历练,几年后的慕长风真如那位老军医官所言,成了一代战将。
但是怎奈庶出的身份,加之个性桀骜阴鸷,并不如温润谦行的五哥慕长歌受老王爷喜爱器重,因此,虽有无数战功在身,却没任何褫封。只因为人冷漠,战场上杀人无情,被百姓冠上了“杀神”的名号。
但是慕长歌却不同,他是老王爷最疼爱的苏王妃嫡出,不但人生的俊美,而且处事谦和,对朝中长辈礼让有加,文能吟诗作对,武能耍抢弄刀,自然成了一众王子中佼佼者。
这次他镇守南疆两年归来,恐怕要不了几天,封号就会下来,到那时,他们的地位更不可同日而语。
慕长风捧了把水,把自己浇的清醒,他不甘心。
南疆战场,是他带着将士们丢了半条命从蛮人手里夺来的,蛮夷之战他损了手下猛将孙晋墨,也是他唯一的知己好友,为了救他中毒箭身亡。
可是后来,敌军溃败,刚签下求和书,老王爷就将他召回,派了慕长歌带军驻守。
驻守疾苦?笑话,再苦能苦的过浴血战场?再苦能苦的过看着自己的兄弟倒在面前?
慕长风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坚实的手臂上青筋凸显,他睁开眼,寒光毕露。
他要一个公道,为了手下誓死追随自己的将士,为了死前拼命把他推开的孙晋墨。
此时,月上中天,皎洁的月光如水,把沐浴间里照的清亮。
浴桶里的水温逐渐变凉,慕长风起身,拿来棉巾擦拭身子上的水珠。
这一擦,他才看清楚,自己身上竟然遍布着大大小小数块乌黑青紫,只是习武多年,筋骨强健,感觉不到痛楚罢了。
沈星辰!他脑子里闪现出那张勾唇而笑,透着妖邪之气的脸蛋,没错,除了这女人,没人敢对他下此狠手。
慕长风危险的眯起眼睛,舔了舔带伤的唇角,暗光中,他半边脸沉在黑暗里。
清风朗月,凉风中带着花草的气息,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王府的筵席久久不散,这大半夜的,又不知哪里请来的戏班子,咿咿呀呀的唱腔扰了慕长风清静。
他回到卧房,见白玉圆桌上放了个烫金小盒,打开一闻,是泰和堂的活血化瘀膏,阿宝这小厮,倒也是甚得他心。
慕长风对着铜镜,一点点把药膏涂在瘀伤上,顿时一股清凉感直达心脾,只是这药膏,黑乎乎味道刺鼻让他不禁皱眉。
第38章 一朝为主,一生卖命!()
正在这时,回廊顶上传来轻微的一声响动,听声便知是内力极为深厚之人。
“谁!”
慕长风起身,摸起随身的短匕首,一步跨到门后警惕的喝道。
“主人,是我,鹰。”
门外一袭黑色夜行衣的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却透着一股隐隐的萧杀之气。
鹰,本名不详,自三年前被慕长风偶然出手相救之后,便一直追随左右,他一身的好功夫,身上江湖味颇重,人人都称慕长风王爷,他却只称主人。
一朝为主人,便是一生为其卖命。
犹记得那一日,面貌俊美桀骜的男子声音清冷的问他。
“你,姓甚名谁?”
他沉默,开裂的嘴唇紧闭,满身的刀伤,一双眼睛却透着锋利如刀剑的光芒。
男子挑起淡漠的眉眼一笑,轻道。
“目光如鹰隼,就叫你鹰如何?”
他长剑指地,撑着已近乎失去知觉的身体,跪在男子面前。
“主人,鹰愿追随主人,一生犬马。”
慕长风收起短剑,警惕的神色放松下来,熄灭了房里唯一一盏灯烛之后,才将房门打开。
“主人。”
鹰抱拳行礼,黑衣蒙面,只是一双眼睛便锋芒毕露,左眼至上而下的一条刀疤,更显狠辣之色。
慕长风负手立身于黑暗之中,轻轻点头。
“主人,这是那位的亲笔书信。”
鹰从怀里掏出一封空白的信封,放在玉石桌上,目光犀利的盯着慕长风。
“这几日,父王大寿将至,府里戒备森严,你要小心行踪。”
慕长风看了眼桌上信封嘱咐道。
“是。”
鹰话很少,不该过问的事绝不会提半句,就像此刻,以他的眼力,明明能看清楚慕长风满脸的伤痕,但他却只字不提,这一点倒很让人赏识。
把信送到,他一个闪身,便消失在寂寥的夜色里,身姿轻盈稳握,仿佛就是为这黑夜而生。
慕长风关好房门,重新点起烛台,拆开桌上的信封,行云流水的行楷,笔力不凡,从字中便能看出书写之人气度非凡。
他靠近灯烛,逐行而读,薄唇逐渐勾起,笑意讳莫如深。
转眼,已是三月中旬,白日里艳阳高照,已有丝丝燥热。
皇城中的女子们穿起了轻薄飘逸的香云纱衣裙,纤纤玉手里的绣花团扇一个比一精致。
可独独是沈星辰,却越来越偏爱男装,不只是她,还有丫头小桃。
自她昨日许了小桃“衣裙首饰随便挑选”之后,今日一早,这丫头就嚷嚷着,要和小姐一样穿男装,配短剑。
“正好,今日得空,你就随我去趟铸剑师傅那里吧,前两日送去的图,也早该打好了。”
她换好衣衫,便领着小桃从后巷侧门出去,明日就是镇安王爷生辰,沈府上下正热热闹闹的备着大礼,她不愿在庭院穿梭引人注目。
“城西有家佩剑铺子,短刀长剑精美,小姐为何不去铺子里选,反倒要大费周章,去铸剑师父哪里打呢?”
小桃第一次穿男子的衣装,那件青色锦缎长衫穿在她身上略显宽松,长发挽髻在头顶,配着圆圆的脸蛋,一副稚气未脱的小童模样。
第39章 你杀谁,我便杀谁!()
沈星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对她这扮相颇为满意,若是在过个三两年,这丫头定可出落的英姿飒爽。
“城西铺子里的刀剑是精美,可是中看不中用,大户人家公子买来的玩物而已,我要的可是能杀人防身的利器。”
她快步走在前面,说话时眉毛轻挑,周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寒意。
小桃一听这话,吓了一跳,圆润的小脸顿时一阵苍白。
“小姐说要杀人?这可万万使不得,若是让官府知道了,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沈星辰见她认真又惊慌失措的窘态,忍不住咯咯的笑出了声,故意逗她道。
“你说,这短剑到手了,我是先杀谁好呢?”
小桃这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在开玩笑,拿自己寻开心,小嘴一厥。
“小姐要杀谁,我便也杀谁,到时候就是掉脑袋,我也要陪着小姐。”
沈星辰收住笑容,回头看了眼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丫头,她深知,虽然她在说笑,可小桃这话却是认真。
“小桃,你放心,以后有我在,这府里上上下下,没人再敢动你一根手指头。”
她脚步依然匆匆而行,语气不容置疑。
小桃默不出声,在她身后用力的点点头,她心里相信,小姐说出的话,定能做到。